专案组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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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你再介入这个案子。金矿开采整顿问题让市政府去管,你不要再掺和进去!”
“爸,黄金一案现在议论太多,尤其是金玉良判决后,信件、传言、小字报已经无法让西方市平静下来了。我们不应该做点工作?我……”
“有什么用?金矿的事让市委、市政府去管,金玉良的事有法院去管。再说,法律认定靠的是证据。你要知道你不是在看侦探小说。”
全家人都看出了雪山与林为驹在黄金大案上的不同态度。阿牧吉眼前又浮现出村子里新埋的那十几冢坟堆,还有那些日夜不停哗哗摆动的招魂纸幡,但在这种时候,她不能支持儿子去跟岳父顶牛。阿牧吉见两人各持己见,只得站起身拉林为驹坐下:“她姥爷,别生气,坐下说。我这孩子是个犟脾气,你得多管教管教他。山儿,你刚回来没几天,要多听你爸爸的话。”
阿牧吉的话再一次使雪山想起了村里的那十几座坟茔,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几乎在几十分钟内不明不白地走了,而且走得那么突然,连跟家人告一声别的时间都没有。他们的生命难道就这么不值钱?雪山从阿牧吉惶恐的脸色中知道了妈妈的担忧,其实她心里想的并不是这样的。雪山轻轻搀扶着阿牧吉:“妈,您到里屋休息,有些事您不懂,不懂您呀就不要乱插话,啊?”
“她怎么不懂?雪原挨打她难道能不懂?如果再这样下去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呐!”林为驹猛地甩过来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雪山惊诧地看着林为驹:“爸,你应该知道省政法委和省高院的意见,雪原被打这只是个信号,但这个信号告诉我,黄金专案绝不是一般的责任事故问题,而是对国家矿产资源的掠夺。”
林为驹没想到他这个女婿这么犟,在西方市敢这样跟他顶牛的他还没有见到过。林为驹默默地瞪着雪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牧吉被老亲家的几句话吓懵了。她记得雪山长这么大,即使家境那么困难,他爸爸从来都没有这样批评过他们。何况自己的孩子说的是对的,那么多人死了,政府能没有责任?但阿牧吉不想再给她的山儿添乱,她只是想尽快地离开西方市,回她的土吉淖老家。
“爸,如果您是我,您会看着国家的金矿被人这么糟踏,您会面对金玉良一案的种种议论而无动于衷吗?而这些恰恰是我这个黄金专案组长没有尽到责任而造成的。”
林为驹仿佛第一次真正打量面前这个女婿,他知道他已经无法说服这个女婿了,他们的冲突在所难免,但他还是要尽到一个父辈的责任,不为别的,为了他的女儿:
“雪山,你想过结局吗?”
“我就是想要一个真实的结局,我要把它彻底弄清楚了,还西方市老百姓一个说法。”
“你,简直是固执!”
“爸……”
雪山想再一次说服林为驹转变自己的看法,但林为驹却拿起进门时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算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没时间听你说。”林为驹起身愤愤地走出了屋门。
“爸……”
第八章
第一节专案组长掉进了女人的陷阱
既然箭在弦上,战幕已经拉开;既然双方都已别无选择,那么还是共同对敌是上上之策。冷小月决定创造性地发挥柳风影的意见,全面进行反击。她要用金钱和色情两个武器彻底打垮雪山,不给他查处和整顿金矿的任何机会。
冷小月看着一天天好起来的雪原,看着雪原那双公牛般发情的眼睛,计划也随之诞生了。她从无数男人的生活中体会到,当一个男人冲一个女人咽口水时,那也是抓住对方的最好机会。因为那种无奈与贪婪的本性,只要你抓住了,你让他干什么他就会乖乖地干。
“我想去土吉淖一趟,看看你的家乡,顺便给你们家带几样东西。你为金矿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你们家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也该去看看老人了。我准备买个彩电,再买台冰箱,送给老人,你看还需要买点什么?”
“算了,冷总,那个地方用不着这些东西,农村老停电,有彩电也看不了几次。再说肉啊什么的全是太阳风干的,谁还用冰箱啊!太费电。”雪原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冷小月的脸,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太好看了,怎么看怎么都想抱抱这个女人,尤其是她那对大奶子。
“我们开金矿干什么?挣那么多钱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吗?”冷小月冲雪原挑了下眉头,“雪原,我听别人说,你和你哥好像不是亲兄弟?这事你知道吗?”
雪原不解地看着冷小月,他以前也听到过这样的闲话,怎么连冷总也知道了?雪原不知道怎么回答冷小月的问话为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从现象上看好像也是这样,他对你的事和你们家的事一点也不关心,都什么年代了,谁不在为自己的事捞钱?他倒好,明明知道你在金矿,还非要整顿金矿,这世上哪有哥哥整弟弟的?我想啊,等你回金矿了,干脆把你妈和你妹妹弄到城里来算了。”
雪原没有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冷小月,这个女人不仅人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他怎么才能报答这个女人呢?
