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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风断章之 破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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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岭南聂家的后人吧。〃闭着眼意甚暇的戚少商突然开口。

飞七的手不易觉察的一颤,手底快完工的疤痕就险些移了一分。他抿了一下唇,不说话,补上最后一点后开始收拾工具。

戚少商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心想,他有二十?三十?或者更大?这是不是他真实的样子?脑海里却恍过另一张衣洁胜雪中年秀士的脸,他心底一沉,面上却浮出一个笑容,〃岭南千面飞凤聂红远并未听说有男弟子。〃

那年轻人沉默了片刻,躬身退下,戚少商却突然又叫住他,〃一大早就有马嘶人响,是不是有什么人到了?〃

飞七低声道,〃是,调度使陈大人今晨终于赶到了。〃他脸上露出几分奇异的表情,似乎想笑,又极力压抑住。

戚少商眉毛一挑,那刀疤跟着耸动,跟他懒洋洋的姿态很不协调,关七的嘴角忍不住又微弯了一下,赶紧走前几步,推开窗。

戚少商立刻看见奇景。

院子里积雪已被扫尽,一台气派的大轿停在当中,绿毡覆顶,轿身也刷了绿油,却能看出描金画漆的乌木底子,轿沿四角还挂着几个脆生生的五彩铃铛,加上几个火盆在四周暖和着,昨天还冷清清的院子立刻就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戚少商从未见过如此色泽艳丽的大轿,映衬着银雪寒山,简直就像只绿油油的乌龟趴在院里,他险些失声笑出来。

只听飞七咳了一声,在他身后说道,〃陈大人原就不惯骑马,这几日从马上摔下来数次,昨晚实在走不动了,西夏又全国尚武少人乘轿,兄弟们匆忙间只找得顶喜轿代替。〃他声音有点抖,显然也忍得十分辛苦。

戚少商倒慢慢止住了笑意。他当然记得这位在郓王酒宴上跟顾惜朝争锋的枢密院副使大人。他想了想,问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要出去拜见他?〃

飞七正色道,〃论品级是陈大人为高,但此次出使,陈大人只负责官面上的事,我们受命,一切以顾公子马首是瞻,〃他笑了笑,〃陈大人已经在院子里等了顾公子一早上了。〃

戚少商〃哦〃了一声。他推开房门走出去,正巧那陈姬重从轿子里钻出来,面色青白,吊着乌青的眼袋,显得怕冷,连连跺脚,神色十分萎缩。瞧见戚少商,他一怔,立刻有侍卫赶上来,也不知是风几,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他的神色僵了几分,又白了几分,再转回青,异彩纷呈十分好看,最后才勉为其难的向戚少商点点头。

戚少商却理也不理,只抬头看天。

雪已经完全停了,蓝得毫无纤暇的天空,白云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到。

他突然想起了连云山水的春天。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也是这样苍碧的天,隐隐的雪,一群群的牛羊散落在露着草尖的原野上。寨兵们都卸了兵甲,甩着长长的牧鞭,披着红袍的女子跳上他的马,自顾自的唱,〃南来山隐隐,东去水滔滔,乌鸦岭上剑击西风鬼,虎尾溪畔琴醉夜下豪,连云的山和水,揽尽好风光。。。。。。〃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连阴鹫的五官都顿时柔和下来。

只听见吱嗄一声,旁边的房门突然开了,一方素色袍角闪了出来,淡淡的灰青,氤氲有致而风生水起。戚少商的眼角突然像炸开了一样的痛。但他不动声色,只收敛了笑意,仔细打量顾惜朝。

换了一身布袍,却仍是那张平淡到无话可说的面孔,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戚少商倒有些疑惑了。陈姬重却立刻迎上去,笑道,〃唉呀,顾。。。。。。〃话刚出口却被顾惜朝突然扣住手腕,他吓了一跳,剩下的话立刻咽回肚子里,只听顾惜朝平淡道,〃陈大人终于病愈,下官好生欢喜。〃

陈姬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道,〃怎么能让二位住这样的屋子,我已经着人安排好馆驿。。。。。。〃顾惜朝松开右手,神情冷淡,〃下官十分习惯,大人不用麻烦了,何况,〃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该来了,陈大人还是去前门迎接贵客吧。〃

