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1-实证纪实小说学生恋爱报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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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日月如梭。“武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了,尽管天凉已穿上了厚衣服,但大娘和凤芝还是发现“武妹”已经“出怀了”。
她没有隐瞒,说这是她和心上人的爱情结晶。他走了,朝很远的地方走了,将来他会回来找他的孩子的。
山区的夜真是死静死静的。
“武妹”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尽管凤芝夜夜前来陪伴,就睡在她身旁,但此时她手按着腹部似乎正在蠕动的胎儿,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特别剧烈。她想念她所痴爱的人,但此刻她却更想念自己的母亲。她的出走家人不知,她现在的处境母亲更不知,他们一定很着急,但是,我实在不能告诉她,到一定时候,我会回去跪倒在父亲、母亲面前的。
她又想到,同学们都早已毕业踏上工作岗位了,周刚分配到哪里去了呢?他若还在我身边该多好哇!他是一个好哥哥,他很有能力,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同学、好校友,可是……
周刚一直在着急地寻找她。
自从吴玫莫名其妙地失踪后,全系全校最着急的人就数周刚了。他到处打听、到处问,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问的人都问了,谁也说不清。无奈他只得以系学生会的名义给她的家人打长途电话,她父母一听女儿不见了,急忙从数百里之外来到学校找领导询问。领导安慰两位老人放心先回去,校方一定通过各种渠道查找,一有消息就告诉他们。周刚亲自将吴玫的父母送上火车返家。
周刚根据自己对吴玫的了解和判断,重点去找火车站售票员,一个一个地询问,终于一个售票员想起来有一个漂亮的女青年拿着师大的学生证买了一张去信阳的火车票。
第二部分倾情抚慰受伤的心灵(20)
周刚又判断,她很可能进了山。因为他曾听她说过,她很喜欢山区教育,她愿当一名山区女教师。可是,山区这么大,上哪儿去找哇!周刚泄气了,但他思念吴玫的心情却一直在涌动着。“找!一定要找!”周刚下定了决心。所以,在毕生分配时,他的志愿选择了信阳。
周刚在信阳一个中学里任教,除了教学,他把精力就用在了寻找吴玫上。
听着报春的炮竹声,“武妹”的婴儿出世了。是个女孩,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在大娘和凤芝的精心护理、调养下,母女健康,一切平安。
女儿满月了,该写信告诉他了。夜晚,宝宝入睡了,她坐在灯下,展开了信纸——
旺义:
请原谅我不再称你老师了,因为我感觉咱们已经是夫妻了。
你不必问我现在在哪里,我今天高兴地告诉你,咱们的爱情结晶、你的女儿出世了,她长得很漂亮,像你、又像我,集中了咱俩的优点,将来一定会是出众的女孩!
孩子的名字本来应该由爸爸来起,但你不在身边,只有我起了。我本想取咱们的姓氏作为女儿的名字,但“许吴”一来叫着不好听,二来我这个“吴”字,“天”上有“口”,能说天,能说地,可是,就不能说出我男人是谁;由此我想,不如在“口”上贴个封条,变成“昊”字,让女儿叫“许昊”,叫她有口说不出爸爸是谁……
你不要以为我生气了,我不怨你,不恨你,尽管你没能娶我,我也不忌恨你,因为我爱你,真心爱你,只要我真爱的人能幸福,能满意,能得到他想得到的,那不也是我的幸福吗?!我不想给你带来任何痛苦。
深深爱你的人在遥远、偏僻的地方祝福你,祝福你的天伦之乐!
