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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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血字/猫怨/情人塔
作者:谢飞
序 言:
好在我毕业多年了,不然我是决然不敢写出这些东西来的。当年,我还在那所大学念书的时候,每当我走过那学校的某几个角落,总是能感觉有阵阵冷风在忽忽悠悠牵引自己,让我的心随之一沉,不由得打阵激灵——似乎有一股股神秘力量在不断唆使我的意识,使我产生敬畏。直到现在,我已身在南国,有时候还会在梦中突然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
这件异事,发生在我大一的时候,我暂且把这事称作“门上血字”……
简介:
门上血字:
大龙说他看到了“鬼”,随即宿舍门上接连两次出现了奇异的血字。舍友们决定独立面对异变,大龙却因此危在旦夕,神秘女人现身相助,在一切看似平息后,又突然寂灭无踪。某一天神秘女人在梦境中出现,她说有更大的灾祸将要降临……
猫怨:
寝室领养了一只白猫,它却意外被杀了。众人的悲愤尚未平息,杀猫的人已接连发生异变——被猫袭击、吃生鱼、吃死鼠,甚至连脸型也开始变得像一只猫!一位渔夫指点我们降伏它的办法,但他却在第二天跳崖死去,恐惧笼罩着每个人,来自猫的诅咒在暗夜里回响……
情人塔:
非典过后,大学里突然出现一种奇异的病症,每个得病的人的外表都形同浮尸,并且精神疯癫,更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刚和情侣分手不久。我们寝室几个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介入调查此事,当怪病的真正成因即将浮出水面时,得病的人突然相继咬舌死去……
门 上 血 字
黑色纵影
那灌木并不密集,只是一排而已,灌木后面是一片并不算大的空旷的草地,草地的尽头就是一堵青石垒成的石墙。如果那人往那边跑了,能跑去哪呢?难不成还钻进石墙里去了?
那个楼简称商培楼,位置就在校园的最西侧。由于我是以走读生的身份入学的,所以就没有和我们系的人住在一起,而是通过关系在商培楼里找到了一个床铺住了下来,寝室在408室。
其实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根本不懂什么灵异之类的东西,但是在楼里确实流传着这样一个吓人的故事,那就是——在我们学校举办一个全国范围的大型演出的那天晚上,大家都跑去主楼前看演出去了,商培楼里只有守门的老大爷。就在演出快结束的时候,楼里的灯突然一下子全都熄灭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于是那看门的老大爷就借着主楼前面隐隐约约的舞台灯光找蜡烛。这时,他突然感觉背后凉风生起,一团黑乎乎的似人非人的影子夺门而出。那老大爷以为是小偷,就大喊一声“站住”,然后迅速追了出去,结果冷不防脚下一绊,竟摔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那黑影一纵一纵地消失在前面的灌木里。
老大爷好生奇怪——因为那灌木并不密集,只是一排而已,灌木后面是一片并不算大的空旷的草地,草地的尽头就是一堵青石垒成的石墙。如果那人往那边跑了,能跑去哪呢?难不成还钻进石墙里去了?
老大爷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摔得浑身都疼,追人也追不到,于是就爬起来往楼里走。这时楼里的灯竟又突然亮起来了。
灯亮之后不久,演出也刚好结束了,很多学生结伴往楼里走,老大爷在门口招呼同学回寝室看看丢了东西没有,还叫了学校的保安来楼里搜了几遍。可是,大家什么东西也没丢。保安搜了好一阵,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那么,如果那一纵一纵的黑影不是小偷,又会是什么呢?
以上这件事,是一次我们寝室的人和那老大爷打扑克的时候听他无意中说起的,说得我们几个毛骨悚然。当我们问起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的时候,老大爷说没看见脸长什么样,只记得他的个头比成人要矮一些,行动极快,还一纵一纵地跳着行走。
和大爷打完扑克的那天晚上,我们寝室哥几个开始讨论这个事,越说越觉得蹊跷——且不说那人长什么样,怎么消失的,单断电这件事就解释不清,因为主楼和商培楼用的是同一根供电电缆,如果电路出问题,主楼和商培楼肯定会同时断电,然而事实上,那天的演出进行得非常顺利,主楼根本没有发生断电的事情。而且,断电之后又重新来电,这就说明肯定是有人在楼里操纵,而那团黑影是跑出去以后又重新来了电,那么,又是谁在楼里操纵开关呢?
