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绝下堂妇-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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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沉默了，他并不是多嘴之人，可是铁鹰的情况不同一般，当下里他试探的问道
“若是、若是玉大家肯委屈一些，这、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不行！”
灵漪斩钉截铁的正对上了王员外尴尬的神情，她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王员外，你吃过的盐比小女子吃的饭都多，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玲珑若是这样子进了门，等待她的是什么吗？王员外，昨日的事情与你也是少不了干系的，既然在选择的时候你能够当机立断，为什么现在又要这般的推诿呢？”
王员外语塞，灵漪接着又说道
“王员外，实在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有些东西，关于女子一声，退不得也让不得，只能无所畏惧的迎上前，王员外，相处了这么久玲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若是让她委屈，你忍心吗？”
王员外一怔，的确，玉玲珑不论是人才还是姿容都是出挑的，可是谁让她出身青楼呢？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必这样为难。见王员外沉吟不语，灵漪只得接着又说道
“王员外，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我们既然成全了他们二人，为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呢？想必你也清楚，玲珑若是豪门出身的话，必是一家好女百家求，又如何轮得上他铁鹰？可是你看看我，纵然是千金小姐又如何，到现在还不是这般的孤苦飘零！再者，铁鹰那人的脾性你是清楚的，我观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必不会负玲珑的！”
王员外连连苦笑，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是灵漪话都说到这里了，他能怎么样应对，当下里只得支吾着问道
“这事儿说起来难也难，容易也容易，只是，灵漪小姐既然提起，想必你心中已有打算了？”
他居然又推回来了，灵漪无奈的点点头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王员外见多识广，不如替玲珑找户可靠的人家结亲，我的意思是认个义父义父，这样不论对玲珑，还是铁鹰，都能交代过去！”
王员外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灵漪只得又说道
“我也认识一些朋友，比如慕容山庄的庄主，再比如一航，也是出身医药世家，而水家的药铺也是鼎鼎有名的。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能给玲珑安排一个富贵的出身，只是，只是她既然迈进的是权势的圈子，我想，王员外一定会有更好的介绍的，是吗？”
王员外无奈的看了眼灵漪，灵漪耐性的等候着，只听王员外说道
“罢了、罢了，老朽还有几分薄面，铁鹰的事儿我已经跟他家里说过了，唉，虽然其中还有几分曲折，但是总归是有点希望，至于其他的等日后回到了京城再说吧！”
灵漪点点头，敏感的她已经从王员外的话里听出了异样的含义，但是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安然的解决总是好的！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灵漪就起身告辞了，王员外把她送走后，神色一下子严峻了起来，他嘴里不禁念道
“老狐狸，又被你说中了，铁鹰这小子真是福星高照哇！”
连续的奔波让灵漪的神情越发的憔悴，可是不等她回房，半道上小翠见到她就小跑了过来，等到了跟前，小翠恭敬的说道
“灵漪小姐，媚娘让我无论如何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本来她想亲自来的，只是现在院里的事情让她无暇分身，灵漪小姐，你现在有空儿吗？”
灵漪点点头，她本来就想着媚娘该出面了，难得的是忍到了现在，当下里脚下不停，直接就随着小翠去见媚娘了！
就在灵漪忙的四下团团转的时候，小桃也是欲哭无泪的盼着她回去：其实小桃也一直没睡，本想着趴在桌子上好好的睡一觉，可是红袖连一丝的机会都不给她！每当小桃犯困的时候，不是吓人的尖叫声响起，就是红袖猛地从床上坐起；而小桃本来就睡的极浅，往往是打着激灵从睡梦中惊起，然后哄小孩似的把红袖哄上床。可是倒也怪了，这红袖说她是做噩梦吧，可是醒来后又什么也不记得；若是说她好端端的吧，可是她睡着后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小桃看了就害怕。当然，小桃也曾经尝试着跟红袖睡在一处，可是她只是躺了一回后就再也没那个胆子了，因为红袖闭着眼睛对她是又打又踢又咬，可把小桃折腾了个够呛，就这样，小桃快疯了，她不停的盼着灵漪快点回来，不料，红袖又醒了，她居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对小桃说道
“小桃，你怎么不睡觉？天色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你不困啊？那我不管了，我睡了，我一定要养足精神去见小姐！”
啊！小桃欲哭无泪，她心中不停的对着红袖念道：我求求你赶快睡吧，你睡着了最好安安静静的，等你什么也不做我才能休息，灵漪小姐，不是我小桃埋怨，这红袖也太折磨人了！慢慢的，听得红袖沉沉的呼吸声响起，小桃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啊！”，惊惧的尖叫声响起，小桃一下子被吓得跳了起来，果不其然，红袖在床上张牙舞爪的乱挥着，小桃只得再一次的坐到床沿上推醒她。。。
