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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门上血字-谢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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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然后老于又默默地打开另一个网页。
  又一张照片豁然显现出来,小川只看了一眼就大叫起来:“啊!怎么可能!”
  照片上是一个胳膊和头脸都惨白浮肿的男生,正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医院门里走,有个人正愣在一旁,惊异地朝那男生脸上看——那愣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川。照片中的那得病的男生和小川都拍的是特写,好像这照相的人就从容地站在他们身边,拍下了这一瞬间。
  我和老于一齐转头看小川。
  “这就是李晓冉男朋友!没错!不过不可能有人在我前面!要是有人离我那么近,我早就撞他身上了!”小川激动地大喊。
  老于转过脸来,又用箭头把照片下面的空白处一罩,一行字又浮现出来——钱海亮,男,2003年7月2日——这是他随小川他们去海边那天的之前几天。
  “对!他就叫这个名!没错!”小川大声说。
  老于照例把这一信息也复制粘贴下来,现在一共有七个人,七条信息,怪异的日期竖着连成一串。我们三个盯着这七个日期反复推敲,但仍没有找到任何联系。
  “这样,要想直接找出这五个人的联系很难,不过咱们可以从李晓冉和钱海亮入手。”老于说,“这两个日期是关键。小川,你明天能不能问问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是代表什么的?”
  “我……我去问?”小川说,“我可不敢啊!传染了怎么办?”
  “那你就旁敲侧击地问问她身边人,反正这事一定得问出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老于口气很坚决,“而且,小川,不知道你想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咱们两个已经上了照片了……”老于突然冒出这么半句。
  “好……行行!我明天就去打听!”小川立刻被说服了。
  “别怕,反正那个‘水草河土’又不是鬼,人才会上网,所以没必要那么害怕,对吧?”老于说,“但是他偷拍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也太厉害了。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照片里面会有你和我的特写,而其他人都离镜头比较远呢?这仅仅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这好像在暗示你和我与这事也有关……”
  小川愣住了,没了言语,盯着老于的嘴等下句。
  听了老于的话,我的心里本能地生出一丝侥幸情绪——相片里,没有我。
  “都是哥们,一个都不能少。”老于好像能洞穿我的心思一样,一语击中我。
  我不得不暗自佩服老于的智慧,同时也下定决心,要陪这两个哥们到底,直至将这团扑朔迷离的谜团完全解开。
  “对了,那个‘水草河土’是个女的,注册资料里写的。”我说,“不过注册资料里没有别的内容了。”
  “是吗?真的忘了注意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怪病很可能是这个叫‘水草河土’的女人弄出来并且传染开的。”老于接着说,“而且现在这七个人被传染上应该不是偶然的,一定有原因,关键就是那些日期的含义。”
  我和小川不说话,等他继续说。
  “但是,就算我们最后找到了病因又怎么样呢?那已经得病的又怎么能治好呢……”老于紧紧闭上眼睛,把腿蜷在椅子上,抱着膝陷入沉思,不再言语,抓过酒瓶,大喝了一口。
  那一夜,我在苦思冥想中入睡,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第二天,当我在半明半寐中睁开眼时,窗外还是黯淡一片,看来太阳还照在地球的另一端。
  我失眠了。我想他们也应该差不多。
  一整天没联系崔哥了,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崔哥寝室,敲门进去,崔哥和小蓓都在。但是崔哥见我们来,却不如往常那般热情,我故意开崔哥和小蓓的玩笑,他们也笑得并不开心,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们以为他和小蓓吵架了,于是说了几句话就知趣地退了出来。我上午十点有节课,于是收拾书包就走了。
  正听着课,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了,我一看,是小川发来的短信:“我查到了!中午回寝室说!”
  我能感觉到心脏在突突直跳,下课铃声一响我就冲了出去,直奔寝室。
  推开寝室门,他们两个正坐在椅子上说着什么。
  “你查到了?”我问小川。
  “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是她和她以前男朋友的定情日!”小川兴奋地说,“我居然是从她的网上博客查到的,她在前几天的一篇《分手快乐》里写的!”
  “而且!”小川继续说,“我还顺便查到了她的新男朋友——就是那个叫‘钱海亮’的日期,2003年7月2日,是他和李晓冉的定情日,也是写在那篇《分手快乐》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了半天,感觉一头雾水。
  “‘分手快乐’都写的什么?”老于突然问。
  “哦,我大概看了一下,就是李晓冉抱怨他以前男朋友不好,然后钱海亮恰好一直追她,所以她就跟钱海亮好上了,我记得大概就这么回事。”小川说。
  “那么意思就是说……李晓冉把他以前的男朋友甩了,然后找了个第三者钱海亮,而且李晓冉名下的日期是她以前的定情日,钱海亮名下的日期是李晓冉和他的定情日?是这意思?”老于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小川说。
  我这时候听明白了,于是插话说:“难道是因为李晓冉‘劈腿’,还有钱海亮第三者插足,所以他们就得了那个病?”
