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风神的女儿-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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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安太太一楞:“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她……”他有些不屑,有
些苦涩地:“是我一直在单恋她,她已经有很要好的男朋友了。”
安太太大惊:“你在说什么?她已经有很要好的男朋友,那她还天天到医院
来看你?
哭成那个样子?“
“少年人的事你不要管那么多啦。”安先生阻止她继续再问下去。
“那怎么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说来给妈听听。”安太太坚持地追问。
“没有怎么回事,她以为我是为了她才出意外的,她是内疚,其它什么也没
有,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到底是不是为了她才弄成这样?”
“不是。”他说得斩钉截铁地:“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怎么不是?”安太太气愤地嚷了起来:“你一定是为了她才弄成……”
“好了啦,你是说完了没啦?孩子都已经弄成按呢阿,你还要罗里罗嗦什么啦?
他们少年人的代志你不要鸡婆啦。”
“我——”她仍不服气,却见丈夫指指儿子阴沉的神色,她才心有未甘地停
止:“好啦好啦,都不管啦,我去倒开水……”她咕哝地喃喃抱怨着走出去。
“爸……”
安先生叹口气拍拍儿子的手:“免想那么多啦,先把身体顾好才要紧,少年
人免惊娶不到某。”
阿凯涩涩一笑,不再说什么。
其实又真的能说什么呢?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是枉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将一切也该有多了结了,心再痛也得对得起自己。
再心里,他关上了通往外界的门——不再想了,不再思考了,那些痛楚就让
它麻木;很难,但——别无选择。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又突然变了个样子?”
她不动,不抬头,不说话,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当他是隐形人,当他是空气,
任他如何叫嚣她依然完全无动于衷。
林皇宇莫名其妙被三振出局,好不容易敲开的心门猛然当着他的面甩上了,
还弄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他已被宣判驱逐。
她怎么如此善变,怎么如此阴晴不定?
“我到底做错什么?”他朝她质问,而她执意以冷漠的沉默来对抗他,半句
话都不肯说。
“凌思?”
“请你出去。”她抬起眼,里面没有半点情绪,只有一片冷冷的淡漠:“我
还要做生意。”
“你不能就这样叫我走。”
她毫不考虑拿起话筒……
他抢先一步切断它,痛楚地沉声开口:“我到底做错什么?昨天到医院之前
都还好好的……”他突然灵光一闪:“是为了谷之涵?”
她的神情依然没变,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却没有逃过他的眼底。
那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伤痛、狐疑、不确定和逃避。
“你是为了我认识谷之涵?”
“不是,麻烦你的手拿开,麻烦你出去,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打算让你‘麻烦’我。”他将手拿开,坐在她的面前毫不放松地盯着
她看:“之涵是我的学妹,她哥是我的同学,我们念同一间大学,她念医学系,
我念建筑系,我们只是认识,其他什么也没有,你不能因为我认识她就判我死
刑,那是不公平的。”
这世上有公平的事吗?命运为她安排了这样的情节变全然没有公平可言。
她冷冷地望着他:“我对你的历史、对你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有兴趣,也不想
知道,你是谁的学长更与我无关,我当然更没有资格判任何人死刑,但我有决
定自己要不要和你说话的权利。”
“事情一旦关系到我,你便失去那项权利了。”
“出去,不要逼我报警。”
他得咬紧牙关才能制止自己摇撼她的冲动。
这场意志力之战她到底还要打多久?若她真的对他全无感觉,那么他连半丝
机会都不会有,而今她将门开了一条缝,然后又死命关上它,无疑是给了他一
线生机,又立刻宣判他死刑。
为什么?
他凝视着她,她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回视他,毫不退让。
“小姐?”两个女客人走了进来:“请问那件衣服……”仿佛意识到里面的
情势正处于紧张状态似的,她们讷讷地顿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凌思离开她的位置,希望他能识相些赶快离开,偏偏林皇宇就端坐在位子上,
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副我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那两位客人不自在的草草问了两句话便仓皇地离开。
她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朝他咆哮:“叫你滚你听不懂中文吗?滚!永远不要
再让我见到你。”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也发起脾气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叫:“你
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打开门让我进去?难道你看不出我是真心的吗?到底为什么?”
