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图谋不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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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太不舒服了。难不成｜人过三十，就会变得满腹牢骚，像个庸俗不堪的中年人？
我开始有危机感。
秘书又在我面前放下一份文件，「企成公司陈经理刚派人传真来的急件，请马上做决定。」他说。
「……」好吧，我想我可以暂时放下危机感，因为我就算是想发牢骚也不行，我的时间不可能让我变成那种讨厌的中年人。
我低下头，开始阅读那份文件。正在这个时候，一阵电话响，秘书迅速走进他的办公室接起电话，透过开启的门，我看到他一边流利地回答电话彼端的人，另一手则翻阅着他案上的文件。
我突然发现，不止我自己很忙，和我有同样工作进度的秘书，他也很忙。
真是辛苦他了。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在我脑中闪现。我低头，望了一眼那份职员调动的名单。
我只用了三分钟就迅速而准确地处理好那份紧急文件，然后秘书接完电话，进来拿他所要的。
我问他：「公司安排给你的事务是否很忙？」
「最近？的确有点。」他说：「如果萧总在考虑给我加薪，那么我完全可以接受。」
「……我会记得和会计部提一声的。」我说，但是我想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我在想，你是否需要一个助理？」
「助理？」
「是的。特别助理。」
我的秘书沉默了三秒钟，「可以。但是，你不要指望你的工作量与工作强度会减少，相反，它们只会增加。」
「没关系。」我想我应付得了，萧诚耀一向潜力无限。重要的是把段正天弄到我手下。
「那么，我需要另外安排办公室给新进人员？」
「不需要。」
我望了望自己的办公室，偌大总裁办公室，除去真皮大椅、大书桌、小会议桌、大书柜、带有酒柜的小型吧台与几个大的数据柜之外，其余地方，空空荡荡，真是相当冷清。
「你打电话去订一张桌子。」我说：「让他在我的办公室里工作。」
秘书点头记下，之后收起那份急件，转身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又留下一堆资料。真是让人想叹气，哎。
周五，员工人事调动名单经由我手公开，段正天勃然大怒。
他杀进我的办公室，怒吼：「萧诚耀，你在搞什么鬼！」
我处心积虑，调他与我在一起，可以日日相处，可是他却如此生气，他的怒火让我非常伤感，我想我的恋爱大业真是进展不顺。
望着他，我的目光幽怨，我说：「段正天，你冷落我了。」
「那又如何？你自己不也是很忙，忙到连给我三分钟都没时间。再说，公司条例规定，员工不得因为恋爱等私人问题导致工作进度缓慢！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州官正打算放火！」段正天将那一纸调动书扔到我的书桌上，「这个决定，我不能接受！」
说罢，他拂袖而去。
气死我！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一阵委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昨日我还在期待着他与我共处一个办公室，我们可以在忙碌之际互相抬起头来望望对方，偶尔相视一笑，一起喝咖啡，一起靠在我心爱的小吧台上喝杯酒，多美好！可是今日他却对我如此毫不留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忿忿。段正天，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一件小事吗？这么耿耿于怀，你不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人事部经理公式化的声音：「萧总，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针对您在处理员工职位调动时，所表现出的单凭个人主观因素导致因私废公的事情。」
人事部的小小会议室里，我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一脸郁闷地回来，我的计算机上显示，研发部ＳＡＰ组组长姚醒正在呼叫我，他有话要和我说。我刚接通，就传来他不悦的声音。
「萧总，请恕我直言，对你将段正天调到总裁办公室的决定，我感到无法接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本来应该是分到我的手下。我也已经安排好与他搭档的人员。你的一时心血来潮，将我的计划弄得一团糟！」
啊啊！又来一个！
还没处理完他的事情，秘书又进门。
「萧总，这是我关于段正天不适合这个职位的报告，如果您真的打算帮我分忧解难的话，那么您就应该换一个人，或者考虑给我多加薪水。因为打这个报告，浪费了我今天五分钟的时间，而这是您造成的。」说完，他在我办公桌上放下一张纸，面无表情地离开。
「……」
我快要疯掉了！
这一刻我欲哭无泪。
晚餐时分，众叛亲离的我走出办公室。餐厅里，所有员工都向我侧目，仔细打量他们头脑不清、用人不明的总裁大人。
呜……
这一刻我真伤心，而且我觉得自己真是非常之愚蠢，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有，我觉得自己好倒霉，平日里我忙着赶这个饭局那个宴会，为什么偏偏今天的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就在我终于清闲，吃完饭离下一个约会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段正天却和我吵了一架。
