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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940-吕景琳正说洪武大帝朱元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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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的生辰八字,沉吟一阵,做出很惊奇的样子,肃然说道:“在我眼睛里看过的人多了,相和命都无法与你相比。你要善自珍重。”元璋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心里想,就我这张脸,因为长得古怪些,惹出多少麻烦。好多人说我丑,带着妨娘妨爹的穷命,连姑娘们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有的人又拿我开心,小时候家乡看相的郭山甫就说我贵不可言。真是天晓得。再说,我外公就会拆字算命,怎么就没说过我命好。虽然如此琢磨,但好歹得个彩头,总比说你是饿鬼转世的晦气话好得多吧,因此也隐隐有些高兴。老人告诉他,此次出行,利往西北,不利东南,元璋便乖乖地听从,甘愿借这位江湖术士的吉缘。    
    从这时到至正七年(1347)的三年中,元璋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河南南部的山山水水,而更多地活动在汝宁府光山、固始、息县、确山、汝阳、颍州一带。这里是淮河上游和大别山、桐柏山余脉涟漪之处,自古号称兵戎之地,官府称之为盗贼出没之所。平原地区,地多泽如,芦苇茂密,是所谓萑苻藏身的好地方。南部山麓,则往往地险林深,狼嚎猿啼。元璋曾沿着大别山脚一直西行。在重山叠嶂中,只影孤魂,虽然无须担心强人出没,还是怕做了虎狼的腹中之物。元璋后来形容他此行的情况说:“仰穹崖崔嵬而倚碧,听猿啼夜月而凄凉。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佒佯。”也实在是受尽了山涧崎曲的凄清与孤苦。那一天,他攀缘数十里,爬上固始县南部的金刚台山。见山顶一片开阔,周围有十几里方圆,而且土质肥沃,溪水流淌。他想,倘若在这里安营扎寨,足以屯驻数千部队,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他还登上过确山、桐柏之间的栲栳山。说起这栲栳山,其险峻与金刚台相似,山峦起伏,凄逸数百里不绝。元璋听人说,唐朝吴元济作乱曾经据此而得淮、蔡,山中残留的这些城墙、台基、栏干、石址等,就是吴氏的旧迹。但是奉命讨吴元济的唐邓节度使李愬,对士兵推诚相待,又洞晓敌人内情与山川险易,于是雪夜下蔡州(今汝南县,元朝汝阳县),一举擒获吴元济。听着沿途人们所讲述的历史故事,古迹名胜,饱览这雄伟的山川,峥嵘的丘壑,元璋暂时地忘记了一路的惊险与疲乏,使心胸为之一舒。    
    元璋几年来的流浪生活,尝尽了人世的辛酸,也看到各地百姓同样的困苦。到处是衣服褴褛,到处是面色如土,春逐野菜,秋食草根,稍遇凶荒,便见成群结队的逃难人群。百姓们但知道官府的聚敛,不见朝廷能给予什么安抚。他们只有把满腹的希望寄于神灵佛菩萨的保佑。元璋发现,自巢湖边的庐州、六安到河南的汝宁府,一路来,除去各大小寺院虔诚的信男信女之外,百姓们普遍信仰白莲教。在这些信徒中,有穷苦百姓,也有些是当地大户,他们捐田产,起庵堂,塑佛像,往往成为庵堂寺主。他们虽为佛门弟子,白莲教主,但都是娶妻生子“在家出家”的“不剃染道人”。自然他的徒众也都是有家室不落发的。没有了在家出家的界限,就更容易获得普通百姓的信仰。在这些地区,往往是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男女百姓们“夜聚晓散,”“男女混杂”,烧香诵佛。元璋作为一个游方僧人,也是佛门徒儿徒孙,自然被这些教徒们看成是道友善士,很容易地成了其中的一员。