(看后烧毁,别让她看见)
吴玫 吻你
“武妹”是流着眼泪写完这封信的,一滴滴泪水在信纸上留下了点点泪迹。任何一个有感情的人都会想到,“武妹”心中没有怨、没有恨吗?没有苦、没有痛吗?可是,她又去向谁讲、跟谁诉呢?!所以,是黄连,是苦水,只有往自己肚里咽……
信写好后,她装上一个信封,封死;又套上一个信封,再封死。只写了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下面写了个“内详”。邮寄又怕从邮戳上发现地名,她通过凤芝的爱人武林森,一再交待,让他出差到外地的时候再寄出,反正不是什么紧急信。武林森完全按“武妹”的意图,趁出差到武汉的机会,把信投入了信箱。
山里人人穷情真。听说女教师生了孩子,有的送来了鸡蛋,有的送来了板鸭,有的送来了腊肉,有的学生还下沟里捞来鱼、虾……这一切使“武妹”深受感动,心想,能和这些付真情、献真爱的山里人生活一辈子,也是缘分啊!所以,她把真心、真爱都献给了她的学生们,献给了这穷山区的教育事业。她没有因生小孩影响上课,她把摇篮搬到教室里,上课、带孩子两不耽误。
由于对旺义的思念,每天送走了放学的孩子们,她总要抱着婴儿走到校后山上的一块大岩石旁,沐浴着夕阳,眺望着北方,向旺义诉说着衷肠。她总不忘两人在一起背诵普希金的那首《玫瑰》,如今她有时一个人哼吟着、反复咀嚼着“玫瑰、百合”,以寄托自己对爱情忠贞的执著情感。
后来,她竟找了铁锤,开始往岩石上凿字,人们只听着叮叮当当的响,不知道她要凿什么字。
一年冬天的早上,她喂饱了两岁的孩子,正要去迎接前来上学的学生,突然一个叫武小妞的女孩哭着跑过来:“老师……老师……武小保让狼、狼拖跑了……”
“武妹”一听,脸就吓白了,她跑到坡上一看,果然看见一只狼正拖着一个小孩在小山道上吃力地跑着,小孩还在拼命地挣扎……这时“武妹”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她回身抓起挑水扁担飞快地追了上去。
她经常在这一带去接小学生来上学,大小山道都摸得很熟。她边追边分析这条狼必须经过哪条羊肠小道,便抄近路追了过去。她握紧扁担,屏住呼吸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果然,那只狼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就在这时,“武妹”抡起扁担,大叫一声跳了出来,像一尊女天神一样挡在恶狼面前。恶狼绿眼一看,吓得浑身一颤,丢掉口中的小孩,掉头就窜。“武妹”使出浑身力气,把扁担甩向逃跑的恶狼,扁担的铁钩砸到了狼的后腿,只听恶狼嚎叫一声,钻进灌木丛中逃窜而去。
“武妹”见恶狼逃远了,忙转过身抱起小保呼叫着……小保被吓昏了,“武妹”忙背起小保往湾里跑,跑着,跑着,小保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武妹”心中一喜,忙又蹲下把小保抱在了自己怀里。这时乡亲们和学生们都跑了过来。
小保得救了。因为冬天穿得厚,腰上有几个狼牙印,其他地方都没事儿。但此时,“武妹”却瘫软在地上,昏了过去。
乡亲们忙把“武妹”抬到学校里,几个大婶、大嫂忙着给她喂水、按揉……“武妹”苏醒过来了,她是一时紧张加上剧烈奔跑、惊吓引起了临时性昏厥,休息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这时,小保的父母拉着小保恭恭敬敬站在“武妹”面前:“武老师,你是小保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哇!”说着三口人一齐向“武妹”深深鞠了一躬。
第二部分倾情抚慰受伤的心灵(21)
“武妹”忙上前去:“别、别这样。”说着她又抱起了小保:“没事了,没事的,小保,咱们去上课吧!”
围观的乡亲们都长嘘了一口气,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这冬天的狼,饿急了,连小孩都敢拖。”“这是山里头经常发生的事,以后得提防着。”“是呀,老支书开会回来,得向他反映反映,采取些办法才是呀!”“这次多亏了武老师呀!”
“武妹”老师从狼嘴里救小学生的事很快从大队传到公社,从公社传到县里,县教育局又报到了地区教育局,一时“武妹”成了宣传的典型、学习的榜样。
一天,周刚所在的中学教师集中学习,传达地区教育局的通报,其中有一个内容就是表扬山区民办教师“武妹”斗恶狼救学生的事迹材料。周刚一听“武妹”两个音,特别敏感,会后他忙从领导手里要过文件,一看是“武妹”两个字,他又泄气了。
不过,回到宿舍后,至今还是单身一人的周刚总在琢磨:“武妹”、“吴玫”,不会是一个人吧?!难道她改名了?隐姓埋名了?最后他下了决心,不管是不是,一定要去当面看一看,权当一次实地参观学习吧!
一放寒假,周刚就奔了武家湾小学。
真是武家湾路难难于上青天哪。数九寒天,周刚竟累得满头大汗,仅就这山野险道,他就暗暗佩服这里小学教师们献身山区教育的精神。
经人指引,周刚来到了武家湾小学校。推门一看,啊,果然是她:“吴玫!我可找到你了!”
正在低头给小孩喂饭的“武妹”一抬头,惊喜地叫道:“周刚!你怎么来啦!”
两个同学、一对校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的泪水禁不住都流了出来。
“武妹”慌忙搬过来一个木凳,用袖头擦了擦上面的浮灰:“坐下,快坐下,没走过这样难走的山路吧!”
“不累,不累,能找到你,就不觉得累了。”周刚坐下后,又接过“武妹”双手递过来的开水杯说:“吴玫,你真了不起呀!”
“什么意思?”“武妹”不解地问。
“我真没想到,你一个文弱女子竟敢来到这鬼哭狼嚎的山沟里生活,又胆敢与恶狼搏斗,真不敢想象竟是你……”周刚感到很自豪。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武妹”有些紧张地问。
“全地区的教师都知道。地区教育局发文件表扬你了!”周刚说。
“武妹”另有所思地自语:“啊,坏了,隐蔽不住了,如若再一上报纸、上电台,岂不更糟!”
