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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美人驭英雄-第2章

小说: 2.美人驭英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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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少女点头。

  「他真好看,又是当今皇帝,看来这一次的选秀大典,一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挤破头要进宫去。」

  「怎么可能是成千上万呢?」少女轻笑出声,睨了丫鬓一眼,「最后能选进宫里去的秀女,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可谓是凤毛麟爪,珍贵得很,怎么被妳说得像是到市场上买萝卜一样不值钱呢?」

  香玉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依她来看,只要他们家小姐不在秀女行列之中,那些进入选秀程序的秀女们就跟萝卜没两样,反正无论皇帝老爷怎么挑,都挑不到这天底下最美、最聪明的女子。

  少女扬着唇角,一朵如花般的微笑点缀在她的唇畔,她定定地看着画像中的男人,眸子里的神色淡淡然地,令人无法洞穿她此刻的心思。

  其实,就算秀女们不知道皇帝的模样如何,不也是一样抢破头要进宫里去吗?只消有朝一日博得君宠,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到时候就可以光耀门楣,父兄也跟着沾光了。

  「就算不是挑萝卜好了,依香玉看来,皇帝的样子长得这般俊俏,那些秀女们只怕会像是看到蜜糖的蜂……不,是熊,她们会像发情的母熊一样,使尽手段也要进宫吧!」

  「那些秀女们不见得知道皇帝的模样。」少女柔软的嗓调轻轻的,顺手将画给卷了起来,「这幅画是大哥买通了一名曾经当过画师的宫人,要他照着皇帝的图像临摹了一幅送来给我的,否则皇帝的身分尊贵,教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长相,岂不是摆明了要给暗杀他的人机会吗?」

  「门主为什么要给小姐皇帝的画像呢?」香玉、心里纳闷极了,她一向对主子的心思捉摸不透。

  「是我要求的,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要对付的敌人,我自然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少女……也就是今年方十五岁的挽灯,轻抿起了嫩唇,不再说下去,拿过一旁的筐盒,仔细地将画卷给收进盒里。

  香玉没料到小主子会说出那种话,心里暗惊了下,看着主子略显单薄细瘦的背影,内心百味杂陈,有一半是赞叹,另一半则是心疼,因为明明才不过十五岁的稚龄,却已经卷入了腥风血雨的斗争之中。

  挽灯反手轻轻地将筐盒盖上,敛眸凝视着盒身,彷佛能够穿透木质,看见图画里的男人,深沉的眸光确实不似她真实的年龄。

  或许如同她的义兄石燕然所说,她天生有美貌,也有才气,却唯独命不好,所以心思才会这般老成精明,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父母以极可笑的理由给抛弃了,才不过是襁褓里的小娃娃,就被远房的叔父风延年给领养,只有她的名字是亲生父母给的。

  挽灯,要她手里挽着灯火,究竟是要照亮谁呢?

  三岁时,叔父将她带到阳城,投靠到朝廷的反叛帮派「雷门」麾下,叔父的学识渊博,很快就得到了老门主的器重,也认了她做义女,在她十岁时,老门主决定要替她盖一座湖心小筑,独立于万春院之外。

  百年来,由前朝遗臣所一手设立的「雷门」就一直与朝廷为敌,以万春院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为掩护,图谋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恢复前朝风光。在她十二岁那年,叔父重病撒手人寰,就在去年,老门主也因为疯疾而亡,在老门主断气之前,曾经屏退众门徒,包括自己的儿子,只为了单独向她交代几件遗愿,拜托她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面对一向疼爱自己至深的老人在病危时的请托,她只能点头答应,无论如何都会替他达成心愿。

  最后,老门主叫进了儿子,只交代石燕然一句话,说她挽灯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年纪也算稚嫩,但看事情的眼光比他通透,所以任命她为「雷门」的首席军师,以后,帮中大小事务都要找她商量,切勿独断独行。

  但是,一个才不过十四岁的小女娃,要如何能够教帮中长老弟兄们信服呢?就算,大伙儿都知道她尽得叔父的真传,对于兵法与权术都有颇深的研究,但是她的年纪毕竟太稚嫩,一开始就遭到了众人的质疑与反对。

  「小姐,时候不早,早点歇息吧!」香玉心想要是自己不提醒,只怕主子又会读书到三更半夜。

  「妳如果困了就先去歇着吧!我还不困,还要再读一会儿书,昨儿个晚上读到一段文章,到现在还没想通作者写这段文章的含意,在还没想通之前,我睡不着。」

  说着,不管身旁的婢女急呼呼地跳脚,挽灯拿过小油瓶,添油让火蕊烧得更旺,坐在书案前,将书本翻到昨晚结束的地方,就算香玉在一旁聒噪着,她还是能心平气静地继续看下去……

  三年后

  深宵的天牢之中,原本应该是安静肃穆的,然而此刻却是灯火通明,官兵们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在天牢之外,大批的官兵来回穿梭,一个个无不是严阵戒备,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过去那边瞧瞧,一定要仔细搜查,务必要把逃掉的死囚给捉回来!」率队的将领指挥着麾下的士兵,脸色异常地凝重。

  接到军令的官兵们立刻四散而去,他们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不起来,因为今晚的事情要是闹大了,说不准是杀头的大罪啊!