第一章 索性做了和尚二、索性做了和尚(4)

    说起白莲教,可是历史久远了。他是佛教净土宗的一支。释迦牟尼灭度七百年后,南印度高僧龙树讬佛说,造《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及《观无量寿经》,提倡净土境界,可以说是净土宗的源头。东晋名僧释道安作《净土论》,做了中国净土宗的创始人。道安的大弟子慧远在庐山建东林寺,于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五年(390),邀集名士僧众一百二十多人结白莲社,同修净土,在无量寿佛(阿弥陀佛)像前立誓,期望永生西方净土,使弥陀净土宗开始流传,从而也开了白莲教滥觞。    
    白莲教作为佛教的一个宗派,正式产生在南宋初年。他的创始人是吴郡昆山(今江苏省昆山市)人茅子元。他十九岁在延祥寺落发修行,修止观禅法。南宋高宗绍兴初年一天,他于禅定中听到乌鸦叫声,恍然有悟,即口诵偈言:“二十余年纸上寻,寻来寻去转沉吟,忽然听得慈鸦叫,始信从前错用心。”几年后,他便在昆山淀山湖建白莲堂,自称白莲导师,坐受同修净业的诸男女弟子的跪拜。孝宗时候,作为太上皇的宋高宗,曾召茅子元到京城德寿殿演说净土法门,赐号白莲导师,慈宗照主,自此白莲教宗风大振。     
    自隋唐以来,净土宗信仰越来越普遍。它有三大支派,有信仰天上(兜率天)净土的弥勒净土宗,有信仰西方净土的弥陀净土宗,有信仰东方净琉璃的药师琉璃光如来东方净土宗。真正争得广泛信徒的,是慧远所倡导的西方弥陀佛净土宗。它宜称,念一声阿弥陀佛,就可以灭八十亿劫生死之罪,得八十亿微妙功德。只要勤念阿弥陀佛,死后便可以往生西方净土。他们劝导人们说:西方净业,修者不难,也不妨碍一切俗事,在官不妨职业,在士不妨修读,在农不妨耕种,在公门不妨事上,在僧徒不妨参禅。一切所为,皆不相妨。它的修持工夫,见于早晨一茶之顷,便可以为万劫不坏之资,人们何为而不修呢? 正因为这种修道方法形式简单,成佛快速,至少能在很短时间内得到心灵安慰,所以唐宋时期在官僚士人和普通百姓中结社念佛的风气很盛。南宋茅子元所创立的白莲教也是念阿弥陀佛,修西方净土,但它已不是一种具有相同信仰的松散结社,而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宗教教团。他严格师徒、宗门关系,规定以“普、觉、妙、道”四个字为信徒们的起名与行辈的依据,以便把四方教徒连为一体,结为一宗。但教徒又不必出家,其布道方式和语言,又进一步通俗化,大众化,礼佛忏悔的仪式也进一步简单,这就更加方便了下层百姓的信仰。元朝蒙古人信仰喇嘛教,同时提倡汉族佛教,白莲教也在扶持之列。元成宗大德年间的刘埙这样记载:“远公(慧远)开莲社,更(经)数十代,历十数百载,远矣而寝(渐)盛。南北混一,盛益加焉。历都过邑,无不有所谓白莲堂者,聚徒多至千百,少不下百人,更少犹数十。(佛堂)栋宇宏丽,(佛)象设严整,乃至与梵宫(大佛寺)道殿(大道观)匹敌。盖诚盛矣”。 元英宗至治年间吴澄也说:“佛法之外,号曰莲教。历千年而其教弥(更加)盛,礼佛之屋遍天下。” 元代是白莲教发展期。    
    有人世的烦恼痛苦才有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佛祖菩萨正是用人间的苦难做泥土塑造而成。所以说宗教是苦难者的叹息,又是他们的鸦片烟。穷愁潦倒,百无聊赖,抽一口鸦片,麻醉一下神经,也确能得到暂时的解脱,安抚灼伤的心灵。倘醉而复醒,依然饥肠辘辘,说不定反会增加肉体的折磨和心灵的隐痛。佛说西方净土“无有一切身心忧苦,唯有无量清净喜乐”,“种种受用,一切丰足”,更与眼前世界的种种不平和灾难形成强烈反差对比。