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幸福的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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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算巧或不巧，门铃在此时响起，韩希武适时出现，脸上堆满讨好笑容，阳遥韩仰视他斧刻富魅力的面庞，望着他额角、鼻尖汗滴，笑靥泛开，心底孩子气的地方钻出头来，顽皮地扮个鬼脸。
「遥韩，这个……呃～阿就是、就是……送你！」韩希武双手捧着花束，满脸不知是太热或羞赧造成的红晕，结结巴巴地，只有头尾四个字讲得最清楚。
花束很大，用目测的也能猜出主花香水百合，至少有五十朵，再加上其余装饰、配件花朵，花束之大，连韩希武如此高大健壮的人，都要用两手捧住花。
看到会淹没他的花束，阳遥韩当下有了决定。
虽然望着韩希武捧着的超大花束的模样，实在滑稽，阳遥韩差点掩不住笑意，但长年戴面具的功力仍在，无需耗费太多心力，便能装出一张冷淡且嫌恶的脸。
「你送花给我干嘛？你不知道我有花粉症吗？」阳遥韩寒着脸，装出几声咳嗽，手掩鼻头，满眼责怪。
百合，用花语解释，虽然也能解释成自恋，但中国人也常在结婚时送百合，取其百年好合之音，他和韩希武尚谈不上百年好合吧～重要的是，百合很难做成干燥花，他不想丢弃枯萎的花束。
「啊！啊啊啊！」韩希武手足无措地叫着。
「丢掉！」阳遥韩命令道。
「好、好好好，我马上丢、马上丢。」韩希武跳来跳去，最后决定跑到隔壁人家处，胡乱敲门后，将花束塞给那人，也不管对方是谁，扔下一句：你老公要我送来的，他说他爱你。
对方反应未及，韩希武已经拉着阳遥韩闪回自家里，把大门关得紧紧得，深怕隔壁跑来问东问西，他会答不出来。
门内，阳遥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韩希武则无措、疑惑。
「你笑什么？花粉症有没有好一点？我下次不会送你花了，对不起。」韩希武诚实道歉，关心之情溢乎言表。
「第一、隔壁刚搬来，是个男的，你以为世界上的同志这么多，随便找都有啊～你也不先问问对方是谁，就说是他老公送的，真受不了你！」韩希武用力摇头，摇了又笑。
「那……第二呢？」韩希武被念，立即垂头丧气。
他担心阳遥韩都已来不及，那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圆是扁，是高是矮。
「第二、我们同居过六年，你何时看过我有花粉症？」阳遥韩笑靥如花开。
韩希武张大口，倒退三步，无法置信地瞪着阳遥韩，又将视线飘向隔壁……
「你骗人！」韩希武含泪指控，想他一世英名，道上顶顶大名的二世老大，居然栽在这么个纤弱男子手上，天哪！这是所谓的天谴吗？好惨啊～
那束花好贵好重，他好不容易才捧来的耶～竟然便宜隔壁那家伙！
再瞧瞧身前骗人的阳遥韩，竟然还有心情笑，他实在不知道是去把花讨回来先，或是教训骗人的阳遥韩先。
「你自己不注意的，都同居六年，还不知道我有没有花粉症，是你自己笨！」
阳遥韩挥挥手，没怎么理会韩希武所指控的，径自往厨房里走。
「你先坐着看一下电视，冰箱里还有几桶Haagen…Dazs可以吃，我做几个菜，很快就好。」
「你别想用饭打发我。」
「你不要吃饭吗？」阳遥韩眉一挑，表情转狠。
「要。」
韩希武，快速落败，人，不吃饭会死……不能跟肚皮过不去。
通往幸福的路22
才送走来骗吃骗的韩希武，门铃立即响起。
