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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夹皮沟情话-第7章

小说: 夹皮沟情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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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茶楼血战的晚上,把他踹进缝隙里的和尚来。

  大个子把杜石从地上拖起来,说这儿人多,我们到上游人少的地方学去。杜石被他拖着挣不开,加上又有些没来由的好奇心,也不大喊反对,索性就真地跟着他走。沿着河往上走,走着走着就离镇子远了,远到没有人的时候,大个子的脚步慢下来。

  “你真的要教我游泳?”杜石狐疑地问。

  大个子咧嘴笑了,不回答。

  杜石说:“你不用拉着我,我知道你是谁,我不会跑的。”

  大个子听了这句话,停下脚步,打趣地看着杜石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杜石回答:“你是那天晚上的和尚,金连长那天晚上打的和尚是闵旺,所以你是闵旺。”

  大个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放开拉住杜石的手,把裹头的帕子揪下来,擦了擦锃亮的脑门上的汗珠子,“你这小子还真聪明!”闵旺赞了一句,因为光头惯了,在这大热的天用帕子裹住,汗流一头皮,自是让他痒热难当,于是他干脆走到河边上蹲下,捧一把水把脑袋狠狠地洗了洗。

  杜石跟着闵旺走到河边上,看着他用水洗着光头,好奇地问:“闵旺,你来青云镇干什么?”

  闵旺舒服地拍拍湿润的头皮,冲杜石挤了挤眼睛:“小子,那天我看走了眼,原来你是老财主的少爷,爷爷我今天是来绑票的,如果你老子不出钱,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出乎闵旺意料之外的是,面前这个少爷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或者惊讶的表示,杜石看上去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闵旺的话,然后说出让闵旺目瞪口呆的回答:“我爸有九个儿子,不缺我一个,他不会给钱,我跟你上山当土匪好不好?”

  土匪和尚拿眼睛直直地瞪着杜石,他还真有点儿喜欢起这个楞小子了。闵旺干绑票这档子事也有些年头,通常被绑的如果是女的,不是发晕就是哭得东倒西歪,如果绑的是男的,则是浑身发抖尿裤子,肉票满不在乎地要求跟着上山当土匪倒是第一次遇见,闵旺抚摩着他光亮的头皮,用好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杜石。

  “小子,你知不知道当土匪是怎么回事?”闵旺问。

  “不知道。”杜石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想当土匪?”闵旺更奇怪了。

  “因为我爸不会赎我,我又不想死。”杜石老实地回答。

  “你的算盘打得响,可是爷爷每次遇着交不上钱的肉票就给撕了,凭什么就得把你养下来?”闵旺阴阳怪气地问道。

  “不用你养,我可以当个好土匪。”杜石理直气壮地回答。

  “就你那猴儿样还当土匪?”闵旺在杜石肩头上推一把,杜石一下子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少想些花心思,听话一点,爷爷撕票时赏你个全尸。”

  “我现在不行,以后一定行!”杜石毫不气馁地爬起来,犟着脖子吼道。

  “嗬!”闵旺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又把他推倒了,“你怎么知道以后就行?”

  “我家祖宗是土匪,我当然也就可以当土匪。”杜石回答。

  “爷爷不知道你的底细就会绑你?你爸不就是韭菜洼子那个叫杜大年的土财主么?还土匪呢,我呸!”闵旺一把拎住杜石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解下腰带把他绑个结实,一边骂骂咧咧地要塞他的嘴,“混小子,害爷爷陪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在被塞住嘴之前,杜石仍是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嚷道:“我爸不行,我曾爷爷行,他是土匪,还杀过洋人呢!”

  这句话还真的把闵旺喝得一楞,“你曾爷爷是谁?”