这个时候,有谁在那些匍匐于佛祖脚下心怀愤懑的人群中扬言,某个欺压百姓的土豪恶霸或虎官狼吏死于非命,家遭天火,是佛祖显灵,人们大概会感到满足,认为是受了佛祖的庇护和疼爱,而不会认为佛祖违反了他自己制定的不杀生的戒条。再进一步,倘使哪一个教主设法显些“神通”,自称是哪位佛尊转世来搭救一方百姓,又有谁能保证这些善男善女不就是犯上作乱之民呢?打破了分散的个体家族分布,形成自发的群众集会结社,而他们中差不多每个人又都是满腹愁怨,这本身就可能是一座活火山。不是佛祖菩萨生就了反骨,而是他们的这些信男信女有着改变现实生活的强烈愿望。元朝末年有一个大学问家说过这样一段话:朝廷或恶棍以力毒人而人不言怨者,是怨不在口而在腹也,所谓“心中藏之,何日忘之”,好比是药之在炮未有火以发之也。 这就是向当局警告火炮引发的危险。那么白莲教与阿弥陀佛则极易成为引爆的导火索。    
    把广大贫苦百姓团聚在一起的白莲教,往往做了农民造反的一种发动组织形式,所以自南宋末年以来当局对白莲教便屡弛屡禁。宋度宗咸淳七年(1271),江西抚州官府曾没收了当地白莲教堂的产业,并“除其妖邪,毁其巢穴”。 元世宗忽必烈至元十七年(1280)江西都昌县的杜万一等在白莲教名义下作乱,也使白莲教一度遭禁。武宗至大年间的禁令执行得最为严厉,以至“燃一香、点一烛,而小吏巡军见之,便以犯禁之罪加之,乘时胁诈,靡不至焉。甚者,拆其堂,毁其象,破散其财者有诸”。 不过,白莲教毕竟是一种当权者可以利用的宗教,故而经过白莲教的一个重要教主普度在上层的奔走,三年之后,至大四年(1311)新即位的元仁宗又批准了白莲教的合法活动。圣旨称:“白莲教和尚每(们),清信的优婆塞(在家奉佛的男子)每,似在先那一等夜聚晓散的勾当休作者,各自庵堂在家,依着在先远公(慧远)法师起立来的体例,供养念阿弥陀佛,精持斋戒的勾当休叫断绝了,与俺们根底祈福祝寿者。” 有皇帝圣旨作护法,白莲教进一步恢复与发展起来。据《元史》记载,英宗至治二年(1322)又发布过一次“禁白莲佛事”的命令, 但白莲教在江河南北滋生蔓延,已是禁不胜禁了。    
    中国的老百姓是万物有灵论的泛神主义者,在一教一宗的信仰中往往供奉他教他宗的神灵。在他们看来,凡是神灵都是值得敬畏的,如同里长、军爷、县令具有同等的权威一样。所以,白莲教在传播过程中,除去阿弥陀佛之外,又逐渐请来了其他佛尊,甚至其他鬼神。这种情况在元代已十分明显。元仁宗时候的普度曾说:“夫白莲正法,以本性弥陀为体,念佛信愿为宗”,“比来学者迷失宗旨,贪著事相,不遵教典,向外妄为,心眼不明,竟称师长,实法门中一弊事也。或搜鬼窍有若师巫,或称弥勒下生,或言诸天附体。” 说明,弥勒佛下生之说当时已经成为很多白莲教派的教义。元璋在河南时就听人们说起过赵丑厮、郭菩萨、棒胡这些白莲教首托言弥勒佛的故事。那赵丑厮、郭菩萨都是汝宁府息县人,他们在泰定二年(1325)倡言“弥勒佛当有天下”,被官府捕杀。 棒胡,原名胡闰儿,本是河南陈州(今淮阳县)人,身材魁梧,喜欢练习武艺,一根六七尺长的棒舞动起来飞光闪电,进退击技如神,远近都称他棒胡,是河南很有影响的一个白莲教主。陈州、鹿邑、信阳等地都有他的徒众。元顺帝至元三年(1337)他也称弥勒佛降世在信阳造反,他的其他部众攻破归德府鹿邑县,焚烧了汴梁府的陈州,震动了整个河南。百姓们至今都能绘声绘色地为元璋描述十年前那些白莲教兄弟们背插小旗、手持枪棒口呼佛号与官军拼杀的情景, 使人明显地感受到河南白莲教徒对弥勒佛的深厚信仰。


第一章 索性做了和尚二、索性做了和尚(5)