  所以,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消息传到上头主子耳里之前,快点把逃掉的囚犯给逮回来,到时候就算要被降罪,最多也是扣饷罚禁闭,再不然就捱个几棍,总之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他们项上人头,就已经是大幸了!

  但他们的如意算盘似乎是打错了!

  就在他们忙着亡羊补牢之时,天牢里有犯人逃跑的消息已经传到上头去了,而且层级之高,超乎他们所能料想……

  巍峨的皇宫,帝王的殿阁之中,此刻并不因为深夜而平静,在皇帝理政的御书房里,依旧亮着灯火,侍驾的宫人在门外躬首静立着,随时等候着主子的召唤,不敢有一丝怠慢。

  「把话说清楚,怎么会让人犯给逃了?」

  凤阙坐在御案前,低首看着手里的书卷,低沉的嗓音不含一丝情绪,淡淡然的,不疾不徐,却教闻者头皮为之发麻。

  身为皇朝的继位者,凤阙的铁面无私一向是众所皆知的,他不仅是严以律人,对自己也绝对没有宽贷,所以才不过继位短短三年,已经确立了皇朝的典范,有功论赏,有过必罚,无人能够例外。

  几位大臣深夜被召进宫廷,对于昨天晚上天牢里所发生的逃狱事件,他们都有耳闻。

  李呈祥官拜刑部尚书,他一直都非常清楚主子对「雷门」相当重视,甚至于意有所指,暗示他打算在这两年就将「雷门」的事情做个了结,不想再让这个从前朝遗留下来的「麻烦」继续作乱下去。

  「回皇上,事情发生得极为突然,守牢的狱卒们没有人知道一开始的情形,大概是刚敲过三更的梆子时,天牢里就起了骚动,没人知道那些犯人究竟如何逃出,只知道三更的梆子才敲过,原本紧锁的牢门就打开了,犯人们一股脑儿涌出,杀得狱卒们措手不及……」说到最后,他默声了,就算几年来,他一直被视为与皇帝亲近的大臣,也受到主子相当程度的信任爱护,但是,越是明白主子的性情,他的心就越沉重。

  在他的心里不禁感叹,这算是「乐极生悲」吗?前几日才因为府衙捕房不费吹灰之力逮到了四名「雷门」的徒众,得到了几句嘉许,才不过短短几天,世事就全变了个样子!

  凤阙冷着俊颜,静静地听着,脸色显得越来越阴沉。

  「逃了几个?」他冷冷地问。

  「这……」

  「说,究竟逃走了几个人?!」

  「凡是雷门之众,全数都……逃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浑厚的嗓调依旧是波纹不动。

  「在天牢之内,凡是雷门之众,全都逃掉了。」

  一瞬间,御书房之中的气氛为之凝结,看着主子铁青的脸色,没有人敢吭半声,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就算是下一刻人头落地,他们也怨不了谁。

  他们都在等着主子开金口,心里惴惴不安。

  但就在这时,凤阙又翻过了一张书页,深邃的眸光依旧定在书卷上,心里有着盘算,在他的沉默之中,众人各自揣着一颗不安的心,随着时问的过去,看着没打算开口的主子,笼罩住他们的惶恐心情益发沉重了起来……

  另一处地方,也在同一个夜晚。

  月上柳梢头,小河两畔,灯火通明,在小河之中,泛着几艘挂着灯笼的小舟,舟上的男人与女人饮酒寻欢,风情绮丽。

  在小舟之中,以挂着万春院图腾的灯火最多,在阳城之中,万春院的名气之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是谁家娘子哪天晚上找不到相公,只消到万春院逛上一圈,包准能够把自己的相公拎回去。

  在这万春院里美女如云,就算不是美人的姑娘,也绝对是才气纵横,谈吐不凡,应对得宜,哪是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可以比拟?

  所以,就算每晚耗在万春院里要花上大把银子,也吓不退上门来逐艳寻欢的男人们。

  但今晚的万春院格外不同,在一门之隔的内院里,人们的笑声如雷,不时地传来男人们大口喝酒,喊着爽快的粗厚嗓音。

  在男人堆里,挽灯是唯一的女子,她面容沉静地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在一群粗气的男人之间,格外显得秀气单纯。

  在万春院中,她的存在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对于许多前来寻花问柳的恩客而言,她挽灯是个卖笑不卖身的清倌,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绝世佳人,她的容貌清丽,称不上沉鱼落雁,但是许多达官权贵仍旧愿意花上万两黄金,只为了与她畅谈一番,无论是谈古论今,她无所不知。

