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艺术 by 沧海有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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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喜欢Zero。”
啊?
这句话带给我的只有惊讶,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他是个如此自恋的男人,居然会喜欢另一个人,我,我不敢想象,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非常喜欢她,她让我感受到了美丽,她的生命是火烈的颜色,却不是火热的生命。她像一个火球,在即将全部燃烧的时候突然熄灭,于是,这个火球不再燃烧,变成了黯淡,却还有着温度。我喜欢这样的她,爱恋着她,想将她做成自己最美的收藏品。”
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爱不是常人能理解的那种!
“但是约翰这个不知道美丽的价值的家伙,竟然毁掉了我的Zero!”
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也许是我的偏见,我竟觉得这男人的生气带有病态的趣味。
“我不这样认为,因为再一次遇上了约翰,Zero蜕茧重生,她不再包裹灵魂深处的热度,她火热燃烧着,即使生命因为这火热而不再,我也不觉得她的爱情是错误!她爱上约翰不是错,为约翰变得美丽飞翔也不是错。唯一的错误是,她爱的那个人的名字叫‘约翰’!”
朝香宫月没有立刻说话,他看了我大约三秒,突然笑了。
“想不到你竟会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不,是你的爷爷。”
果然,这个男人已经知道我的出生真相。
“你还知道多少?”
朝香宫月看了看天空,暮秋的天是阴沉沉的铅灰色。
“我知道很多很多事情,你知道的,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说实话,只是,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手中到底握了多少张牌?
我只能追着他的脚步。
他停住了。
一家人偶店铺。
在一家人偶店前,他停住了。
我也停住。
轻叩。
开门。
店主是个带着般若面具的怪男人,他的手上满是刀痕,弓着背,步伐看似缓慢,却能很快地移动。
朝香宫月是这里的帝王,可这般若面具的男人对朝香宫月没有恭敬,只是冷冷招呼了一句:“夜叉姬,你来了?”
“是的,般若。”
虽然朝香宫月是个喜欢女装的男人,但他也不喜欢被男人当成女人。我看得出,这个男人和朝香宫月关系非常。
因为被称呼为“夜叉姬”的时候,朝香宫月有些不悦,居然没有发作。
“我要的东西做好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拿给你。”
朝香宫月坐下,般若面具的男人也不再理睬他,径直走到后面。
朝香宫月示意我坐下。
坐在他对面,我注视这个小小的和室,有些压抑。
最上面是一层面具,下面的架子有七层,上面放满了各种人偶娃娃,有能剧鬼怪的狰狞,也有美貌女子的绝色。
每一个人偶都栩栩如生,像鲜活的生命的凝固,这让我有了不快,加上坐在这烧着厚重的檀香的房间里,对面坐着一个喜好古怪的女装男人,有一股寒气从我的背部升起,汗毛直竖。
如果说美丽可以让人毛骨悚然,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美貌。
“般若是我的叔叔。”
“啊?”
朝香宫月居然有叔叔,我记得朝香宫家都是一脉单穿的。
妖蝶
“我的家族有一个传统,生下双胞胎,一个是夜叉,另一个是般若,只能留下一个。我的家族是黑暗职业,需要夜叉,不需要般若。所以叔叔被交给专门养育我家的孩子的松本家,继承了这人偶师的职业。但朝香宫家和松本家没有从属关系,我们只是一面两体,所以,他不需要向我表示臣服。”
这点我知道,传统的日本名门有是嫡子继承制,庶出的孩子必须服从哥哥,分家也有向本家臣服的义务。
“至于他为什么叫我夜叉姬,很简单。我是夜叉的孩子,又喜欢女装,自然被叔叔称为夜叉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向我解释这些。
“知道为什么般若要从事人偶师的职业吗?”
我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
“游女(妓女)是最早的巫女,公认的歌舞伎的创作者出云阿国是巫女,所以,娼妓业是通神的行业。我们的家族一直不忘这个传统。即使在传统已经被遗忘殆尽的今天,我们也坚持着原则:一边是解除人的痛苦的花街,一边是描绘灵魂的人形师。”
可是这和带我来人偶店有什么关系吗?
