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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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他点头，目光转向我，“那你……”有没有想要为之活下去的人呢？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问出来，可是他的眼光已经表达了他的疑问。可是，这并不是个我所希望去面对的问题。即使是活着，却无法不面对那种了无生趣的悲哀。想要不辜负自己的人生，不依靠任何人的活下去的我，也还是难免逃脱软弱的囚笼。为了某个人，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人心软弱的证明，可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有效的支柱啊。
想要为之挣扎的人啊……我想要有那么一个人，可是对于已经那样的爱过的我来说，那样的一场爱情，似乎已经把我全部的热情都耗尽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堆快要熄灭的火焰而已，卫风啊，与其要重新点燃这样的一摊残火，或许还是再次燃起一堆比较容易吧？ 我所允诺你事情，感觉我好象已经做不到了呢……爱上我，是你的不幸。
旅程，一天天的过去，周围五光十色的风光多少也引起了一些兴趣。我本来也不是个闲的住的人，即使在重归王都后的那些日子，已经渐渐远离了权力中心的我一有空就拖着奥塞到处跑，两个人经常隐姓埋名的四处旅行，整个帝国几乎都被我们跑了个遍。原本接下来的计划即使游遍整个大陆的，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或许造成那样的后果的，正是我的任性吧？明明见他生了病，却因为只是小病就没有放在心上仍就拖着他到处跑，结果过度的疲劳最后导致他身体一发不可收拾。是我吧？真正害死了他的人。
奥塞斯……
看着眼前躺着的这个男人，那样平静的熟睡着。胸口在床单下细微的欺负着，微黑的面色，英俊无比的面容。啊啊……太好了，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你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眼泪顺着眼角不由自主的滴落了，可是笑容却忍不住扩大。抓起他的手，想要像感受他手心的温度，却在接触了脸颊的一刹那，被那冰冷僵硬的掌心刺的浑身哆嗦。
猛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身体一僵。转过头去一看，正落入那双熟悉的碧绿色双眸的注视中。眼睛的主人正担忧的望着我。
“奥……”我想要唤他的名字，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梦到了什么吗？”他担忧的抚上了我的脸颊，宽大的，粗糙的掌心接触脸庞的感觉。
“好象，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啊……”颤抖着把身躯靠进他的怀里。果然只是个梦而已，听着耳边那有力的心跳，我想。还好，只是个梦……
“我梦到你死了，丢我一个人下来。感觉糟透了。”我轻声说，“好寂寞，太寂寞了……”说着，抬头想要看看情人那令人安心的面容，却发现面前的那张脸一点一点的在变模糊。
“不要……”我惊恐的哀号，“不要啊！！！”
“……路西……路西！醒醒！快醒过来！”
猛的张开了眼睛，觉得全身冰冷无法呼吸。谁……勒住了我的脖子。
“呼吸！快点呼吸啊！”脸孔上一阵刺痛，谁在打我的耳光？
被疼痛刺激的恢复了意识，才开始努力的吸气。惊恐的心情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终于看清了叫我的那个人。
“……风……”我在唤出他名字的一瞬间，被他紧紧的拥到了怀里。
“你吓死我了！”被紧紧包裹在他胸膛里的身躯感受到了他的颤抖，“突然听到你的哀号真的把我的魂都吓没了！做噩梦了吗？没事，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抱住我背部的手，正安抚的拍动着。
他的衣服胡乱的搭在身上，内衣的领口散开着，连外套也来不及批上一件。
濡湿的面孔贴在他裸露的胸口。
砰……砰……砰……
耳边传来的声音，充满生命力的震动，总觉得，好安心……突然觉得眼睛发酸，泪水再次坠落。
你在责备我吗？责备我没有守住对你的爱情？可是你让我享受过了爱情的滋味之后就那么把我丢下了，很的很残忍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变的脆弱了，太脆弱了。因为你，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再一个人活下去了啊！
责备着那个抛下我的人，或许实际上是想对自己的不忠找借口吧，我那样想着，抱紧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背。需要他，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想要利用他来填补。即使是这么卑劣的借口，即使这说明自己是多么的无耻懦弱也无所谓了。想要为了什么活下去的心情，必须有什么人来支撑吧？成为那个支撑吧！求你了……
第 16 章
“已经没事了吗？”他轻声问到，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摩着我的背部，另一只手则接过刚刚递给我的杯子。和了点水，或者是借着喝水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吧，我点点头。
眼前的人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嘴唇都是青紫的。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很想知道，可是又不敢问，只能等他自己开口了。
“我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对闻声赶来的达拉和卡珊说到。
卡珊担忧的看了眼自己的主人，明白自己此刻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人，扯了扯达拉，走了出去。被拉住了手臂拖出了房间的年轻人似乎相当的担忧，可是在接触到她的眼色之后也只能走了出去。
“我梦到他。”许久，我说。
卫风的心顿时揪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路西所说的“他”是什么人，可是，为了那个人的那副失落的样子，多少让自己看了不甘愿吧？与死人争风吃醋虽然可笑，可是不是都说生者是无法胜过死者的吗？因为死者是永恒的吧？
“梦里，我做了另一场梦，梦见他还活着，还好好的在我身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无法表达出心中那混乱的感觉，可是不说话不行，觉得自己的乱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路西……”他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拉到他的怀里抱着，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很薄情？”我嘲笑自己，“他生气了，所以跑来责备我吧？毕竟才没多久，我就跟你……原来我爱情，也不过是这样而已吗？”
“不要胡说！”他轻叱到，声音中满是不悦，“你不是那样的人！卑劣的人是我才对吧？趁着你寂寞的时候乘虚而入。可是，我不会觉得难为情的，这已经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得到你的方法了，所以我只能那么做。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他捧住我的脸，直视我的双眼，“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他将双唇贴了上来。