  “杜松山!”杜石大声回答,他根本不清楚曾爷爷的事,只听说过他是当时本地很有名的杀过洋人的土匪。杜石不知道事实上他的曾爷爷杜松山是怎样一个威震江湖的汉子,当闵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杜长毛?你是杜长毛的曾孙?”他用极不相信的眼神打量着杜石。

  七十年多前,当清政府和外国人签了准许传教士入内地自由传教的条约后,几个传教士来到这块土地上,那原本是传教士偷掘古墓盗取宝物的纠纷,然而衙门却偏向着外国人,后来又来了一队带着洋枪的洋士兵,他们以保护“侨民”的名义前来镇压本已受尽冤枉的本地人,结果激起民愤。土匪杜松山带领山上的土匪们杀下山来,带着揭竿而起的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闹了一场大暴动,杀得洋人和清兵片甲不留,最后,朝廷派了大部队花了一个月时间,杀了近千人才把这场暴动镇压下去。杜松山曾经在太平军里呆过,剪了辫子,人称“杜长毛”,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杜长毛最后被朝廷砍了脑袋,可是从那以后,他的威名远扬,在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和黑道同业中,一提起他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英雄”。

  当年杜长毛被砍头时,他的老婆孩子逃掉了,据说他们就在本地,可是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杜石乍一提起曾爷爷就是杜长毛,着实把闵旺吓了一跳。

  “我怎么知道是你倒底是不是他的曾孙?”闵旺狐疑地问。

  杜石敏锐地感觉到匪和尚的话语有了转折的余地,匪和尚不再自称为“爷爷”,这无疑是个好兆头。杜石回答道:“我家有把曾爷爷的大刀。”其实他只知道那刀是祖先留下的,至于是不是曾爷爷的那只有天知道了。

  “随便哪里都找得到大刀。”闵旺显然还是不相信。

  “你可以去我家问我爸,他肯定知道曾爷爷的名字。”杜石也没有别的证明办法。

  闵旺把绑得跟棕子似的杜石放到一边,蹲在地上摸着脑袋,有些犯难的样子。“臭小子,你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匪有匪道,要是绑了杜长毛的曾孙,我闵旺以后在这条道上也难混下去。你小子前世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投胎找了个好祖宗?”闵旺仔细地打量杜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没有土匪子孙的味道。

  “他奶奶的,今儿我算豁出去了!”最终闵旺一跺脚站起来,把篓子往肩上一背,拖起杜石就走,“反正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事,这一票已经绑了就不能白白吐掉,就算杜长毛活着,也得认这个土匪的规矩。小子,如果你真是杜长毛的曾孙,看在你曾爷的面上老子不杀你,钱多钱少也算了,不过要是不拿钱来,老子就算养着你也不能把你放了。什么时候遇着金斗云的枪子儿丢了命,可别怨我对不起你祖宗。”

  这一路拖着,就把杜石拖山里去了。进山的时候,闵旺拿块布把杜石眼睛蒙了,杜石拉着他的手走,沿路磕磕碰碰,只听见闵旺与几个人碰了头,把他交给一个大个儿的人背着,依然是往深山里走去。

  杜石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当知道闵旺不会杀他后便兴奋多于害怕了。杜石并不为自己被绑票而难过,尽管这当然是会给家里带去麻烦的。当他被从背他的土匪背上放下来,并解开蒙眼的黑布后,他看到自己站在山间的某个空地边。

  空地的边缘零星地散着土匪们简陋的用毡子和树枝搭建的木屋,此时空地中间板着脸站着一群土匪,他们虎视耽耽地望着这边,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杀气。杜石被这杀气所震慑,站在那里象被冰冻了似的挪不开步子。然而那些土匪们却不是在看他的,他们看的是闵旺。

  一个土匪走过来向闵旺禀告:“旺爷,冯栋和胡非抓着了,刚刚带回来,就等旺爷回来处置。”闵旺听了这话,脸沉得跟锅底似的,挥挥手,转头吩咐看着杜石的土匪,“把这小崽子拴起来。”然后大踏步向空地中间走去。