我问出了我的问题。
“每一个人偶都能束缚一个灵魂,我看中了Zero的灵魂,想把她变成我的东西,可惜,她死了。在我还没有得到她的全部的时候,她死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喜欢的只是没有爱情的Zero,于是我束缚的也只是没有爱情的那个Zero。”
这时候,般若出来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将一个盒子放下,又走了。
精致的一尺有余的朱漆盒子,有金色的描花,还撒了金粉。
朝香宫月将盒子打开,是一个人偶。
他将盒子推给我。
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女人偶,看见她的瞬间,我想到了Zero。
不是相貌上的相似,是灵魂深处的接近,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偶,简直是将Zero的灵魂束缚而后结成的。
“这就是我得到的,Zero的灵魂。”
朝香宫月笑得更开心了。
“我喜欢她,喜欢她的疯狂和执着,她的灵魂接近癫狂,这样的美丽,是怒放的曼珠沙华,是我最爱的地狱的颜色。”
这个男人不是说他最喜欢墨荷与月下美人吗,怎么又变成了曼珠沙华?
我将问题说出。
“我喜欢的只是能与我相衬的花,墨荷的艳丽、月下美人的典雅,还有曼珠沙华的疯狂。”
“你喜欢的也只是你自己!”
“说的没错,我只喜欢我自己,也喜欢倒影在爱我的人的眼中的自己。”
他得意洋洋,我却听得迷迷糊糊。
这个男人要做什么我没有兴趣过问,我只想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走出人偶店,保镖们将丝绸包裹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接过。
回到主屋,宫崎管家果然是暴跳如雷,朝香宫月却根本不理睬这个严肃的男人。
仆人送上一张字条,朝香宫月看一眼,对我说道:“好了,也已经是曼珠沙华凋零的时节了,我应该给约翰送上大礼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却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激动。
他将那张纸给我:“这是约翰的住址,我有一份礼物要给他,希望你能跑这一趟。”
我不会拒绝,我要杀约翰,朝香宫月也要杀这个男人,他分明就是暗示我,允许我的杀戮。
“但是——”
他注视着我,这种注视再一次让我发寒,反复地注视,是审视的注视。
他打量我大概三秒钟,突然说道:“他已经见过你了,所以,你不能就这个样子的去。”
他将我交给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为我折弄了一番,又是喷一次性染发剂,又是换衣,还有化妆。
最终,出现在镜子里面的是街头最常见的染了红发的毛衣少年。
“知道为什么与约翰约见的时候,我要你穿着和服,房间里点着蜡烛吗?”
在一旁观看的朝香宫月解释着。
“昨天晚上是传统文化之夜,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我的宴会怎么可以白玉微瑕?另外,穿着和服,会让他没有余暇注意你的其他,他看见的只是和服的绚烂,歌舞伎表演的华丽。现在,你换上常见的衣服,连你最特别的特征灰白色头发也变成了红色,他也就不认识你了。”
“真的只是这点含义?为什么一定要是红色的头发?”
“因为流行,也因为Zero。”
我感谢他的细心,他是个心细如丝的男人,也是个让我害怕的男人。
“对了,你的眼睛。”
他拿出变装专用的黑色隐形眼镜,递给我。
我接过,将自己的灰色眼睛遮掩。
这样,从外貌上,我没有任何让人想起Grey的特征。
“好了,这就是我要你送给约翰的礼物。”
他的部下送上一束曼珠沙华。
绚烂的红色,逝去的思念,只是曼珠沙华的花期是秋分,现在是暮秋,花也有些枯萎的痕迹,虽是美中不足,却更添了几分悲伤的别离之意。
朝香宫月从袖子里取出琉璃佛珠,念着:
“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磐的彼岸。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看得出,这个男人是真的爱过Zero,即使这份爱是病态的。
我不知道Zero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只是再一次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Zero的红宝石戒指。
我有了想法。
把红宝石戒指当作花扣,扣住这些曼珠沙华。
朝香宫月只是看着我,没有赞同,也没有阻止。
他给了我一张花笺:心あてにそれかとぞ见る白露の,光そへたる夕颜の花
还有一张花笺,也是夕颜:白露濡兮夕颜丽,花因水光添幽香,疑是若人兮含情睇,夕颜华兮芳馥馥,薄暮昏暗总朦胧,如何窥得兮真面目。
他要我送的是曼珠沙华,为什么花笺上写的是夕颜?
