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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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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知渔转转眼珠说:“我到那边放两枪就回来,你也累了就不用跟着我了。再说,佟九儿也没说不让我出去放几枪吧?” 
  乌大脚抬手抓抓狍子皮帽子里的头皮,说:“是啊,佟九儿是没那么说。”乌大脚见张知渔要走,乌大脚又喊:“唉!我得跟着。” 
  张知渔说:“好吧,走吧。我讲义气才让你跟着。” 
  乌大脚挺开心。 
  两个人前后过了吊桥,向光秃秃的白桦树林里去了。两个人进了白桦树林,张知渔四下寻找放枪的目标,满天满眼都是雪,连个鸟儿都没有。 
  乌大脚突然一拍大腿,说:“下雪天打猎进老松树林子,雪团团都在松树的枝叶上趴着,鸟儿、山鸡的都在老松树林子里待着。走啊,我的手也痒了。” 
  两个人顶着风雪,蹚着雪向老松树林子里赶路。边走乌大脚边给张知渔讲怎样才是打猎。最后,乌大脚认真地说:“知道吗?小子,打猎最好的方法是用手捉。”并伸出大手在张知渔眼前晃晃。 
  雪越发下大了,迷迷漫漫,三尺之外看不清东西。 
  乌大脚还在往前走,张知渔脚下一绊,向前扑出,一头撞在树上,反弹回来坐个跟头。张知渔坐在雪里问:“这鬼天能打猎?” 
  乌大脚站下,把张知渔一把拽起来,说:“怎么不能?有次我和佟河进山也碰上大雪,那雪比现下的雪大多了,还有大风,那风哈哈笑,满耳朵都是风的笑声。佟河个头小,雪都过腿肚子了。佟河老说,回吧,再不就叫雪活埋了。我烦了,一手提着佟河放到我的背上,向老松树林子里挪动着脚。你不知道,那老松枝一点上火就热乎了。我走着,一个家伙撞上我的屁股,我以为是佟河乱动,我没理会。佟河却叫喊,后面有东西,妈的是狼!我一回身抓住一只狼的嘴巴。狼张不开嘴,我不叫狼张嘴,嘴巴叫我捏扁了。又有一只狼跳起咬我的喉头,我一拳把狼揍趴下了。佟河从我的背上跳下和一只狼滚到雪窝里,在雪窝里直翻腾。我看着高兴就哈哈乐,等到佟河和狼都不动了。我就说,下雪天可不能睡,佟河就爬起来了。佟河起来就骂我,又怪我光看着乐,不帮忙。” 
  张知渔心想,幸亏佟河能划拉两下子,要不准睡过去了。张知渔问:“后来呢?” 
  乌大脚说:“捏扁嘴巴的狼跑掉了。佟河罚我背着两只狼回来了。走啊,赶紧儿走,要不我背上你,就快到了。” 
  乌大脚拽着张知渔磕磕绊绊地向雪坡上爬。张知渔突然说:“不行,咱俩得先找个地方避雪才对,我可不想撞上狼,我没佟河那两下子。” 
  乌大脚眨眨眼睛拍拍脸颊想了一会儿,说:“行,那就避,去那边,那边站着座石崖,看到没有?那座石崖底下有个石洞,赶紧挪几步,风就要哈哈笑了。” 
  张知渔眯着眼睛顺着乌大脚手指的方向看,透过满眼的雪花,果然看到黑乎乎一座黑色的石崖,就抬脚往前走,边说:“哎,你是怎么认识佟河的?还有,你也讲讲博银海,在这里避雪总得说点什么吧?” 
  乌大脚抬手扫了扫头上的雪花,又拍了拍手说:“我和佟河搭伴时还没生佟九儿。后来,佟河长高了些,娶了媳妇,生了佟九儿。佟九儿的妈人瘦,像瘦小的小狍子,没奶给佟九儿吃,佟九儿快饿死了。我帮佟河捉了只刚下崽的母狼,摔死了五只狼崽子,叫母狼当了佟九儿的奶妈,佟九儿吃到狼奶就长大了。”   
  第一章 熬鹰(4)   
  张知渔吓一跳,心里觉得残忍又不可思议。张知渔问:“真的!怎么可能呢?那只母狼呢,是老死了吗?” 