开门时，阳遥韩怔了怔，眼前的男子有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表情，和他的有点相似相仿，又毫不相同，正确的说……他的又比男子的端正精致，像个会被人眷养的男人。
另一个让阳遥韩楞住的理由，则是扑鼻而来的香水百合味道，天哪！他才要韩希武处理掉的说～虽然他没有花粉症，可他就是不想让它进门啊～
「这束花，原本是那个人送给你的吧！？」望着大得吓人、包装精美的花束，男子的声音里，微微带着笑意，微弱到若不是阳遥韩也是情淡的人，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呢？」阳遥韩没有否定，算是默认了。
阳遥韩他秀气且形状皎好的眉微皱，心内叨叨念着：该不会隔壁真的也是同志吧！这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吗？或该说现实比小说更离奇？
「送花来给你，天天来吃饭，他是你的情人吧～」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些许凄凄然。
他虽然刚搬来，可男人每来都来这儿，他却有注意到，没法，那个男人太过养眼，让他不注意也难。
「然后呢？」阳遥韩眉毛打结得更加严重，他完全不懂男子来的目的，难不成现在新邻居打招呼都这么莫名其妙。
「我家的那个，如果有这么浪漫，我也不用搬到这儿了。」男子低望花束，脸上泛开柔笑，心头思念着专心一意，却总惹恼他的情人。
「真的是耶……」阳遥韩下巴微掉，不知是世界太小，或现在同志人口增加，他才跟韩希武说新邻居不可能是同志，结果就是！
「别辜负他的好意。」男子浅浅笑着，一把将花推入阳遥韩怀中。
「你拿去吧～就当是他送的，不好吗？」阳遥韩皱紧眉，渴望能连鼻子一起锁紧。
男子没多话，硬把香水百合塞入阳遥韩怀中，转身就走。
「我拜托你把花处理掉！」阳遥韩眼捷手快抓住男子，大叫道。
「哦？」男子不解地望着阳遥韩。
「我讨厌这个味道，更讨厌几天后要把它丢掉，你帮我处理掉，我做菜给你吃。」阳遥韩见花如见蛇蝎，快速将花塞回男子手中，转身逃回房中吹冷气。
男子瞪着阳遥韩他逃也似的背影，表情复杂，不知阳遥韩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你的情人吗？」
「现在还不是。」阳遥韩想也无需想，回答立即出口。
「哦～那大概也快了吧！没有人会允许自己讨厌的人天天到来，更不会因为舍不得丢掉花束，宁可不接。」男子调侃道。
阳遥韩动作僵化三秒后，笑意溢出，看来他和男子果真同一型人，外表情淡、内心恋深，若真如此，他轻易被看穿也就认了。
「阳遥韩，阳光的阳，遥远的遥，韩非子的韩。」
「宁愿，安宁的宁，愿望的愿。」
「很特别的名字。」阳遥韩喃念着，完全不了解怎么样的父母，怎么会想到给他取这样的名字，好怪！
「很特别的姓。」宁愿响应着，没去解释他名字的来由，反正他也不知道。
「吃饭了吗？」阳遥韩浅然弯起笑，没来由地对男子的好感添了几分。
「如果不嫌麻烦，愿去贵府打扰。」宁愿难得地以玩笑口吻道，对眼前人，他就是有好感。
「饭没了，煮新的要等一会。」阳遥韩说着，将宁愿领入房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有着淡漠表情的男子，将成为他未曾有过的知心好友，或许，他也是男子第一个知心朋友。
他们可以保持让两个人安心的距离，可以过着自己的生活久久才连络一次，仍能明了对方的想法……因为，他们原就是同一种人。
「被他吃完了吗？」宁愿跟着入内，他言语中指的当然是韩希武。
「以前食量还没这么大，最近不知怎么了，我煮多少他就吃多少。」阳遥韩叹着，神情是他也没注意到的甜蜜安宁。
「也许，因为他爱你。」
