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蜡烛-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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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了,于是我打电话到家里,安依云一个人在家我确实不放心,也不知道启凡回去了没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没人说话,我猜想是安依云,如果启凡在家肯定是他接的,这么晚了,他在干嘛?夜总会也早该打烊了吧?我又想到了杜枚,心里马上涌出一丝酸楚。我说:“姐,我现在有点事不能回去了,我……”
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这个奇怪的女人。
3
房间里开着暖气,苦儿在来酒店的路上就在温可原的怀里睡着了,温可原洗完澡后挨着我躺下来,我们开的是单人房,双人房住满了。这个男人就躺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的呼吸贴在我的耳边:“七月。”
“嗯?”我有些头晕。
“好久没跟你这样睡了。”
我的脸上马上泛起一片红潮,我吞下一口唾液,岔开话题:“呃,对了,你刚刚在车上还没说完,你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冲不破世俗?”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见他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也许是他心里的一处伤。说真话,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的过去,他的现在,我一无所知,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过。这样也好,走近一个人也许会有失望和伤害。我问他:“你那天干嘛一直盯着夏小宇的照片发呆?”
我明显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紧了一下,他装傻:“我有吗?”
“没有吗?连我叫你你都没听到,还说没有,不过夏小宇确实是很漂亮的,只可惜红颜薄命。”
他抬起一只手臂,我看了看熟睡的苦儿,小心的钻进了温可原的怀里,他亲了亲我的额头:“你好象在吃醋?”
我掐了他一下:“鬼才吃醋呢。”
他不再说话,一只手用力地搂住我的腰,让我结结实实的贴在他的身体上,他吻住我的唇,我这次不再那么紧张,温柔的回应着他,脑子里出现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启凡脖子上的吻痕,甚至幻想到启凡跟杜枚做爱的情景。心里突然被一种痛楚抓住,我紧紧地圈住温可原的脖子,热烈地吮吸他的舌头,他的呼吸渐而急促,手不安份的在我身上游走,他说:“七月,我快控制不住了,我很想要你,但是却怕这一刻,我怕侵犯了你,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七月……”
我不管他,疯狂的吻他的唇,他的脖子,泪水在这一刻开始泛滥,心里被一种莫名的孤独摧毁。我突然想他要我,想他跟我做爱,我想他疯狂地进入我的身体。可是他却停了下来,他吻到我的眼泪,他说:“我不能,七月,我不能伤害你,除非你真正属于我,我是想一辈子照顾你的,你知道吗?”
“可原……”
“睡吧,乖乖。”
贴在他的怀里,我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男人能在这种时候克制住自己,并不容易。
我睡不着,我猜想温可原也睡不着,我静静的听他均匀的呼吸,苦儿在我身边睡得很熟。我就这样突然想到了未来,觉得这一刻好温暖。过了一会儿,
温可原轻声叫我:“七月。”
“嗯。”
“还没睡?”他的唇印在我的发丝上。
“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跟我说说苦婆的事吧。”
我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原来并不认识苦婆,是因为启凡有一个朋友以前就住在苦婆同一个弄堂里,所以我们经常去那里,前不久才见到了苦婆跟苦儿,苦儿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大家都喜欢她。我看苦婆带着苦儿,生活肯定很困难,所以常常会给她们买点东西,给点生活费,但苦婆总不肯要。听启凡的朋友说苦婆本来不是这里人,是从北方一个农村逃难来的,搬来才不久,住在弄堂一间很破的房子里,就是现在这房子了,这房子原来是仓库,也是废弃在那里的,大家看她们没地方住,就把那里清理了出来,还能勉强凑合着住。本来苦婆一开始到这来不止是跟苦儿两个人的,听说还有苦儿的妈妈,是疯的……”
“疯的?”温可原打断我。
“嗯,我也都是听说的,我没见过苦儿她妈妈,不过听说她们来的第二天,苦儿的妈妈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大家对她们都不熟悉,所以也没人过问这些事。”
“苦儿的妈妈为什么是疯的?又为什么突然失踪的呢?”
我说:“好象是这样的,苦婆她们原来在北方的农村因为生活太苦了,一家人就搬到城里,苦儿的爸爸妈妈感情还算可以,两口子靠卖点小吃过日子,可后来不知怎么就闹了别扭,而且越闹越厉害,苦儿的妈妈长得还算漂亮,一到大城市也许经不起诱惑,经常在外面听到他的诽言,苦儿的爸爸可能承受不起妻子在外面背叛他,于是两人常常打得半死,苦儿本来是会说话的,两岁就能背些简单的古诗呢,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苦儿的爸爸突然上吊自杀了,没过几天苦儿就变成哑巴了,她妈妈从此疯疯癫癫,也许是承受不了内心的压力,终于彻底疯了,我就听说这些。”
说完这些以后,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我以为温可原睡着了,我侧过头去看他,他正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来:“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这样完了?”
“你以为是在编故事啊,我只知道这么多,而且也都是听启凡的朋友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问:“那苦儿的妈妈失踪后有没有回来过?”
“好象没有吧,我没见到过,这种事又不好问苦婆,我问过别人,但他们好象都把苦儿妈妈失踪的事忘了一样。”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没这么简单?”我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看得出来苦婆好象特别疼你,你没去问问她吗?还有苦儿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有,她只说了一点点,其实那一次我也是无意间问她苦儿为什么不会说话的,你知道,这样的问题一般都比较敏感。苦婆说,有一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苦儿突然哭了起来,越哭越厉害,怎么哄都不行,她妈本来就因为丈夫的死神经失常,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打了苦儿一巴掌,从此苦儿就不说话了。苦婆就这么简单说的,我也问过她苦儿父母的事,可是苦婆说我还小,以后会告诉我的,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说而已,所以我也就不敢再问了。”
温可原问:“苦婆搬来这多久了?”
