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i-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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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错I
文案:
为求温饱,真绯一直遵守「不管主子队下人做什么,决不能反抗」的规定服侍着主子,即使主子将他生吞活剥,他也力求让他心满意足!然而对李琛而言,这只是引诱涉世未深的猎物调入自己的全套的游戏……他并不笨,总算懂了李琛对他照顾有加的原因,但他无怨无悔,只因他爱上了他!为他换上女装、受尽非人唾弃,全都甘之如饴,但……看他抱着第一花魁……他心碎了,不得不开始怀疑爱上他是不是一种错?错误全是炎绯造成的!谁叫他一再犯了他的大忌,甚至扑至他的死敌怀里寻求慰籍。他这种不聪明的下人,他当然施展铁腕作风,进行「再教育」……
唐王朝初,局势动荡不安。
表面上,大唐天下虽然已由李氏家族统一,但朝野各地仍存有许多依附前朝杨家的反抗声浪。
虽无天灾,但唐王朝国土边境的外患,以及国邦居中的内忧,仍是造成社会乱源的原因:近年来,朝廷虽有垣王李琰等猛将致力於征战外域蛮族,得以些微平息胡族於边陲之地为乱,但在中原地界,却仍有前代的亡命者、穷人以及逃兵们,散布在唐王朝的版图内,为恶多端。
他们集结在各地的深山野林里高筑山寨,以掠夺路人的财物为生,那些人之小虽不乏拥有真性情的江湖好汉,但绝大多数都是作好犯科的下流胚子,为世人所不容。
唐王朝初期,商贾经商不易,就是因为这帮流寇与盗贼为数众多,地方官府举治无能所致。
为此,唐王朝天子曾数度与众位开国大臣密商对策,但即使以军队武力压境,平息一段时日之後,那些草莽英雄又四起,导致成效不彰且问题日益严重。内忧不断,外患也就跟著永无宁日。
他是名弃儿。
强褓时期的回忆,其实他都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在三岁的时候,他就让养不活自己的养父母,在行商的途中给抛弃在大漠的沙域里:当时,稚龄的他睁著无望的大眼睛,看著市集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懵懂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只晓得放声大哭!……没人理会地饿了好几天,他竟奇迹似的没有被饿死,或许是上天看他可怜,市集里的商贩们好心轮流喂养了他一段时日,直到一对来自汉领地的夫妇表明要扶养他之後,他才离开了那终年风沙滚滚的戈壁之地。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待过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然而好景不常,那对善心的商人夫妇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盗匪,财物被洗劫一空之外,还让盗贼给活活杀死。
他幸运地躲过了一劫,虽然没被盗匪杀害,却让他们带回了山寨,一待就是十年。
在那座山寨里面,并非人人都是嗜杀成性的恶人。
他在那里遇上了一位瞎眼独居的老人,老人对他很好,还收他为义子,他则叫老人「义父」。
义父告诉他很多的事,也敦了他很多的东西。
原来山寨里的人并不是单纯的恶贼,义父说他们只抢依附於唐王朝的商旅,但不杀孩童。他说他们是前朝的遗族,因为唐王朝的窜起,不得已只好当起山贼自力更生。
这些事情当时的他根本听不懂,直到十三岁那年,他才知道为什么义父他们非得躲在那座山里的原因。
那一个晚上,很平静。
他让山寨里顽皮的小孩给骗到山寨後方的山里面去,慌张的他在深山里迷了路,可黑暗并不让他觉得害怕,因为满天灿烂的星斗在夜色里闪烁著,包围著他,让他舍不得离开。
望著那成串闪耀著的浩瀚银星,他走得累了,索性待在那片荒野里休息,不知不觉中,他竞昏昏沉沉地睡了去,直到半夜因为一阵嘈杂的声音才被吵醒。
爬起身,他看见山寨的方向隐约闪烁著红色的火光,并不时传来嘶叫的杀戮声音。
此起彼落的哀号声不断响起,他吓了一大跳,赶忙往山寨的方位跑去。
跑到半途,远远地,他就瞧见一大群士兵正与山寨里的人们对抗著。
他看见平时鄙视他、骂他是杂种的大人们,个个为了保卫家园浴血奋战,顿时他心里也觉得有些激动,瞬间一个念头窜出。
不知道义父怎么了?
加快脚步,他弱小的身影在烽烽火光里穿梭著,一幕幕屠杀的血腥场面让他不忍细看,只觉心惊。
他很害怕、很惶恐,好似又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在他身体里面蔓延,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尽快找到义父,然後躲起来。
义父平时虽然对他不理不睬,但是他养了他十年)他万万不能一个人逃命,丢下他不管!
