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神哭小斧+江南有晴+上青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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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开口，“惜晴小居。” “不行！”戚少商跟追命有志一同一起驳斥。 “惜朝，你就六扇门跟金风细雨楼了个地方挑一个吧。”无情开口调解。 顾惜朝看看追命、又看看戚少商，何时他顾惜朝如此受欢迎了？ 算了，“我懒得搬了。”说完后，顾惜朝就起身离开观日望月阁。 经过戚少商身边时，只有戚少商能听到的音量，一句“笨蛋。”飘进戚少商的耳朵。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4 14 深夜，京城中一片静寂，只有远方偶尔传来的打更声，「搭！搭！搭！叁更半夜，小心火烛！」，在黑暗中飘散。 金风细雨楼，今夜无雨无风，只有微微的叹息声偶尔从屋顶上逸出；在听到第叁十声叹息时，顾惜朝再也忍受不了了，起身随手披上青色外袍，足一垫，人已从窗户飘窜於黑暗中。 屋顶上，戚少商一人独抱着一大坛酒，遥望着一片无止尽的黑，就是灌不醉自己、止不了心乱；戚少商叹了一口气，“唉…”整个人呈大字状在屋顶上躺卧下来， 望着万里无云、只有一眉新月，戚少商又是一声叹息，“唉…” 顾惜朝人未落语先到，“敢情戚楼主不睡觉，是在这吸取日月精华吗？” 只见青影如踏月而来、由幻似真，戚少商不自觉勾一抹笑，“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飘然降於戚少商身旁，闻言蹙起眉，这人喝醉了吗？他不是酒量极佳吗？脸上虽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仍是脱口回应，“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听到那清亮的声音，戚少商才猛然从微醺中回神，那个青影不是幻影，而是活生生的顾惜朝。连忙坐起身，笑问“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顾惜朝没好气地回声，“睡不着，屋顶上有支野猫在叫春，扰人清梦！”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暗骂自己，也只能嘿嘿陪笑，顾惜朝在戚少商身旁坐下来，就闻到戚少商满身的酒味，又见到他怀中的那一坛酒，不免火气上来，“大当家的好兴致啊，叁更半夜不睡觉，在这举杯邀明月…”原本清冷的声音转为火辣辣的怒，“敢情你是嫌身体太好，内伤还没好就敢喝酒！” 戚少商珊珊一笑“小酌可以活血热体、加速气血运行，有助内伤调养…” 顾惜朝狠狠瞪了戚少商一眼，抢过来戚少商手上的酒碗，戚少商连忙阻止他“你的伤还没好…” 一句话横生生地被顾惜朝打断，“你不是说小酌可以活血热体、加速气血运行，有助内伤调养！？”被自己刚刚的话压死，戚少商也只能放开酒碗，顾惜朝仰头一口灌下，只觉呛得满头烟霞烈火…“炮打灯？！” “没错，前些日子老八从连云寨带来的。”戚少商接过酒碗，倒满了酒、再一口饮尽。 再听到老八、连云寨，顾惜朝心中感触万千，只有扯开话题，“怎么不睡，睡不着吗？” 戚少商又是一碗酒饮下“嗯…睡不着…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顾惜朝挑眉问。 戚少商点点头，“嗯…没有风声、没有沙子翻滚的声音、没有叶子沙沙的声音、没有虫鸣声…” 顾惜朝接过酒碗，灌了一大口，挑眉斜眼看了戚少商一眼，这人是怎样？竟然嫌太安静睡不着。 戚少商继续眯着眼说着，彷佛陷入深深地回忆中。