  土匪得了令,把杜石拖到空地边的一根大树上拴起来,也不理他,转身就往空地那儿跑,显见得也是要参予那空地上将行的仪式。杜石此时好奇心大起,便伸长了脖子看。

  空地中间有几个土匪在挖坑,坑边事先已搭起了个丈高的木台,土匪在架前挖好一个尺八见方的土坑后,把几十把刀刀头冲上竖立坑中,然后用土将刀松松的掩着,将将掩住刀尖。然后,就见那一群土匪围成个圈儿,叉着腰板着脸地站在坑边,当中正是那硕壮的匪和尚闵旺,只见他换了一身土匪行头,腰间紧紧地插着短枪,挺胸收腹站在那里一付当家的模样。

  只见闵旺点点头,就有土匪把两个人拖到坑边。杜石认得其中一个是刚到镇上来时见过的杂货店伙计,好象姓胡,估摸着就是胡非了,听说他在茶楼之战后便失了踪,已经很久没见,另一个没见过,大概就是土匪所说的冯栋。两个人都是腿脚发软,被人架着就上了木台。

  就听见闵旺在台下大声地说道:“你们两个当中,肯定有一个出卖了我们兄弟,今天是为死在青云镇的十几个兄弟报仇的日子,既然你们谁都不肯承认,那就由兄弟们在阴间审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凡事天知道!”土匪们“嗬——”地应和低吼着,台上的两个人越发抖得厉害。

  一个土匪把两碗酒拿到台上,两个被审者战战兢兢咬破手指,把血滴入酒中,随既把血酒喝了,跟着小声念道:“冤有头,债有主,凡事天知道。”

  喝完盟心的血酒,台上的其他人都下去了,唯剩了冯栋与胡非站在木台上望着台下的土坑发抖,台下的土匪们也不吱声,就抬着眼望着他们。杜石正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忽然见台上的胡非大叫一声,把衣服和草鞋脱了,光身赤脚闭着眼睛就向土坑内跳下去。杜石吓得闭了眼睛,他想这胡非不是找死么?那浮土下的刀尖子还不把他戳个一身血洞子?突的,一声欢呼从土坑中传来,杜石眨眼一看,只见胡非满脸兴奋地从土坑中跃起来,全身居然丝毫无伤,只听见他大声地欢叫道:“旺爷!旺爷!您看到了吗?我心地光明啊!我是清白的啊!”

  闵旺脸上浮起微笑,点点头,挥挥手,几个土匪便走上来,和颜悦色地给胡非披上衣服搀到一边。当闵旺再次抬头看仍在木台上的冯栋时,那眼睛里就完全是杀气了。

  木台上的冯栋眼睁睁地看着土坑里被胡非跳下后,隐隐压出来的刀尖子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命不好,这次注定要完蛋,立刻就软了,跪在台上捣蒜似地叩头,一边哭号道:“旺爷,不是我,我真的没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我是清白的!”

  闵旺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短枪来,看看四面八方,见没有一个人有所表示,于是抬手一枪,便将冯栋从木台上打将下来,看也不看,掉头就走。一伙子兄弟们见事情已完了,把冯栋的尸身从坑中拖出,挖出埋着的刀,仍把尸身拖到那个坑里去,就用刀掘土,一会儿就把尸身埋了。

  这是杜石在短短的几个月中第三次见到杀人,他惊异的发现这次已经不那么让他心惊肉跳了,闵旺带着一脸办完大事后心满意足的得意模样走到他对面,神气十足地对他说:“小子,乖乖地写信回家去,要不然,让你跟刚才那家伙一个下场。”杜石拼命地点头,虽然闵旺对他总是一张和气笑脸,但杜石知道这匪和尚说的话绝对是要依着来的。

  闵旺要人拿了笔来给杜石松了绑,杜石便乖乖地听着他说一句自己照写一句,那信里的意思无非是要杜家拿钱来赎人,如果不赎人便撕票云云。杜石写着信,总觉得那是在写别人的事,可写到为示撕票的决心,先随信寄去你家十儿的一只耳朵时,杜石突然害怕起来,闵旺见他发楞,上去照脑袋顶就是一巴掌,“给老子快写!”杜石把笔一扔,叫道:“不写了!反正写了也要被你割耳朵!”一边的土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着杜石就要揍,闵旺把那土匪喝住了,“不许动手,这是杜长毛的后人。”那土匪听了,果然脸色大变的退下去。

