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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愤怒青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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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我就走了。很多问题看起来很复杂,但处理起来只需用一种最简单的办法。一条生命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就像一根草被轻飘飘地吹走。人命如草,这句话仍然没有过时,仍然很准确。 

  大川宾馆建好后,我成了宾馆的保安负责人。王一川本来在公关部给苏丽留了个位置,但苏丽显然对卖衣服更感兴趣。让刘艳梅干吧,我提议。 

  王一川默了一阵才道,本来看在虎头面子上,应该给她事做,但她那个样子,怕是做不得事。 

  我无话可说。王一川讲的是实情——刘艳梅已经叫毒品给废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一点货,谁都可以上她。我晓得她家里已对她绝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横尸街头像一堆枯柴。我想好了,过几天有空就把她送到省里的戒毒中心去。我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否则不得心安。你晓得我是看在虎头的情面上。真的,虎头这样的兄弟,一世只会碰到一个,那是真正可以换命的。现在龚建章、扁毛他们,虽然在我面前服服帖帖,但天晓得背后搞不搞名堂。我得防着点。要知道能在这条道上混下去并出头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诡诈过人。义气这两个字,在这年头,已经渐渐淡了。 







三十二




  现在你看本地新闻,或许就能碰见王一川生硬的笑脸。他实在不适合笑的,但这没关系,无论他笑得有多难看,电视台都会给他镜头的。一个能跟市长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人,总是受人尊敬。他现在是正当的商人,热心的社会事物活动家。没有人去追究他的发迹史,追究出来也是离真相太远,离传奇太近。其实只要目的实现了,成功了,你用的手段到底正不正当,人民群众是不会苛求的,尽管他们有的在这手段下吃过亏,甚至流过血。王一川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成功了。做为他最得力的手下,我理应感到高兴,但面对电视机,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需要说明一下,我现在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在开发区,三室一厅。苏丽将它布置得很漂亮,让她的姐妹们羡慕不已。看到苏丽那幸福而满足的样子,我觉得自己担再大的风险也值。男人这一世为了什么,除了争一口气外,还不是让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开心一点。虽然还没有结婚,事实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自己是这样看的,帮里的兄弟也是这样看的,甚至连王一川也在问我们什么时候生个小孩。 

  一年最热的时候不是六月,而是九月。秋老虎真的咬得人死,我恨不得脱光了衣服钻进了冰箱。在家里我真的是一丝不挂,苏丽起初红着脸骂我不怕丑,最后自己也脱得差不多了。这样子真的爽,我们在家里随时随地都可以马上干起来。有一次她在厨房房里切菜,我溜进去从背后插了进去。刀子剁在案板上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很刺激,迅速达到了高潮。还有一次我在客厅里听到撒尿的声音,突然底下就硬了起来,冲进卫生间。苏丽还没完事,大发娇嗔,快出去。 

  我要你。我嘻皮笑脸地说。 

  等她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就被我顶在墙上,一副无助无力的模样,让我加倍来劲,干得她嘴中发不出声音。事后她跟我讲,当时觉得这样子好流氓,但不晓得怎么回事,又特别兴奋。 

  是的,在做爱中不存在羞耻,只需关心快不快乐。 

  苏丽之外,找得最多的女人是陈丽珍。她现在是宾馆公关部的小姐,这当然是因为我大力推荐的缘故。要晓得大川宾馆是不随便招人的,必须由帮内兄弟做担保才能进,否则招个不明底细的人进来,说不定就是公安布的线。那些鬼,一方面吃你的喝你的,一方面又抓住你的尾巴不放,哪天说翻脸就翻脸,把你送去邀功请赏。所以我要陈丽珍想办法多套他们的话。 

  有什么阶级斗争新动向么? 

  杨所长讲,他们又新分了任务,每个人五万,月底完成。 

  我操。骂了一句我加快了速度。 

  你操吧,我要你操,重一点。陈丽珍叫床的声音讲不出的媚,萎货听了也会立刻勃起。做这事的时候,声音真的很重要,轻重起伏,说些什么,都要配着动作来。在这一点上,我没见过比陈丽珍做得更好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没什么心思去听。我想政府何不干脆下个文件,批准设红灯区,光明正大地收税。他妈的现在又不真正禁止,又要搞突击检查,到处抓嫖客罚款,搞得我们死不好做。真的是又要面子又要钱,两头都想占全,其实呢,光辉形象早就完了。 

  我要坐在你上面,好不好嘛? 

  一翻身,我双手枕在后脑,闭上眼睛。根本不用我动,陈丽珍在那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的屁股可以跟杨贵妃一比高低;那地方居然还会动,在关键时刻能把你“锁” 

  住,其爽无比——这功夫是连杨贵妃也要望尘莫及的,因此我的享受要超过唐明皇。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陈丽珍瘫在我身上,浑身透湿。摸摸她的脸,我亲了一下。陈丽珍一笑,龙哥,跟你在一起真的好舒服。 

  陈丽珍讲得太谦虚了,是她让我舒服。苏丽在情感上满足我,陈在性欲上满足我。有她们在身边,虽然生活充满危险,但过得很爽。 

  爽就是一切,你懂吗? 

