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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第17章

小说: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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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第一次放我进入卓娅的病房去了。她挺直地躺着,不能抬起头来。我握着她的手挨着她坐着,自己并没有觉出我的脸上流着眼泪。
  卓娅小声地、勉强地说:“不要哭,我好些了。”
  的确,病渐渐减轻了,我和舒拉马上感觉轻快多了,好像在这些漫长的星期里紧紧地攫着我们的痛苦忽然释放了我们一样。同时,无可比拟的、极大的疲倦也来到了。在卓娅害病的时期里,我们疲惫的程度是最近这些年来还没有过的。
  好像长期压着我们的极大的重载忽然消失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气力挺期身来,缓一口气。
  几天以后卓娅要求:
  “请给我带些什么书来读。”
  过些时间大夫果然许可我给她带书来,那时候卓娅就感觉自己是非常幸福的了。
  说话还有些吃力,很快就疲倦了,可是她能看书了。
  那时候我给她带去了盖达尔的《蓝碗》和《鼓手的命运》。
  她指着《蓝碗》说道:
  “这是多么美妙生动的故事呀!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却放不下它!”
  健康恢复得很慢。首先许可卓娅坐起来,又过了些时间,才许可她行走。
  她和同病房的所有的病人都成了朋友。在挨近她的床上躺着的一位中年妇女有一次对我说:
  “我们舍不得和您的女儿离开。她待人那样亲热,就是病势最严重的人她也会鼓励他。”
  医治卓娅的大夫曾不止一次取笑地说:
  “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您把卓娅给我做女儿吧!”
  护士们也很喜欢卓娅,她们曾给她书看,大夫还亲自给她送来报纸,她在健康恢复了一些之后,曾给同屋病人朗读这些报纸。
  有一次允许舒拉进卓娅的病房去了,他们好久没见了。卓娅一看见弟弟就坐起来了,她的两颊马上赤红了,舒拉现在的神态也和向来他来到不相识的生人群里的时候一样:他手足无措地环视着卓娅的邻人,脸红了,额上冒出了汗珠,他用手帕擦了脸上的汗,最后他停在病房中间,不知再向哪里走好了。
  “来吧,过来。坐在这里吧,”卓娅催他,“你告诉我学校里怎样。你别害臊。”
  她小声地补充说,“没有人看你。”
  舒拉勉强地镇静了一些,并且因为卓娅屡次地问:“学校里怎样?快说呀!”他就由胸部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着列宁像的小册子。卓娅在1939年2月也曾领到过这样一本小册子。
  “团证!”卓娅惊喜地喊道,“你是团员了吗?”
  “我先前没有对你说,为的是使你惊喜,我知道你一定高兴。”
  舒拉忘掉了生疏的环境,就开始向姐姐详细地述说在大会上对他提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在区委会和他谈了些什么话和区委书记怎样问他:
  “你是卓娅的弟弟吗?我还记得她。你别忘了替我问候她!”
