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向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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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众位妹妹去睡吧。我们的向天从小不是都很有办法么?我们对他要有信心啊!”
“是的,大姐。”
“散了吧!”
“威……武……”
“伸堂!”
“堂下所跪何人?”
“回王爷,堂下跪的是原衙门罪官易如龙与凶犯王懿德。”
“恩,旁边所站又是何人?”
“回王爷状师——易向天!”
“一会是伺读,一会是状师。易向天,本王且看你如何打这个官司。”
“开始审案!”
“是,王爷。”师爷早已备好文房四宝。
师爷宣布开始审判之后;先查问了王叔和我爹的姓名和藉贯;便开始用平板的声音宣读王叔所犯罪状。
宣读完后;师爷望了望坐在堂上的宁王。然后朗声问道:“王懿德;你认不认罪?”
王叔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王叔大声回道:“不是我杀的人;我不认!”
师爷也不管王叔怎么回答;自顾地把案发的经过念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与我之前推论大致一样;从杀妻之仇到皮影烛台;细节之处宁王也一样样推测了出来。
接着;宁王操着他庸懒的嗓音开始发问:“王懿德;你与陆福是何关系?”
“回王爷;我与员外乃同乡。”王叔抬头望了宁王一眼。
“那封蝙蝠书信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不是。小人并不是那画匠;与员外并无仇怨。”
“哼;你竟然欺瞒本王。本王早己派千里良驹日夜兼程赶赴你原藉了;你是不是那画匠;明日便知分晓。你可要小心说话!”
“小人不敢。”
我立在堂下不发一言;且让宁王把他掌握的法宝一一使出;脑里百转千回;想着应对之计。
沉吟之际;听得师父扯着嗓子喊到:“传柳逸之、陆裕、王一财上堂……”
片刻之后;三人站在了堂下。又是一番唱词;才又接着问案。
证词不变仍旧在我意料之中;心中小小窃喜;但不敢喜形于色;现下做人万万不可张狂;爹爹与王叔之性命还悬于我手呢!
“如你三人所说;最后见过陆福之人可就是堂下跪着的王懿德?”
“回禀王爷;正是此人。”柳举人一揖身。
“当日你与王一财所见书房人影;可有异常之处?好好想想。”
宁王话一说出;二人都做出思考状。
“回王爷,当日书房中的影子仿佛没发出过声响。只是来回走动而已。”
“恩;尔等退下吧。师爷;还有哪些人证?宣上来吧!”
“传覃裳彤、丫头茹菲上堂……”
上的堂来;那覃小姐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与那跟在后面精明丫鬟茹菲的颓废;形成鲜明对比。当然陆珏远生死不明;而这覃小姐春风得意;其间差异自是不言而寓。
……
待到宁王把他认为确凿证供一一举证完,我的五脏庙已经大唱空城计了。不能等了!且瞧我易向天如何运用21世纪的证据学;辩得这高高在上的宁王心服口服!
“王懿德你还有向要说?”
“起禀王爷;状师易向天有话要说;”蜇伏许伏的我终于开口;“对于王爷所指控罪与证据;我有置疑!”
宁王眯眼瞥了我一下:“哦……有何不妥;你且说来听听。”
我顺了顺嗓子:“请问王爷;何为证据?”
他轻笑了一声:“这与本案有关么?”
“有!有着不容忽视的关系!请王爷回答。”我正色道。
“证据乃证明案件事实的根据。”
“王爷所言极是;”厉害!回答竟与现代课本中的一样;“那王爷知证据有间接、间接之分?”
“哦?何解?”