可是山寨里面是一片的混乱,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恶狠狠的凶杀戾气,他不敢停下脚步,慌乱不已地梭巡著义父那佝凄的身影。
「啊!」
突然间,从天而降的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名唐兵抓到他,对著他大吼:「哪里来的小鬼?」
瞪著眼前的彪形大汉,他吓得讲不出半句话,一会儿,耳边就又听见那人的声音。
「你也是山贼的一份子?」士兵像是杀红了眼一样地逼问,锋利的刀眼看就又要举起。
他摇了摇头,脸色惨白的回道:「不、不是……我不是……」
可一说完,他眼前便是一黑!
没有听到士兵回应他的话,他就让人给反转过来,强迫低头地趴在地上,他浑身战栗地发抖著,两只眼睛都害怕地闭了起来。
「不要……」他发出嗫嚅般的哀叫声。
刷的一声,士兵拔出佩刀,眼看就要在一瞬间将他的头给削下,就在此时,有道声音适时阻止了士兵的动作。
「放了他吧,他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鬼。」
温文儒雅的声音,不同於在战场上厮杀冲刺的吼叫声,更与周围让人胆战心惊头首分离的凄厉声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怕得不敢将头抬起,但那道声音却救了濒临死亡的他。
「是,琛公子!」听见那个人的话,士兵恭敬地将刀收回,转身将他踢倒,大斥一声:「小鬼!滚到那一边去!」
他的头发被那名士兵用力地扯起,那种撕裂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疼得整张脸都拧成一团。
被人踢到一旁有许多妇孺蹲著的群众之中,他才得以张开眼,在火炬照耀之下,看清楚方才出声救了他的人是谁。
那人身後跟著数名侍卫,晈白月色之下,映照出一个身穿白衫的斯文公子。
蒙朦胧胧的光影错落,他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见到他那一身华贵的衣饰,墨黑色的直发在他头顶上盘了个雅致的髻,那身影看起来绝俊飘逸。
与一方战乱格格不入的姿态让人心生疑惑,但他根本不在意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那个人就是出现了的这个事实而已。
那是他的恩人,彷佛天上谪降的飞仙一样,不沾一点污泥似的出尘完美……
努力想抬头再看看那个人,不料他却又让看守的士兵一记狠击给踢得晕了过去!
之後,对那一晚的回忆,他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被带到一处收管奴隶的地方。
明亮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所,烧著炭火的炉灶里是替俘虏们黥面用的刑具,由司管奴隶的人在奴隶们的身上,以铁具烙下红印。
他的心中一阵颓丧,义父在那场混乱之中丧生了,自己又被人抓到这里,他还会有离开的时候吗?
看著山寨里的小孩一个个被烙下奴隶的印记,他咬牙用一块一出生就佩带在身上的玉佩,换得了个被黥面的机会,可那奴隶的标志却自此牢牢地刻印在他的身上。
唐王朝时的昆仑奴,在社会上是地位最卑下的人种,他们受到人们的鄙视与唾弃,贵族之间,能自由地买卖他们,只要用一点点的金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人生。
若要简单的解释那是什么原因,只有四个字
弱肉强食。
而他,亦是其中之一。
在那个地方,听著其他奴隶们告诉他如此认命的说法,他觉得没有了希望。
义父死了、寻找他亲生父母的玉佩也没了,他真的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想到往後要面对的生活,他就觉得害怕、就觉得无望……
可即使面临茫然不知的未来的恐惧,他的脑海里却还是浮现一个温柔的身影,他想起那个时候帮助他的那个人。
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是否还能再见到他的恩人?
可抱著这样念头的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出身名门的富家子弟,与自己的身分是天与地的悬殊,他想他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
心灰意冷了好一阵子,数天之後,他因为容貌清秀让一名来自皇宫采买奴隶的人给挑中,并且买下:虽然奴隶们说他到了皇宫是件能捞油水的好差事,能够吃好、穿好、用好,三餐温饱不再为饥寒交迫所苦,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丝毫没有选择的机会。
於是,他又跳入另一道命运漩涡的洪流之中。
原本以为要直接入皇宫净身当太监,但行至中途,那名来自皇宫采买奴隶的曲总管却收到了一道命令,临时改道,没带他往皇宫走。
「小子,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靖王府尚缺奴才,瞧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真应该跟我到皇宫去。」曲总管边说边露出淫靡的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看着。
那眸子里的肉欲让他觉得惊惧且思心,他垂著头跟在曲总管身後走,尽量不去直视他。
後来,他让曲总管给带到一处雅致的府第,走过怎么数也数不清的厅堂,最後他来到一间下人房,被交到另一位掌管奴役的总管手中。
这名管理下人们的总管是个脸孔看似尖酸刻薄、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所有人都叫他夏总管。