天不助我萧诚耀！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灰溜溜地从餐厅走出，走到与段正天初次接吻的那个地方，我躺在草坪上，一个人，将手臂枕在脑后，孤独且茫然地望向天边的晚霞。
我想，我怎么会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这个十分钟，让我该如何打发呢？
我竟突然觉得寂寞。以前的我从来都是忙到极点，从来没有过这么寂寞的感觉。泰戈尔曾道，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难道恋爱总是孤单的吗？难道我真的要沦落到和自己亲吻的地步了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段正天突然出现。他站在我面前，他的皮鞋踩在我脸畔的草地上，因为我是躺着的，这样自下往上看，他显得顶天立地，男性气息十足，也让人感觉压力十足。
他居高临下地直视着我的双眼，我有些委屈地望向他，我们就这样对望了几秒，然后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与他面对面。
我看到他望了我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还有多少时间？」
「……五分钟。」我看了下表。原来我刚才冥想，就已经花掉了五分钟。看来，时间真是一种不留情的东西。
「推迟它。」段正天命令我。
「这是不可能的。」我又看了一下表。
下一个约会是从澳洲刚飞到本岛的普罗斯银行经理，他在澳州的所有银行及下属分行的网络系统都需要更换，我需要赚他的超大笔钱，并且从他身上挖出超大笔贷款，他则需要大冉集团未来至少三年的紧密合作，并且合作时间完全有可能进一步加长。
作为东道主我需要好好接待他，今天的会面只是开始，接下去还有更多要紧的细节需要商谈。不过那都是其它部门经理与技术人员的事了。
但是无论如何，对我来说这个约会只能提前，不能迟到。
「我们需要谈一谈！」段正天道。
「不行。」我说：「我最多给你八分钟。」
八分钟，我想，原计划到达他下榻的饭店之后，我可以在洗手间花上三分钟时间整理衣冠，现在，我愿意把这个时间分给段正天。
不过……我又要被人说萧总很自恋了，因为我免不了要在车上照车窗。
可是段正天却得寸进尺，「给我十分钟！」
「好吧。只有十分钟。」我气恼，这意味着只要多碰到一个红灯，我就可能迟到！而迟到将损失大冉集团总裁萧诚耀一向守时重诺的声誉。
「就算你有十分钟，那又怎么样？现在只剩下八分钟了！」
段正天沉默了一会儿。
「还剩下七分五十五秒。」我看表，「五十四、五十三——」
「诚耀！」段正天突然大吼一声，「放下你的表！」
我被吓了一大跳。
抬起头来，我看到段正天满脸怒气，「你能不能不要掐着时间和人说话？」
「这个……」我有些词穷，这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了。
「诚耀……」段正天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该把你怎么办？」
「嗯？」什么怎么办？我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告诉他我将会晚几分钟到，让他再将车子检查一遍，以准备飚车。
「爱我就好了。」我想起大局，考虑问题要从大方向着手。
「是吗？我也想爱你。」段正天突然笑了，他却是冷笑，他讥讽地盯着我，「可是萧诚耀，你让我怎么爱你？你有什么好的？」
啊？我震惊！
我有什么好的？他居然这样子问我？
我有什么不好？我什么都好，我以为让人爱上我很容易，可是段正天居然说，我没什么让他好爱？
这太让我震撼了！
我大惊失色。「出、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大漏洞？
「哼！」段正天冷哼，「你以为，你是个称职的情人吗？如果我是女人，早就离开你了！」
「怎、怎么会这样？」我结巴了。
段正天的话语让我感到有些惶惶，如果他是女人？意思就是说，如果他再敏感一些、再脆弱一些，他早就离开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不要再看表！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表立刻砸烂！」段正天突然又大吼一声，他的吼声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我想说，我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要瞄一眼，不是真的……要……看……
但是段正天的怒气吓到了我，所以我没敢说话。
但是……我真的好想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了。不知道时间，让我有一种掌控不了某些事情的感觉，这让我不安。
就像面前的段正天，他也让我不安，觉得，这个人有些难以掌控。
我看到他突然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他说：「萧诚耀，你以为，像你这种谈恋爱的时候还满脑子公事的男人，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我愣住了。
「我想你不是个白痴就是个傻瓜！」段正天恼火道：「和我约会这么多次，你知道你都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就像最烂的高中生一样，把女朋友叫到家里来陪他，可是自己却只顾着坐在计算机前玩游戏，而把女朋友晾在一旁，就像空气一般。你觉得你应该吗？」
「咦？」怎么会是这样？天地可鉴，我从未把段正天看成空气过。他的存在感这么强，怎么可能会变成空气？