不管自身恋情遇上瓶颈，宁愿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时，仍看得清阳遥韩和韩希武之间的暧昧。
阳遥韩眉一挑，没回应。
「又或许，他一天只吃你这一餐，不是你煮的，他吃不下。」
宁愿仅以玩笑方式道，却令阳遥韩瞬间静止，脑子一片空白，他无法反驳宁愿，应该说，他也曾思索过宁愿说的原由，却不能相信韩希武对他有那么多依恋，现下被宁愿点出来，他除了呆滞，也只能呆滞。
只吃他煮的吗？
若说要抓住一个人要先抓住他的胃，他一个不小心误抓了人，要不要负责到底啊？
通往幸福的路23
回应少爷宣告的，是若竹坚然笑靥，和一声坚决的不要，他不想回头找少爷。
若竹说他只有一颗心，给了男人就给不了少爷，少爷却对若竹展现了超越两年前的执着。
在少爷走后，若竹听着交响乐，泪水无声滑落。
若竹一直以为他会属于男人，他们的将来，若竹已经一遍一遍在心底演练过，男人终究是需要行象的，现在男人能带着他出席各种宴会，他已经够高兴了。
他能接受男人另娶他人，他能默默地守着一幢房子，守着他们曾有过的甜蜜回忆过一辈子。
可是，男人却先抛下他到另一个世界去，他的爱仍浓炙，男人却往另一个世界投怀送抱。
若竹无法禁止自己不去想，男人到了另个世界会怎么样？他会等待吗？或是经过六道轮回，喝下孟婆汤后，在另一生世里和另一个人相恋，还是……他会登上仙班，和那个仙子双宿双飞？
无论是那一种，都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躲在屋子里，若竹哭了好久好久。
次日．上午十点──
今天依然是大热天，一大早韩希武便出现在阳遥韩面前，用他跟纯真无邪没什么关系的笑脸，试图从阳遥韩手中骗得饭吃。
「饿吗？」这是阳遥韩看见他的第一句话。
没来由地，阳遥韩昨天虽然没有工作待赶，也应该没有事情烦心，仍一夜未得好眠，他原以为是天气袄热所至，可是冷气也开了，冷水澡也洗了，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最后索兴一概不管，跑到厨房炖牛肉，亦将煮菜要用的鸡汤、大骨汤一一炖好，趁着等待的时间，坐在电视前看完两部韩希武赞不绝口的长片。
不知是不是阳遥韩动作太快，将一切都弄好后，时间尚早，阳遥韩仍旧睡不着，索兴切水果打发时间，趁着切水果的时间，再炖了一锅人蔘鸡汤；水果，原本只是切成小块，可是越切越不想睡，干脆切起花来，后来还把韩希武带来的Haagen…Dazs冰淇淋加上饼干、水果做成圣代。
圣代才刚放回冰柜，韩希武的门铃已至。
开门时阳遥韩面上没有笑容，但僵了一夜的身体曲线，已在不知不觉间放松。
「嗯～我还没吃。」韩希武面上堆满笑，一张饿过头的脸。
「我做了炖牛肉，再炒个青菜、煮个饭就能吃了。」阳遥韩简短地说着，没招呼韩希武径自走向厨房准备。
说是这样子说，阳遥韩其实在做圣代之前，已将饭放入电饭锅蒸好，等韩希武来吃，以他的快手炒青菜要不了几分钟。
先盛了碗热气腾腾的人蔘鸡汤，端给坐在客厅准备放DVD来看的韩希武，阳遥韩继续在厨房前忙，像六年来的他们一样。
「先喝碗汤垫垫底。」阳遥韩将汤放在韩希武面前时，声音莫名低柔。
「谢谢。」惊喜在韩希武眸底显现，应该不是错觉，阳遥韩真的在某处开始变化，而且是他渴望、喜欢的变化。
阳遥韩没多在意韩希武的欣喜，摇着他放松后睡意狂涌的头，重新回到厨房炒菜，并思维着他和韩希武之间。
打一开始，他们就像对感情不知算好或算差的老夫老妻，各自坐着各自的事，相聚时不是沉默吃饭，就是在床上……