“没有旗帜飞扬的声音、没有刀剑声、没有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 顾惜朝饮酒的动作一顿、酒碗就停在嘴边，良久…才苦涩地开口“你…你在想念连云寨吗？” “嗯…”戚少商直接以酒坛就口，饮下一大口，“那时候，只要我开始喝酒，一定会被人发现，先是红袍、再来是劳二哥、老四、老六、老五、老八、老七…，鼻子都灵得很…”，入口的炮打灯呛得他眼前一片烈火漫天，“一个个冒出来抢酒喝、放声高歌，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喝一杯，都没办法，真没一刻是安静的…” 戚少商握紧了手上的酒坛，眼中彷佛再见到与那群兄弟纵情饮酒的景象，“现在…想找个人一起喝一杯都难了…”又是一口就坛，饮下满腔苦涩。 顾惜朝默默看着手上酒碗中的半杯酒，炮打灯波光闪动、映着天上月光，反射上了眼，倒觉得有点刺目。“你恨我…”微如蚊声的一句话，口气却是肯定。 戚少商闭上眼，没有回应。 顾惜朝见他没有回覆，心上凄惨一笑，罢了…“惜朝不打扰戚楼主的雅兴了。”放下手上未饮尽的酒，准备离去。 还未起身，一手已被戚少商拉住，转头望去，望见戚少商黑如墨、深如潭的双眼，“留下来陪我…” 顾惜朝顿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应，那人眼中明显不遮掩的寂寞，从未见过的孤独，让他蓦然心疼。 原来，在那场千里追杀之后，谁都没获得胜利，胜者、败者，都付出了太多代价，背负了太多自己无法承担的债，他们都一样孤单、都一样寂寞，都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意转心动，顾惜朝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一口饮尽那半碗酒，满口尽是呛味苦涩。 静默夜，弯月钩，双杯碰，把酒咽下昨日愁， 心相对，无声无言无语，尽付一浊酒。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5 15 也不知道两人静默对饮了许久，戚少商略显乾涩的声音打破凝固的安静，“你…曾经后悔吗？” 顾惜朝又是一口灌下整碗的炮打灯，呛得自己满头烟霞，遮去一片凄苦，半刻才有了回应，“很多人都说自己从不会后悔，那不过是年少轻狂说大话罢了…”一阵哀伤清清楚楚地在顾惜朝眼中浮现，“可是…有很多事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回头的时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向前走…即使是你不想要的结果…” 戚少商还是紧追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顾惜朝突然恼了，这人怎么这样，那壶不开提那壶，不想提的事他还一直问，一个甩手，手上的酒碗往地上摔去，“后悔有用吗？如果后悔能够改变现在的结果，我就后悔！如果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为什么要后悔！” 戚少商以坛就口，闷闷地说，“在鱼池子时，我有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偏偏还是不肯背叛那狼子野心的傅宗书！” 听到戚少商这句话，顾惜朝更加火大，冲向戚少商，一把揪住戚少商的衣领、连衣带人拉起，“你知不知道，背叛傅宗书就等於背叛晚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顾惜朝酒量向来不是海量，目前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脚步也是蹒跚摇摆，戚少商连忙将眼前已经半醉的人，从腰搂住、稳住两个人的身体，免得从屋顶上摔下去。 “你喝醉了…”看着眼前的顾惜朝，戚少商充满无奈。明明知道这书生酒量不好，怎么还让他喝那么多… “我可不会装醉，我也可不会装没醉。”顾惜朝揪住戚少商衣领的双手，用力将戚少商提近自己脸前，狠狠地威胁戚少商，证明自己还没醉。 只是这猛一使力，摧毁顾惜朝原本就已经不是很踏实的脚步，用力过大，顾惜朝竟往后倒去，戚少商连忙护住那个要倒下去的人，两人双双倒在屋顶上，形成戚少商压着顾惜朝的暧昧状况。 