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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敌+在爱与不爱之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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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了我……你居然忍心用这种方式杀了我……你居然下得了手……」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焚雪像个孩子般渴求关爱的怀抱。 

  尉少臣将他环身抱起,为他挡去呼啸的风雪,他感觉到焚雪将自己抓得很牢,更体会得出焚雪此时有多惶恐,因为自己的心情也跟他一样。终于到了这一刻,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不用再一个逃、一个追了。 

  「我已经报仇了。」尉少臣在他发梢印下一吻,缓步走回虚无炎谷内,语气依然轻柔地哄着:「如果你对我还有埋怨,就换你要走我的命。」 

  焚雪只是瑟缩在他怀里,整张脸紧埋在他胸膛里,颤抖得不能自已。 

  尉少臣将他放在池水中,然后扯下自己一块衣,用温水浸湿,捧起他的脸,轻轻地为他拭去唇角的血迹。 

  焚雪低垂着眼帘,像是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停止这一切,好不好?」尉少臣柔声说。 

  焚雪恍若失神。 

  「看着我。」尉少臣轻轻托高他的脸。 

  无瑕、白净,是焚雪不曾改变的容颜,曾经那么冷漠的眼神,在泪水洗涤过后,恍若有着新生的光彩。 

  每每看见焚雪出现不同以往的风情,尉少臣就会觉得很骄傲,他真的觉得非常骄傲,因为所有焚雪不会给人看见的,都只给他一个人看! 

  「焚雪……」尉少臣情深款款地看着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唤着他:「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 

  焚雪怔怔地望着他。 

  「从现在开始,从这里开始。让我照顾你、疼你、爱你,你不用再去面对世人的眼光,不要去在意过去的伤痛,一切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你,好不好?」 

  焚雪心震荡着,却依然沉默不语。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就是无法成天咳声叹气地过日子,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问了无数次的好不好,就是要不到焚雪的答案,尉少臣开始急躁。「焚雪?」 

  「我……要想想……」焚雪低喃道。 

  「想什么?」尉少臣皱眉。 

  「想我要什么。」 

  尉少臣微怔,轻声问:「你要什么?」焚雪深深望着他的哀怨眼神,简直要揉碎他的心肠。 

  「我想忘记这一切。」 

  「好!那就忘记!除了我以外,你什么都不要记得。」 

  「我也想知道,是谁将这两把稀世名剑和剑谱藏在这里。」 

  「好!等你伤好,我陪你去找答案。」 

  「我还想知道……我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没有去过。」 

  「好!以后你不用一个人走,我陪你一起流浪。」 

  焚雪终于笑了,即使那微笑依然虚弱,但他终于笑了。这一笑,让尉少臣如释重负,竟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而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爱我……」 

  尉少臣紧盯着他看,这次他反问回去:「那你为什么爱我?」 

  两人异口同声── 

  「因为你是我的俘虏。」 

  焚雪的笑意更深了,那微笑邪魅惑人,尉少臣觉得自己醉在那笑容里,他要永远拥有这样的笑容,永远沉溺其中…… 



终曲 

  传说终究还是传说,江湖上绘声绘影的口耳相传成了永远无解的谜。 

  传说中那抹飘逸的白影已经消失武林,但不久后的江湖又出现另一个更教人意外的传说。 

  传说那名墨黑如深沉暗夜的神秘剑客有着更加嗜血的绝世剑法,他不轻易出剑,但一旦出剑,就像炙火焚烧天地那样无情。 

  有人传说黑发剑客其实就是那名消失的白发剑妖,更多人说真正的祸世妖物才是这名可怕的用剑高手! 