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最多才两个月吧,以前我没见过她。”
“那么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跟别人说的了?”
“肯定是啊,不然别人怎么知道?”
他说:“我觉得苦婆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不象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是,她还懂得一些预算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也许……她不是一个瞎子。”
温可原的话把我吓了一跳:“不是瞎子?”
“对,很有可能是装的。”
“为什么?”我不明白。
他说:“我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而且,我怀疑苦儿的妈妈并不是真的失踪了,而是……”
“而是什么?”我紧张的问着。
“被她杀了!”
“天!怎么可能?”
“尸体就埋在那间屋子里。”
我听得毛骨悚然,只觉得一股冷风从空气中的每一处向我涌来,直钻骨髓:“你想得太离谱了,可原,她杀苦儿的妈妈做什么?何况你只见过苦婆一面,她没你说的那么恐怖,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轻笑着搂住我:“别怕,宝贝,我也只是这样胡乱猜测而已,婆婆接受不了媳妇背叛儿子,导致儿子自杀,所以婆婆杀了媳妇也很正常嘛,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就当我没说,睡吧,起来了还得送苦儿回家。”
可是我却一时睡不着了,温可原的那些话不停的在我脑子里翻滚着。不会的,苦婆不会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装瞎,更不可能杀了苦儿的妈妈,不会的。我闭上眼睛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温可原要我陪他去苦婆家里找苦儿妈妈的尸体,我不肯去,我说我害怕,我怕被苦婆发现了。温可原就威胁我,他说我不陪他去,他就把我跟他的事告诉启凡,无奈之下我只好陪他一起去。天很黑,到那条弄堂的时候,温可原点了根蜡烛,我看了一眼那根蜡烛,从中间裂开一条缝,这是我第二封邮件里的那根蜡烛,怎么会在他这里?我问他:“这根蜡烛怎么会在你这里?”
“依云给我的。”
“你们认识?”
“我们是同学。”
“哦。”我没再说话,顺着巷子往前走,可是这条巷子好长,好象一直都走不到头,而且越来越窄,最后只容得一个人走,等我回过神来,却已经站到了苦婆家门口,我推开门,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发现苦婆不在家,屋子里没人。
“七月,好象是这儿。”
我看见温可原站在一扇紧闭着门前面对我说,我走过去,发现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我说:“锁了,怎么办?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看看。”他用手扭了一下锁,居然开了,我们走进去,顿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什么都没放,只有在角落里放着一口很大的缸。温可原说:“来,帮帮忙,把它移开。”
那口缸实在太重,我们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它移开,我蹲下身去,发现那里的土很松,温可原随手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说:“就是这里了。”然后,他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把铲子开始挖,没挖一会儿,一绺发丝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紧张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有个人站在我身后,他的呼吸象蛇一样舔着我的后脑勺,我猛地回过头——苦婆的脸险些贴到我的脸上,烛光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显得如此苍白和诡异:“苦婆,我……”
“你们这两个贱人!”
话音刚落,苦婆手上的那根木棍重重地敲在我的脑袋上。
我尖叫着坐了起来,把温可原吓了一跳,他也坐了起来,着急的问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搭理他,用手撑住额头,都怪他,把苦婆说得那么恐怖,害我做恶梦。
温可原揽住我的肩膀:“你做恶梦了,七月?”
“嗯,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那起来吧,我们送苦儿……苦儿呢?”我转过头去看,却发现苦儿不在了,我对着空气喊苦儿的名字,没反应,温可原起身去浴室看也没有,我吓到了,赶紧去外面问服务员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女孩,她说没注意,然后说让我回房间等,她打电话问问其他服务员。
我坐在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苦儿哪去了?她还那么小,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会说话。我不停的责怪自己怎么没看住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苦婆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我终于忍不住向外面走去,一站在酒店门口我就傻眼了,这么大的城市我要到哪里去找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手机在响,显示家里的号码,我接起来听,那头没人说话,我猜想是安依云,她在找我。可是苦儿没找到我不能回去,我对着电话说:“姐,对不起,我现在有点急事回不来,我一个小妹妹不见了,我必须要把她找到,找到后我就马上回来,你如果有什么事先给启凡打电话,好吗?”
然后我跟温可原找遍了所有的娱乐场,动物园,该找的地方全找遍了,脚都跑麻了,一直到五点半,还是没找到苦儿,我问温可原要不要报警,温可原说,要不先去苦婆家看一下,说不定苦儿早回去了,如果没有再报警也不迟。
我想也只能这样了,我心事重重的去苦婆家,如果苦儿没回去,我该怎么跟苦婆说?远远的我就看见一群孩子在路边围着玩,其中一个穿红棉袄,梳两个羊角辫,笑得那么天真的孩子不是苦儿又是谁。我跟温可原同时笑了一下,如释重担。温可原揽着我的肩膀:“你看,我说了吧,幸亏没报警,这小丫头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害我们找了一整天。”
“算了,回来了就好,走,我们去看看苦婆。”
我一看见苦婆就向她道歉,说昨晚没有照顾好苦儿,我猜想苦婆也是担心了一个晚上的。然而,苦婆的回答却让我彻底震惊了,我感觉有一阵阴风直往衣服里面钻。她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孩子?昨晚苦儿没出去,很早我们就睡了。”
“怎么可能?”我转头看温可原,他却盯着另一扇紧闭的门发呆。我说:“苦儿晚上没有起来过吗?或者你睡着后她出去你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