顾惜朝因刚刚的跌倒，微微皱起了弯弯的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始放声低笑。 戚少商没有心思多想目前两人交叠的身体有过多的不恰当，只是一心想先制止这已经有点发酒疯的人，看顾惜朝莫名地笑，戚少商问，“笑什么？” 顾惜朝眯起双眼，看着身上的戚少商，“我想起来了…在连云寨大帐时，你明明已经知道是我偷袭你一刀的，为什么还要叫我进去？” “如果你进来，我就当你没刺一刀…依然是我戚少商的知音、连云寨结拜大礼上的大寨主。” “你就这么放纵我？”顾惜朝天真地问。 戚少商看着身下的顾惜朝，那双原本凌厉的鹰眼微眯着，也不知是刚刚的恼火还是酒醉，平日冷冷的白玉肌肤，扑着一层微醺的粉色，微嘟的薄唇，泛着不知是酒光还是月光的流光，更显唇上的艳红，一头卷发放肆地披散的两人身边，此时的顾惜朝，竟流露出一种不似平日孤傲的妩媚神态。 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情难自禁，在脑中思续还没明白时，身体已直接反应心里的欲望，低下头，轻轻吻上了顾惜朝的唇。 第一个吻，只是唇轻触，就像是清风拂过，顾惜朝唇的柔软，超过戚少商的想像，化进了自己的骨子里；顾惜朝没有动，只有那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静，安静、平静… 蓦然，顾惜朝动了，红艳艳的唇角，往上一勾。戚少商觉得自己醉了，醉在顾惜朝的眼眉之间，“连杀都杀不了你，老天都不开眼了，我还拿你有什么办法啊…”未完的句子，化为呢哝一声，淹没在两唇交会之中。 第二个落下的吻，则来得猛烈，戚少商重重地压上顾惜朝柔软的唇齿间。一手扶着顾惜朝的头，尽是纠缠绵绵的发，将顾惜朝的头猛力地压向自己，吞下顾惜朝无声的一个惊呼时，戚少商的舌已灵巧地突破牙关，侵到顾惜朝的领地攻城掠地。 顾惜朝只觉得口中炮打灯的味道更为浓郁，呛得他的意识彷佛烟霞般绚烂，身体有如烈火般炙热，将体内每一丝的清明都焚烧怠尽。 戚少商的舌侵得霸道，硬是横扫了顾惜朝口腔的每一寸，顾惜朝向来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的性子，双手，缠上了戚少商的颈，灵舌，缠上了戚少商的舌，咬、磨、挑、舔、缠、辗、绕…激战，在两人唇齿间。 这一吻，似乎已等待许久，两人尽是无止尽的贪婪。 不够、不够、还不够，这样的唇舌交缠，还是无法浇息灵魂深处的渴求，两人拥着死紧，彷佛欲将对方溶入自己的体中，恍惚间，戚少商的舌已沿着顾惜朝白玉般的颈子而下… 「叩！叩！叩！叁更半夜，小心火烛！」蓦然，一道清楚宏亮的报更声， 敲醒了两人的意识！ 从满头绚烂的烟霞烈火中，突然回神的顾惜朝，猛力推开身上的戚少商。两人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顾惜朝身上的白色单衣大开，胸前一片雪肌暴露在月光下，两人相互对峙、相对无语。 顾惜朝眉眼间尽是惊讶、惶恐，戚少商大大的圆眼中，动心的情欲还在跳动，心，跳得快，但却越来越冷… 怎么会跟戚少商…怎么会对他… 怎么可以对不起晚晴… 一咬唇，顾惜朝瞬间已飘然远去。 从刚刚的交缠中突然清醒回神，戚少商心中自然也是震惊万分，没想到自己对那人的渴望竟是如此的强烈，顾惜朝的唇在刚刚的至死纠缠后，更加妖艳柔媚，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只是见到顾惜朝眼中的惊惶失措，心，跳得快，但却越来越冷…分神间，顾惜朝已迎空远去。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6 16 夜露袭在脸上，让顾惜朝的酒意褪了几分，人是越来越清醒，心却是越来越乱，刚刚，他跟戚少商做了什么？怎么会？怎么能？怎么可以？踏着杂乱无章的步伐，顾惜朝只想离戚少商有多远就多远。 也不知跑了多久，持顺使用轻功，让受伤的顾惜朝体力略感不支，倚在树旁、调整气息时，顾惜朝才开始环顾四周，看看自己究竟跑到那了？