陈姬重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顾惜朝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道,〃是,是,下官立刻就去。〃耳听顾惜朝一字一句缓慢道,〃陈大人万勿如此,您的品级在我们之上,到了人前若一口一个〃下官〃,岂非教西夏官员笑我们大宋没有礼法。〃

他的声音轻而柔,陈姬重额头上冒出冷汗,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只迭声道,〃本官知道,本官会注意。〃说罢再不敢看他,勿勿往前院去了。

戚少商冷眼旁观。陈姬重无疑也是郓王的人,如此前倨后恭,显是行前装病受了重责。眼见左右无人,他忍不住走到顾惜朝身后,轻轻笑道,〃顾公子好威风啊。〃

顾惜朝转过头,冷冷道,〃你也是。从今日起,你我将身处极险之地,若是泄了身份,你我性命不必说,只恐两国间还要再起争端。洪兄,你若坚持同行,需谨行缄言。〃

戚少商一怔,火气就渐渐上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不过你若以为现在前呼后拥意得志满,便可控制一切,那就错了。若事有万一,可怕你这些随身侍卫,明日就是取你性命之人。〃

〃在下不敢说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但我成我败,俱由我担。〃意外的,顾惜朝没有被激怒,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眼里却亮出一点寂寞,一星无奈,〃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失势过,也贫寒过,更知道任人践踏的滋味,如今得势,也知这群人必定口口声声为我可生可死,卑屈阿謏。所以,我不会什么意得志满,你也不必一再提醒我。〃

他的声音冰冷平和,触在戚少商寒涩的心里,有什么莫可名状的情绪就被翻腾起来。他极力自持,让自己冷着眼,与顾惜朝沉静对视。

眼神交织,恩仇纠缠。

顾惜朝突然就笑了,〃洪兄,现下有件事,却还要劳你的大驾。。。。。。〃



陈姬重怎么也没想到,顾惜朝口中的贵人竟是西夏国相的女婿,兴庆府右厢都统叶訛麻。

他在西夏一朝中职位不低,陈姬重年年来西夏,与他见过数面,知道此人统领京几的禁卫军,甚是高傲。此次他却亲身到了灵州,且言语礼数十分客气。待他收验清算了岁币后,又说境内近日不太安全,国相要他亲自护送两国使臣到兴庆府。

两路人马同时上路,那辽国安南将军带了千余军士入境,人马精悍飞奔如虎,陈姬重竟连那将军长什么样也没看清,就被甩在了后面。那叶訛麻却颇周到,一路殿后相陪。

宋使中本以陈姬重官位最高,其后便是秦洪二人,叶訛麻见他二人不过寻常文臣武将,也不以为意,只向陈姬重细细询问来路情况,指点一路风土人情。陈姬重反尔心中惴惴,也不知这一番亲厚是因为那辽使的嚣张,还是跟身后这两个不露声色的煞星有关。

马蹄得得穿过城镇,自贺兰山一路席卷而来的寒风侵肌裂骨,浓云压顶,泛着一股古怪的铁灰。这将是入春前的最后一场大雪,叶訛麻纵马过来,只说收到急讯,国相大人要前往铃山行宫,不知耽搁到几时,若宋使入夜前能进入兴庆府,许还能先见上一面。

拖着车队进行极慢,陈姬重商量之下,留下秦洪二人押送车队,自己领着几个兵士与叶訛麻的卫队先行入城。

一行人拥着那顶绿油大轿放足疾奔了几个时辰,眼看再穿过一座小城就到达兴庆的府郊。

刚走到街心,暮空中突然有电光猛然一闪,一柄雪亮的马刀自头顶劈下。

锵。

马刀被一柄墨黑的短刀稳稳架住,叶訛麻一声轻喝,〃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只听有人大叫一声,〃要宋贼命的人。〃

阴晦天色中,十几条灰色人影自街边,树上,檐下,屋顶掠出,均手持马刀,直朝大轿扑过去。

措手不及间,两个轿夫瞬间被放倒,大轿摇摇欲坠,但一群侍卫也训练有素,纷纷拔出刀剑结成圆阵,与那群灰衣人斗在一起。

天色蓦然暗了下来,钝厚的乌云像铅铁般沉沉压在头顶。

叶訛麻眼中精光闪烁。那持马刀的灰衣人臂力十分惊人,刀刀凛风,卷起碎雪如潮。但他本是神风堂的好手,只过得几招,那人就被他看出破绽,墨刀刺入右肋,灰衣人狂叫一声,翻上屋檐,叶訛麻轻哼一声,〃哪里走。〃