  又在家里了
  在卓娅害病期间,舒拉承揽了很多绘图工作。他常工作到深夜,有时候早晨在上学以前他也画。以后他把图送去,领到了工资,可是没有像往常那样交给我。我也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他自己会告诉我他要用这些钱干什么。结果正是这样。在往医院去接卓娅的前一天舒拉对我说了:
  “妈妈,这是给卓娅做一件新衣裳的钱。我本来想给她买一件料子,后来想还是让她自己买好,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就选择什么样的好。”
  ……卓娅走出来迎接我们,她的面色苍白憔悴,但两眼依旧是放光的。她拥抱了我和舒拉,舒拉马上惊惧地环视了周围,恐怕被人看见。
  卓娅催促我们说:“走吧,走吧,我想回家!”好像是有人会把她拖回病房似的。
  我们慢慢地走一会儿又休息一会儿,怕累坏了卓娅。一路上她用被关闭了很久的人的贪婪的眼神张望着一切。
  有时候她抬起头来望太阳,太阳是冷的,但是很耀眼,她眯着眼,微笑着。雪在脚底下悦耳地嘎嘎响着,树枝满挂着霜,空中好像有快活的刺人的火花颤动着。卓娅的两颊微微红了。
  在家里她慢慢地在屋里走了一周,并抚摸了每件东西:抚摸了自己的枕头,摸了桌子和立柜的边缘,翻弄了书,好像她在重新认识这些很习惯了的东西。这时候舒拉庄重地同时又似乎有些害臊地走近她。
  “这是给你做新衣棠的,”他递着钱说。
  “多谢你。”卓娅庄重地回答道。
  她并没有像平日要给她添置什么新衣裳那样争辩和反对,在她的脸上现出了很大的、真正的愉快。
  舒拉命令式地说道:“现在躺下吧,你累了!”卓娅就顺服地、表现着显然的愉快,躺下了。
  ……我想让卓娅到疗养院去,彻底恢复一下健康。在我张罗给卓娅领疗养院的疗养证期间,卓娅并没有到学校去,她在家里自己一点点地学习。
  我很小心地对她说:“我很希望你留级一年,你还不可以太用功哪。”
  “绝对不行!”卓娅执拗地摇着头说,“我疗养回来就要像猛兽一样地用功(谈话之间她因为脱口说出舒拉惯用的一句话,就微笑了),夏季我也一样用功。我一定要赶上去。不然的话,比我年幼的舒拉就可能比我更早地毕业。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卓娅是由死里逃出来的人,所以就特别喜爱生活。
  她不停地唱歌:对镜梳头时唱,扫地时也唱,缝纫时也唱。她时常唱她最喜欢的贝多芬的《克列尔辛的小曲》:
  鼓声呼呼,笛音嘹亮。
  我的爱人走在队伍的前方,他手持长矛,指挥联队作战。
  呵,我的心燃烧了,我的血沸腾了!
  呵,我若能找到盔甲,我也要去保卫自己的祖国!
  我将处处追随着他们……敌人已在我们的大军前溃退了。
  做一个英勇的战士多么光荣,幸福!
  卓娅的声音也很响亮,响亮的原因就是她喜爱生活,喜爱呼吸,甚至忧郁的歌像《山峰》,由她唱来也似乎充满着希望:
  道路不扬尘,树叶不颤动……少待一会儿,你也休息吧。
  在这些日子里,舒拉时常让卓娅挨近窗户坐着,给她画像。
  有一次他沉思地说:“你知道么,书里说苏里柯夫从幼年就好审视人的面孔:眼睛是怎样安排的,脸的轮廓是怎样构成的。他曾考虑过:为什么这样就是好看呢?然后他认为:脸上的一切轮廓都相互调和,那脸便是好看的。你了解吧,虽然是翻鼻孔,高颧骨,如果都是调和的,那么脸一样是好看的。”
  “那么我的鼻子是翻鼻孔的吗?你不是想要说这个吗?”卓娅笑着问。
  舒拉羞涩地声音里带看不习惯的温柔说道:“不是,我想说你的脸是调和的,彼此都相称:上额,眼睛,嘴……”
  阿尔喀基·彼得罗维奇
  不久以后卓娅就入疗养院了。疗养院距我们不很远,在索阔里尼克公园里,我在第一个自己的休息日就看望她去了。
  卓娅跑着迎上我来,还未问安就喊道:“妈妈!你知道谁在这里休息呀?”
  “谁呀?”
  “盖达尔!作家盖达尔!你看,他来了。”
  由公园里走来一个身高、肩阔、面貌和蔼可亲带有孩子气的人。
  卓娅喊着:“阿尔喀基·彼得罗维奇!我给您介绍,这是我的母亲。”
  我握了坚强的大手,靠近他瞻仰了他愉快的、笑着的眼睛。我马上觉着我一向想象的《蓝碗》和《铁木儿》的作者正是这样的。
  于是,我说道:“很久以前,我和孩子们读您的初期作品的时候,卓娅就总是问:您是什么样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可以不可以看看您。”
  盖达尔笑着报告说:“我是最平常的人,我住在莫斯科,现在在索阔里尼克休息,想看我可以整天地和我见面。”
  以后有人叫他,他对我们微笑了之后就离开了。
  卓娅领我走着刚刚踏出来的雪径,对我说:“你知道我们怎样认识的吗?我在园子里走着,忽然看见一个身高肩宽的叔叔在堆雪人儿,我并没有马上就想到这是他。他不是随便堆雪人儿,而是像小孩儿那样很用心地,热情地,堆一会儿,就离开看看,欣赏欣赏……我鼓足了勇气,走到近前就说:
  ‘我认识您,您是作家盖达尔。您的所有的书我都知道。’他回答说:‘我也认识您,也知道您的所有的书:基谢辽夫的代数学,索柯罗夫的物理学和雷伯金的三角学!’”
