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神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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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锅子真就到了车站。他果然是诡计多端,他在车站转来转去就是不下手作案。他是看李永江到底来没来,出来的同伙也对他说:“没来,姓李的真没来。”
他此时好得意,他认为李永江没来的理由有两条:一、他来了,我又不可能不下手作案,他抓不住我,他可就丢了面子了,往后还怎么见面呢?二、李永江定然是以为我让他的几句大话给吓住了,他准是以为我不能来也怕了。听以他就没有来。可我来了。为了怕让李永江抓住判了,他就想先作个小案——让你抓住也难押我。如果李永江没来,或来了也没有抓到我——对不起我就要大干了。
这老贼心计颇多,也特别小心。其实说不怕刑警是吹牛,真的让刑警抓住了,蹲小号吃改造饭的滋味地受不了,还是小心为妙。当他又在车站里外来回走一遍之后,就连他的同伙也说没见李永江。此时他真要下手干活了(贼们的行话:干活也就是掏的意思),他心里发着恨说:不干,我吃什么?再说我生来就以贼为生,一天不干心里痒,两天不干手发硬。为了从小练的掏窃技术别生了,也为肥吃肥喝他还是要干的。
老贼多计谋,他不作大案作小案。你李永江就是抓住只能说明你高明,可你却押不了我!他真要下手了,他刚从身边闪过一个人的兜里把手掏出来,突然他掏钱的手就被另一只手虎钳般地抓住了,他抬头一看是李永江。
老贼此时被抓时,他只笑没害怕。
李永江说:“小子,两毛钱的话你也干?你这个北国贼王不嫌丢人吗?我警告你,要不你就从此不干,咱们是好朋友。要干你他妈的就少在两毛钱上打主意,我没空跟你玩这些小把戏!这次就算了。”说完李永江就走了。
罗锅子站在原地发呆,心里纳闷——这个李永江好神啊!他啥时候贴在我的身边呢?远看的众贼也为罗锅子掐了一把汗水。罗锅子什么话也没说,领众贼就走了。这次尽管没有被押,可他毕竟在李永江手里栽了。
回家后他真的就老实了好多天,街也不上院也不出,车站不去了。他为自己被抓住手腕子而上火,他从小当贼,也就是年少时让人这么抓过,长大当贼这真是头一回。但,不干了手痒,加之众贼笑他胆小,思来想去,他又到车站来了。此行还是众贼在前他在后,见一个个回话说没有李永江他才大着胆子要下手了。他见一个农民上衣兜很鼓——贼话说是很显怀(钱多)的。他就贴上背过手作案,他很轻易地就做成了。可是等他把握在手里的大叠子往眼前拿来一看时——全是抽烟纸,钱有也就只是六元钱。他骂道:“真他妈不顺,摸个穷鬼!”
他的骂声刚落,后边又传来李永江的声音:“罗锅子,别骂了。这回还不算,有种你就再于,按公安条例就这次也能教养你。可这样的教养就轻了,你也不能改。我让你多改造些年头,不的,你是不能改的了。”
李永江再次弃他而去。
罗锅子这次可吓个不轻——我的天啊!多亏那是一叠抽烟的纸呀,如真是钱,我可真就让他押走了。他开始对李永江有些佩服了——他真有两下子,他啥时来的不知道,啥时候跟上的自己不知道,他真是灵如猴子滑如鱼啊!
当晚罗锅子跟众贼说:“你们可不能再干了,李永江有两下子,就连我都让他抓了两回手腕子了,就你们下手他可就一抓就一个成啊!”
有贼说:“那,我们往后吃不了这碗饭了呗?”
另一贼说:“不干这行,我做啥去?”