  全市第一家的吧十月份在河东路开张,叫狂野之家。这名字取得够爽,更爽的是里面的气氛——数十具年轻的肉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半闭着眼睛乱摇乱摆,大喊大叫;灯光和音乐都狂野到家;整个舞池仿佛球形彩灯一样翻滚旋转。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舞,那些温吞水一样的慢三慢四,那些矫揉造作的劲歌劲舞,统统都显得虚假可笑。通常在喝完一瓶啤酒后,我就和苏丽钻进舞池中。跳到陶醉的时候,苏丽就把一只手放在脑后,长发一甩一甩,就像坐在我身上做爱一样。蹦的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做爱,打架也是,甚至杀人也是,反正都是欲望的宣泄,生命的冲动。 






三十三





  有人向我们渐渐靠拢。舞池这么小,大家占了一个地方一般不会轻易换位置的。当然,也有人跳累了要离去,也有人插进来找空间,但这个人显然有第三种目的,凭感觉我就这样断定。我的第六感太好,所以这个人注定要倒霉。没等他动手,我已抬膝撞在他胯下,几乎把他的卵袋撞爆。不得不如此狠,因为他放在背后的手中有刀。刀已在我手中,很轻很薄,刀锋闪烁着幽蓝之光。 

  这家伙醒过来时,已经在大川宾馆后院里的一间小平房中。这是帮里的专用刑房,房里除了我还有两个贴身兄弟,是他们把这家伙抬来的。 

  谁叫你来的? 

  尽管一张脸惨白,这家伙还是冷冷一笑,嘴角边的刀疤扭曲得很难看,你就莫问废话了。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了,我一笑,那好,不讲废话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刀上不该用毒的,这坏了规矩。 

  刑房里有不少家伙,还有一本打印得很精美的册子。随手翻开一页,我说了四个字:毒蛇出洞。 

  “毒蛇”是一根木筷,不过比食用筷粗了一倍,长了半尺,末端还有把手的的地方。把手之外,筷身上满是木刺。小弟把这家伙的裤子脱了,一手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光屁股朝上。筷头对准屁眼,慢慢地插进去。这家伙嘴巴被封住,膝盖在地上不住地磨,但两个人四只手把他按得很死,绝没有站起来的可能。只剩把手在外的时候,掌刑具的小弟停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出——这就叫出洞。刀疤往上一挣,但被死死按住。一团血肉被带了住来,挟着股腥臭味。 

  刀疤满脸冷汗,两眼通红地瞪着我。 

  对他翘了翘大拇指,我随便又翻了两页,道,放火烧山。 

  刀疤立刻被倒吊起来,中分的头发被抹足了菜油。打开火机点燃,一团火在空中晃来晃去。这家伙就算能活着出去,这一辈子也只好上山做和尚了。遗憾的是,烧光了头发后,这家伙看上去也不象个当和尚的料,倒像个挖煤炭的。 

  放下他后,我道,兄弟,何苦这么卖命,不就是为了那几个钱吗?讲出来,我一样付给你。 

  楚小龙,你太小看我了。 

  我凝视着他,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也不光是为了钱来杀我的,是不是? 

  他哼了一声,闭紧嘴唇,下巴的线条像是用刀劈出来的一样。 

  心里一动,我问,解晓东是你什么人? 

  看着我,他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对着他一笑,你不愧是他的兄弟,很有种。现在有种的人不多了。跟你讲句实话,我很佩服解晓东的,跟他也谈得来,要不是他杀了我的兄弟,我们讲不死还会成为朋友的。没办法,以命抵命,江湖规矩。所以你要杀我,我不怪你,我还打算给你个机会,等你养好伤外,我们单挑一盘。 

  刀疤眼中闪了一下光。 

  不过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是哪个提供了我的情况。 

  刀疤摇摇头。 

  如过你不讲,就再没有机会了,解晓东的仇你永远也报不了。 

  刀疤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也猜得出是谁,就是我手下的某人。我告诉你,杀解晓东,杀飞猪,那个人都有份。这个人好阴险,他是把你当宝耍。 

  睁开眼睛,他说,我讲出来你打算何事办? 

  很简单,在我们老大面前把事情讲清楚,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事后给多少钱,都讲清。我们再约个时间单挑,请道上的人做证。我要是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下,我的兄弟绝不会找你麻烦,你看呢。 

  讲定了。 

  讲定了。 

  是龚建章。 

  心头一震,但我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龚建章的副手叫陈明,现在就坐在我对面。陈明个子小,在帮里经常受欺负,以前要不是虎头罩着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前两天我去看了虎头。 

  这一阵我都没空,过两天我打算去看他。 

  虎头的好朋友,除了我,就是你了。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么? 