  乌大脚说:“哪儿啊!母狼养了佟九儿一年,我放母狼走,母狼恋着佟九儿它不肯走,被佟河一刀宰了丢河沟里了。” 
  张知渔听了像是冷了,突然打个哆嗦,莫名其妙地对佟九儿生出种恐惧来,但想一想又摇摇头笑了。听乌大脚又说:“再后来佟河去投奔大胡子头韩边外,一下子过了17年,等佟河回来拉绺子了,佟九儿就19岁了。还有一个臭小子,那臭小子太野,7岁就杀过人,臭小子叫佟壮,他好瞎跑,就一下子跑丢了。上次内乱就是博银海搞的。是博银海杀了佟河还有佟九儿的妈。他妈的!还好,博银海打不过佟九儿。现在好啦,跟上啊……” 
  两个人前后摸下石崖。石崖处在背风的位置,石崖遮挡了风雪,崖下的雪就少了,就能看清楚些树木之类的东西了。 
  乌大脚却停下了,说:“我的肚子叫唤了,你带吃的了么?” 
  张知渔也说:“我的肚子也叫了,我好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乌大脚吸了吸鼻子,说:“是,我和佟河也在石洞里烤过山兔子。”又说:“洞里往外冒烟,准有猎人在里面烤肉吃,咱俩快去,有吃的了。” 
  张知渔握紧了短枪,说:“会不会是山里的胡子?我在前你在后,我有枪。” 
  两个人摸过去,香味更浓了,张知渔却听到十分熟悉亲切的乡音。张知渔悄声对乌大脚说:“是我的老乡,没准儿就是孔大脑袋他们一帮。” 
  两人进了洞。洞里很暗,借着火光,张知渔就喊:“孔大脑袋,有日子不见了。” 
  洞里围坐在火堆边儿的七个人个个吃了一惊,半年前,正是这七个人把张知渔丢在老林里。这七个人见到张知渔都紧张,分别操起了木棍。张知渔不理会,在火堆旁蹲下来,将两支短枪插回腰间,再伸出手烤火。 
  孔大脑袋才嗷了一声,惊叫:“你走出老林了?这怎么可能!” 
  张知渔冲着孔大脑袋点点头,拿起一只烤得冒油的山鸡,掂两掂,吹了吹,撕开分一半给挤过来蹲下的乌大脚,说:“我的兄弟,乌大脚!” 
  孔大脑袋忙说:“请!请!野兔还有一只,李稀饭,快!别呆站着接着烤,今天大伙有客了!” 
  乌大脚头也没抬只顾吃,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油。 
  张知渔嚼着山鸡肉,抬头挨个儿在孔大脑袋,低头烤鸡的李稀饭,捏着木棍的栓柱,暗中握块石块的富贵,愁眉不展的锁子,呆呆发愣的李稀饭兄弟李馒头,咧嘴傻笑的宋财的脸上一一看过,最后,目光又盯在孔大脑袋的脸上。 
  张知渔说:“哥几个变成野人了,就像两个月前的我。” 
  张知渔说着话,眼睛还盯在孔大脑袋胡子拉碴的脸上,孔大脑袋却盯着张知渔腰间的枪。张知渔又说:“哥几个发财了,挖了几苗参?” 
  李馒头急忙说:“没整到什么,也就每人整了几苗二甲子。” 
  张知渔突然啪地拍了下巴掌,吓了七人一跳,七个人的眼珠就向洞口瞄。张知渔又说:“来啊,都坐下来,一起动手烤肉吃,就像大伙儿刚进山那阵儿多开心!” 
  孔大脑袋憋不住了,孔大脑袋问:“张爷在哪座绺子高坐?” 
  张知渔被问得一愣,但张知渔答道:“不是绺子,是个屯子,叫佟家湾!” 
  佟家湾这三个字比任何的绺子都有威力。 
  孔大脑袋说:“难怪张爷有了火器,原来又有奇遇。张爷你老就不用动手了,我知道佟家湾的规矩,大伙都拿出来让张爷捡好的收着!” 
  张知渔瞅着孔大脑袋,有点莫名其妙,就问:“是为了补偿我吗?” 