  “好像……”老于摇了摇头,“好像有点说不通啊,分手这不很平常的事吗……难道是李晓冉以前的男朋友在报复他们?”
  “看来得先查查其他五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小川说。
  “没错没错,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找到了一条线索,而且现在这条线索能串起李晓冉和钱海亮两个人,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咱们就先从这个方向找找答案吧。”老于边说边点点头。
  我们手头还掌握着另五个病人中的四个人的资料,三个女生加一个男生,如果这四个人真的都有这种分手经历,那么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次该你出马了。”老于对我说,“数你认识的人多,你联系联系吧。”
  “嗯,这个应该没太大问题,情变这种事好像大家都挺关心,没事就传来传去的,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我说。 
 
情 人 塔
初露尖角
 
  “真是邪……打死我也不找女朋友了……”小川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染上的呢?”
  几通电话下来,逐一落实四个人的背景,结果不出我们三人所料,线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那个叫秦沛沛的女生原来是个美女,以前在学校有个男朋友,不久前交上了校外的新欢,一到晚上就开辆跑车来学校接她出去,她经常夜不归宿,以前的男朋友受不了这个,就跟她分手了。
  另两个女生倒没那么出格,不过也是因为第三者插足的原因,把原来的男朋友甩了。
  那个叫“于喜”的男生流氓气十足,“哈日哈韩”在学校出了名。前一阵仗着会跳韩舞泡到一个日本女留学生,只几天就和她打得火热,然后回头就把以前的女朋友甩了。
  我边听着电话边拿支笔把上面的内容速记了下来,眼见着我们的猜想都被一一证实,心里越来越激动,放下最后一个电话后,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齐了!”
  老于这半天一直立在我身边盯着我笔尖的滑动,这时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那张草纸上下看了看,一边摇头一边低声喃喃:“居然……是真的……”
  我说:“得了,这下明白了……哥几个,都别找女朋友了,找了也千万别分手……”
  “真是邪……打死我也不找女朋友了……”小川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染上的呢?”
  “咱们得这样,”老于接过话头,“一方面,咱们得继续查那个‘水草河土’的背景,看看能不能通过她找到病原,争取让已经得病的那些人恢复过来;另一方面,咱们得在学校里宣传宣传,近段时间,谁也不要闹分手,免得再有人得病。”
  “宣传?有……有点傻吧?怎么宣传?”小川说。
  “宣传的时候不能把分手和得病这两件事扯上,这样不好,老于。”我冲老于一摇头。
  “那这样,咱们就偷偷写个大字报,趁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内容就说反对分手,原因不要写明,尽量含糊点,但要吓得住人。咱们不管他们听还是不听,反正咱们既然查到原因了,就一定得宣传一下,是吧?”
  “嗯行,这个容易,我写吧,今天晚上找个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小川自告奋勇。
  我们商量好后就一起去吃饭,结果早过了午饭时间,只好午饭和晚饭合成一顿吃了。
  吃完饭回来,我们顺便在服务一条街买了白纸和红墨水。回到寝室,小川打了个草稿,内容大概是:近来你也准备分手吗?有人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你想让你的血也印在这纸上吗?
