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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剑客-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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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他拖欠的费用他会付清的。” 
  “啊!先生,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我们可为他垫了不少钱。今天早上外科医生还对我们说,如果波托斯先生不付钱给他,他就找我算账,因为是我叫人请他来的。” 
  “波托斯受伤啦?” 
  “这个吗,先生,在下不好对您说。” 
  “怎么,您不好对我说?然而,情况您比谁都了解得更清楚嘛。” 
  “是的,但处在我们的地位,先生,可不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尤其当有人警告我们:我们的耳朵要对我们的舌头负责。” 
  “是这样!我可以见波托斯吗?” 
  “当然可以,先生,您从那架楼梯上到二层,敲一号房间的门。不过,您要预先通报是您。” 
  “怎么!我要预先通报是我?” 
  “是的,否则您可能要倒霉的。” 
  “您说我会倒什么霉?” 
  “波托斯先生会以为您是店里某个人,一怒之下,他不是一剑截您个对穿,就是一枪崩掉您的脑壳。” 
  “你们对他怎么啦?” 
  “我们向他讨过钱。” 
  “哦!见鬼,这个我明白。波托斯手头没钱的时候,最忌讳别人向他讨债。不过,据我所知,他应该是有钱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生。只是敝店一切都很有规矩,每星期结一次账,过了一周我们便把帐单送给他。可是,看来我们送的不是时候,因为我们刚开口提到钱的事,他就叫我们滚蛋。那倒也是,他上一天赌过钱。” 
  “怎么,他上一天赌过钱!和谁?” 
  “咳!天哪,谁知道呢?和一位路过的爵爷。他向那人提议玩几盘牌。” 
  “是这样,这倒霉鬼肯定输了个精光。” 
  “连马都输掉了,先生。陌生人准备走的时候,我们看见他的跟班往波托斯先生的马背上套鞍子,于是我们去向他指出来,可是他说我们多管闲事,那匹马是他的了。我们立即把所发生的事情通知波托斯先生。可是,波托斯先生却说我们是无耻小人,居然怀疑一位绅士的话;既然那位绅士说那匹马是他的,那就应该是他的。” 
  “我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达达尼昂自言自语道。 
  “于是,”店主接着说,“在下就叫人告诉他,既然在付帐的问题上看来我们无法达成一致,那么至少劳驾他照顾一下,去我们的同业金鹰客店去住。可是,波托斯先生回答,我这家客店是最好的,他希望在这里住下去。 
  “他这个回答过奖啦,我也就不好意思坚持要他搬走,只是请他把他住的那个房间还给我,将就住到四层一个漂亮的小房间去,因为他住的那间是敝店最讲究的房间。可是,波托斯先生回答说,他随时等待着他的情妇到来,而他的情妇是宫廷里最显贵的夫人之一。据在下理解,他赏光在敝店住的那个房间,对那样一位夫人来讲,还寒酸得很呢。 
  “我认为他讲的是真话,然而觉得还是应该坚持。可是,他根本不愿与我商量,而是将手枪往床头柜上一放,说他搬不搬家,无论是搬到别的店去,还是在本店换房间,这纯属他自己的事,谁要是冒冒失失多管闲事,再来叫他搬,他就一枪崩了他。所以从那时起,先生,除了他的跟班,谁也没有再进过他的房间。” 
  “穆斯克东在这儿?” 
  “在这儿,先生。他走了五天以后又回来了,情绪很坏,似乎旅途中也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遗憾的是他比他的主人机灵,为了主人而胡作非为。他认为问我们要什么东西,我们一定会拒绝提供,所以干脆要什么拿什么,连问也不问一声。”“事实上,”达达尼昂说道,“我早注意到,穆斯克东忠心耿耿,聪明过人。” 
  “这是可能的,先生,不过请设想一下吧,在下每年只要遇到四个这样忠心耿耿、聪明过人的角色,那就破产啦。” 
  “不会的,波托斯会付给您钱的。” 
  老板用怀疑的口气“呣”了一声。 
  “他受到一位地位显贵的夫人的宠爱,那位夫人不会让他因为欠您这点钱而为难的。” 
  “关于这一点,在下如果斗胆说出我所想的……” 
  “您所想的?” 
