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神哭小斧+江南有晴+上青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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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对顾惜朝露出一抹苦笑。 顾惜朝拔起针来细看“阎王索命？！” 黄金麟冷笑，“阎王要你叁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戚少商！你就慢慢地等死吧！” 话一说完，黄金麟已窜身离去。 戚少商见黄金麟离去，强撑的身子一软跪下，护着自己的心脏处，咬牙忍受阎王索命毒性发作的摧心刺骨。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7 17 六扇门，小楼，无情房中，戚少商一脸铁青地任无情把脉、检验伤势，“阎王索命…” 中毒者，不定时会有锥心刺骨之痛，且程度会一次发作比一次发作严重。毒性会沿着中毒者的脉搏而缓缓扩散、呈黑色脉线，待黑脉袭至心脏大脉，则是万箭穿心、万蛊噬骨，将人活活痛死。 阎王索命，并非是见血封喉、立即取命的毒，却是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最好选择；中毒者将亲眼见黑脉缓缓深入心脉，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很多中毒者并非死於锥心之痛，而是被死亡的恐惧压迫到疯狂。 阎王索命，索命难逃… 无情双眉紧蹙，眼中有着淡淡的沉重，“怎么会中毒的？” 顾惜朝将前一晚在惜情小居遇到黄金麟之事，对无情约略说明一遍，当然，避开了金风细雨楼屋上那一段。 “真是黄金麟？”无情问。 顾惜朝点点头，挑眉疑惑，“你之前就怀疑是黄金麟吗？” 无情指着另一长桌上的卷宗，“那日从金风细雨楼回来之后，我就开始翻阅傅宗书的案子。里面最引起我侧目的，就是黄金麟在六扇门找上之前，就杀了全家人再火烧自焚的纪录。” 唉，当初就觉得这内有文章，只是当时傅宗书牵连极大、事多烦杂，误了这事的处理。无情摇摇头，若非当日的一个迟疑，也不会发生今日这事。 “无情…这毒，你解得了吗？”顾惜朝开口问，眼下他最关心的不是黄金麟的问题，是戚少商身上阎王索命能不能解、如何解。 无情将思绪从黄金麟旧案中回到正坐在床上调息的戚少商，轻叹了一口气，“惜朝…这一年以来，你对医术、毒物的研究不下於我，你说这毒，你解不解的了？” 顾惜朝听到无情的回覆，脸色一阵惨白，仍怀抱着一丝希望，“我解不了…并不代表你也解不了…” 无情的眼眸微微向下垂，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顾惜朝只觉一阵无力，彷佛叁年前，他单手挂在毁诺城前的铁桥上，眼见一排木片即将向自己扑来一样，绝望… 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命数，为何总是注定要纠缠不清呢？ 叁年前的千里追杀，到现在又见神哭小斧一案，戚少商、顾惜朝，这两个名字总是纠缠在一起… 无情眉眼中有着淡淡的无力，“阎王索命是毒手一门的独门毒药，恐怕得花些时间找到毒手药王何问天，才能解了戚少商身上的毒。” “毒手药王何问天行踪飘忽不定，毒手一门又绝迹於江湖上，若真幸运找到何问天，也不知戚少商能不能撑到那时候！”时间、时间，现在戚少商最没有的就是时间！顾惜朝突然感到心里一阵悲凉…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他在乎的人，都会离开他… 无情揉着自己的眉间，试图抚平那过多的无力、疲倦，突然想到…“或许可以！” 无情抬头看着顾惜朝，眼中多有一份舒坦，“叁宝葫芦中的紫色蜘蛛能治百病、解百毒，或许能用它一试！” 顾惜朝想起晚晴对他说过叁宝葫芦的不同功效，无情也许说得没错，这或许是能救戚少商的一个方法。 “叁宝葫芦应该在黄金麟身上！”