  我们三个都觉得还可以,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于是小川就用食指的一个关节蘸了蘸红墨水,开始在纸上写起来。他故意把字写得又大又楞,而且几乎每个笔画都粗细不均而且支离破碎,很像血书的样子,写完后,又抓了把红墨水洒在上面几点,这下更像是鲜血了。
  我和老于都对这效果比较满意,小川又如法炮制了一张,这样一共两张,准备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贴出去,一张贴在学校宣传栏上,一张就贴在我们楼后面的“情人塔”下,专门给那些谈恋爱的情侣看。
  纸上的“血迹”没用多久就干了,我们知道这是个救命的恶作剧,丝毫不敢怠慢,又仔细看了看,觉得确实可以了,又出门买了一大罐糨糊和一把刷子回来。
  眼见着太阳萎靡下去,夜幕逐渐升起,窗外也安静下来,对面的女生楼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
  我站在窗前,感觉不到一丝风,空气有点潮湿,可能是快下雨了。
  老于背对着我坐在电脑前面,专注地盯着那几个页面里的怪异照片,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小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上,光着膀子趴在那一动不动地晾后背,不知道他是不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此刻已经睡着了。我没打搅他们两个,静静地爬到床上,随手拿起一本电影杂志翻起来。翻着翻着,头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持续的闷雷声把我弄醒了。我迷迷糊糊抬起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外面已经漆黑一团了,小川还在床上躺着,保持着入睡的那个姿势,老于趴在电脑前面也睡着了,他的台灯还亮着,借着灯光,我看到有只蜻蜓趴在纱窗的外侧,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碎响,雨随着雷声落下来。
  我看了看小川桌子上的那两张“血书”,还是安然未动,又一看表,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赶紧一抹脸下了床,走到他们两个身边:“喂,醒醒了,醒醒了,到点了,该出去了。”
  他们两个相继醒过来,小川搓了搓脸,然后抓过床上的衣服套上,顺着梯子下了床。老于眼睛有点发红,看来刚才酒喝得不少,他可能睡得腿麻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跺了跺脚。我拿起小川桌子上的两张“血书”卷成一个纸筒,又揣好糨糊和刷子,朝他们两个招呼一声:“好没好,走啊?”他们应了一声,三个人鱼贯而出。
  好在研究生楼的宿舍是通宵不关大门的,我们很顺利就出了楼。走出去才发现忘带伞了,细密的雨点从天上飘下来,弥漫在我们眼前,形成一片水雾。雨下得不算大,我们放弃了回去拿伞的念头,直接朝公告栏走去。
  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路上什么人也没有,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身影拉长了印在车行路上,一纵一纵地往前蹿,四周的楼只剩下黑色的轮廓,没透出半点亮光,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校园不大,我们加紧脚步往前赶,不一会就来到了宣传栏。
  那宣传栏上面贴了好多海报和公告,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也不看,顺手就从上面扯下来几张扔到地上,然后把其中一张“血书”背面刷满糨糊,贴在最醒目的地方,又用手上下抹平。贴好之后,我们退后一步看了看,只见黑暗中几行张牙舞爪的红字非常醒目,被雨水一淋,那“血水”又顺着一些笔画淌了下来,显得格外逼真。老于催了声“走走”,我们就赶紧又转身朝“情人塔”的方向走去。
  当路过“情人塔”旁边的十号女生楼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里有些发紧,并且喉咙也有些发干,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校园歌手比赛时的情景——那时我站在舞台上,灯光从前面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台下黑压压坐着一片观众,我的眼里只有刺眼的灯光,根本看不见台下人的面孔,但是分明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还有他们内心里的窃窃私语,在一瞬间形成了一股能量让我感知得到。当时正是这股能量,让我心跳加剧,喉咙发干,就像现在这样——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脑后一阵凉意泛起,有人在盯着我!我忍不住气血上涌,“唰”地转过身去,惊悸地四处打量,但眼前一片黑茫,什么也没有,但背后这阵凉气仍未消去,于是我猛地转回身去又看,却见老于和小川走在前面,已经离我三四米远了,我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几步跟上去,和他们并排走在一起。 
 
情 人 塔
情人塔下
 
  “现在已经这么多人得那病了,她如果想传染上咱们几个也很容易,你们说是不是?但是现在不但不传染咱们,还留下些字,这明显是要给咱们暗示,让我们去做什么……”
  终于来到“情人塔”下,这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端详这塔。仰头看去,塔高十几米,与旁边的两栋女生楼基本齐高,塔的最上面顶着个水泥铸的蓄水池,直径有两米左右,蓄水池的下面就是红砖垒起的塔身,靠上的一端略微细些,越往下越粗,形状像是个纺织用的线轴。水塔接地的地方,为了让水塔牢固,在水塔周围砌了一圈直径三米左右,高度为一米多的圆形水泥台。我们三个就站在这水泥台边上看,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东西贴上去,结果发现塔身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已经没个显眼的地方可用了。
  我们绕到了塔的另一侧,只见这一侧塔身的底端有两扇古旧的木门,木门的把手上缠了条铁链子,链子中间拴着把锁,这木门周围的塔身上都贴了东西,唯独这门上是干干净净的。
  “就贴这门上吧,黑门白纸,显眼。”我边说边爬上水泥台,摊开手中那张纸,在纸背刷满糨糊后,用力拍在门上。
  “感觉怎么样?”我贴完朝下看着他俩问。
  “行,可以了。”小川说。
  “你再使劲压两下,别被雨冲掉了。”老于说。
  我又上上下下抹了几下,确认没问题了,这才跳下台子。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我们三个都被雨淋湿了,洗完澡后,感觉特别疲惫,毕竟折腾一整天了。
  “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咱们都赶紧躺下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上课,顺便去看看大家有什么反应。”老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那晚我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脑子还像白天那样飞快地转着——虽然我们都知道了那些人得病的原因是分手,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水草河土”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呢?难道真的是这个病毒的传染源吗?如果是的话,又怎么才能找到她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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