  他们是不是同一人,其实没有人敢确定。 

  他们是人、是妖、是魔?其实都只是个揣测。 

  武林纷纷扰扰永远如浪汹涌,没有平静的一天,也不会有安宁的一日,然而所有的传说或流言对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冥雪山依然是杳无人烟的离世禁地,偶尔荒凉的大雪原上会出现长长的足迹,偶尔行经山下的旅人会听见兵器交碰的声音,吓得那些旅人不敢多停留半刻。 

  再迷离的传说终会被新的话题所取代,焚雪的存在就像昙花一现,顷刻间在武林掀起一阵暴风雪,转眼又复归平静。 

  这世间如何变迁再与他无关,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幸福。 

  在一个天空布满星钻的夜里,那抹白影问着身边的人:「如果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死亡,那么得到的是解脱,还是孤独?」 

  身边那个人回答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寂寞,因为你身旁一定有我。」 

  「那么就算死了,我也甘愿。」说着,勾起一抹比天上星辰都还要灿亮的笑容。 

  「在我还爱不够你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什么时候会爱够?」 

  「我死的那一刻。」 

  「哈!傻话!」 

  「是傻话,没有人会蠢到爱一个人比爱自己更多。」 

  「但我是。」 

  「我也是。」 

  「我们都是。」 

  「所以到死都爱不够。」 

  那是谁在说话?是谁的承诺?都分不出彼此了,都一样了。 

  他们因着仇恨相遇,曾经互相伤害,跨过生死才能相爱,终于,还是厮守在一起,再无须强求什么。 

  曾有的怨怼、恩怨由模糊渐至消失,过往的伤口也愈合不再痛了,从此,毫无保留,相互信任、陪伴,只有笑,再无眼泪…… 



《全书完》



在爱与不爱之间

夏末的雷雨在午夜中滂沱袭击,整个台北不夜城笼罩在一片魑魅雨网中,连闪烁的霓虹都显得模糊淡薄。
踩过路面上的水坑,溅起的泥水飞溅四溢。穿梭在漆黑萧瑟的街头,飞奔的人影也变得孤立单薄,一身黯黑的穿着与黑夜合成一体,急促的脚步,只感觉是一阵急掠而过的疾风。
诅咒着这午夜该死的风雨,湿透了他一身不说,连他那头引以为傲、扎在脑后及腰
的黑亮长发都湿贴在背上。他飞快地转进巷口,掏出钥匙奔至他的停车处,倏地一楞,大雨下得放肆,打在他的车身上铿锵作响,他伫立在自己的黑色小跑车前,皱着一双英挺的浓眉往下看。什么时候有个人坐在这里去睡着了?还是个眉目清秀,稚气未脱的大男孩。
他蹲下身去,立即一阵刺目的酒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连大雨都冲不去。男孩紧闭着一双浓密的长睫毛,双颊也因酒精的浓度过高而显得绯红,雨水湿润了他微启的朱红双唇,他的浓眉不禁又靠在一起,倒是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他伸手摇晃着靠在他车门上睡觉的男孩,不知他醉倒在这多久了?淋着这种大雨不生病才怪。
“喂!你醒一醒,喂!” 他猛地将他一晃才将他盛着雨珠的长睫毛给晃开了。眼睛还睁不到一半,他突然一阵作呕,扑到他身上吐出一堆秽物。
“你……”来不及闪躲的地倏地一退,整个人跌坐在泥地上,男孩也狼狈地趴在地上,紧锁着眉宇痛苦地低吟着。雨水急急地落下,让他一阵战栗。真是倒楣到家了!还好大雨很快冲掉他身上的脏东西。他气急败坏地抓起地上半昏迷的男孩吼道:“小子,你给我醒一醒,要睡滚回你家去睡!”
男孩根本就已经奄奄一息,半昏死过去了。他气呼呼地放开他软弱无骨的身子,将他拖到路边靠着墙,心里直嘀咕:淋了场大雨就算了,还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醉鬼,被莫名其妙的吐了一身,憋得他一肚子气,今天真是好日子啊!
毫不同情地把他丢在墙角边,他立刻上车躲避这场豪雨,一面用大毛巾擦拭湿透的脸,一面发动车子。他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直落在车窗外那个醉倒雨下的身影,心头真是矛盾挣扎。
“算了,这种不听话的小孩,醉死了活该!”他咕哝了声,一踩油门,车身立刻扬长而去。