她怒极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滚开。”
“我不走。”
凌思气急败坏地冲向电话筒,他抢先一步夺下话机将整只电话扯了下来扔在
地上。
“砰!”
那声巨响使两人都楞了一下,门口已有人在观望。
“林皇宇,你给我滚出去。”她怒吼,气得抓起桌上的书打他:“滚。”
他连忙用手去挡,被她硬是逼到门口:“凌思……”“滚啊!”
他捉住她的手,两人仿佛两只野兽一般互相喘对峙着。
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复仇女神般地瞪视着他。
他猛然放下手:“好,我走。”猛一咬牙,他头也不回地开了门出去。
她发着抖,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拾起地上的话筒放好,伸手一摸才发
觉自己竟已满面泪痕。
她正准备出门去接替凌思的工作,好让她能到医院去看阿凯,才拉开门便发
现他正伸手准备按门铃:“威庭?”
“嗨。”他看来有些憔悴疲惫,下巴上的阴影和眼中的忧郁都在表示他并不
愉快。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轻风不在,她到公司去了。”
“我知道。”他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你要出去?”
“恩,去店里接替凌思。”她打量着他,眼底写着关心:“你还好吗?看起
来好象没睡好。”
他涩然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已思索了许久,彻夜不眠地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所有的迷惘
与问题都没有解答,他发现他必须见她一面,即使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阿敏迷惑地打量着他,罗威庭的衣着有些凌乱,平时他很注重外表,虽然随
意,但相当整洁;而他现在却似乎正面对着十分重大的问题而不知如何解决似
的,连衬衫的领口都只翻了一边。
“志敏……”
“恩?你想说什么?”
他烦躁地耙耙头发:“我不知道……”他苦恼得瞅着她:“一直想见你,可
是见到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烦。”
她有些忍俊不住地微笑;他的样子像个小男孩,难怪他和轻风会互相吸引,
他们实在很相象。
“到底怎么回事?是和轻风有关吗?”
他张口欲言却想了一想又吞了回去改口说:“我那天见到的是谷之瀚?”
“你知道他?”她很意外:“轻风告诉你的?”
“不是,是姑婆告诉我的。”
她有些无奈地摇头:“她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也对你说。”
“有什么不对吗?”他有些赌气,她那态度根本当他是小孩——一个外人和
孩子:“我很关心她告诉我那些事。”
“没什么不对,只是没必要。”
罗威庭直直地盯着她看:“你们看起来很合适,像一个家庭。”
志敏微笑:“我和他原本就是夫妻……”“那是过去。”
她意外地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那的确是过去,有什么不对吗?”他的
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他警觉到自己已逾矩,但又无法克制住自己地脱口而出:“你们还可能复合
吗?”
她楞楞地望着他,发觉他问得实在太唐突:“威庭?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一咬牙:“因为我喜欢你。”
五秒、十秒……终于一分钟过去,室内一片死寂,两人都不可思议地互相对
视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
她的表情无比愕然,他凝视着她,好半晌才终于相信他自己,他丝毫不为自
己所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我是说真的。”
“你在开玩笑。”她摇摇头拒绝相信。
“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有些着急地站直身子仿佛强调自己的可信度
:“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这个事实,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句话。”
他的表情很认真,可是教她如何相信?他是轻风的男朋友啊,这实在太荒谬
了。
“阿敏……”
“我不相信。”她平静地打断他:“请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你是轻风的男
朋友,或许现在她为了阿凯的事有些冷落了你,但那并不表示她不爱你,你怎
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我不是因为那件意外才……”他有口难辩地挥挥手:“我知道我现在表明
心意很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这一切和轻风都没关系,我……”“什
么事和我没关系?”欧阳轻风打开门走了进来,自然而直接地走到他的身边拉
着他坐下,亲密地拥着他:“不是告诉你我到公司去了吗?我还以为你也会在
公司,怎么又跑到这里来找我?”