  我笑了,以后卓娅又说:
  “我们再往前走不远,我给你看看他都建造了些什么:整个堡垒。”
  的确像堡垒:在公园的深处7个雪人排成一行,第一个是真正的巨人,其次一个比一个小;最小的雪人坐在用雪作成的帐篷里,在它前边,在台子上放着松果和飞禽的羽毛。
  卓娅笑着说:“这是敌人的堡垒,盖达尔用雪团攻击它,人们都帮助他。”
  “你也帮助吗?”
  “当然我也帮助!忍不住啦,这里这么热闹,你知道么,妈妈,”卓娅突然结束了这一段话,“我一向想:写这么好的书的人,他本人一定也是很好的人,现在我确信这个了。”
  盖达尔和卓娅成为朋友了:他们在一起滑冰,滑雪,晚间在一起唱歌并谈论读过了的书,卓娅曾给他朗诵她喜爱的诗。我们在另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曾对我说:“您的女儿很会诵读哥德的作品。”
  然后卓娅莫名其妙地说:“你知道他听完哥德的作品之后对我说什么呀?他说:
  ‘降到地下来,降到地下来!’这是什么意思呀?”
  另一次,在将要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卓娅曾对我说:
  “你知道吗,妈妈,昨天我问他了。我说:‘阿尔喀基·彼得罗维奇,什么是幸福呀?可就是请您不要像回答秋克和盖克那样回答我,说关于幸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见解。人们不是有一个大的、共同的幸福吗?’他沉思了一会儿以后说:
  ‘固然,有这样的幸福。真正的人们,为了它生活,为了它牺牲。可是这样的幸福还不能很快地普遍地来到全地球上。’那时候我说:‘早晚只要来到就好啦!’他说:‘一定啊!’”
  几天以后我迎接卓娅来了。盖达尔送我们到栅栏门口。和我握手告别之后,他很严肃地递给卓娅一本书:
  “我写的,送你作纪念。”
  书面上有两个男孩子在打架:瘦的穿着浅蓝色衣裳,胖的穿着灰色衣裳,这就是《秋克和盖克》。卓娅高兴地,但也羞惭地对他道了谢,我们就走出门外了。盖达尔对我们招了手,并且望了我们的背影很久。最后一次回顾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他沿着小道儿慢慢地走回去了。
  卓娅忽然站住了:
  “妈妈,可能他给我写了什么啦!”
  放慢了步子,她好像犹豫不决似的打开了书。在封面的里页上清楚地写着我们很熟悉的话:
  “什么是幸福?每个人有自己的见解。但是所有的人们在一起都知道和了解:应该正直地活着,辛勤地劳动,并且热爱和卫护这个名为苏联国家的广大的幸福的土地。”
  “这是他在回答我以前的问题。”卓娅小声地说。
  ……出疗养院回到家里几天之后,卓娅就上学了。关于留级一年的话,她连听也不肯听。
  同班的学友
  卓娅沉思地说:“你知道哇,在学校里他们非常欢迎我,对待我简直有点儿奇怪的好……都那么很小心的。好像我在病后变成玻璃的了。一动就碎……”沉默片刻之后她又补充说,“真的,看见人们都欢迎我,心里的确舒服。”
  有一次卓娅是由一位圆脸的、面颊赤红的姑娘伴送着由学校回家来的。这位健壮的、两颊赤红的姑娘正是健康的表现。人们都称呼这样的人为“成熟的苹果”。这是卡佳·安得列娃。我的孩子们的同班女学生。
  她微笑着握我的手说:
  “您好!”