顾惜朝原本绝望的眼神转为漾着凌厉的闪亮。 “你不能去！”戚少商低声阻止，看到顾惜朝的神情，他就知道顾惜朝想去找黄金麟，也不想想他现在是不是黄金麟的对手！真是个疯子！ 戚少商已调息好自身内息，阎王索命发作的痛也已过去，原本死白的脸色有了少许血色，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对无情展露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成兄的医治，少商在此谢过。” 说完后随即准备离开，顾惜朝与无情同时挡在他面前，“戚少商！你都中毒了，你还想做什么？”顾惜朝狠狠瞪着眼前的戚少商。 无情也开口关心，“是啊，戚兄何不在此好好休养呢？” 戚少商摇摇头，对眼前的两个人一笑，“这毒不是短时间内死不了人吗？既然如此，我就应该把握时间，好好交待金风细雨楼的事，免得京城又是一片纷扰。” 是啊…戚少商可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金风细雨楼掌有京城大半势力，戚少商若死，京城必是一片权力争夺，一定要在他闭目之前转移金风细雨楼楼主之位，以保京城各帮派权力间的平静，要做的事，很多。 无情闻言，只有静静地移动轮椅，为戚少商让出路来。 顾惜朝心里清楚戚少商说得没错，但仍是有一份不干愿，他戚少商真是个大侠啊，自己都要没命了，还要为天下人担心！咬着唇、既无奈又生气地瞪着戚少商。 戚少商拍拍顾惜朝的肩膀，“惜朝，你就先住在六扇门吧！接下来…金风细雨楼风雨欲来，恐怕无暇顾及你。” 说完戚少商便从无情让出的空间，大步离去。顾惜朝微一呆愣，随即跟上。 清晨，天还未亮，路上尚无行人往来，只有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维持着相距五步的距离走着。 叹了一口气，戚少商停步回身，“你怎么不待在六扇门呢？” 顾惜朝也停步，抬头看着戚少商，“我的东西、还有晚晴…都还在金风细雨楼内。” 戚少商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我会派人将你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六扇门中，你快回去吧！黄金麟要杀你，你这样在外面晃很危险的。快回去吧！” 顾惜朝移动了自己的步子，却是往戚少商走去，“你知不知道你中阎王索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戚少商！你还在充什么大侠！” 原本压抑的声音，到最后却是怒吼，揪着戚少商的双手，却微微地颤抖着。 戚少商凝视着顾惜朝，将一缕遮住他脸庞的卷发，轻轻地拨到耳后，“你跟无情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那你怎么还能那么平静？”顾惜朝忿忿不平。 望着对他生气的顾惜朝，戚少商觉得人生有时真的很荒谬，叁年前处心积虑想杀了自己的人，现在却为了自己中毒而生气。 “事情遇到了，总是要面对…不管你想不想要、愿不愿意。”戚少商突然对顾惜朝一笑，一深一浅的酒窝隐约可见。 顾惜朝只觉全身力量被一口气抽光，松了揪着戚少商衣领的手，巍巍地开口，“不要把我赶去六扇门…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漆黑的眸子向下垂目，长长睫毛微微地抖着。 戚少商心头一动，原本放在自己两侧的双手，环上了顾惜朝的身后，轻轻地拥着顾惜朝，“好…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天，快亮了… 刚刚露白的天空，京城中起了小雾，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着，路上只有一白一青的影子，肩并肩走着、手牵手，顾席朝没有甩开戚少商牵着他的手，戚少商的手，很暖和，温了他有点冷的身体，虽然，那温暖的手上，有条黑线，悄悄地从手心延伸到手腕… 两人的影子，又被层层的雾包覆。 