段正天冷哼一声，「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却在不停地接手机和别人讲电话，你会怎么想？」
我沉默了一会儿。
「更何况，我那天晚上是在邀请你！你却拒绝我！你真的把我视为恋人吗？」段正天继续教训我，「我以为晾你几天，你就会明白了。可你却更加的蠢了！你还把我调到你的办公室，过去干嘛？天天去陪你，然后被你当空气？」
「……」我道歉，「对不起。」萧诚耀一向从善如流。
段正天望着我，然后他问：「你还有几分钟？」
「……」他真是讨厌！一会儿不让我看表，现在又让我看表。我看了一下表。「两分七秒。」我乖乖回答。
段正天突然问：「你真的那么喜欢我？」
「是啊。」我说。在我和他吵架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他了。
也许是听到我太过迅速、太过毫不犹豫、太过节省时间的回答，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然而他的声音却开始变得有些柔和，「一见钟情？」
「可以这样说。」
「我真荣幸。」他突然说，然后低下头，吻了我一下。
「……」虽然被他吻很高兴，心里的委屈与忧郁在瞬间一扫而空，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主动权……好像有点错了？
于是我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压上他的。
我们热吻。
段正天的吻火热而缠绵，我的吻却带着一些怒气。
哼！谁要你冷落我！哼！谁要你不和我说话！弄得我一时冲动，头脑不清，搞出这种事情来，我被骂，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我就是要你知道，在这个公司里，我才是总裁！我想把你弄到哪儿，你就得乖乖跟到哪儿，得罪了我，你没有好果子吃！也许是察觉到我的不专心，段正天突然咬了我的舌尖一下唔，痛。不过不讨厌。于是我回过神来，专注地与他接吻。
唇舌与唇舌之间的交缠感觉很舒服，没有这样亲密相接触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他的唇会是这样的柔软而温暖，让人彷佛想就此沉溺其中。
而事实上，我已然沉溺其中。
分开的时候，我和他皆是气喘吁吁。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额上，我的鼻尖与他的鼻尖相触，我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头靠着头，等双方的喘息都慢慢平静下来，然而只是平静了一点点，因为在我们都还微微喘气的时候，他突然又碰了我的唇一下，我不甘示弱地啄回去，他又小小地啾了我一下，我吻回去。
这回有点忍不住，时间稍微长了点，然后他又吻了我一下，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离开，他被我缠住了。
我们的吻再一次变得热情起来。舌与舌的缠绵就像两条在水里相爱的鱼一般。
我没有想到KISS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我想我终于可以体会到，那些新婚夫妇为什么都像接吻鱼一样吻个不停了。
当我们再一次分开的时候，我和他皆是喘息不已。我也没有想到KISS会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情，我的心莫名地加快了速度，这让我有点晕眩，又有点像晨跑完毕。
可是段正天的脸上却是微笑的，他在我的耳畔吹着气，说：「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舔了舔唇。
「其实调到总裁办公室，也不是不能接受。」段正天说。他仍然在我耳边吹气，让我的耳垂感觉到痒痒的。
「不，那是我的错，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答，「我会听从众人意见，把你调回去。」
「不用。」他却说：「让我和你在一起。只是，我还是想做原来的工作，不想做你的秘书。」
我当场同意，「好。」
「你也想和我多相处吗？」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唇。
「是啊。」
而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被他的唇吸引住，热吻过的段正天，唇上有一层透明的水泽，看起来很性感。
我蠢蠢欲动，有点想再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段正天笑了，他的笑声沉稳而充满男性魅力，让我心动，又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段正天朝着我眨了眨左眼。
我傻乎乎地，也朝着他眨了眨左眼。
然后，我听到段正天带笑的声音，他柔声提醒我：「来，诚耀，现在可以看看时间了。」
「啊——」我突然跳了起来。
转过头，我看到我的秘书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在他的旁边，我的司机正望着天空吹口哨。
要命要命！
怎么搞的！
坐进车里，我还在不停的诅咒自己！我浪费了七分钟。我居然多花了七分钟！
我的司机愉悦地将方向盘用力一转，正是绿灯将熄的前一秒，车子飞速越过警戒线。有机会展示他华丽的驾车技巧，他似乎很开心。
我的秘书正面无表情地，将一面镜子递到我面前。
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发上还沾着一根草，而脸却是绯红的，嘴唇微肿，那副模样，完全就是被人狠狠吻过的样子。
天！我的严谨形象尽失！
我慌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