“送过去吧,约翰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我接受了,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我不关心,只是想到马上可以和朝思暮想的约翰见面,我的灵魂便忍不住地跳动,都快忍耐不住了。
约翰,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创造者,我的毁灭者……
这扇门的后面,就是约翰。
我再一次拉底帽檐,用刻意加粗的嗓音,对里面说道:“鲜花一束,请约翰先生签收。”
等了十分钟,他开门了。
他刚刚洗澡结束,头发还是湿的,腰上包着一块大浴巾。
他已经老了,小腹有了赘肉,皮也有些松弛。
我把曼珠沙华给他,他看也不看,突然抓住我的手。
没想到这个老男人还有这等力气的我吃了有一点亏,我被他抓住了。
他拉下我的帽子,看见是红发,松了一口气。
“小鬼,有没有兴趣赚一点外快?”
他向我发出了性要求。
我原本想立刻杀了他,却因为瞬间飞过的念头,笑着对他说:
“我的价钱比一般的人要贵一点,你给十万现金,我就答应。”
“十万吗?只是一个寻常的男孩的话,确实有些贵了,但如果身体特别美味,让我满意,可以再加小费。”
男人点头,我也与他敷衍。
刚刚的一瞬,我已经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约翰。
约翰被我刺了一刀,这个男人的前胸包着一块绷带,但绷带下没有伤口!
露出破绽的是抓我的那一瞬间。
我刺了他的左胸,他抓我的时候,使用的居然是左手,照常理,这样用力,伤口会被拉裂,可是他没有,他的伤口没有任何异样!
也就是说,他不是真正的约翰,用日本人的话说,他是个影武士。
我不知道约翰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朝香宫月又想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将竭尽我的一切杀死约翰!
影武士将我带进内室。
“小家伙,先去洗个澡,我喜欢料理干净的身体。”
“嗯。”
我进入浴室,看了一眼,果然,这里有摄像头。
他们在试探我,约翰和朝香宫月的关系已经撕破,可又似乎没有完全撕破。
他知道我是朝香宫月派来送花的,还向我要求这种事情?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来,朝香宫月和约翰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洗澡。
我将衣服脱光,进入。
出来的时候,放衣服的地方,我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件寻常的白色棉质浴袍。
显然,他们把我的衣服拿走了。
他们担心我的身上夹带凶器。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
“洗好了?”
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有些流气的男人。
男人穿了黑色的T恤,抱着一把武士刀,额发有些长,染成红色,盖住半张脸。
“洗好了?”
“嗯。”
他没有放下怀中的刀,空出一只手,抓我,将我拉到他身边。
我猜想他应该是约翰的亲信保镖,自然也装出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让他把我抓住。
他将我按在墙上,右手撩起我的浴袍,直接伸进屁股,手指也是冰冷的,冷冰冰的检查着我的下体,确定肛门没有携带物。
我自然不会在身上携带任何武器,携带武器杀人不是我喜欢的方式,我要杀约翰,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检查。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他松开我,没有道歉,我也不觉得他需要向我道歉。
没有屈辱,潜入工作的时候,比这更屈辱的事情也经历过,只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我也习惯了。
然后,他就将我带进了约翰的房间。
约翰躺在床上,他穿着暗红花纹的锦织睡袍,血色不怎么好。
我进入后,约翰没有让我坐下,我也只能站着,陪我进入的抱武士刀男人也没有退出,他站在我身后,靠着墙,抱着刀。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