  七个人发了呆,一个个都拿出来,放在张知渔眼前。张知渔才头一次看到几十苗大小不一的老山人参。 
  孔大脑袋说:“大伙儿本来想偷偷摸出去,不交那三成。嘿!张爷真本事,给你逮住了。”   
  第一章 熬鹰(5)   
  张知渔这才明白是要他抽成,他并不记恨这七个人。张知渔母亲早丧,在15岁时,在村里教书的穷父亲又生病死了,张知渔就靠打短工度日。后来,张知渔长大了,那时流行闯关东,风闻在关东赶山挖参、开荒打猎、淘金采珠发财极为容易,谁去了都能发财。张知渔信了,就过海流落到关外,碰上赶山的孔大脑袋他们一伙,一同搭伴进山挖参。可是一伙人中就张知渔运气不好,又杀了几只老鼠而得罪了山神。 
  张知渔不知道老鼠在赶山人眼里是山神,是赶山人的小媳妇,是得罪不得的。孔大脑袋不敢直接赶张知渔走,就在一个夜里,给张知渔留下了三天的干粮,带着另外六个人把张知渔丢在山里了。张知渔睡醒了,不得不面对被同伴抛弃的现实。可是,张知渔没有在老林里讨生活的本事,几天下来又没了火种,幸亏张知渔有一手甩刀绝技才靠打猎活了下来。张知渔饿的时候就发疯般地捕杀老鼠,张知渔恨老鼠,他认为同伴抛弃他就因为他吃老鼠。张知渔想,吃光你们的小媳妇,我就不信会死…… 
  往日的境遇在张知渔脑海中一闪就过去了,张知渔看着这堆参说:“你们不吃老鼠你们才能挖到参,我吃老鼠就挖不到参,我服了。” 
  张知渔笑着瞅着大伙,又问:“这些参一共值多少龙洋?” 
  孔大脑袋仔细算一算,说:“400块多一点。” 
  张知渔说:“每人才70多块。” 
  李稀饭说:“70多块也够全家吃用几年的了!”李稀饭快急哭了。李稀饭和张知渔初时很要好,李稀饭还瞪了张知渔一眼,家里等着李稀饭挖回参换龙洋娶媳妇。 
  张知渔笑嘻嘻地问:“我抽多少?” 
  孔大脑袋说:“按佟家湾的规矩,张爷抽三成。” 
  张知渔摇摇头。 
  孔大脑袋眼皮直打颤,说:“张爷抽四成也成。” 
  张知渔说:“佟家湾的规矩改了。” 
  孔大脑袋眼前就黑了,想动手又怕张知渔的功夫。孔大脑袋的声音一颤一颤地抖,说:“张爷,大伙是对不起你!你不得罪山神大伙也不会丢下你,你张爷可不能、不能让大伙要饭回老家吧!” 
  张知渔笑着说:“当然,我没怪你们,没你们带我进山,我也不可能讨了老婆有了家。你们想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佟家湾的规矩改了,从今天改了,一成也不抽了!” 
  孔大脑袋的眼睛一下睁大了,眼泪流出来了,说:“张爷,小的谢你了!”孔大脑袋就跪下了,又说:“你还是收点吧,你的兄弟也得吃饭用龙洋啊。” 
  张知渔拉起孔大脑袋,说:“我一直盘算着怎样才能养得起佟家湾百十口子人,而且还要做到不抢人家也不被人家抢,这挺难。你们不知道我娶了佟九儿。哎……”张知渔又说:“那不对,是我嫁给了佟九儿,佟九儿她人挺善的,拉绺子也是没法子。我得想个法子做个好的强人,可是又没法子可想,孔大脑袋你说,我这丈夫当得是不是有点不够味儿?” 
  孔大脑袋点点头,说:“是啊!没什么味儿,你是汉子啊!”孔大脑袋说完又怕张知渔恼火,小心地查看张知渔的脸色。 
  张知渔拍着孔大脑袋的肩头,说:“是啊,我是汉子,碰上你们家乡人可以说心里话了。可是,娘的!怎样做男人呢?靠‘棒槌’才是一半啊!” 
  只一会儿,几个放下心又高兴起来的北方汉子就给张知渔出了七八条主意,都是些不是抢人家就是被人家抢的主意。 
  张知渔仔细听,又想了一会儿,说:“吃、吃,可惜我没带酒,等下山到了佟家湾我给你们补上。” 
  孔大脑袋眯缝着眼珠装了一袋烟,叭嗒了两口烟锅,说:“我走遍了山东、河北两省,哪儿的土地也没有关东的土地肥,这里最肥的土地还是长白山的老黑土。我总想,如果我是这里人,开上几顷地我就是财主了。” 
  李馒头笑嘻嘻地说:“你是说种山东的地瓜、麦子吗?那哪儿行啊。”   
  第一章 熬鹰(6)   
  孔大脑袋瞪了眼李馒头,又转眼瞅着张知渔,说:“是这样,张爷,若以佟家湾的势力,拉上些外来人开荒种地,我想不愁养不了人口。” 
  张知渔眼前一亮,冲口说:“娘的!对!对!我心里敞亮了,我可以做个好男人了!可是上哪儿找人来开荒呢?怎么个开法?” 