  记得。陈明一笑,虎头刚开始认识你,就在我们面前讲你很厉害。我们还不相信,就要扁毛跟你单挑,结果两下就被你搞倒了。从那时起我就服了你的狠。 







三十四




  都是兄弟,讲什么服不服的。我只想有饭大家吃,有财大家发,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公平。 

  龙哥做事,大家没得话讲。 

  你莫这么讲。看在虎头份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提个醒。见他不说话,我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晓得,这个位子我本来不想坐的,实际上我是在替虎头坐。要是哪个真想坐,只要兄弟们同意,我绝不讲二话,马上让位,怕就怕不打招呼,在背后下毒手,一点也不顾兄弟情谊。 

  龙哥,有话你就明讲,我是跟你一条心的。 

  昨晚上有人砍我,被我放倒了。他讲是龚建章派来的,我怕他乱讲,所以找你来问一下。 

  陈明摸出根烟点燃,一口就抽了几乎一半,又甩在地上踩熄,他这两天样子是有些不对路,但我根本没悟到他会干这种事。 

  我也想不到啊。平时人前人后地夸他能干,没想到他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那个人,很多事都藏在心里,别人摸他不清的。 

  他确实是个狠人,算盘打得很精:我要是被做掉,别人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到金老四头上,他就会借机会把金老四搞掉,剩下一个扁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位子最后还不是他来坐。 

  我替你搞掉他。 

  不要急,你现在监视他,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等跟老大讲了,再动手。 

  河边的风很急,龚建章和我并肩散步——我不能让他走在我后面,他也绝不敢走在前面。龚建章神色冷峻,看上去跟镜中的我有几分相似。其实他的性格、作风也跟我有点像,所以我们之间的冲突是注定了的——同性相斥并不是指性别,而是指性格。 

  我晓得你怀疑我,我真的无话可说。龚建章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很会做戏,要不是后来又搜集到一些证据,我简直要动摇起来。现在他这样子只能让我更加憎恨——我恨他一如恨自己。 

  很多人恨我,龚建章看着我说,我不晓得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恨我的人更多。 

  你认为我是? 

  不是我认为。 

  我搞不懂你什么意思。 

  风更急了,我止住步子,淡淡地道,江湖风波恶,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 

  龙哥。 

  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只不过做了就不要怕有什么后果,什么后果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见老大。 

  你没机会了。 

  龚建章身手不错,但快不过我,而且他已被恐惧紧紧攫住,出手毛躁,破绽太多。处理了他之后,我望着一河湍急的浊流,感到说不出的空虚和失落。 

  必须承认,龚建章事件对我的打击很大——一向把他当兄弟的,没想到背后这么搞我的路子。兄弟的背叛远比敌人的算计更能带来伤害——我宁肯同时跟三个仇家明对明对砍,也不愿被朋友暗地里出卖。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没什么用,我也晓得这样安慰自己,但仍然是不开心。 

  借酒消愁不是我的风格——我认为那是孬种的行为,只有放肆地做爱,在一次次冲撞和旋转中迷醉于肉体的快感中。闭上眼睛我忘了身下的人是谁,我只想一个人去飞,飞得越高越好。甚至不想射精,因为射精过后是不可阻止的坠落,从高空重新掉下来。快感过后乃是更深的空虚,我突然明白自己最怕的是什么了。 

  刀疤重新出现了,精神很旺。看得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搏令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我希望他逃得远远的但他一心要为解晓东报仇。是条硬汉,重义气,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已成珍稀动物。我一点都不想杀他,我尊敬他,但我得想方设法灭掉他。即使我想死,帮里的兄弟也不会批准,因为如果输掉这一场,不仅是输了自己的命,也是输了他们的面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深刻的一句话,我还从中听出了最浓的无奈。 

  决斗在城郊的一座山上举行。我手下的兄弟全部到场,刀疤也约了道上的几个人作证。我晓得有更多没有露面的人在背后下了赌注,也就是说,我跟刀疤成了别人手中的骰子。对此我深恶痛绝,却又无法阻止,就像无法阻止他们敲诈、卖粉、跟朋友的马子上床一样。 






三十五




  讲好用刀,甚至刀的长度都是一致。阳光照射在刀身上,闪烁刺目的光泽。看人不看刀,瞟了一眼后我就锁定刀疤的上半身,注意他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他的手很稳,可惜姿势有些僵硬,也许是太紧张了吧。事后有人称赞我很放松,定力了得,我惟有苦笑——他们哪里晓得,当时我心里充满说不出的厌倦,有一瞬间真想把刀甩掉,离开,有好远走好远。但马上我控制住了,握紧了刀,因为对方已冲了过来。 

  用刀有许多种方式,但只有一条原则:在对方砍倒你之前先砍倒他,所以要快,要准,还要狠。有句话叫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讲对完。刀疤一点也不留情,招招都是砍要害。他的刀势沉稳,缺点是转动之间不太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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