“且听我说;能直接证明案件主要事实的证据称为直接证据。就好像易某窃取他人财物时;刚巧被王爷亲眼瞧见了;王爷的证言便是直接证据。”
“那何又为间接证据?”他也起了些许兴趣。
“需要与其它证据相连才能证明案件主要事实的才叫间接证据。就如王爷见我与小王爷进了书旁;忽然听得一声惨叫;等王爷与侍从进得书房时;看见易某倒在血泊之中;而小王爷手握一把匕首。那么宁王的证言之能是间接证据了。”
“你的意思是不排除你自己在屋中刺伤自己;而斐然只是将刀拔出;并不是他持刀杀你。”宁王接道。
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但这与本案有何关系;你不要在此拖延时间。”晕!才夸你聪明。
“关乎王爷声誉;小人家父前程;向天一定要王爷明白个中区别!”正气之色溢于言表。
“好!且看你辩出个黑白来。”
“王爷;你难道不曾看出;你指王懿德杀人可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么?王爷所例举的间接证据也不能充分指明王懿德便是案犯。如此怎能定他之罪?”
“怎么不充分了?”宁王侧了侧头;不解。
终于步上案情分析;我顿了一顿;润了润嗓:“王爷;正如您之前所言;事出必有因。但凡作案必有动机。王爷指王懿德杀害陆员外;是因为拟王懿德乃复仇书信中的画师;且这也是怀疑而己。且无人见过信中所提的复仇者;此封蝙蝠书信的真伪还有待考证;单凭此封就定王懿得之罪是不妥的。旦陆员外之死最大的受益者是何人?王爷可又怀疑过此人?不觉此人嫌疑最大么?当日;他约得丫鬟茹菲与他在后院之中相会;在戊时三刻过后确有其他邻人见其回家;但为何陆府之中;却没人见其回家呢?书房窗门打开;众人皆猜乃熟人让员外开窗;这陆公子与覃小姐有婚约;而又钟情与丫鬟茹菲;为此事与陆员外争执时日已久;案发之后此人又离奇失踪;可见他也颇有作案嫌疑。”
“陆家失踪的陆珏远确有嫌疑。”宁王颔苜。
“其二;王爷说送书信予王懿德之人;极有可能是其捏造。的确;王爷也只是说可能而己。‘可能’不是‘不存在’,即不否定王懿德所说是实话。
其三,王爷你石看供词,上面很清楚的说明王走后,柳举人与王一财仍在后院见过员外在旁中走动,也就是当时王懿德身处在几里之外,请问其要如何杀人?”
“呵呵,这就要感谢易状师问陆裕的证词。案发现场被动过的烛台与座椅被移动过了,再加上柳逸之等人见到的来回走动的人影,却无声响。使我想起民间的皮影之戏。易状师不觉作案时间便只得王懿德一人最符了么?”宁王庸懒面容稍稍显露得意之人。
“王爷可有证据?”反诘道。
“证据?证据早叫他盗走毁去了。”
“也就是没证据了?没据可证王爷之‘推断’了?”
“小小平凡一个烛台竟有人去陆府夜盗,引得易状师夜潜陆府,小王爷被袭。这便可说明此烛台内有乾坤!”
“恩,的确如此。但就算那烛台大有之章,也不能此乃王懿德所为啊!”
“素闻王善木工。”
“岂不天下精于此道之人皆是案犯?”
“但既具作案时间,又精此道,且还能伤及斐然王弟的就只有此人!”
“但以上皆是王爷推断,无一实证辅之,你也知定案讲的是真凭实据;现下一无实证;而众人证词也不能说明王懿德乃案犯。如此定案无以服众!”
一阵掌声从堂外传来,原来是旁听民众发出。王叔做人一向本份,兢兢业业为此城服务多年,人缘极佳,是故众人皆站到了王叔一方。
此刻我才稍稍放下心来,目光落到我爹面上。
不亏是暗杀组织楼主,虽说在狱中过了一夜,丝毫不见落魄委靡之状,面上也是安然如旧。心中生出对老爹的敬佩之感。恩——强人!