如今那排灌木应该已经不在了,面对商培楼的是一小片草坪,草坪的尽头还是那堵石墙。至于那排灌木后来究竟是被谁拔掉,为什么被拔掉的,看到后来你便会了解。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提前透露,那就是——有人曾经向学校反映过那天晚上发生过的奇异事件,遗憾的是,学校并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只是把它当做一起盗窃未遂的事件。而直到有一天,又发生了另一件事——还是和这排灌木有关系的事——从那以后,那排灌木就被连根拔掉了……
门 上 血 字
凶形初现
结果没到一分钟,就听见劈里啪啦的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往我们寝室这边急急地传过来,像有人很急地赶来,转而没过两秒,拖鞋的声音消失了,只听见咚咚的硬物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紧地传过来。
说到前面提到的“另一件事”,就不得不提到我寝室的哥们大龙,大龙是我们寝室的活宝,能说会道,长得也帅,很受女孩子喜欢,他被我们寝室一致推选为“外联部长”。所谓的“外联”,其实就是和女生寝室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并谋求进一步的“发展”。大龙非常高兴地担任了这个职位。
说到外联,允许我介绍几句,住过商培楼,或者是了解一些商培楼情况的人都知道,商培楼里住的大都是自考生,只有个别像我这样找关系住进去的才是统招生,我和他们的课程安排各不相同。商培楼的最大特点是:楼里既有教室又有寝室,大家一般不出楼就可以上课;寝室分列于一至五楼,一至四楼住男生,五楼住女生。
刚开学那阵,楼里流行结交异性的友寝。大龙凭借他的个人魅力把五楼最惹火的一个寝室拿了下来,八位美眉刚好对应我们八位兄弟。两个寝室渐渐打得火热起来,经常到对方寝室去打打扑克什么的。一般是女生来我们这里居多,因为毕竟女生寝室是不方便让男生进入的。周末,大家经常在我们寝室里打扑克打到凌晨三四点,然后各自回寝室睡觉。
一天晚上。
那是个冬天的夜里,很黑很冷。
那么冷的天,居然人来得还特全,八个女生都到了,可是十六个人挤一个寝室是怎么都挤不下去的,于是大龙提议上去八个人,于是大家自愿结伴,上去了八个到女生寝室,我们寝室留下了大龙、大亮、安子、我,还有四个女生。
不一会我们就玩得热火朝天,全然忘记了时间,只感觉屋子里的灯光越发耀眼——其实那不是灯光变得更亮,而是外面变得更黑的缘故。
一转眼打了两轮,一看表,竟然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时有一个叫小茜的女生说要去洗手间,然后就问能不能就近去四楼的,不用上五楼了,反正下半夜也没有人。我们都说没问题,于是小茜拉着另一个女生说:“你陪我一起啊。”谁知大龙这时来了句:“我陪你去吧,去男厕让女生陪多不好!”小茜没说话,有点害羞地低头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大龙赶忙心领神会就跟了出去。我们几个人偷笑,因为我们都知道大龙一直在追小茜。
借着走廊忽明忽暗的灯光,两人一前一后就出了门,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四楼的厕所比较特别,虽然住的都是男生,但却是女厕的格局,没有小便池,大概四楼以前住的都是女生。
我和大亮、安子偷偷跑到门边,扒着门往外看,只见大龙一个人在厕所门口站着,正在点烟。我们轻轻合上门,窃笑着,想着他们回来以后用什么话题让他们难堪。
结果没到一分钟,就听见劈里啪啦的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往我们寝室这边急急地传过来,像有人很急地赶来,转而没过两秒,拖鞋的声音消失了,只听见咚咚的硬物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紧地传过来。我和大亮一对眼,感觉不对劲,刚要开门看个究竟,只听咣当一声寝室门被推开了,大龙用胳膊夹着小茜闯进来,手中的烟早不知道掉哪去了,连拖鞋都跑丢了。
我们三个男生忽地站起来,刚要问个究竟,大龙脸色发青,哆哆嗦嗦地说:“不……不是人!”
大龙的一句“不是人”,当时就把我说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要知道,大龙平时总说说笑笑的,晚上还经常给我们放《张震讲故事》,胆子还挺大的,看到他那狰狞的表情,我们每个人都感觉毛孔在往外渗着冷汗。
这时我身边一个小女生突然大喊了一声——“快关门!”我吓得腾地跳起来,上去一脚就把门蹬上了,然后飞快地把门锁拉上。
大龙一直就站在那没动,小茜一直被他夹在腋下,正好夹在脖子上,她正闭着眼睛大口喘气,嘴唇都发白了,感觉就好像是上吊将死的样子。我们几个赶紧把她从大龙腋下拉过来,让她平躺在床上,按住她的人中穴位好一阵,她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了,开口第一句话是:“不像……不像是人……”
这时我转过头看大龙,他正在哆哆嗦嗦地倒水,连水壶都拿不稳了,我赶紧一步跨上去,接过水壶,给他倒了半饭缸的热水,他咕咚咕咚几下喝下去了,连水溢到胸前都浑然不觉。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副吓人的面孔,以为他被什么附身了,生怕他突然暴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
大概过了几分钟,两个人都平静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了,大家手足无措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谁也不敢问些什么,只等他们开口。
哪知这时大龙突然大喊道:“窗帘!快拉上窗帘!”