他被带到夏总管面前,问了几句话之後便又被带到另一间更狭小的房间,而在这间屋里早已居住著另一位名叫四儿的少年。
「你是新来的吗?打哪儿来的啊?」四儿对他笑了一下,好奇地接过他的包袱後问道。
他有些害怕地点点头,面对陌生的四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的话。
打哪儿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他都不知道,即使是从前栖身的山寨,他也是连山寨的名字及方位一概都不晓得。
「你是哑巴吗?我看你头发是红色的,还以为你是外地人呢!」四儿讲著,突然双眼二兄,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大叫:「你的眼睛好漂亮,竟是绿色的!」
四儿的话令他的脸红了红,暂时忘了来到陌生地方的恐惧。
「我不是哑巴。」他反驳道。
「会说话啊,报上名来听听吧!」四儿看著他,又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在山寨里也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就连义父也只是「小子、小子」的喊他。
义父曾说要在山寨里安身,就要把自个儿的过去给忘了,所以连名字都不给他取。
拧著眉地想了又想,好半晌,他才嗫嚅地轻声道:「绯……你可以叫我阿绯。」
「徘」是他那块自出生就带在身上、为了不被镜面而给了人的玉佩上所刻的字,虽然没有人叫过,但他想也许那是他的名字。
也许是四儿与他的年龄相差不多,自那天起,四儿就特别照顾他,并成了他在这座宅第里唯一的朋友。
在这里的日子并不轻松,华美的宅第里有许多下人待做的杂事与杂活要干,而阿绯被分派到的工作是在灶房里做杂工,刚开始他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是四儿偷偷帮忙他的,对此他由衷地感激。
但不同於以往在山寨里有义父指导且自由自在的日子,在这里的下人们的生活其实是非常的辛苦,他常常都让厨师们使唤得累到几乎要直不起腰来,脸色也越见惨澹。
明明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应该要逐渐发育成大人样貌的他,那一身皮包骨的弱小模样,怎么看都像个纤细的姑娘家。厂
直到有次他干完活回来,脸色惨白地在四儿面前昏倒,吓了四儿一大跳;此後四儿便每天晚上都偷拿些包子馒头给他,偶尔还有一些碎肉可以吃,他的气色才慢慢地变好一点。
可掌事的夏总管却像看他不顺眼似的,许多别人不愿意做的细碎零工,在休息时间都喜欢丢给他去做,所以就算有四儿帮忙,超重的工作仍让他累坏了。
直到後来,他才知道夏总管这么对他的原因。
「夏三滥那老家伙是故意整你的!听说是之前你来这里的时候,只给了那个采买仆役的曲总管甜头却漏了他,所以那老家伙才会老找你麻烦。」四儿在丢了个馒头给他後,这么的告诉他。
他听著也只能面无表情地接受。
既成的事实反应了一种现实,他活在人权阶级里最卑下的地位中,本来就是凡事得听天由命且没有尊严。
在这栋大宅里,人人都看着夏总管的脸色在做事,他不似四儿的嘴甜,能讨得人家欢心,所以日子才会这般的难熬。
「不过听说真正可怕的不是夏老头,而是这间大宅的主人!只要惹得他不高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像是要特意提醒他似的加重语气,四儿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说道。
「主人?」边吃边抬头,他感到疑惑地问。
「阿徘!」四儿受不了的叫道:「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就是买了我们这些奴隶来伺候他的人,我们的主人就是当今的十三皇子啊!」说到这里,四儿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恩。」他淡淡地应了声。
来这里快三年了,他都待在肮脏油腻的灶房,不像四儿总是穿得光鲜亮丽跟在那些贵族的身边伺候,所以他没见过这栋大宅的主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见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四儿有些紧张了。
「阿绯,当今天下是天子最大,但在这间屋子里就十三皇子最大!我们做下人的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下场绝对是无法想像的可怕!」
四儿接著又在他耳边耳提面命地细数一些琐事,比如见到主人要下跪磕头、唯命是从、眼睛不能直接看他……等等的话。
他突然忆起曾经听过四儿告诫过他许多不听话的奴隶再被卖出府之後,下场是如何的凄惨!
知道四儿的好意,他浅浅地应了声,过於疲惫的身子就在四儿的叮嘱声中沉沉睡去,不再细想那身不由己的悲哀。
偶然间的一个机会,因为四儿生了一场大病,阿绯被灶房里的师傅叫出来担任侍者的工作。
他听夏总管说今天刚举行完十三皇子李琛成年的弱冠之礼,皇太后为了庆祝他的成|人,选定在这座大宅里摆设豪华酒筵,宴飨佳宾,为十三皇子李琛祝贺。
整理好仪容,套上下人们穿著服侍主子的乾净衣衫,他捧著热腾腾的餐点,步人一处宽敞且典雅的大屋。
走在绣金暗红的地毯上,金碧辉煌的厅堂摆设令人炫目,川流不息的贵客们一个个来为十三皇子祝贺,眼前是一片热闹不已的景象。
一整个晚上他都忙得不可开交,不断地忙进忙出,因为这位十三皇子宴请宾客的酒筵竞开了三百多桌!
他捧著一道又一道奢侈且费工的佳肴,也同样地参与了这场盛宴。
琳琅满目的菜色,每一道都是山珍海味,他空著肚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