再瞧王叔神情恍惚,全没了开堂前的镇静。不过这已经无关大局了。宁王此刻不做声响;想必我的说辞已然说服于他了。终是没辜负老娘们的希望啊!我抬手抹汗。
“王爷;我、我、我认罪!陆员外乃我所杀。”忽然神情恍惚的王叔一个晴天霹雳砸向我;震的我眼冒金星;他回头望向我:“老爷、公子;我对不起你们;人是我杀的!”
“王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我颤着声音问到。
“公子,我负你所望。陆员外确是我杀!”我耳边响起一片哗然声。
“且将你犯案经过详细说来!”宁王带着一丝欣喜。
胜利在望而临陈变卦,此中必有玄机:“王叔,你是不是想保护某人?”
“易状师,莫要打断犯人自供!是不是他杀的人,本王自会判断。”
“是。”王叔啊,王叔!现下你叫我如何帮你?
“我确是昔日画匠,当年之恨令我追查到此,经高人点拨我习得一身好武艺,于是投身公门。机缘巧合我与这陆福竟成了朋友。”
“你为何至十几年后才报杀妻之仇?”
“机会,我一直在等机会。”
“哦?陆福寿庆便是你的机会么?”宁王继续问道。
“王爷不知道,人一老就容易想起以前,寿庆时更是容易心生感触。他做得这亏心事,自然心中不得安生。我与他相交十几年,自得他信任。知道收到我的复仇书信后,他定会与我商议,这时便是我复仇的最好时机。”
“接着如何?”宁王追问到。
“就跟王爷所推测的,一般无二。”王叔低下了头。
宁王得意的两道目兴射在我脸上,激起我一阵怒意,我决不要功败垂成!
“王叔,杀人乃死罪。就算你想帮人把此事扛下来,你也得证明你是凶手,断不能凭你一面之词。便判你之罪!”
“公子还记得那蝙蝠画么?”
“记得。”颔首道。
“王爷,小人可否做一小小测验,证明小人的的确确便是那骗蝠杀手?”天下竟有人献计证明自己是杀人凶手,我的脑子里开始混乱,但某个念头却异常鲜明起来。原本的某些疑点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准!”宁王此刻定也不解吧。
“且请在堂的各位各画一只蝙蝠,在下也画一只。”恩,难道他想用笔迹鉴定当中的同一认定原刚?
片刻之后宁王、师爷、衙役连同我与我爹皆交上了蝙蝠画,交到了王叔面前。他翻看了一会,叫衙役呈给了宁王。
“宁王且看,众人所画的蝙蝠与证物中的蝙蝠有何不同?”
宁王翻阅画纸:¨千奇百怪,没汁么相同之处啊?¨
“有!有很大的不同!”
“哦?!”
“众人所画之蝙蝠皆为五爪,而证物之中蝙蝠只有四爪!”
啊……堂下又是一片哗然,看来是己然认为王叔真是那凶手了。
“果真如此!”快速查看一番后,宁王喜道,“如此,师爷,你将笔录拿予他画押吧!”
“不妥!怎能只凭这就肯定是他所做?也可能是他在研究证物时发现的线索啊!”
“公子,勿用再辩了。我自知罪重,连累老爷公子了。”说完举笔在笔录上画了押。
“将王懿德收押,秋后问斩!”
我颓然退了几步,跌坐在台阶上。王叔之罪既定,我爹的包庇渎职之罪是逃不了了。耳边传来宁王断断续续的说词,我静静地看着老爹跪着背影,久违的挫折感涌上了心头,枉我自恃见识比他们多长几百年,竟连老爹也救不下来。革职查办,他怎受得了那牢狱之苦?而且!陆府一案定有别情,不弄个水落石出,我易向天决不罢休!
第十三章 真相大白
“向天,起来吧!”身后,一双暖如温玉的手将我扶起。
转身抬眼,望进一对如墨般的眸子。八娘竟有这般摄人心魂平的眼睛,而我却从未发现过。心中一懔,是啊!我还有八个娘!我还有一个中原第一暗杀组织啊!
站直了身体,“八娘,回家!”