  孔大脑袋沉默半晌说:“就看怎么订个抽成法了。” 
  张知渔问:“抽成!还得抽成吗?” 
  孔大脑袋点头说:“对,得抽成。接受佟家湾抽成的垦户,佟家湾负责保护人身安全。垦户开垦十亩地收成十亩地的粮食和佟家湾五五分账,垦户对其中五亩地有买卖权。” 
  张知渔笑着说:“明白了,你来佟家湾吧,来做我的管事。” 
  孔大脑袋笑着说:“好!如果能成,我可以带几十户来……” 
  佟家湾响起了爆竹,内当家佟九儿与外当家张知渔为吉家庆迎娶了鹰屯大户熊连丰家的丫头熊小丫。吉家庆跟随佟九儿闯出了名声,加上佟家湾的威名。在成亲之日,临江、抚松两县山林草莽各寨各屯的头面人物大都到了,就连离开佟家湾去桦甸打地盘的崔豹子也来了。而重占磨盘岭的谢达山却带着朱小腰来了,谢达山有意让骚媚入骨的朱小腰压一压佟九儿的美色。佟九儿很热情地问候这位远亲,又和谢达山说了几句问候保重之类的话,谢达山就想踹朱小腰几脚。朱小腰在人眼里只是个骚媚的婊子,而佟九儿却是让人又敬又怕又爱的女人。 
  在酒席前,佟九儿正式说明佟家湾放弃所有地盘,并希望各绺子、各屯、各寨在日后分担点儿面子,然后喝了一碗酒,酒席就开始了。 
  谢达山向崔豹子一递眼色,两人找上应付客人的张知渔。谢达山叫人在张知渔和崔豹子面前倒满二十碗酒,但谢达山想不到张知渔天生海量,张知渔和崔豹子对干六碗酒就把以酒量称豪的崔豹子干败了。谢达山续上和张知渔对上三碗酒,谢达山腿软了,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手下人急忙把谢达山、崔豹子抬了回去。 
  佟九儿笑吟吟在旁瞧着,佟九儿都吃惊于张知渔的酒量。 
  到了月亮回来的时候,酒席散了。 
  佟家湾里的人大都睡了,吉家庆开始忙了,尽情地用裆里的“棒槌”犁着熊小丫,犁得熊小丫唉呀哎哟的叫唤声满屯都听得见。 
  离吉家庆和熊小丫最近的房子就是张知渔和佟九儿住的房子,张知渔刚刚送走客人回来,这会儿正在洗脚,熊小丫的叫声传了过来,张知渔支棱耳朵听了听,爬上炕拥着佟九儿说:“吉家庆想把三十几年的种子全送到熊小丫的肚子里去。” 
  佟九儿一笑,佟九儿说:“你的种子发芽了。” 
  张知渔吓了一跳,“什么?种子,发芽?”懵懂地望着佟九儿,佟九儿只是笑。 
  张知渔喃喃地:“娘的,我还没做上好的男人就要当老子了……”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满山满岭满屯都白了。人一走出房门,脚下就开始嘎嘎地响,山林里的雪下得更厚,低洼处人一脚进去就是齐腰深。 
  这是一个雪后的早晨,张知渔踩着嘎嘣、嘎嘣响的雪,推开乌大脚的屋门去叫乌大脚。乌大脚不愿起炕,却说:“干什么也不去,我要睡觉。” 
  张知渔说:“月亮回来了你才能睡,赶紧些走吧,跟我去捉河鱼给佟九儿补身子,我的种子发芽了。” 
  乌大脚无奈地爬起来穿衣裤,却又愣了愣,问:“发芽有我什么事?”问完停了停,又问:“什么是发芽?” 
  张知渔说:“是佟九儿怀上孩子了,你高兴吗?” 
  乌大脚听了满脸兴奋,说:“这样好,我没那本事,我那死媳妇只能干不能发芽。”乌大脚住了嘴,叹了口气。 
  张知渔在佟九儿嘴里知道乌大脚有过一个媳妇,是佟河帮乌大脚讨的,后来生病死了。可是张知渔想不到乌大脚还会叹气,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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