他轻功颇为了得,随着那灰衣人在屋脊上一闪而没。

街心战局却不乐观,那群蒙面人武功不低,转眼又有三个轿夫受伤倒地,官轿立倾,侍卫各自陷入混战。

慌乱中,莫名就显出街角一个黑衣人的静来。

他是突然出现的,一步一步,仿佛是从街角滑过来,姿式美妙,但所过之处,三个侍卫突然就飞了出去,鲜血四溅。

但见他左右手各使一枚铁椎,面无表情。侍卫均被他的杀气所震,一怔之下,已被他游鱼般滑到轿前,伸手就掀轿帘。

轿内果然坐有一人,只是令人惊讶的是,那人端坐轿中,浑不为轿外的厮杀动容,膝上平放着一把装饰华丽的长剑。

见轿帘半掀,他还抬头笑了笑,〃你好。〃

黑衣人一怔。刹那他已看到一道眉毛,阴鹫高耸,仿佛要窜入发际,却被一道刀疤从中断成两半。他心知不妙,腰腹猛收,双手的铁链刹时绷紧,发力,弹出。。。。。。

一道蓝影至轿中电射而出,与黑衣人身形交错,然后才有一道灿胜长虹又寒凉萧瑟的剑光在空气骤然迸溅,划进每一个人的眼中。

空气被这一剑斩断。

杀意被这一剑粉碎。

连轿舆都被这亮烈的一剑击得四分五裂。几名灰衣人被碎木击中,惊呼而退,就如若中了暗器一般。

好凛冽的一剑。

好霸道的一剑。

〃咚〃的一声轻响,飞椎落地,黑衣人踉呛退出七八步远才稳住身形,只见他回过头来满脸惊疑,指着昂立于几步外的蓝衣人,喉间咯咯作响,半响才嘶呼出一句,〃你,你是。。。。。。〃

话音未落,他的黑衣突然自喉到腹遽然裂开,一分为二。

随着血水迸溅,人也怦然倒地。

场中一时俱静,人人停手,似乎都被这可怕的一剑震住了心魂。

蓝衫人注视着街心青石上慢慢婉蜒出的血路,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谁。。。。。。我是洪绍。洪水的洪,绍兴的绍。〃

他的声音桀傲暗哑,眉毛慢慢垂下来,仿佛对眼前的杀场有着无限倦意。

〃洪大人真是深藏不露。〃

数丈外的屋顶传来叶訛麻讶然的声音,他翩翩飞下,喝令侍卫将尚呆立场中的灰衣人拿下,然后才转身向那肃杀的蓝衣人笑道,〃在下真是疏忽了,只顾着擒杀刺客,险些令陈大人遇险。〃他话音一转,〃这些乱民近日来实在可恨,却不知陈大人又在何处?〃

蓝衣人淡淡道,〃陈大人听说路上不怎么太平,委实有些害怕,所以令下官先行向国相告罪。不过此刻,想必国相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时半刻了。〃他语声平淡,却说得极不客气,对叶訛麻那柄尚在滴血的墨刀竟是视若不见。

叶訛麻再镇定脸上也不由露出几丝尴尬,〃那我们还是等陈大人到了后再一起上路吧。〃嘴里说着话,他的眼光却紧紧盯着蓝衣人手里的长剑。

谁也不知道,这把看起来装饰着宝石乌丝,金光闪闪,豪华又可笑得像是用来炫耀的长剑,如何能在一瞬间,发那么可怕又辉煌的光芒。

突然面上一凉,聚集了良久的雪气终于飘飘扬扬地洒下来。



兴庆府东临黄河,西靠贺兰,经过数十年经营,已经极具规模。只是跟灵州相比,兴庆府街道更宽,中间留有御道,许是一队队执戈而过的武士,行人很少,商铺也是规规矩矩地沿街陈列,反而比不上灵州熙熙攘攘乱腾腾的繁华。