贼们一筹莫展。
罗锅子也一声不出。
大贼小贼老贼少贼就都这么全绝望地看着“北国贼王”罗锅子。
还有个从小当贼,如今四十多岁的老贼说:“完了,李永江这是要砸咱们吃饭的碗啊!他就是要断咱们这条路啊!”他哭出了声来。
“不!”罗锅子的声音大的吓人,他拱起了坟包样的身子说:“大家都别慌,都别怕。当年——13年前的1983年,我大哥黄瘸子在哈尔滨被枪毙的时候啊,我正在这北部线上干呢。凭什么追捕队没抓到我呢?我不是吹,当年老黄大哥使老单(一面有刃的刀片儿)的时候,我就改用了小镊子了。”说着,他就拿出一个不太明亮还有些发黑的小镊子,举着对众贼说:“镊子尖是刃,下手时边开边拿一次成。所以,满东北抓我,抓罗锅。可罗锅子多了他们谁有胆子见一个罗锅就抓一个罗锅?全国,全世界罗锅子多了,全抓啊?全抓全国残联也不答应啊!”
他把贼们全给说乐了。
老贼的罗锅子里全是坏水,他颇为自信地对众贼说:“我罗锅子从小为贼,想砸我的饭碗就是要断我的命!”他目闪凶光扫视众贼又说:“你们全听好,我上这把新活,使的就是新招儿。他李永江要是拿不住我,你们就全学我的新招法干。咱们要大干特干。齐齐哈尔的北国贼王——还在。北边干一阵子之后,我就领你们南下两广两湖,再上深圳海南,接着就北归,上他妈的老毛子那边去再大干!”
两天后,号称“北国贼王”的罗锅子又出现在车站前了。他自以为他的新的作案手法高明,自以为老贼作案多年没有栽过大跟头,他自以为得意,心想就是我在李永江面前作案,他也证据难拿,我又咬牙不供,他能把我如何呢?一种侥幸心里使他作案心切。当先他而来车站的众贼对他说李永江没来时,他可就高兴坏了,心想:李永江啊李永江,我老罗锅子今天给你来点绝活儿,案子发生了我吃海鲜喝人头马去了,你就破案吧!累死你也难以破了我作的案子。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用此话说贼也恰当。再加上贼——也包括一切犯罪之人,当他们在实施犯罪时都有侥幸心里——以为自己高明,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以为抓不住他们。如果他们伸手作案就想到后果的严重,他们有天之胆也不能作案。但是,任何罪犯,当他们向实施犯的路上迈出第一步起——就是走向了毁灭——这是真理不是吓唬任何犯罪之人。
罗锅子高高兴兴来到人多处,左看右看也不见李永江,就开始了作案前的准备了。他对跟他来的众贼说:“你们先去两个人到北国春大酒楼,备上好酒好菜,一小时后,给我接风。”
贼中有两个人跑着去了北国春。
罗锅子也奔向一个让他早就盯住的作案对象,他就如饿狼扑食那样奔过去以肩头一撞为机会,就要下手了……
李永江所以非要先抓他,也是对贼恨之入骨,那大嫂男人的生命钱都让这些戚们给掏了去,他又是主动到刑警队来的,不抓几个大贼有点对不起公安处的领导对他的信任。罗锅子是为害一方的大盗,他当了刑警如果连眼皮底下的贼都没抓净,又怎么能使全局各条线都能安宁呢?他颇受读书,记得古诗中有一名句“用枪当用长,挽弓要挽强。射人先射马,抓贼先擒王”。他抓起号称“北国贼王”的罗锅子一个来,对众贼是个震慑。
罗锅子真以为李永江没来。因为这次下手之前他自己包括同伙在内,在站里站外看的都比较细。真的就连个跟李永江长相同样的人,他们就都要追到那人的眼前看个清楚,看个明白。这一次罗锅子下手可不比前两次的较量——只是试探。而此次要干大活,万一再次被抓,李永江对他定然要来狠的了。他就要下手了,他刚往那人的肩头上一撞,就在此时也把烟头触到了那人的怀前,他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又为那人扑打他胸前刚刚让他弄上的烟灰。那人见跟自己撞个满怀的人这样地客气,就说:“没啥,没啥。都是出门在外,碰点没事儿。”说完,那人就进了候车室。
罗锅子好兴奋啊!总算又拿了一把大钱。好多天了让李永江吓的真有点一伸手就怕的感觉。这次成功了。他狂妄地边往兜里揣钱边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李大侦探,我得手了!你坐火箭也来不及抓我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农民头上扣着大皮帽子把他拦住了说:“谁说来不及了,我说正赶趟!”