她丝毫未察觉室内那股不对劲的气氛,仍爱娇地挽着他的手。
罗威庭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阿敏笑了笑:“你们聊吧,我要到店里去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罗威庭开始在心中诅咒自己。
“在飞机上遇见的,我似乎和她所认识的某个人很像,而那个人正巧对她的
意义重大。”
“我还以为你会比我知道的多些。”他阴郁地开口和她一起漫步在医院的庭
院里。
“我的确知道的比你更多,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谷之涵微笑:“看来你
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居然爱上周凌思那样的火暴女子。”
林皇宇苦笑:“她还真是脾气够大的,乖乖,没见到比她更火暴的女人,这
样被轰出来还是第一次。”
“可见你真的很喜欢她。”她摇摇头:“我最高傲、自信的学长败在一个女
子的手上,相信有很多女子会为了这件事而大放鞭炮庆祝呢。”
“你就不能放过我?”他苦恼地咕哝:“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有某件事使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像谁?”
谷之涵摇头:“或许问志敏会知道,她们毕竟住在一起。”
他叹息:“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志敏就是之瀚的前妻,他结
婚的时候我人在国外,他离婚时我根本不知道,因缘机会全都错过了。”
谷之涵沉默地漫步在林荫之间,和他一样对时间流逝之快感到感慨。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豆蔻少女了,用多了惊叹号到这个年纪,居然只有在感叹
之时才能再用得上。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已走到中廊的入口处:“我得回去了,哦,对了,
我哥开始上班了吗?”
“还没,他说还有些事必须处理。”
她点点头:“我想也是,他在国外太久了。”然后她认真而诚挚地望着他:
“凌思一定是对过去的某件事仍无法释怀,如果想知道就一定要将它查出来。
但是很可能会造成二度伤害,如果你真心爱她,请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她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皇宇叹口气倚在石柱上凝视这满园的苍郁,茫然无绪。
从何查起?她是那么样坚守着自己的心,戒慎恐惧地杜绝一切可能会有伤害
的事物,而爱——通常是最具有伤害力的。
“阿凯?我来看你了。”
他转过头来,缓缓展开一个虚弱的微笑:“阿敏?”
她坐到他的床沿:“感觉如何?”
“还好。”
阿敏细心地打量着他:“我刚刚听护士小姐说医生正为你安排开刀的日子。”
他沉默着,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她在心里叹息,发生意外之后他一直很沉默,和过去完全不同,仿佛变了个
人似的。
关于他和轻风的事她一直不敢提起,深恐刺激到他,但那个心结若不解开,
阿凯永远也不会痊愈,她真的很不忍心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阿凯,你是不是还无法原谅轻风?”她小心翼翼地探问,观察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所谓原不原谅,她有她选择的自由,我并不怨她。”
“可是你还在乎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沉默:“换了你会不在乎吗?”
阿敏苦笑:“大概不会,但我也不会因此而伤害自己。”
“我不是已经认命地任人摆布了吗?”
“你并不想复原,在你的心里不想。”她温柔而直指他。
他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默。
“阿凯,看你这个样子我好难过。”她轻轻握他的手:“一点都不象过去的
你了。”
“过去的我有什么好?”他干笑:“我呆板、木讷,和白痴没什么两样,看
看‘过去的我’所造成的结果是什么?”
“不是这样的。”她急急辩驳:“那时候的你善良体贴,而且细心温柔,不
象现在这样自暴自弃,那时候的你虽然常常受挫但从不怨恨。”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可不可以停止讨论这些?”他摇头苦笑:“反正我是
已经瞎了,一切都再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或许这样还好一点,我可以不再去看
那些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许你这样说。”她突然不悦地提高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你自己?
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伤心吗?你太不负责了。”
“阿敏?”他有些意外她居然会为了他的态度而生气,她向来是最温和的,
几乎没有什么事能激怒她。
“我很生气。”她说着:“不管你和轻风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
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阿凯,或许……”
“不再有或许。”他苦笑:“够了就是够了,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不管将
来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一切都不对劲了,先是罗威庭对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又是阿凯万念
俱灰地宣告爱情死亡,连凌思都不对劲,她刚刚开着车说要出去散散心,神情
忧郁得像是世界末日。
似乎只有她还是正常的,但她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在这之中正常多久。
“阿敏?”
“我还在。”她叹息:“只是在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你
和轻风会是很合适的一对。”
“是吗?”他干笑两声。
“轻风太孩子气,而你会是她安定的力量,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到,但事实上
她一直很依赖你。”
“现在她已经有属于她自己安定的力量了。”
她苦笑,再也不敢确定任何事。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冷静而有些不胜唏嘘地开口:“突然发觉或许我
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轻风,只是我一直没看清楚,还如此苦苦追求,其实,若是
真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