远远，清亮的声音问，“除了金风细雨楼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点低沉、温厚的声音，“…我想要你陪我一辈子…” “你…”清亮的声音终究是没有接话。 “或是我陪你一辈子…”低沉、温厚的声音含着一点宠溺。 “…哼…”清亮的声音嗤之以鼻。 温厚的声音笑的低沉，“我是真心的…” 雾中，再没有声音传来。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8 18 戚少商与顾惜朝回到金风细雨楼的当天，一个早上，金风细雨楼就发出十二道命令，两道寻人令，找两个人，一个是金风细雨楼前楼主…王小石；一个是毒手药王…何问天。 八道召集令、两道密令。果然就如同戚少商所说的，金风细雨楼风雨欲来。 很多事快速地进行着，除了一件事，戚少商身上阎王索命的解毒。顾惜朝狠狠地将手上的医书丢了出去，没用、没用、都没用！ 两天以来，他翻遍所有的医书、毒典，想寻找『阎王索命』的相关记载，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相生相克的解毒方法，没有！通通没有！！看来这阎王索命还是毒手药王自行研发的了。这家伙没事做这种药出来做什么！顾惜朝火到几乎要把手上的书给捏爆！ “楼主！！”隔壁杨无邪一声急呼，将顾惜朝从书中拉回来，脸色一变，瞬间房中已无人影。 顾惜朝一进来，就看到戚少商那张白到接近透明的脸，戚少商又发作了，整个人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手紧揪着自己的胸口，上下互咬的牙齿，力量大几乎要崩碎，斗大的汗从额头上滑下，全身的肌肉绷紧，全身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顾惜朝的手才轻轻触上戚少商的身体，马上被戚少商震开。顾惜朝随即没有迟疑， 银光乍现、针起针落，叁根银针已插入戚少商后颈，同时戚少商身体一软，昏迷倒地。 床上的戚少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白惨惨的，眼眶下有着清处可见的黑晕，九现神龙风采已被阎王收尽。 顾惜朝轻叹了一口气，这两天，戚少商已经发作四次，一次比一次来得剧烈，前两次发作时，还可以辨识来人，这两次发作，已痛到来者不认了… 看到戚少商毒发受痛的时候，顾惜朝就越痛恨自己，为什么解不了阎王索命！轻轻拉起戚少商中毒的右手，才两天，那条黑线已窜伸到手肘了。顾惜朝心下一冷，该死的！这样扩散的速度，七日之内毒必攻心！毒一攻心，戚少商必死无疑！ 他不能让戚少商死！现在，顾惜朝脑中只有这个唯一的信念。 无情、杨无邪那都还没有毒手一门或何问天的消息，这样空等下去，只怕没等到何问天，九现神龙已成死龙一条。该死的！顾惜朝心中恼火，说什么都要赌一把，绝不能让戚少商就这么死了。 温湿的毛巾轻轻抚上戚少商的脸，拭去满脸的汗渍，也让戚少商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变得较为舒坦。顾惜朝一边帮戚少商擦拭，一边在他耳边轻轻念着，彷佛在宣誓一样虔诚，“你好好地睡一觉，不痛了…很快就没事了。” 望着戚少商已松弛下来的睡脸，顾惜朝用右手食指轻轻画着戚少商五官的轮廓，一对浓眉、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一个挺直的鼻子、丰润的双颊、还有那对可恶的酒窝…最后顾惜朝的食指来到戚少商的嘴唇上，对，还有这张老是把侠义挂在嘴边的嘴！ 沿着唇边划了一圈，顾惜朝想起那一晚他们在屋顶上忘我的激｜情，就是这个轮廓、这个触感压在我唇上… 蓦然，顾惜朝脸上一片潮红，停在戚少商唇上的食指，很热… 迅速地收回那扰他情绪的手指，看着戚少商，喃喃地哄着，“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低头，眼看就要将自己的唇覆上在戚少商的唇上时，却停止不动、没有两唇相触，“我去去就回来了，等我…” 起身时，顾惜朝已是满脸冷绝、眼神凌厉…黄金麟！叁宝葫芦！ 