罗锅子吓得一惊,李永江把头上的大皮帽子一摘,手里拎着锃明的铐子对他说:“罗锅子,别客气了,你就自己铐上吧!”
罗锅子吓出一身冷汗来,他急忙跪倒冲李永江求饶说:“李大哥,我心服口服了,能饶我这次吗?”
李永江满面冷色,对他严正警告:“你少跟我装死猪!有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的,别以为前三次就不算数了,我一笔笔全给你记着账呢!咱们算总账!”
“完了,我真完了。”罗锅子绝望地说,“我这把再进去,年头可少不了啊!我这辈子怕是就要在监狱里过了。”
李永江对他说:“你别害怕改造啊!像你这号老贼不把你押起来你还要作案还要为害一方的。你进去了,社会安定了,你也老实了,我也没时间老看着你了——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啊!”
孙罗锅子让李永江抓了现行的消息,对北部片的贼们来说是个大地震,他们吓得不是跑了就是老实了——连罗锅子都让李永江给扔进去了,他们还干?就都像鼠一样钻了洞里。
罗锅子在被判刑往改造场所送他时,有小贼来看他,他对小贼说:“李永江神啊!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鱼猴子——他比鱼滑,咱们看不见他,他可是能盯着咱们;他比猴尖,玩脑子咱们也斗不过他。你们就洗手别再干了,你们干,他抓你们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他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对小贼说:“多去劳改队看看我,别忘了我愿吃红肠啊!”
贼,都有难改的馋病。
根据罗锅子的交待,又在站前抓些贼。扫平了车站前,眼皮底下平安了。李永江要上火车上抓贼去了。铁路刑警他们更辽阔的战场不是车站,而是共和国大地上东西南北如织如网的数十万里百万里的铁道线——那里才是他们大展雄姿,大展宏图的好战场!
第三章 魂系铁道线
抓了罗锅子这个号称“北国贼王”的老贼,也吓跑了不少跟罗锅子在一起的小贼们。李永江上了火车,他和他的战友们要把北部线上的贼们来个一扫光。
1985年是李永江到刑警队的第三年,就当时而言,他抓了不少的贼,但是,他的名声还没像现在这么响亮,他的事迹也没像现在这么惊人地突出。他们要穿着便衣上车,虽然是乘警队跟刑警队是一家,可是还有不少人对李永江不认识也不熟悉。人的成名和成功,总是被外界有个认识过程。这过程对李永江来说也有自己的努力也有外在的压力。压力可变动力——这是哲学家们的格言,巴氏卡定律解释为做用力和反做用力的关系。李永江要当刑警要抓贼的第一次压力——他总是忘不了那位丢钱后变瘫了的老大嫂;他的第二次压力,没有想到是内部人也就是自己同行给予的。
有一次,他刚上了火车,职业的习惯他上车后就要先在车里来来去去地走几趟,他就这么一走本次列车上有贼没有贼他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儿。他刚来到一节车厢的车门外,往里一看时,就看见有一叫披着风衣的喊,他把风衣在一个旅客的肩头一撩,又一阵风儿般过去。经验告诉李永江——这个贼作案得手了,可那位被害人还睡佛一样在坐上打盹儿而没发觉。他就跟了过去,此时那得手之贼正在两节车厢连接处跟一个乘警说笑谈得火热,就像是老友相见,拍拍打打说说笑笑,送人送烟。李永江就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起码可以听听当班的乘警跟这贼有没有关系?可是,等他也贴近了那贼时,火车刚进入一个中等车站。车没有停稳,乘警见这个小瘦子不下车也不走动,好像要听他和那贼的说话。