“你说什么?什么糟了?”周刚没听清“武妹”的自语。
“武妹”忙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周刚见一个长得漂亮、乖巧的约两岁的小女孩依偎在“武妹”身旁,就问:“这小丫头,长得多乖,是谁的小孩?”
“她?”“武妹”心想,不必再瞒了。她低头沉思了一阵,便一五一十地向老同学道出了原委……
周刚听后,许久许久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又坐下来说:“事已至此,也算是命中注定吧,只要你现在生活得还好,作为你的老同学,或者说哥哥,我也就放心了。说实在话,我心里一直在爱着你……”接着他把她失踪后,他如何到火车站查问,如何选择了信阳,又如何在用心寻找等等过程讲了一遍,最后又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和许旺义的一切,当时,我只是意识到你对他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会……,所以,我心里一直在爱你,在追你,我想功到自然成,终有一天我会感动你的。所以,我才如影随形地跟着你走,就是你从我眼前消失的时候,我还是在寻找你的感觉,跟着你的感觉走,所以,我才从应该往北京走改为往信阳走……这也算是感觉的魅力吧!”周刚顿了顿又说:“事虽已至此,但我的痴心依然不改。我至今还是单身,不少女性也在追求我,但我认为,她们都不如你。之前,我在追你,尽管你没有感觉,可我却一直在追你;今后,我将等你,一直等你,直到你走进我的生活!”
“武妹”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了。她从心里感动,从灵魂中感谢,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哪,仪表优秀,心灵优秀,品格优秀!我应该投向他的怀抱,但我不能,因为我心里只有旺义,一个女人心里也只能装一个男人,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这是“武妹”的内心独白。她苦笑着望了望周刚说:“命运在捉弄我,也在捉弄你……”
周刚理解了“武妹”:“相信我,我是经得起捉弄的。”他停了停又说:“恐怕你发出去的那封信,他是难以收到的。”
“为什么?”“武妹”急切地问。
“在你出走不久,他们一家三口也突然消失了。可能,他自知无脸再在师大混了,又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去向,所以就合家搬走了。人事关系都没转,至今下落不明。”
“武妹”听后有些伤感。但又一想,他即使知道了,又该如何呢?那就顺其自然吧!
周刚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说:“吴玫,你所有的人事关系、毕业证、派遣证都在我手里放着,我回地区后去找教育局,赶快把你办成公办教师,好解决工资等一系列问题。”
“不必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管他公办、民办呢,只要让我教孩子们读书,就足够了。”“武妹”说得有几分自慰、几分伤感。
第二部分倾情抚慰受伤的心灵(22)
天渐渐黑了。凤芝来了,她给周刚在湾里安排了个住处后,回到学校就问“武妹”:“妹妹,他就是你的那个……”
“武妹”低头一笑说:“大学同学。”
凤芝一脸狐疑。
第二天一大早,“武妹”送周刚出山。分手时,“武妹”对周刚说:“还是替我保密,不要跟别人说我的情况,更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周刚点了点头。
“武妹”原以为许旺义能得到她生女的消息,在他心中能有吴玫和孩子就行了,何去何从,听他定夺。可是,她惟一的一点希望也化成了泡影。从此,郁闷、伤感日渐加重,茶饭越进越少,身体越来越显消瘦,偶尔还有心口疼的感觉。如今所能支撑她的也只有她的一群学生和她心爱的女儿。
每天学生们放了学,她总是要一个人跑到山上那块大岩石旁,眺望北方,独吟着普希金的《玫瑰》,还不停地凿刻着山崖上的大字……
我们的玫瑰在哪里?
…………
这玫瑰已经凋零。
…………
也请顺便告诉我,
哪里盛开着百合?
…………
这凄楚的婉唱,这滴血的思念,每天总是随着夕阳沉入西山,如诉如泣,似泪似血……
每到假期,周刚总要翻山越岭,前来看她和她的小许昊,给她带来穿的、吃的、用的,还有治病的药……她感激他,但他总是无法掳去她的心。
忧郁、伤感、沉闷一直在纠缠着她,进逼着她,并渗进了她的心……
迎春炮竹又一次响过。她给小许昊过完了4周岁生日后,她又挣扎着上了后山,站在那块大岩石下,又是那样面向北方凄婉地唱完了《玫瑰》,又躬身凿完了大字的最后一笔。她凝望着山崖上她亲手凿出的“玫瑰、百合”四个大字,脸上露出了凄苦的微笑。她觉得累了,她斜倚在山崖边,目送着夕阳西下……如血的夕阳余晖从她的脸上悠悠回收、慢慢隐去,她觉得身子特别沉重,像夕阳一样,昏昏沉沉坠落……她实在太累了,她睡着了……
天完全黑了,小许昊独自在家里有些害怕,她哭着叫妈妈、妈妈,可是,一直听不到“哎,小乖乖,妈妈在这儿哪”的回应声。小许昊哭叫得更厉害了,她越哭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