  “卡佳自愿帮助我补习数学。”卓娅告诉我说。
  “为什么舒拉不帮助你补习?为什么要劳烦卡佳来呀?
  “你知道哇。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卡佳郑重地说,“舒拉没有教学的才能。卓娅耽误了很多,需要逐渐地和有系统地给她讲解我们学过的东西。可是舒拉……我听见他讲解:
  这样,这样,就完啦。
  那样不行。”
  舒拉说:“既然没有教学的才能,那当然……”
  卓娅干涉他说:“你老实点儿吧。不要嘲笑!”然后就接着说,“舒拉的确不会这样讲解,卡佳讲得真好……”
  卡佳的确讲解得很巧妙也很清楚:不慌不忙地,在未确信卓娅已经了解她所讲解的东西以前,不往前进。有一次我听见卓娅对她说:
  “你在我身上耗费这些时间……”
  当时卡佳就热烈地反驳她说:
  “你怎么说这个!随着给你讲,我自己也熟悉了,我就无须在家里再温习了。这是一举两得呀。”
  一会儿卓娅就疲倦了,卡佳注意到了这个,她就把书放在一旁说:
  “我有点儿累啦,咱们闲谈一会儿吧。”
  有时候她们到室外散步,回来,坐下,仍继续用功。
  “可能是你打算当教员吧?”有一次舒拉取笑地说。
  “打算。”卡佳很郑重地回答了。
  来看望我们的不只是卡佳一人,伊拉也常来,还有男孩子们:谦逊拘谨的瓦尼亚·诺先柯夫,热情的足球家和喜好争辩的别佳·西蒙诺夫,活泼愉快的敖列格·巴拉朔夫(这孩子长得十分美丽,前额很饱满),有时候细高身材、脸上微带讥诮表情的同班男生尤拉·布娄多也来。那时候我们的屋子就充满了吵闹和欢笑,女孩子们把课本放在一旁,马上就开始了热闹的谈话。
  “你们知道哇,现在不只是塔拉索娃一个人演安娜·卡列尼娜,耶兰斯卡亚也演了。
  ”伊拉报告说。随着就开始热烈地争论起来,哪一个演员更正确更深刻地了解了托尔斯泰。
  有一次,希望当飞行员的敖列格看完关于齐卡洛夫的电影,由电影院直接到我们家来了,他的脑袋完全充满了所看见的东西。
  他重复地说:“这才算人哪!他不只是一个不平凡的飞行员,而且是一个奇人,他并且还很幽默。你们知道哇,他在1937年越过北极飞到美国的时候,那里的新闻记者问他:
  ‘你很富吗,齐卡洛夫先生?’他回答说:‘是啊,很富。
  我有1亿7千万。’美国人听了很惊讶:‘1亿7千万?!卢布?
  美元?’齐卡洛夫安静地回答他们说:‘1亿7千万人,他们都为我工作,正如我为他们工作一样。’”
  孩子们全都大笑起来。
  有一次瓦尼亚读了一首题为《将军》的诗,这诗是纪念牺牲于西班牙战场上的马泰·扎尔克的。我清楚地记着那一晚:瓦尼亚坐在桌旁,沉思地看着前边,其余的人坐在床上,或坐在窗台上听着:
  这夜山中微寒。
  昼间出侦疲倦了的他,在黄色的营火上,烤他的冰冷的手。
  咖啡在壶中沸腾着,困惫了的士兵们酣睡着。
  沉重的阿拉贡的桂树叶在他头上飒飒响着。
  将军忽然觉得,这是祖国匈牙利的菩堤,它那油绿的叶子在他头上响动着……瓦尼亚读得很平常,并不激昂慷慨,可是我们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在这抑制着情感的句子里,一颗伟大人物的心是如何热烈地搏动着。瓦尼亚的眼神也变成异常的刚毅和紧张了,好像这青年在感慨地和骄傲地注视着这过去很久的阿拉贡之夜的昏暗。
  ……他离别匈牙利很久了,但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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