看到熟悉地景象时，顾惜朝不免一丝苦笑，天大地大，自己却只能再回到这，他又回到惜晴小居了。 坐在惜晴小居前，顾惜朝望着前方一片的杜鹃花丛发呆，很热、顾惜朝觉得自己全身都很热，脑袋热的让人昏眩。 手指残留着那人发丝缠绕的触感，双臂上还有那人霸道拥抱的力道，口鼻之间的气息，混上了那人口中炮打灯的味道。不自觉地触上自己微肿的唇，竟不由自主的颤栗，顾惜朝抱紧自己的身体，强力压下仍在自己体内深处叫嚣的情欲，戚少商… 不行、不行、不可以！！ 顾惜朝猛力地甩着自己的头，想把一切的思绪全都甩开，他不能对不起晚晴！ 他只能对晚情动心、情动！顾惜朝只爱傅晚晴！顾惜朝只能爱傅晚晴… 晚晴、晚晴、晚晴、晚晴、晚晴、… 顾惜朝不断地喃喃念着晚晴的名字，仿佛是刻意要提醒自己什么一般，赶走另一个在心头上盘踞的名字。只是到最后，顾惜朝心头却是纠结成莫名的郁闷…胸口隐隐地作痛…让人窒息的空虚、孤单、寒冷… 眼前，杜鹃花丛中一朵杜鹃微动，惊醒了顾惜朝的思绪，哼，无风的夜中，竟会有花影摇曳…顾惜朝秉除心中杂念，十二万分提高警觉，留意周遭的任何动静。 ───杀气袭来！ 同时，顾惜朝手一撑地，人已飞离原来位置，避开偷袭者的一掌。偷袭的影子一晃，人又欺至了顾惜朝面前，伴着恨之入骨的威赫“顾惜朝，丧命来！”迎来又是一掌！ 顾惜朝未落地的身子勉强提力转身，那一掌避得极险。 避开了一掌，却避不了第二掌，发掌的人已移到顾惜朝身后，手上那一掌就要贴上顾惜朝的背！ 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一支手接过顾惜朝身子、拥着顾惜朝转身翻过，反至偷袭者身后，另一手击发一掌！ 偷袭者被一掌向前击去，黑纱帽顺着掌风击落，叁人，落地，两方，对峙！ “戚少商！” “…黄金麟…？！” 两方，杀人者与被追杀者；叁人，顾惜朝、戚少商、黄金麟。 黄金麟，已不是以前金戈铁马的黄大人，而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幽魂一般，双眼中闪动着丝丝诡异的蓝光，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仅有皮包骨的手爪，一头披散未束起的乱发，让他们眼前的黄金麟就像是从幽冥下爬回人间的鬼一样。 “…你没死？”先开口的顾惜朝。 飘忽的蓝光锁住被戚少商护在一旁的顾惜朝，似熟悉又更为乾哑的声音飘出，“六扇门可以在天子面前藏了你顾惜朝的命，我自然可以让六扇门认定我死了！” “哼！”蓝光在戚少商、顾惜朝两人身上晃动，“想不到…想不到叁年前皇城上对立的两人，现在倒是站在同一边了。原来啊…难怪…难怪当年那一场千里追杀，就是杀不了九现神龙戚少商…” 听到这暗有所指的话，顾惜朝脸色大变，拳头缓缓拢紧。“黄金麟！傅宗书都已经倒了，你还想做什么？”戚少商打断黄金麟未说完的句子。 黄金麟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晚晴…晚晴…晚晴她不该死的…她根本不会死的…她不该死的…”黄金麟眼中原本暗淡下的蓝光突然大亮，“是你…都是你…顾惜朝！是你害死晚晴，是你害死傅式九族的！” 抬头看向顾惜朝的同时，身影已飘至顾惜朝眼前、发出一掌！ 原本小心防备的顾惜朝，在听到黄金麟叫喊『顾惜朝！是你害死晚晴』时，击中顾惜朝心中最碎弱的一点，震得顾惜朝心中大恸，人彷佛失了神、生了根，就立在原地上静止不动，任黄金麟一掌击来！ 戚少商见顾惜朝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暗叫糟糕，来不及带顾惜朝避离，只有运足十分力、同时出掌，挡下黄金麟的一掌！ 双掌相接，不过眨眼间，黄金麟被戚少商一掌震飞，人一落地、立即口吐鲜血。 戚少商也没有占到便宜，一声闷声，对掌的手掌上平白多了一根针。 顾惜朝猛然回神时，眼前就是扎进戚少商掌上的那根针！一支泛着点点蓝光的针！ “该死！”顾惜朝快速地点住戚少商手上的几个大｜穴，手掌中针处已转为黑色，戚少商不免对顾惜朝露出一抹苦笑。 顾惜朝拔起针来细看“阎王索命？！” 黄金麟冷笑，“阎王要你叁更死，绝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