  “不妨说我所知道的。” 
  “您所知道的?” 
  “甚至我肯定无疑的。” 
  “您对什么肯定无疑?说说看。” 
  “我要说我认识那位显贵的夫人。” 
  “您?” 
  “是的,我。” 
  “您怎么认识她的?” 
  “啊!先生,如果我可以相信您不会乱说……” 
  “凭绅士的信用,请说吧,您绝不会因为相信我而后悔的。” 
  “那好吧,先生,您知道,担心会促使人做许多事。” 
  “您做了什么事?” 
  “啊!不过,没有一件不是属于一位债主份内的。” 
  “倒底做了什么事?” 
  “波托斯先生把给那位公爵夫人的一封信交给我们,吩咐送到驿站去投寄。那时他的跟班还没来,而他本人不能离开房间,所以他有事只好叫我们去办。” 
  “后来呢?” 
  “信送到驿站去投寄,从来是不可靠的,所以我们没有送去,因为店里正好有个伙计要去巴黎,我就趁便把信交给他,叫他送到那位公爵夫人本人手里。为了这封信,波托斯先生对我们左叮咛右嘱咐的,我们这样做,正是满足他的意愿,不是吗?” 
  “差不多吧。” 
  “咳!先生,您可知道那位显贵夫人是啥玩意儿?” 
  “不知道,我只听波托斯提起过,如此而已。” 
  “您可知道那位所谓公爵夫人是啥玩意儿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 
  “她是夏特莱一位人老珠黄的诉讼代理人夫人,先生,叫做科克纳尔太太,至少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看样子却还挺爱吃醋。再说我心里也觉得挺奇怪,一位公爵夫人居然住在熊瞎子街。” 
  “您怎么知道她爱吃醋?” 
  “因为她一收到信就大发雷霆,说波托斯先生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他这回吃了一剑,肯定又是为了某个女人。” 
  “您说波托斯吃了一剑?” 
  “啊!天哪!我说什么啦?” 
  “您说波托斯先生吃了一剑。” 
  “他是挨了一剑,不过他严禁我说出去!” 
  “为什么?” 
  “咳!先生,那天您不是留下他和一个陌生人干仗吗?他夸海口说,一定要刺那陌生人一个对穿。可是,吹牛归吹牛,结果正相反,是陌生人刺得他躺倒在地板上。波托斯先生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只对那位公爵夫人讲了自己的冒险经历,以为她会感兴趣;除此而外,他不愿意对任何人承认被人刺了一剑。” 
  “那么,就是那一剑叫他卧床不起了吗?” 
  “那可是高手刺的一剑,我对您讲吧。您这位朋友想必是生命力极强的人。” 
  “您当时在场?” 
  “先生,我出于好奇躲在他们后面,所以我看见了他们交手,而交手的双方都没有看见我。” 
  “经过情形怎样?” 
  “噢!时间不算长,我向您保证。两方亮出姿势,陌生人先虚刺一剑,然后跨前一步一个冲刺,说时迟那时快,波托斯还没来得及招架,剑已刺进他胸部三寸。他仰面倒在地上。陌生人立刻用剑尖对准他的咽喉;波托斯先生见自己的性命已捏在对方手里,只好认输。这时,陌生人问他姓甚名谁,知道他叫波托斯,而并非达达尼昂,便伸手将他拉起来,送回客店,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这么说,那陌生人怀恨在心的是达达尼昂先生?” 
  “好像是这样。” 
  “您知道那人后来怎样了吗?” 
  “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他,在那之后也没再见过他。” 
  “很好,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情况。现在,您说波托斯的房间是二层一号?” 