……
“大娘,我们这个‘寒’的情报搜索迅速么?”聚在西厅里,我们召开这个小型会议。
“还不错,你三娘乃此门门主。”三娘?素有八卦之王的三娘?难怪、难怪!她没事就喜与人闲聊,原来皆为业务需要。而那些看似平凡的长舌姑婆都是情报搜集员?失敬、失敬!
“三娘,我想让你找个人。”
“何人?”
“陆珏远!”
“他?!”
“刚才眼见我就要大获全胜,王叔不顾与爹多年情谊,临阵翻供认罪,虽叫我措手不及,但也明确地告之我,他要保住陆珏远!为何?王叔既以性命相护,自然不会伤他性命。所以,此人尚在人间,找出此人,真相才可大白。”
“恩,向天言之有理。三妹,你就去查找此人吧。”大娘点头道,“至于老爷那头,二妹,你取些家用去疏通—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是,姐姐。”老娘出厅筹备去了。
末了,大娘吩咐道:“向天,你且随你八娘去一趟大牢,看一下你爹。也瞧瞧你王叔有何要说!”
“孩儿明白了。”果然是大娘,要想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定要从王叔那突破才行。事不宜迟,“八娘,走!瞧爹爹去。”
……
“大姐啊!你看向天那深信不疑的样子,耍是以后知道咱们合伙耍他,准得气坏不可啊!”四娘忧心重重。
“怕什么,又不是说咱没了全没当年的能耐,这点小事还能难住三姐。”武艺超群的六娘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
“嘻嘻,六妹这么多年休身养性,怎的还是这般火爆啊?”五娘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五姐莫笑,向天要是知道吃了十几年毒谷仙子做的饭菜,不知他会有什么表情。”
“我不是也是为了他好么?”
“别闹了,向天面前前气给我紧醒点!当务之急把老爷救出来要紧。且看向天做事!今目到此,散了去吧!”
“是,大姐。”
……
“八娘,案情我也与你讲了,上堂时王叔突然翻供,你看这是为哪般?”自打小我便知道,八位娘亲中当属八娘最为聪慧。与她分析定会有所突破。
“恩,老王确是为了维护陆家公子。”
“为何?钱财?”
“老王向来不爱财。再说有命赚、没命花,要钱干嘛?”
“有把柄在陆珏远手中?”
“什么把柄,厉害到连性命不要了?”
“那为何?”
“情!”八娘突然开口。
“娘啊!你别吓我,王叔喜欢那陆珏远啊?”古代这么开放啊??那我确实想不到。
“蠢!我说那陆公子不是陆员外亲生,你看他是谁之子?”八娘轻点。
“我明白了!”
……
“八夫人、公子,尽量快点。别叫小的为难。”一番软磨,守门的衙役终是答应通融。
一进得牢房,扑面就是一股霉味。掩鼻进到里间,发现老爹正与隔壁一牢友神侃。我的爹,你未免也太自在了。此等心态境界我是望坐莫及。心中对爹的崇敬又加深了一步。
“爹,我与八娘来看你了。”
“进来,进来坐。”当自已家啊?爹你当真闲适的紧哇!
闪进牢房,“爹,孩儿让你受苦了。”
“没事,没事,”老爹摆了摆手,笑道,“还认识了两个牢友。”
接着竟拉着我向隔壁牢居的朋友介绍起来。望向八娘投去求肋的神色。
“老爷,向天还有点事想去老王那,时间不多,放他去吧!”八娘掩嘴轻笑。
“哦!也是、也是。那向天去吧!小清陪我说会话吧。”
……
死囚的狱牢是不同一般的,霉味中渗着腐臭,铁墙小窗射入的光也透出死亡的颜色。
王叔依在烂草堆上,很平静。干黄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王懿德,有人来看你了。”打赏了衙役几两银子,他才走开。
“王叔,我来看你了。”
“懿德愧对公子,又毁了老爷的仕途,无颜以对公子。”王叔侧过脸去。做捕头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