  而秘密指的当然就是她与「雷门」之间的关系,除了万春院的老鸭嬷嬷与自己的兄弟之外,谁也不知道她挽灯就是「雷门」的军师,这些年来,「雷门」与朝廷之问的对峙,在背后总有她的身影存在。

  而「雷门」门主石燕然就坐在一几之隔的交椅上,线条粗犷的脸庞上难掩得意,他手里也端着酒碗,碗里醇厚的烈酒已经被他喝得涓滴不剩。

  「真是太令人痛快了!要是皇帝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一名女子给耍得团团转,心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似乎已经在心里描绘出皇帝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这教多年来吃了朝廷不少苦头的他们心里大大痛快。

  今儿个约莫傍晚时分,从京城快马传来了好消息,那就是他们在天牢里的弟兄都已经顺利逃出,此刻安置在他们设于京城的分舵里休养生息,挽灯指示他们在风声过去之前,绝对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一切都必须小心低调。

  在「雷门」之中也算是二朝元老的-福康,大口干掉碗里的酒,他人如其名,体型敦胖,眉目之间总是带着笑意。

  「挽灯,妳真是我们雷门得来不易的宝贝,多亏了妳,咱们才可以把被关进大牢的同伴给救出来,这么多年来,让他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妳真是他们的大恩人啊!」

  自始至终?总是沉默不语的挽灯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福大叔过奖了,挽灯只不过出张嘴皮子,出生入死的还是大伙兄弟们,毕竟天牢是重兵看管的禁地,谁也没把握把人给送了进去,还能够顺利逃出来,所以,这全是大伙儿的功劳。」

  「妳太谦虚了!挽灯。」石燕然没好气地笑道。

  「挽灯所说的都是实话。」她缓缓地摇首,唇畔轻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赞美而加深。

  这时,她的沉静引起石燕然与-福康两人的面面相觎,但是他们无法看穿在她心中的想法,在她年纪尚小之时,深沉的心思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理解,更何况今年已经十八芳龄的她,总是沉稳得教他们总有错觉,以为在她如珠玉般美丽的躯壳里,藏着一个极睿智的老者灵魂。

  「挽灯,妳怕了吗?」福康忍不住冲口而出,但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蠢话。

  「-福大叔倒是说说,挽灯应该怕什么呢?」她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依旧是一贯的淡然。

  没料到会被她反问,福康起初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好好,这才是咱们的好挽灯,气魄胆识都不下于男人,妳只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妳,妳可是我们雷门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说什么也不可能让那个皇帝老子知道妳的存在。」

  他这句话引起了大伙儿的共鸣,石燕然站起身,拍拍胸脯上晕爽地说道:「没错,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妳的存在,虽然咱们大伙儿都想见识一下,如果那个皇帝知道自己败在女子手里,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闻言,挽灯只是抿着浅笑,没开口响应,在她美丽的眸光深处看不见兴高采烈,反倒是有着仲仲忧心。

  看着义兄以及诸位长辈一副如获至宝、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不由得满心忧愁,唇畔的浅笑就像涟漪般不知觉地消失了。

  「挽灯,依妳来看,这次咱们在各地招募新血,能有多大成效?」

  「不能就此作罢吗?大哥,好不容易才将咱们的人从天牢里给救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安乐日子,又要大动干戈了吗?」

  「挽灯,妳说这是什么话?这几年来,大哥哪件事情没听妳发落?妳说要让大伙儿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大哥就照妳的话去做,但眼下已经都过了三个多月,难道,妳还要教大哥继续等下去?」

  相较于石燕然的激动,挽灯显得相当平静淡然,「这三个月来,大哥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在经过同样也是「雷门」二朝元老的墉如秀身边时,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了屋子里石燕然等人面面相觎,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从天牢死囚被劫那晚之后,一连大半个月,朝廷之中弥漫着紧张诡谲的气氛,大臣们没人敢多说半句闲话,唯恐在这风头上惹祸上身。

  然而同样是默不作声,但这件事情在张李二党之中,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发展,因为负责看守天牢的将领俞山松是张照玉的远房外甥,当初就是他在皇上面前力保远房外甥当上禁军将领,如今出了乱子,该有的责罚绝对免不了。

  这些年来,两党之争在台面上虽然和缓了,但在私底下的角力之战却犹如紧绷的弓弦,两方都在等着机会将对手给赶尽杀绝。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皇帝的罪责,但是凤阙却没有半点动静,据服侍的内官透露,说主子这些天起居正常,没有半点不寻常之处。

  张李二党都收买到了这个消息,但这个消息却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就在不久之前,天牢里有三十几个死囚没声没息地消失了,在这种时候皇帝的不动声色,才真的是不寻常!

  接照李的想法,主子应该龙颜大怒,追究负责将领的过错,这一追究下来,不过只是俞山松死罪难逃,张照玉脸面无光,在朝廷里的威势也将大大受损,到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拾得现成的便宜。

  而张照玉与一干门徒可是个个心里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们当然知道李永康等人心里所打的算盘,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在主子的旨意未明之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八月的风,重一暖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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