西夏崇敬佛教,这几年城中的寺庙大屋更是鳞次栉比,浮躁之气更少,这或许跟当今在位的皇帝有关。

如今这位3岁嗣位,17岁亲政的皇帝,本生于忧患之中,是以年纪虽轻却极重实务,加上处事果断,性格沉静,厌恶声色犬马,有懂事的官员便慢慢将城中秦楼酒肆迁往别处,兴庆府俨然成为政务中心。皇帝尚佛教,又喜汉族文化,这几年开学馆,任贤能,筑坚堤,疏河道,倡汉学,倒也政清人和,加之四境风调雨顺,自景宗皇帝后颓顿日久的西夏朝政,大有中兴之象。

阴月初十是皇帝的生辰,宫中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皇帝本人却躲到了钟铃山行宫。那里离王陵更近,天象官说今冬最后一场雪后,便是祭天的吉日。

皇后已怀胎数月,为了祈求上天为西夏国降下本朝第一名皇子,承天寺的和尚已经念了一个月的经。此刻皇后却在熏得几乎让她透不过气的暖阁里呆坐着。窗外台榭飞阁芳林花径都在雪下宛若梦境,朦胧得十分美丽,她只垂着眼,有些心不在焉。

鹅黄袍子的绣边在她眼前慢慢地晃过来,再踱过去,一遍又一遍。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心事,但这些心事,从来也是她瞧不透的。

她定定地看着那雪貂毛滚边,一团团的白,尖处点缀着一星银灰,瞧得久了,慢慢人就有些恍惚起来。

故乡的冬天也极冷,她记得有一年也是这样,大雪把女人们都困在宫里,实在乏趣得紧了,有宫女把上元节时没放完的焰火翻出来。那些从中原带回来的烟火,巧夺天工,其中有一样叫〃花好月圆〃的,虽然是在雪日里,但放起来仍然像真把花园搬到了天上。

她倚在回廊下仰头看,忽然就惆怅起来,花好月圆,这世上真的有花好月圆么?〃臣见过公主。〃身后男子的低语,清峻削瘦,她怔怔地看着天上的璀灿,觉得那丝丝飘下来的花火,就好像寥落的星辰一样。。。。。。

耳边〃噗〃一声轻响,她惊了一惊,强打迭起精神抬起头皇帝静静地瞧着她,手里捏着张极小的纸卷,一只青翠色的鸟正扑腾着翅膀飞出去。

〃皇后累了?〃他说。皇帝的脸庞是年轻郁秀的,二十三岁的年纪,眼神明净得就像阿拉善山顶的白雪。自己还长着他四岁哩,原大辽寿宁公主,现在的西夏国母挞里氏避开皇帝的眼光,有些不自在,〃有皇上陪着,臣妾怎么会累。〃

皇帝笑着点点头,将目光移回手中的纸卷上,脸色慢慢沉穆起来。挞里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空乏。皇帝待她一如既往的好,但这种好,是将矜贵物品安然摆放在堂上的那种好。

有时他的目光也会她脸上停伫,那时她就会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或是一张,镶着金饰着玉的筹码。

她习惯的目光是沉着的,有礼的,深沉的,但方才,她却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狂热?

她渐渐觉得暖阁里越发的热了,但也只得忍耐着。却见皇帝缓缓将那纸卷放到金兽炉笼里点着,口里喃喃道,〃不能留了。。。。。。〃

3.纵风雪一刀,难赋深情

脂胭街名为街,其实只有半边是街一面是商肆,一面临着御河,故而只有半条街道。

这里前几年原本是全国最负胜名的烟花之地,南北佳丽云集,成为兴庆一盛,故取了〃脂胭浓香〃的意思。却因六年来新皇帝不喜声色,渐渐这些风流就都散了,进来了一些商肆,不仅买卖旧书,而且兼营些字画古董,渐渐显出些文雅之气。

安庆右厢都统叶訛麻的府邸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因着昨夜那场意外,叶訛麻只道驿馆不能策万全,静静地将宋使一行安置到了自己府里。

西夏国相梁欢昨夜已启程去了离宫,宋朝来的转运使陈大人却受了惊,本就未好的病又加重了,一时竟卧床不起。

大雪下了一夜,天明时分终于停了,渐渐有淅沥的雪水顺着沟檐滴落下来,打在青石的地面,叭叭有声。

〃那个杀手不是西夏人。他是三年前横行河西的剪径大盗,我与他交过一次手,可惜那次被他溜掉了。〃

顾惜朝看了一眼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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