“如果你可以,咱们走吧,冰箱和彩电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冷小月知道思想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便提出她已经安排好的计划。
雪原感激地看了眼冷小月,如果这些东西运到土吉淖,那乡亲们会是什么感觉?会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们?他比哥哥雪山要强多了,他能为这个家运回冰箱彩电,哥能吗?雪原被动地跟着冷小月走到了风情娱乐中心的后院,一吨半的客货两用车早已准备在院子里,而且冰箱和彩电也早已装在车上。
“我这次去你们家想在那儿住几天,好好看看你的家乡,你说行不行?”
“能成,我们请还请不到你呢!我妈和小妹会高兴坏的。”住的意思是什么?不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睡觉吗?而且还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冷小月没有看雪原,自己登上了小车:“我担心你哥别在这个时候闯回来,那可就扫了我们的兴了。”冷小月用了我们,又用了个扫兴,使雪原一时摸不着头脑。
土吉淖是个好地方,好就好在那一汪蓝莹莹的湖水上。也正因为有了那汪蓝色的湖水,才使这里的天也蓝,山也蓝。淖,有人叫它海子,也有人叫它湖。不管怎么叫它,大地一旦有了水,就多了几分灵气。淖里浩浩荡荡的蓝水,给人们不少的神秘感。淖边水草肥美,牛羊成群,沿湖零星散落着不少的牧人毡房,给几十里的土吉淖带来了不少生气。冷小月驾着车看着远方深蓝色的淖尔湖,心胸一下开阔起来。“这地方太美了!”冷小月被眼前的情景迷住了,“真好!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冷小月不怀好意地冲雪原笑笑,“我想大喊几声,或找个人揍他一顿!”
“那就揍我吧,我胸前的肌肉不怕你的拳头。如果你实在喜欢这儿,这次就多住几天,我陪你好好玩玩,你想怎么玩都可以的。”雪原眯着笑眼看冷小月,同时眼中也飘动着幸福的波光。
冷小月冲雪原媚媚地一笑:“如果在这儿安个家,远离城市,远离烦心的你争我夺,身边再有你这样身体强壮的男人,那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雪原心中立时涌起一股激情,这是青春的激动,也是一种雄性的冲动。面对这样的女人,雪原不敢造次,他已经几次失望过了。雪原收起勃勃鼓胀的激情:“听我妈说,西方市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个海子,那时水草肥美,牧歌悠悠。后来地势升高,又从昆仑山流下了一条雪河,这河水一来,人们也就来了,西方市就变成了村庄,再后来村庄越来越大,就变成了一座城市……”
冷小月冲雪原友好地呶呶嘴:“那几间小房子是不是你家?”
“是,就是那几间小房子。”雪原用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房子,“那就是土吉淖,是我的家乡。”
雪原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土坎上,因为这儿可以看见淖尔湖,这儿离村子不远,大约有两里地,距淖尔湖也大约有两里地,因为当时他们家是牧人,村子里受不了羊群的膻臊味,就让他们搬出来住。又因为羊群要喝水,就搬到了这个地方。雪山的爸爸怕房子建得太低,淖里的水溢上来会淹他们的家,所以就建在了一个小山坡上。这儿不仅可以俯瞰整个淖尔湖,而且对草场也一目了然。现在集体的羊群散了,阿牧吉靠从丈夫那儿学来的手艺,仍然精心饲养着她的羊群。村里的人看她饲养羊群很有办法,就把自家的羊放在她的羊群里寄养,她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她和雪莲去城里时,找了个小伙计帮她照看羊群,羊群受了不少的苦,等她们回来时,那些羊老围着她和雪莲转悠,还咩咩地叫个不停,几只老绵羊不停地舔她的衣襟,舔她的手背,她知道那是一种亲近和思念。远处土公路上扬起了长长的灰尘,那是两辆小车,一辆小乌龟壳,一辆小敞篷,阿牧吉知道她的山儿不会有这种车,如果是奔她们家来的,一准就是原儿了。小车驶过村子向那片坟地驶来,阿牧吉有些紧张,她看了眼刚跨上大白马正在兜羊群的雪莲:“哎,我说雪莲,你看谁来了?”