这厢，媚娘听完回话后把彪子赶了出去，她也是一夜未眠，甚至可以说是掐着时辰坐到了天光。当然，媚娘深知昨天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她更是存心要卖个好给灵漪：为此她不但让彪子去探着灵漪等人的动静好准备应对，中途还让彪子去替水一航安排好了客房。当然，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毕竟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其实想想就知道，这王贵贵为太师府的管事，现在被人弄断了子孙根，这丢的可是太师府的脸面；再有，媚娘院里的花魁都被人睡了，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出声？一来是因为她得罪不起铁鹰，而来这要是回话的时候也算是有个说辞，毕竟为了一个ji女争风吃醋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她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当然了，媚娘也知道这些都上不了台面，别说是王贵了，要是铁鹰他们闹起来她也没法子应付，可是她倒也不傻，从这几方人的态度来看，真正起重要作用的可不就是灵漪吗？是以她心中大定注意，一定要说服灵漪来承担此事，为此她也算是大出血了，等等吧，她有信心，只要灵漪应了，她的事儿基本上就了了！
终于，脚步声响起，媚娘忙支起了耳朵，就听门外小翠敲门说道
“媚娘，灵漪小姐来了！”
媚娘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随即主动的上前开了房门，待看到灵漪神色苍白的时候，她忙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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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怎么搞的，灵漪姑娘起色这么差，小翠，去、去炖盅燕窝来，对了，从昨个到现在灵漪姑娘还没用过饭吧？小翠，去，去拾掇几样脆口的小菜，我和灵漪姑娘一同用饭！”
小翠应了，随即离开了，媚娘热情的请领漪进房，等她落座后又殷勤的上了茶，嘴里更是担心的问道
“灵漪姑娘，你还好吧？看着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房里歇会儿，反正我有时间，等你养足了精神咱们再说话？”
不知为什么，媚娘的样子让灵漪想起了黄鼠狼，她对于媚娘的话不置可否，媚娘只得讪笑着说道
“灵漪姑娘莫恼，我这人嘴巴笨，不会说什么话，要是万一惹得你不快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灵漪叹了口气，只得开口说道
“媚娘，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吧，我听着呢！”
媚娘语塞，她眼珠子乱转，灵漪见了心烦，站起身说道
“媚娘，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啊！”
“别别别，我有、我是专门找灵漪姑娘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对了，这是玲珑的卖身契，我先交给灵漪小姐，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灵漪一愣，复坐下了！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真真假假（一）
第八十二章 真真假假（一）
桌子上是一页枯黄的文书，虽然时日已久，但是完整无缺的纸页不难看出平日里主人多么的用心在保管。等媚娘说完那句在心里转了几转的话，她忙别过脸不再看那纸文书，因为她明白：从自己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仰以为仗的摇钱树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媚娘脸皮一阵的抽搐，她合并在袖子里的双手交握着，尽力去压制着自己想伸手抢回来的举动。但是不管她怎样的掩饰，她不住颤动的身躯和紧张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灵漪嘴角微微的上扬，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
啊！媚娘一震，她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灵漪还追问原因，这、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呢？察觉到媚娘眼中的怒火，灵漪浅笑一声说道
“不是我多此一问，想必媚娘也知道，这玲珑你是一贯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如今你想把她的卖身契交回，为什么不干脆亲自交给玲珑呢？我想玲珑知道了一定会更开心的！”
媚娘干巴巴的一笑，她脑子倒也转的极快，嘴里迅速的答道
“灵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玲珑难得有个好归宿，我巴不得成全她呢，只是、只是现在她小女儿家面薄，我要是这样说她还不羞死，我寻思着反正灵姑娘跟玲珑不分彼此，情同姐妹，请你代为转交也是一样的！”
灵漪不置可否，媚娘眼瞅着。她根本没有接过的意愿，当下里试探的问道
“灵姑娘可是担心我狮子大张口？。关于这点你只管放一百个心，我媚娘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毕竟玲珑在客似云来为我撑起了这么大的场面，再加上这几年的进项也不少，就冲着这个，媚娘我大方一回也是值得的！”
灵漪沉吟半响，复开口说道
“媚娘，你我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心中是有所求才会如此做，对吗？我劝你还是如实说吧，这样你我都可以安心！”
媚娘闻言低下了头，等她再对上灵漪的视线的时。候，灵漪愣住了，媚娘眼中滚动的分明是泪水，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灵漪心里多少有些悲凉，不论媚娘心中到底是盘算什么，最起码这一刻，她是真情流露吧！这时候，灵漪安静的听媚娘说道