可是窗帘一直都是拉上的。
于是我壮着胆说了一句:“已经是拉上了的,大龙……”
话音刚落,大龙竟又提声大喊:“拉开窗帘!看外边有没有东西!”——话音里居然带着哭腔。
大龙这一喊,我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外面的夜风呼啸地刮着,好像阵阵野兽的叫啸,偶尔从窗口钻进来的几缕风吹得窗帘一动一动的。
他这么一喊,谁也不动了,过了几秒,大亮突然腾地站起身来,把手伸进写字台的抽屉里一阵乱掏,摸出一把张小泉牌的折叠刀,嘴里恶狠狠地说:“他妈的,到底什么玩意!”就直奔窗口而去,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我们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一缩,只见窗上一层蒙眬水汽。大亮伸手两下擦干净玻璃,只见窗外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大亮又贴在玻璃上,扒着窗往外仔细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大亮一伸手拉上窗帘,转过头来问大龙:“到底怎么回事?”
门 上 血 字
白纹黑头
结果我一拉开窗,刚伸了半个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头从窗台下边升起来了,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道白色的条纹,头下边连着个肩膀,没有脖子。我离它十几公分,几乎是跟它脸贴脸了。
大龙这时才稍微缓过神来,点上一根烟,坐到躺着的小茜旁边,说:“刚才她在里边上厕所,我在外边等,突然她捂着嘴飞快地跑出来,撞到我身上,说有鬼……”
正说到这,小茜突然捂住脸说:“别说了好不好!我很怕!”大龙赶忙伸过手攥住她,说:“这么多人在,别怕别怕……”
大亮在旁边握着刀一直没放手,急着问:“别怕!这么多人呢!到底怎么了?快说!”
大龙又接着说:“她说有鬼,我说别怕,不可能的,你看见什么了?她就说她从窗口往楼下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见一团黑影在楼下的那排灌木上跳上跳下的。我说我不信,就要硬拉她进去看看……她死活也不走到窗边,我就自己从窗口往下看,结果真的看见有一个黑影在蹿上蹿下的,动作很轻快,灌木却动也不动。就在我盯着看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往上蹿起来,大概有两米那么高,轻飘飘的好像弹起来一样。我吓了一跳,刚想转身走,就见那个黑影嗖地蹿到商培楼下面的墙根去了……我那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看看那东西到底跑哪去了,就贴着窗户往下面看,结果角度不够看不清楚,我就想开了窗探头往外看,结果我一拉开窗,刚伸了半个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头从窗台下边升起来了,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道白色的条纹,头下边连着个肩膀,没有脖子。我离它十几公分,几乎是跟它脸贴脸了。我当时腿就一软,根本动不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三秒后那头又缩回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拉着她就往回跑……他……他妈的……”
一边说着,大龙又开始哆嗦起来了,小茜表情痛苦地塞住自己的耳朵。大龙一口接一口猛抽,一根烟转眼就抽完了,这时他突然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我,让我浑身直打冷战。
“干吗?”
“再给我根烟。”
叮铃铃!这时候寝室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来了,一声,两声,三声……
他妈的,是谁赶这个时候来电话?!都半夜两点了!
我当时伸出手刚想给大龙抓烟,结果被那电话铃一激立马缩回来了。我盯着桌子上的电话,感觉一瞬间心都快炸了。屋子里很静,刺耳的铃声和着外面的狂风一声一声有节奏地响着,愣是没人敢接那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自己灭了,大亮蹿过去,一把把电话线扯了下来。谁知就在这时,大龙腰间的手机又嗡嗡地响起来了!大龙的手机调的是振动,振动的声音不大,但是那时候听起来,却像是一个男人在低沉地呻吟。
大龙的身子随着那阵阵振动猛地往上一挺——他显然是被吓到了,接着他摸索了半天才把手机从腰间掏出来,我们一圈人死盯着那闪烁在屏幕上的一串数字。
大龙握电话的手直哆嗦,我们一齐胆战心惊地把头凑过去,一看,号码还挺熟悉,大龙犹豫了一下,使劲一按按键接了起来——
“喂?!”
“喂?大龙啊,怎么寝室电话没人接啊?你们在哪呢?”原来是耗子,他同寝的一个哥们儿,从楼上寝室打过来的。
“我们在寝室!耗子你听我说!出事了!你们赶紧回来!让她们四个女生也都下来!赶紧!”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赶紧下来!”
“哦……好!”
那边急急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走廊开始窸窸窣窣地有动静了,一行人趿拉着拖鞋由远及近走过来,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耗子在门外哎地发出声疑问来,紧接着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了,耗子用脚踢着一双拖鞋进来,边踢边说着:“哎?这不是大龙的拖鞋吗?放在门口干什么?”
只见大龙脸色铁青,紧闭双唇。我们几个谁也没说话,只用眼盯着进来的每一个人,生怕跟着进来别的东西。那四个楼上的女生刚一进来,我们寝室那四个女生突然从一声不吭变成痛哭流涕,扑上去就抱成了一团。
“怎……怎么了?!”耗子当时就被吓懵了,瞪着眼睛大声问我们几个。
大龙只顾拿过烟来自己闷头抽着,一声也不吭,大亮用他那把折叠刀一下一下用力戳在木头桌子上,皱着眉头也不言语。
我刚想开口说说情况,大龙突然抬起头问耗子:
“你刚才说我拖鞋在哪?”
“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