  “不错,先生,本店最讲究的房间,本来我有十次机会租给别人住了。” 
  “唔!放心吧,”达达尼昂笑着说,“波托斯会拿科克纳尔夫人的钱付给您的。” 
  “啊!先生,是诉讼代理人夫人还是公爵夫人无所谓,只要她肯解囊。一切都好说。可是,她已经肯定地回答,她对波托斯先生的要求和不忠已经厌烦了,一个铜板也不再给他了。” 
  “您把这个回答告诉您这位房客了吗?” 
  “我们怎敢?那样岂不让他看出我们怎样为他寄信的?” 
  “因此他一直在盼望寄钱来?” 
  “啊!上帝,不错!昨天他还写了封信,不过这次是他的跟班送到驿站的。” 
  “您说那位诉讼代理人夫人又老又丑?” 
  “至少五十岁了,先生,据帕多说一点也不漂亮。” 
  “照您所说的这情形,您就放心吧。那位夫人心肠会软下来的。再说,波托斯就是欠您的钱也不会太多。” 
  “怎么,不会太多!已经欠了二十来个比斯托尔,还没算欠医生的。唉!他又一点也不节省,真是的!看来他是舒舒服服生活惯了的。” 
  “好啦,即使他的情妇不管他,他还有朋友呢,这个我可以向您担保。所以,亲爱的店家,根本用不着担心。他的情况需要什么,您尽管继续提供给他。” 
  “先生答应过我不提诉讼代理人夫人,也不提他受伤之事的。” 
  “这是讲好了的,我说话算数。” 
  “咳!否则他非宰了我不可,您看吧。” 
  “不必害怕,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凶恶。” 
  说罢,达达尼昂撂下店家上楼梯去了;店家对自己非常关注的两件东西,即债权和性命,稍稍放心了。 
  上了楼梯,一眼就看见走廊里头一扇门上用黑墨水写着一个斗大的I字。达达尼昂敲了一下门,里面人请他往前走,他却推门进了房间。 
  波托斯躺在床上,正与穆斯克东玩纸牌,以保持手的熟练;炉子上转动的烤肉铁扦上烤着山鹑,大壁炉的两角各有一个小炉子,上面两口滚沸的锅里,冒出炖兔肉和烧鱼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此外,一张写字台和一个五斗柜上,放满了空酒瓶。 
  波托斯看见朋友来了,高兴地大叫起来;穆斯克东恭敬地站起让座,走到炉子边往两口锅里看一眼。看来他煮东西特别仔细。 
  “啊!见鬼!是你。”波托斯对达达尼昂说道,“欢迎你,请原谅我没有出门迎接你。那末,”说到这里,他带有几分不安地打量一眼达达尼昂,补充道:“我的情况你知道啦?” 
  “不知道。” 
  “店家什么也没对你讲?” 
  “我要求见你,就直接上来了。” 
  波托斯显得呼吸顺畅些了。 
  “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亲爱的波托斯?” 
  “我刺了对手三剑之后,向前一个冲刺,想以第四剑结果了他,不料一脚踏在一块石头上,扭伤了膝盖。” 
  “真的吗?” 
  “绝对不假!算那个坏蛋走运,不然我就让他当场送了命,我向你保证。” 
  “他后来怎样啦?” 
  “啊!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够他受的。他撒腿就逃之夭夭啦。那么你呢,亲爱的达达尼昂,你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所以,亲爱的波托斯,”达达尼昂继续问道,“由于扭伤了膝盖,您就躺在床上起不来啦?” 
  “唉!天哪,是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再过几天我就可以起来了。” 
  “为什么没叫人把你送到巴黎去呢?在这里你一定烦闷死了。” 
  “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亲爱的朋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你承队。”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我烦闷得要死,正如你刚才所讲的,而我口袋里装着你分给我的七十五比斯托尔,所以为了解闷,我就把一位路过的绅士请了上来,提议与他玩掷骰子。他接受了。实话实说吧,我那七十五比斯托尔,就从我的口袋里进到他的口袋里去了,还加上我那匹马,也让他赢去了。那么你怎么样,亲爱的达达尼昂?” 