“灵姑娘，我这一生过了大半，身边也留下个一儿半。女的，我也知道我这一生做的是低贱的营生，死后估计也是下地狱的，可是灵姑娘，谁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谁不想清清白白的过一辈子？谁不想堂堂正正的在世间走一遭？可是灵姑娘啊，我这一生已经是这样的了，我虽然不敢说无愧于天地，可是我媚娘不能愧于自己。灵姑娘啊，我只想继续生活下去，哪怕是做这里的老鸨，哪怕是到最后孤老到死，我还是想活下去！”
灵漪默然不语，只是伸出了芊芊素手替媚娘到。了杯茶水，媚娘激动的一饮而尽，嘴里复说道
“灵姑娘，你们都。是风华正茂、青春可人的时候，我跟你们是比不了哇！我这人啊，胆子小，怕死也怕过苦日子，可是就算这样，只要我能守着这偌大的院子，我这后半生的依靠就有了！灵姑娘，你们是没什么牵挂和负担的，甚至随时可以拍拍腿离开；可是我不能，这里就是我的一切，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守护它，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想这院子出事，更不想我的心血被破坏，灵姑娘，我是不是很自私？”
灵漪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嘴里感叹的回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媚娘欣慰的笑了，她叹道
“我就知道灵姑娘能理解，虽然我们女子出身和经历不同，可是在这个世上都是没什么依靠的，如果身边没有男人，那就得承受更多的东西！灵姑娘，你也知道昨日的事情闹的有多大，虽然那王管事离开了，可是他能罢休吗？况且我这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青楼，如果硬要我这头承受他的怒火和报复的话，只怕、只怕不但是客似云来不保，就连我和这里的姑娘都会被牵连，甚至、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她的语调不自觉的拔高，灵漪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更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怎么的激动，那王贵就算是再有靠山也不过是太师府的一个管事，居然能让媚娘怕成这样，莫非、莫非其中还有什么不足为人道的隐秘不成？媚娘说完后也是一惊，她慌张的看了眼灵漪，见灵漪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不放，忙转移话题说道
“小翠那个死丫头怎么了，只不过出去整点小菜，居然花了这么久，灵姑娘，你要不要先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呢？”
灵漪摇摇头，她心中有事，只怕再好的东西吃到嘴里也是胃同嚼蜡。媚娘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
“灵姑娘，咱们虽然相处的少，可是我知道你是有侠义心肠的巾帼女子，我媚娘以往是对你不住，可是现在不止是我一人，就算是为了院里的其他姑娘，还请灵姑娘施把援手，能够让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灵漪沉吟片刻后回道
“媚娘，你是不是多心了呢？虽然这回的事情有点麻烦，但是肯定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的，其实这样的事情严格说起来是可大可小，王贵那厮就算是吃了大亏，他也只得忍着，我想他是不敢如实跟他的主子回话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而铁鹰的身份不同寻常，王贵就算是有心报复，只怕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灵漪侃侃而谈，其实说来也很简单：这上层人物的心思也很好琢磨，没错，王贵是吃了大亏，可是也要看跟他对立的人是什么身份。铁鹰的来头王贵是知道的，就算是秦太师在此处，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家丁而去跟同朝为官的铁老将军硬抗，顶多见面了当个笑话；至于这头，王贵那厮想来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吧，只怕伤势一轻就回京城去了。媚娘认真的听着灵漪的论断，她嘴巴张了几张，终是没有说话的机会，而灵漪则不断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媚娘支支吾吾的，更确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终于，灵漪的话说完了，这时候小翠也领着人过来了，媚娘不容灵漪推脱，再三的请她在此处用饭，灵漪无奈，只得应了！
两人移步到饭桌旁随后坐下，而小翠已经在收拾了，首先摆上的是炖盅，这是媚娘特意吩咐下去的，说吃了养颜美容、滋阴润体，灵漪取了一盅细品，倒也入口即化，口中还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到了此时，灵漪也不得不承认，这青楼的补品吃起来也是非同凡响，不过是盏茶的功夫，灵漪的胃里暖洋洋的，身上的疲累也消散了不少！再看看桌子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分量并不多，但是看起来颜色脆嫩、新鲜可口；再有就是一层层小笼屉里蒸好的饽饽和点心，每一样都是晶莹剔透、诱人之极；不知不觉，灵漪的胃口大开，但见她筷子不停的伸出缩回，媚娘见状得意的说道
“不是我自夸，我这里的小菜和美食也是一绝，想来灵姑娘还没机会好好的品尝吧？这样好了，乘着这个机会，这几日灵姑娘想吃什么只管跟下面的吩咐一声，也让我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
她的态度再热络，奈何灵漪根本就没有与她交心的心思，当下里只是温温的一笑，媚娘无奈，只得自己夹了几口菜闷闷的吃了！
许久，等剩下的饭菜撤下去的时候，两人又回到了原处，小翠忙给二人端上了漱口的香茗，灵漪摆摆手谢绝了她的服侍，就见她自行取了漱口然后吐在了丫头捧着的盆里，随后小翠又斟上了茶水，等到收拾妥当后，所有人退下了，灵漪开这才口说道
“多谢媚娘的招待，灵漪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