  闵旺朝那边埋尸的土匪打个响指,就有人走过来,朝信封里扔进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眼见着是刚割下来的,原来那个带人埋冯栋尸首的土匪是极精明的二当家,听见这边说话,就已经留意着把冯栋尸首上的耳朵割下来预备着。杜石这才明白闵旺并不是真的要割他耳朵,于是放下心来,把笔拣着写完了信。

  闵旺把信拿着看了一遍,乐呵呵一笑,叫来一个快腿的崽子立刻送到韭菜洼子去,杜石一边小声嘟哝:“你要的钱太多,我爸肯定不答应。”闵旺道:“你小子懂什么?绑票跟卖肉没两样,老子当然要留点杀价的余地。”闵旺一边说,一边揪着杜石的耳朵让把他拖到一个木屋的窗户前让他朝里看。杜石朝脑袋过去,见里面五花大绑的坐着一个胖子,垂头丧气一付半死不活的模样,闵旺说:“瞧见没,你旺爷从来不把肉票好日子过,今儿看在你自报的曾爷杜长毛面子上,不把你当肉票瞧。你可给我记着了,要是被爷知道你曾爷不是杜长毛,或是你没事给我添乱子,爷不论你老子赎不赎你,管一枪毙了你。”杜石觉得后背上发麻发冷,自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闵旺对杜石确实没当肉票看,这往后就没再给他绑起来,虽说撒个尿都有人跟着,但只要杜石在土匪的眼皮底下晃,还真没谁去管他。那些个当崽子的土匪原本就最听大当家话,闵旺对杜石客气,崽子们自然也就不会难为他,加上听说杜石是杜长毛的曾孙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对他自然也就客气起来。

  林子里天黑的早,没多大会儿四下里就暗了,杜石吃了土匪给他的馒头夹咸菜,在土匪营地里晃来晃去觉得无聊,不久他发现无聊的不仅仅是他,那些个土匪们也是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闲得发慌。后来那些个土匪们就聚在一块,把香点着了插在地上,用枪子打香头比着玩儿。这游戏看来是土匪们日常耍惯了的,一个个兴致颇高,吆五喝六的叫成一片。比了一阵后,就有土匪叫了起来:“当家的给露两手!”这一叫起了头,四下便是一片要当家的显技艺的叫声。闵旺听了也不反对,一招手叫二当家过来,两个人各从腰间拔出两支枪来,便对着香头比开了。

  这当家的比试可和小崽子不同,那香头打着了就往后头移,大当家和二当家上去各一枪把香头打熄了,就有小崽跑过去把打熄的香拔起来点着,退开十步再插上,大当家和二当家又是各一枪毙了火,那小崽子便又跑过去点着了退十步再插上。每打熄一次香头,四下的土匪们便是喝彩声一片,杜石在一边儿看着已是目瞪口呆,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喜欢,对闵旺和二当家的枪法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那香头已经退到百十步开外了,闵旺一枪过去撂熄了火,二当家则放了空子,这比的结果也就出来了。二当家自是心悦诚服,直赞当家的“管儿亮”,闵旺得了胜又长了威望,当然也就高兴得很。正当这兴头上,一眼瞥见杜石在一边张着嘴巴看得发呆,心血来潮就把杜石叫到面前:“小子,你要真是土匪的曾孙,就也给咱们打个香头看看。”

  闵旺这话一出,四下里就安静了,二当家咳嗽一声,似要提醒闵旺。不管怎么说,杜石仍是个人质,要他打香头,岂不是要把枪给到他手上?闵旺压根儿不理二当家的咳嗽,把左手的枪就递到杜石面前了。

  杜石看着眼前那系着一红绫子的家伙心里着实有些不安,他并没有注意到二当家那两个对准他的黑洞洞的枪口,他不安的是这家伙自己根本不会用。他把闵旺的枪接到手上,感觉沉甸甸的。闵旺叫崽子把香头挪回到近处,笑呵呵地对杜石说:“瞅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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