雪莲没有理会阿牧吉,只顾驱赶她的羊群,嘴里还不停地哼她的歌。这个孩子心野了,姑娘大了心都会野的,阿牧吉知道雪莲有意不理她,这个孩子自她二哥出去后,就一心想进城,什么都跟着城里人学,她嫂子给了她一块方巾,她也想着法子把那东西变着花样带在身上。阿牧吉知道有一天这房子里可能会只留下她一个人,雪莲的心就像长了草似的,除了在草原上不停地唱歌,就是呆呆地坐在淖尔湖边看湖里的月亮和湖里的星星。这是女孩子怀春的表现,就像春天下羔的母羊,下了羔后,它就要发情,就要不停地向种公羊身上蹭,就要不停地向远处鸣叫,其实那是呼叫自己的伙伴。每年春天阿牧吉都要看这些牲畜争抢伙伴的情景。只有种公羊跨上它们脊背后,它们才会变得温顺起来,才不会乱喊乱叫。“雪莲,你听见了没有,你眼睛好使,看看是不是你哥回来了?”其实雪莲早已看见了那辆小车,村子里除了死气沉沉的黄泥小屋外,什么也没有,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死亡谷,村里就更没有多少活气了。远方能飞来几只老鹰也会引起人们高兴的,别说来了两辆小车了。雪莲下了马:“妈,那是二哥回来了,你不是天天想二哥想得睡不着觉吗?你看他还给你带来了个俊媳妇呐。”
阿牧吉笑了,笑得很灿烂。两辆小车停在阿牧吉面前,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慌忙走下车搬车上的彩电和冰箱。冷小月走下她的本田小车,微笑着向阿牧吉走来。阿牧吉认出来了,她就是那天晚上接走原儿的那个女人。
“妈,这是我们的冷总。”雪原紧跟在冷小月的身后,向阿牧吉介绍。阿牧吉连连点头:“好,好。快进屋里喝奶茶吧。”阿牧吉见冷小月没有动,正在看两个男人搬客货车上的东西:“原儿,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妈用不着啊。”雪原冲冷小月笑了:“妈,这是冷总送给您的。给您,您就留着呗。”
冷小月冲雪原挤了下眼,将脸转向阿牧吉:“大妈,这东西能干的事可多了。知道国家大事,看歌星唱歌,看电影看电视。把你们家的羊杀了放在冰箱里,留着我们回来吃。”
阿牧吉看着冷小月那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乐颠颠的。雪原刚才说他们冷总,阿牧吉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上下级关系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领导啊?人家来了,怎么招待啊?阿牧吉冲远处湖边一个骑马的后生招招手,那小伙子也想看看雪家来了什么样的媳妇,于是用脚叩了几下马肚子,马儿一路小颠地冲到阿牧吉面前。后生被眼前的冷小月惊呆了,这雪家的媳妇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小伙子馋馋地收回目光,他已经明白阿牧吉的意思,这么大的喜事能不宰羊吗?小伙子冲雪原友好地一笑,策马而去。他要在这些城里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骑术,马蹄得得离去。
雪山下班前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雪原和冷小月他们去了土吉淖,还给他的家里送去了彩电和冰箱。雪山问对方是谁,对方却挂了电话。这种事冷小月能干得出来,她能把雪原弄进山里,做这些事还不易如反掌?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如果是这样,他雪山还查个狗屁黄金大案,他会活活被唾沫星子淹死的。难怪老爷子不让他查黄金大案呢,难道黄金大案还牵涉到省里的领导不成?为什么连老爷子这样的人都怕?雪山决定连夜赶回土吉淖,他要阻止这场阴谋。
西天的晚霞被燃烧得火红一片,草地上恰似被涂上一层金色的油彩。这种景色雪山在童年时几乎天天见到,但都没有这次看到时那么深刻,因为他把那血样的夕阳想像成了厮杀的血浆,这种血浆他在反击战中无数次地看到过,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开始他看到这些血浆头就眩晕,后来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十几年不见这些东西了,一下想起来,还真有点不舒服。天渐渐地暗下来,雪山扫了眼腕上的表,已经快七点了,村子里已经开始吃晚饭了,他最近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行动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干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人知道似的。是谁在通风报信呢?他不管干什么仿佛都比人家慢了一拍,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下,对方的信息特别灵通。雪山始终解不开这个谜团。山的轮廓随着夕阳下沉,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暮色也开始沉重起来,黑压压地向他们的小车挤来。远方,淖尔湖几个小小的亮点鬼火似的在摇曳着。不时有几声时断时续的牧歌随风飘进吉普车内,给他沉重的心情增添了几分轻松,几分舒畅。草原的夜也在牧歌声里有了几分活气和生机。此时的吉普车也像雪山的心情一样,如一头发狠的狮子奋勇地向前冲刺着,车的底盘在轻轻地抖动。“看见了吗?那个单独的小亮点就是我家,前面的那片灯光就是我们土吉淖。”雪山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灯火给司机介绍。“这儿肯定没有污染,没有噪音,也不会像城里那样拥挤。这儿产的东西才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司机很感慨,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冷小月没经过这种场面,她被安排在土炕的正中,其他人都以她为中心。这是雪原一手导演的,雪原说她是这儿最尊贵的客人,牧区要按最高礼节来招待。雪莲和那个牧马的小伙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两个中年歌手,他们的脸都晒得很黑,两歌手配合得很默契。冷小月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托盘,托盘上是一只烤全羊,羊的身上插着几把锋利的匕首。似乎所有的仪式都已准备就绪,两个歌手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雪原看了眼屋外和屋里挤满的人群,轻轻拍了拍手掌。两个歌手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哈达上托着一个早已斟满酒的银碗,他们高高地将银碗举过头顶,向冷小月送来。酒歌也随着高高举起的酒碗一支接一支地唱起来。女的一支,男的一支,他们都很忠实,也很憨厚,冷小月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这时雪原的腿碰了下冷小月的腿,将嘴凑向冷小月耳边,冷小月被雪原说得开怀大笑。冷小月双手接过酒碗,按照雪原告诉她的意思,用无名指轻轻地沾了下碗中的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