    说到这位弥勒佛,元璋在一路佛寺中见过他的不少塑像,也听到过他的不少故事。据说,弥勒佛是西方一个小国的国王,曾听释迦牟尼佛说法。释迦牟尼佛灭度前,曾说,若干亿万年以后,弥勒会转世成佛,拯救众生。元璋当时见到一些寺庙中头戴奉天冠的坐像,就是这位西天弥勒佛的金身。不过元璋见的最多的却是身背一个布袋的大肚皮弥勒佛。人们告诉他,这个布袋弥勒佛原是四百多年前中国五代时候一个游方僧叫契此,他大腹便便,笑口常开,容貌丑陋,常用一根木棍挑一个装用具的布袋,随处坐卧,四方化缘,人称布袋和尚。后梁贞明三年(917),他坐在岳林寺的石头上自称是弥勒佛转世,并唱偈道:“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唱罢,闭目而逝。从此布袋和尚弥勒转世之说风动远近,布袋弥勒的塑像就流行开来。这个故事,曾经给元璋带来某些幻觉和几分安慰,觉得自己就有点儿像当年那个布袋和尚,然而随即又哑然失笑,暗骂自己穷极无聊。现在见到这里的百姓们对弥勒佛如此虔诚,心下也真有些疑惑了。难到佛祖菩萨真的能救苦救难?佛说的西方乐土果真存在吗?佛说的光明世界真会在眼前出现吗?想想几年跋涉中所经历的世态冷暖,看看眼下的虎官狼吏,高门朱户,那些草舍贫窭,那些同自己一样的讨翁乞儿,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至正七年(1347)秋,汝、颍一带年景不好。听人说,家乡已经度过了灾荒,好多人都回到故里了。出家人以释氏为姓,山居野处,自当了却俗缘,不以家乡为念,但不知怎么,近来他偶而听到三句两声乡语乡音,都备感亲切,那濠水的波浪,冈阜的泥土,那佛心的汪妈妈,要好的少年朋友,家乡的一草一木,甚至那枯寂的于觉寺,都常常闯进他的梦乡。元璋决定返回钟离县他阔别三年的故乡。    
    元璋也并未想六根清净,割断俗缘,回到家乡,他急切地看望了汪妈妈,刘继祖,他的少年朋友,他的嫂嫂和侄子。当他由一个孱弱的孩子变成一个二十岁的粗壮汉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恍若一梦,悲喜交加。元璋回到于觉寺,高彬长老以及早到的几个师兄都对他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这就坚定了元璋继续留在寺里的决心。寺里的香客烟火又渐渐兴盛起来。高彬长老时时登坛说法,那些师兄也愿意将那《金刚经》、《坛经》、《法华经》等字教句解地传授给他。元璋对《坛经》中所载慧能一个卖柴夫,一个寺院糟房踏碓劈柴的行童,终能悟入佛法,成为禅宗六祖,极为钦佩,所以对《六祖大师法宝坛经》特别感兴趣,因而能够出口成诵。慧能迁化(死)时,与众僧诀别的一段教言更时常萦回在他的脑际:“自性若悟,众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众生。自性平等,从生是佛;自性邪险,佛是众生。汝等心若险曲,即佛在众生中;一念平直,即是众生成佛。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何处求真佛。故经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联想到自己的种种经历,元璋对此似乎有了某些领悟,但悟在哪里,他还触不到痛处,搔不到痒处。    
    自隋唐以来,释教、道教与儒学儒教在相互排斥相互斗争中逐渐互相融合。宋元时期就有人高唱三教合一。受这种思潮的影响,三教大师们往往以触通儒佛道三家的学问相标榜。所以佛寺也藏儒、道的书,和尚们,也读老子《道德经》,孔子《论语》,孟轲《孟子》等,正像士大夫研习佛老一样。这样,佛堂实际上成了一所学校。元璋也因此能在学识字读佛经之外,向人们请教其他知识,佛寺还是人们求签问卜的地方,和尚们往往兼通卜筮。于觉寺的签据说就很灵,常常吸引远近客人求问吉凶。元璋因此而学习卜筮之法。    
    说起卜筮,可真是渊远流长。殷商文化就是一种卜筮文化,留到现在的甲骨文就是当时的卜筮遗迹。人们将黾甲牛骨凿一个洞放在火上烤,从纹理的变化,看神灵启示的吉凶,同时把这个卜筮的全过程用文字刻在甲骨上,这就是现在所说的甲骨文。这种办法,自然是太繁难,而后渐渐弃而不用。到周代便盛行一种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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