他不由分说飞起一脚就把没有防备的李永江踢到了车下面。这次,李永江跌得好惨啊!可是车上的那贼那警却看着他笑。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也看清了这趟车上真有警贼勾结。当他站起来时,火车已经开了。他的一腔怒火加上军事上受过训练的好素质,如同猛虎般起来后大步追车,先伸手抓住车门上的扶手拉杆儿,再全身用力往上一跃就上了火车,他把要关车门的乘务员一推就直奔那警那贼——他满腔怒火先锁了警再锁了贼。真是有趣儿,一副铐子,一头锁着警、一头锁着喊。剧作家如果用这一情节写了戏,人们会说瞎编的,可这就是发生在今天的真实故事。
以后,他再上车抓贼时,总是先同当班乘警取得联系。他的办法是——上车先不言不语,抓了两个贼之后做为一种见面礼送给乘警,以便得到同行的支持。
长期在铁道线上抓贼,长期在南来北往的人海中挤来挤去,贼的脑门上又没有贴贴,所以要想抓到他们没有一点绝招绝活是很难拿到他们的。为了能更多地抓贼,李永江从实际工作中又总结了三位老师的经验,把抓贼的办法总结成了:一看二听三记——
一看:在人海当中怎么样看贼?这是最重要的一关。首先是看眼神儿——贼们上车之后因为他们上车的目的就是要掏钱,所以贼们上车后,他们的双眼就是专门看别人的钱包(装钱的兜)。先要找好要掏的人装钱的地方,是上衣的里兜外兜?还是下衣的里兜、外兜?是手提包还是公文包?他们的眼神跟好人是不一样的。主要的是要注意到贼目光的落点——如是别人可能装钱的地方,贼要是死死盯住不放,而且故意要往那人的跟前贴——此人定然是贼!至于抓——那是看他作案火候,要不早不晚。这一看中还包括贼的打扮——贼们上车,打扮不一样,有的如阔爷;有的如农民;有的如无业的盲流子。但是他们要作案就总得要有上托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用衣服,兜儿,报纸,以及各种看来是随便的东西,可是他们在作案时就以此物来挡住被害人的视线,再下手作案。特别是对那些晴天披风雨衣的,冷天有衣不穿光在手里拿着的,等等。
二听:要注意听贼们的说话。他们说话时跟好人是不一样的,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在众多人面前说话,为了交流他们的贼信息以及打听什么消息时,为了不让别人听懂,坏了他们的事儿。他们就说别人听来不懂的黑话(旧社会这种黑话叫:春典)。如果在车上或是在任何地方听到有人说这种黑话,如果再跟踪他们的行动,就不难发现他们是贼的。
三记:就是要记住自己办过案的犯人以及被我公安机关处理过的人。不光要记住这些人的体貌特征,更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作案特点,使用的工具,常出没的环境等;同时还要留心注意搜集各种通缉令上所发出的犯人相片,以便被通缉的犯人在火车上出现时就别再让其跑了。
这一看二听三记,对李永江来说好比老虎添翼。
有一次,一个老贼上车作案。此贼比较狡诈,他作案的手法也比较高明,一般人很难一下子把他抓个人赃俱在。他在作案时让一个老刑警抓得早了点儿。此贼就不认账,还大吵大叫让公安机关给他赔礼道歉。这小子闹起来没完没了。刑警们全知道他是个贼,但是,没有拿到赃他就好像得了理。后来就只好把他放了。但李永江决心要抓他个现行,决心要抓他个人赃俱在。
老贼被放,好像一个胜利者。在他眼里只有他自己高明,在他眼里刑警都不行。放了他反倒让他得意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李永江知道这贼一定还要作案的,他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