深夜，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傅府，在一片阴森荒凉中，竟出现了缠绵柔美的琴声，在满园的残瓦之中，更显诡异。 一道人影窜入府中，寻着琴声在已经残破的府宰中，寻觅着琴声的来源。 蓦然，在颓倒的屋梁间，有微微光线透出，琴声温柔婉约，暗淡的灯光闪烁中，竟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人，“晚晴…”黄金麟不由自主地喃喃念着心头上的那个名字。 琴声乍停，只见晚晴回头对黄金麟一笑，柔情似水的声音幽幽传来，似笑似嗔，“表哥，你怎么又偷听我练琴了呢？” 黄金麟冲入屋内，晚晴人影已消失，“表哥，烟火好灿烂、好美喔…”晚晴已在院子，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脸上的神情彷佛看到绽放的烟火… “晚晴…”黄金麟一回身，晚晴的人影又消失了… 只有她婉约的声音在四周围绕， “表哥，你看我新的衣服漂亮吗？” “表哥，为什么花会谢呢？” “表哥，为什么花会谢呢？” “表哥，恭喜你升上将军了。” “表哥，我想回家…” “表哥…” “表哥…” 一声声的表哥，周围不断出现的呼唤，让黄金麟越来越迷惘、越来越恍惚，“晚晴…晚晴…你在那？” “表哥…”晚晴倚靠在半倾的栏干上，垂目低头、神情凄然地低泣着，“表哥…我的叁宝葫芦不见了，爹…爹他好生气…” “没有…你的叁宝葫芦还在，没有不见。”黄金麟急急地把叁宝葫芦拿出来， “看…在这呢，在我这。” “原来在表哥那，表哥把叁宝葫芦还给晚晴吧，晚晴要用。”晚晴抬头，嫣然一笑，对着黄金麟伸出手来。 黄金麟彷佛被催眠一般，缓缓地走向晚晴，叁宝葫芦就要交到晚晴手上。 突然，黄金麟由掌变爪，袭向晚晴，晚晴身影随急向后飞去，落地幻像散去，赫然是顾惜朝。 顾惜朝神情虽是冷冽，但语气却是在聊天一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黄大人。你竟然能破得了这迷魂香！” “我也是修九幽魔功的，你这迷魂香用在自家人身上，起不了多大作用吧。”黄金麟冷冷一笑。 顾惜朝挑了挑眉，“对喔，我倒忘了这点，失算…失算啊！” “哼！你顾惜朝会失算？说！你引我出来想做什么？”黄金麟对顾惜朝的话颇不以为然。 “叁宝葫芦！”顾惜朝不绕圈子、开山见门。 黄金麟冷哼一声“凭什么？” “就凭这个！”顾惜朝从身上拿出白磁瓮。 “那是？”黄金麟不解。 顾惜朝的神情突然转为温柔，看着手中的白瓷瓮。“是晚晴…” 黄金麟神情随之动容，“晚晴…” 顾惜朝脸色一沉，厉声道，“拿叁宝葫芦来换！我就把晚晴交给你！” 黄金麟眯着眼、瞪着顾惜朝，杀气四起… “我也可以先杀了你，一样可以拿到！”几次交手下来，他也发现到顾惜朝目前功夫大退，已非是他的对手。 “你可以试试看！”顾惜朝挑衅。“不过…你要小心我一不小心就将这瓮打破了！” “你敢！”黄金麟听到顾惜朝的话，气极败坏。“那是晚晴！是为你而死的傅晚晴！” 顾惜朝眼中有一丝哀凄，立即隐藏在狠绝的眼神之下。“我顾惜朝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反正我是疯子啊！跟一个疯子，你还想跟我讲什么道理呢？” “顾惜朝！你真的是够疯了！”黄金麟咬牙切齿。 “哼！你换是不换？”顾惜朝不予理会、冷哼一声。 顾惜朝、黄金麟双方就隔着一片半倾的栏杆，相互对峙着。 良久，黄金麟才恨恨地挤出一个字，“好…” 顾惜朝勾一起个笑容，“数到叁，就一起抛给对方！” 黄金麟看了顾惜朝一眼，“行…” “一！” “二！” “叁！” 第一部：又见神哭小斧 19 19 数到“叁！”时，黄金麟与顾惜朝一同将白瓷瓮、叁宝葫芦抛向对方，在两条抛物线即将交会的瞬间，黄金麟、顾惜朝同时飞身出手。 两人在空中过招，同时抢夺叁宝葫芦及白磁瓮，瞬间黄金麟发出一掌，顾惜朝侧身闪过的同时，弹击一颗小石，击碎白磁瓮，迅速抽离，顿时空中一片烟雾迷漫，只听到黄金麟凄厉的惨叫在颓圮的宰相府内回荡，顾惜朝则在一旁挑眉冷笑。 瞬间…黄金麟一手袭来的又狠又快，紧捏顾惜朝的勃子、推至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