红灯亮起,嘎吱一声紧急煞车,在无人的街口猛然停住,他烦躁地扯掉挂在肩头的毛巾,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个人喝醉在巷里的男孩。“真是见鬼了!”他诅咒了声,立刻一个回转,轮胎划过路面的声响在大雨中更显刺耳。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他可不是那种爱心泛滥、悲天悯人的善心人士,平常连路边求乞的流浪汉都不曾博取到他同情的一记眼光,何况是自食其果的醉鬼?准是这场倾盆的大雨作祟,万一明天的社会新闻出现台北街头醉死、淋死、冷死了一具无名男尸,而他却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反正,他又把车开回巷口,男孩果然还倒在那里,这会儿是整个人全滑卧到地上了。
“白痴,要自杀也不是用这种方式。”他真是受够他了。再一次将自己投入这场大雨中,他飞快地冲到男孩前,很快地将他拖进车内,他——孟樵,觉得自己简直跟傻瓜没两样。钻进驾驶座,现在连车内都淹水了;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昏睡的男孩,他一双浓眉皱得可紧了。等这小子醒来,他非好好拷问他一番不可!
车子在街口停了下来,孟樵又必须淋第三次的大雨把这个麻烦扛回他三楼的套房里,二十五年来地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资格领一张“热心助人”的奖状。一把将这小子从后座拖出来扛在自己宽阔的肩上,又是一次皱眉;这家伙是难民吗?轻得像根羽毛似的?!比起他足足有一八二的身高,运动健身后的成果练就一身令男人又羡又妒、女人又爱又痴的完美身材,而被他像沙袋一样扛在肩头上的傻小子的确像个发育不良的小男生。
约有十二坪大的套房实在大楼的最里面,对一个单身贵族而言,这样的空间算宽广了,但在孟樵“随性潇洒”的生活哲学下,此处紊乱得连一处踏脚之地都没有。他踢掉满地的垃圾、酒瓶和脏衣服,把肩上那个湿漉漉的身子往堆满衣物的沙发上扔。小子皱了皱眉,喃喃地咕哝了声又沉沉地睡去。他从凌乱的床上扯出一条大毛毯往他身上盖,丢下一句:“待会再来处理你。”
他迳自走进浴室,解开湿透的长发。这头发他留了五年,几乎到腰,对他而言,这头长发有另一层意义,只是在人前他永远把头发扎起来,从不放开。这一头及腰的长发丝毫不影响他的阳刚,反而更添帅气。他的浓眉英挺如刃,双眸犀利有神,笔挺的鼻梁下一张叛逆的薄唇,基本上他具有一切女性杀手的条件,有一点霸气、一点冷傲,却构成他最具吸引力的气质。
很快的淋浴、洗完头发后,他盛满了一缸热水。再不处理那小子,迟早他会得肺炎。走到客厅,事实上客厅和卧房是完全没隔间,见那小子已经冻得脸色发白,瑟缩在毛毯里,孟樵习惯性地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这种不会喝又爱逞强的人了,他在酒吧上班,遇到这种客人他肯定不会给对方职业笑脸看。
他相当粗鲁地把他拎进浴室,更是近乎粗暴地址去他身上湿透的衣物。孟樵紧皱的眉愈来愈难放开,这家伙简直像个女人似的,皮肤白净得一点暇疵都没有,要不是他该有的都有了,他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漂亮到家的小女生了!
他一把将男孩丢进冒着白烟的浴缸里。这突来的热度刺激着原本昏睡的男孩蓦然酒醒似的,倏地睁大了眼,狼狈地抓住浴缸的边缘,两双眼睛同时瞪大的盯着孟樵——
该死!孟樵震惊地瞪着眼前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孔……这个形容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很不恰当,但他找不到别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受到的惊骇;会被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孩子吓到,他可是头一遭。心想,他这辈子还不曾有过这种“义举”,结果捡了个不男不女的洋娃娃回来,而此刻他那双瞪满血丝的黑眸正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