  “有什么办法呢,亲爱的波托斯,”达达尼昂说道,“总不能样样得天独厚嘛。你知道俗话说得好:‘赌场上倒霉,情场上就走运。’你在情场上太走运了,所以在赌场上就要受到报复。财运方面受点挫折,对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这个走桃花运的家伙,不是有你的公爵夫人吗?她不会不来帮助你的。” 
  “可不是吗,亲爱的达达尼昂,”波托斯现出非常轻松的神气说道,“由于我在赌场上走了霉运,所以我写信叫她寄五十来个金路易给我;根据我的处境,这笔钱是绝不可少的……” 
  “结果呢?” 
  “结果吗,她想必是去她的领地了,没有给我回信。” 
  “真的吗?” 
  “是呀,所以我昨天寄了第二封信,比第一封还紧迫。正好你来了,亲爱的,谈谈你吧,老实讲,我开始有点为你担忧了。” 
  “你那位店主看来对你还不错,亲爱的波托斯。”达达尼昂指着满满的锅子和空酒瓶子对病号说。 
  “马马虎虎。”波托斯说,“三四天前,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居然拿了帐单来找我,我把他连同帐单一块轰了出去。这样一来,我就像战胜者和征服者住在这里。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时时担心阵地受到攻击,所以都武装到牙齿啦。” 
  “然而,”达达尼昂笑着说,“我看你似乎还不时出击一下嘛。” 
  他说着又指指酒瓶和两口锅。 
  “不,不是我,真遗憾!”波托斯答道,“这该死的扭伤让我躺在床上。是穆斯克东到处去找,才带回来一些食物。穆斯克东,我的朋友,”波托斯转向跟班说,“你看,我们来援军啦,必须补充食物才行。” 
  “穆斯克东,”达达尼昂说,“你得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先生?” 
  “就是把你这套方法传授给普朗歇。我也可能受到围困,那时他如果能像你一样,让主人享受这么些便利,我才满意哩!” 
  “啊!老天爷!”穆斯克东谦虚地说道,“这再容易不过啦,先生。只要人机灵的就行,没有别的。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父亲闲着没事时经常去偷猎。” 
  “其他时间他干什么?” 
  “先生,他干的是一种我一直觉得相当不错的营生。” 
  “什么营生?” 
  “在天主派教徒和胡格诺派教徒打仗的年代,他目睹天主派教徒消灭胡格诺派教徒,胡格诺派教徒消灭天主派教徒,双方都是在宗教的名义下这样做的,所以我父亲便允许自己有一种混和的信仰,这种信仰使得他时而是天主派教徒,时而是胡格诺派教徒。他经常扛着他的喇叭口火枪,在路旁的树篱后面溜达,见到单独一个天主教徒走过来时,耶稣教的信仰就占了上风。他端起火枪瞄准来人,等到来人距自己十来步远时,就开始和他对话,结果来人几乎总是撂下钱袋子而逃命要紧。不消说,见到一个胡格诺派教徒走过来时,他就感到心里充满了强烈的天主教激情,不明白在一刻钟之前,自己怎么竟会对我们的圣教的优越性产生怀疑。我吗,先生,是天主派教徒,可是我父亲忠于自己的原则,使我哥哥成了胡格诺派教徒。” 
  “这个可敬的人结局如何?”达达尼昂问道。 
  “唉!他的结局非常悲惨,先生。一天,他在一条洼路上,被一个胡格诺派教徒和一个天主派教徒堵在中间。他已经与那两个人打过交道,他们认出了他,便联合起来对付他,把他吊在一棵树上。然后,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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