他负责把家里整理好，韩希武负责赚钱；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不管对方内心世界里在想着什么，不去过问对方心底到底爱着谁，对自己怎么想……六年来，他们就这样度过每一天，阳遥韩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给对方一个空间，也是一种体贴……
思绪至此，阳遥韩盛菜的动作倏然静止，他以为韩希武有相同心思，可是韩希武却打破他们之间，硬要将他们的关系推至更亲密处，即便如此可能会毁了他们之间平和表象，亦在所不惜。
「为什么？」阳遥韩继续盛菜时，发出疑虑声。
他很珍惜和平相处，就算想更进一步，就算心里高呼着不满足，这样仍好过见不到对方的痛苦。
所以，他不敢对程沛然诉说爱恋。
所以，他宁可在深夜长哭。
可是，为什么韩希武有勇气打破他们之间，他那里来的自信，他不怕他不接受吗？
越想疑虑就越多，越想他原先有的睡意越消，取而代之的，是浓忧。
阳遥韩将青菜、炖牛肉和饭放在托盘上，端给坐在客厅的韩希武。
「吃饭了。」阳遥韩口吻依旧。
「嗯～」韩希武温和笑着，剎那间，阳遥韩晃觉他的笑靥极似程沛然，暖阳一般。
「你昨晚有吃吗？」阳遥韩挨着韩希武坐下，完全忘记天气炙热。
问时，阳遥韩方察觉，他一直在意着昨天宁愿说的那句话，一直在意着韩希武是否真如宁愿所说，不是他煮的，韩希武吃不下。
他怕，韩希武饿啊～
韩希武暧昧不明地笑着，指指喝得一乾二净的汤碗，那个碗称得上是小碗公，韩希武在短时间内喝得碗底朝天，饿不饿相当明显。
「为什么？」阳遥韩睡意又涌，像在问韩希武为什么只吃这餐，又似在问韩希武为何爱他，以及……为什么有勇气表白。
「不是你煮的，我吃不下～」韩希武轻声道，虽然话语被一堆食物塞住，含糊不清。
阳遥韩没在意他的回答，因为韩希武应声时，他枕着韩希武肩膀，已然入梦。
梦里，他会笑，笑得娇柔媚然，伴在他身侧的人，不再是程沛然……
「遥韩，我想，是因为我喜欢你。」确定阳遥韩睡后，韩希武不敢少动，举筷续吃前，温笑道。
梦中的阳遥韩，亦微笑相应。
梦醒时分，阳遥韩枕着韩希武的大腿，蜷曲着睡在沙发上，眸子虽张，睡意犹浓。
韩希武将饭碗挪至一旁，看完DVD后，因为他犹睡着，没法换片，只得关了电视，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拆着玩。
「如果我不会做菜你还会喜欢我吗？」望着韩希武认真拆枪的动件，阳遥韩心头闷闷的。
韩希武整个人瞬间石化，一颗子弹不知算不算危险地由他手中落至地板。
「 如果我不做家事，你还爱我吗？」阳遥韩继续问，问得很认真很认真。
韩希武依旧楞然，那个『爱』字迟迟出不了口，心是爱着啦～可是嘴巴也爱阳遥韩煮的菜，若一声爱之后会吃不到，那……他可不可以不要说啊？
「你、会吗？」阳遥韩笑颜转愁，又问了次，韩希武依旧没回应。
「我明天不做饭了。」阳遥韩下了决定，重新闭起双眸，韩希武则将阳遥韩的头摆到沙发上后，冲到厨房盛了满满的饭和炖牛肉。
明天，就没饭吃了，呜～
明明是匆匆来去，明明没饭吃的日子使得韩希武异常惊恐，但安置阳遥韩的动件依然轻柔，小小的动作，显示他真正重视的是什么。
三餐可以外食，房子可以找清洁公司帮忙，衣服可以送洗，只要阳遥韩无可取代，他的遥韩是用来疼的。
嗯……说是这样说啦～可是、可是他依然希望吃阳遥韩亲手煮的饭菜啊～呜～
通往幸福的路24
隔天──
阳遥韩起得很早，喂饱自己后．蜷曲身子看完几部长片，才在桌上发现昨天韩希武带来的礼物──空白支票。
阳遥韩望着『礼物』想笑又笑不出来，给他一张空白支票，是因为先前总是送错礼，索兴让他自个买吗？可是一张没填数字的支票，不也很像要阳遥韩为自个儿估价，问他觉
得他自个值多少价。
想着，恼意忽上心头，惹得他一阵烦乱，急燥地将支票撕了丢进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