如果他冒出一句感谢或道歉的话出来,一向冷酷的孟樵应该会接受的,但——男孩仰着湿涟涟的脸,只是漠然地望着眼前这名高大的俊逸男子。他只穿一件运动短裤、赤裸着上身,用大毛巾包着头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逼人的气势,水珠凝绪在那张犹如雕刻的帅气脸庞和结实的身躯上,让他看来有如不可一世的王者。
孟樵很快地恢复镇定。开玩笑,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爱女人的男人,就算眼前那张脸漂亮得可以打满分,充量只是个发育不良的小男生而已。
男孩也在短暂的惊骇过后逐渐冷静下来,紧蹙的眉宇下澄澈水亮的黑眸不安地环视这个小小的浴室,眸子里似乎缓缓燃起一团火苗,愈来愈旺盛,直到他低头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泡在热水里,他再次投射向孟樵的眼神简直像喷火一样,丝毫不领情地咬着牙低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孟樵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这小子一双会电人的黑眼睛瞪起人来满是杀气,原以为他会说声谢还是道个歉的,没想到他劈头就对他兴师问罪!孟樵一把火被他激了起来,瞪着一双幽黑的鹰眼冷冷回道:“你是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胡扯!”男孩朝他大叫:“我根本不认识你!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被脱光了在浴缸里?连你也没穿衣服!”
这个忘恩负义的坏家伙!孟樵一把肝火被气到头顶,他一弯腰,两条结实的手臂就挡在浴缸边缘,那股浩然的霸道气势磅礴,男孩被他震得一楞,却又仰高了下巴无畏地迎视他。从他眼中,孟樵清楚看见倔强和骄傲。“这个鬼地方就是我家,你吐了我一身,难道还要叫我穿着那件恶心的衣服睡觉吗?早知道我就让你醉死在路边,省得跟你在这里浪费唇舌。”
男孩被激怒了,一张漂亮过分的脸蛋因盛怒、也因宿醉而显得通红发烫,现在他全身的热度几乎可以使这缸热水沸腾了。“谁叫你多管闲事?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没料到他竟会发怒的朝他吼叫,他存心要气死他吗?孟樵没好气地往地上那堆刚脱下来的脏衣服一踢,瞪着他怒吼:“要衣服拿去,少跟我大呼小叫。”
男孩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要不是他现在光着身子,又头痛得厉害,他早就扑上去跟他打一架了。“你把我的衣服踢到门外去了!”男孩握着双拳忿忿不平地瞪他。即使眼前的男人已经变成两个影像,他仍不甘示弱地挑战他的怒气。
“有种你就自己来拿!”孟樵可是出名的铁石心肠。
“拿就拿!”
男孩一起身,酒精的刺激立刻贯穿他的神经,排山倒海的晕厥突如其来,他的视线立刻一片昏黑,还来不及跨出浴缸,整个身子就往前一倒。
“该死!”孟樵见状,飞快地一跨步接住他差一点就贴地的身体。
这个暴躁任性的家伙,明明生病了还逞强!孟樵真是后悔极了,没事自找麻烦干嘛?好人做不成还踢到铁板,这小子是天使脸孔、恶魔心肠,根本是炸弹一个。把他去到床上,胡乱的把被子全包在他身上,男孩紧蹙着双眉喘息,似乎相当难受;当然了,喝酒、淋雨,又发脾气,迟早脑充血。 孟樵气呼呼地瞪著他。现在该怎么办?再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丢出去淋雨吗?孟樵烦躁地点起烟来,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做好人的料。现在也只能等他睡醒了,立刻叫他滚蛋,然后一切如往常,再也不要跟这个麻烦有任何瓜葛了。
翌日──雨依然下得滂沱,午后近两点,乌云仍沉重得像解不开的棉絮。
宿醉后的头痛像要撕裂他的神经一般刺激得他不禁痛苦低吟,昨夜未干的发丝又一次被他不断涌出的冷汗浸湿。夏启东捧着快爆炸的脑袋在床上呻吟,痛苦的一个翻身,“碰”地一声巨响,连人带被的摔到地上。
夏启东的一声痛喊,惊醒了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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