“我忘不了他。对我来说，心中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奥塞斯，这样也不要紧吗？”我喃喃的问到。
“不要紧。只要你愿意爱我。我知道，想要抹杀掉你对那个人的爱恋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你的第一位。让我成为吧！只要另起一行，成为另外的第一位好吗？”
无法回答。
扯过他的衣领，将他拖到我的床上，用力的扯开他的衣服，把身体覆盖了上去。不要去想了，静下来的话，刚才梦中的感觉就又会重现。想要用激烈的行为去让头脑麻痹掉。
闭上眼睛，忽略他眼中的痛苦，任自己坠入欲望之中。对不起，原谅我的懦弱，可是这个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回答你。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有些沉闷，虽然大家还是表现的和以前一样，或者说，大家正努力的想要让我低沉的情绪再次提高起来吧。真是糟糕啊，什么时候起，我变成了这么给周围的人添麻烦的家伙了呢？
拍拍自己的面颊。不振作不行啊！
“怎么了？累了吗？”注意到我的动作，卫风转过头来问我。
“恩，有点。”我点头。
“快到了吧。空气的味道都有点不一样了呢！”他安抚的笑着说。
说起来的确是如此，空气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带上了一丝咸腥味。
“啊！看到了！”卡珊叫到。
抬眼望去，正越过一个山坡的我们，目的城市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比那鳞次栉比的房屋更加吸引眼球的，是最远处那片蔚蓝色。在靠近陆地的地方，像光秃秃冬天的树林般拍的密密麻麻的桅杆。
塔斯拖，西方最靠近北边的港口。我们将要从这里坐船前往北方大陆去。出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想要说一定要去北方的，可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的朝这个方向来了。想着，瞥了眼身边的男子。该不会是他故意引导的吧？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目光， 他问到。
“没什么。”我摇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累死了。”
听到路西难得的抱怨，以及那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撒娇的意味，卫风淡淡一笑。这样的话算是心情好了些了吧？几天前的那场梦，让他的眉宇间时不时的带上了一丝哀愁和挣扎。知道自己不能逼的太紧了，可是还是不甘愿哪！明明在自己的身边，想的思念的却是另一个人……无法不沮丧吧？不过算了，只要他开心就好。总会好转的不是吗？毕竟，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啊！既然前世他爱上过自己一次，那么再一次的爱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想着，卫风再次策动马匹，向着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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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我一直在想，这样真的可以吗？”看着不远处站在船舷迎风而立的克巴特公爵，达拉悄声对一边的卡珊说。
“不要随意评判主人的行为和想法，这是一个身为近侍起码的要求。”卡珊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提点
不满的看了这个表情严肃的女子一眼，达拉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不放弃。
“可是，很奇怪啊。这个人那么突然的出现，就这样看似理所当然的停留在了大人的身边，你们却丝毫没有反对。别说是不赞同了，好象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是原因，我却一无所知。不是太奇怪了吗？我会觉得担忧也是很正常的吧？而且，看大人他的样子，总觉得放心不下。”他说到。
转头看了身边这个年轻人一眼，卡珊叹了口气。不是不能了解达拉这种颇有些怨气的心情。对于这个将那两人当成父亲一般的年轻人来说，要这么快接受那位的另一半变更的事情并不容易。可是，再困难又如何呢？只要能够让主人觉得高兴的，不要说是眼前这个卫风，即使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也无所谓了。
“大人和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达拉问到。
被他的顽固打击到的女子有些苦恼的笑了。明明无数次的示意他这不是他所应该去了解的事情，可是每每他还是将话题往这个方面带，可自己偏偏因为知道这是他担心主人的原因而无法责备他。可是真的能够告诉他的话，主人自己也会说的吧？毕竟那段日子，对主人本人而言，也是个相当不好的回忆。
“要告诉我这个故事，真的有那么难吗？”看着卡珊的脸色，达拉也明白了这一次终究还是不会有肯定的回答了。
“达拉，你有想过，主人为什么能够一直保持那个年轻的样貌吗？”半晌，就在达拉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出了声。
“啊？”被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弄的一楞，歪着头想了想，“这个……主人天生就是个出类拔萃的美男子，再加上本身养尊处优的关系，衰老的比一般人要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虽然他的这个速度实在有点慢的惊人就是了。他在心里说。
“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会有这个程度吧？”卡珊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光芒在闪动，“你我都是大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他的一举一动有多少是逃的过我们的眼睛的？可是你真的有注意到主人对他的容貌做过什么保养吗？或者你再想想看，自从你第一次见到主人的那一刻起，他究竟有没有什么变化过？”
虽然有点疑惑卡珊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还是想了想，却很不无惊讶的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似乎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样子了……难道说大人他真的不会衰老吗？不过听说主人他也是天命者，天命者么，有点奇怪的本领也不是什么特别好惊讶的事情吧。”他点头。
卡珊没有对他的这一想法表示什么意见，不过并不代表她从心里就赞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主人身体的岁月不再流逝的事实……仔细想想的话，好象就是从那段日子开始的。
摇摇脑袋，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似乎再想就会想到非常糟糕的事情似的。
“卡珊？”达拉被弄的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她说，“没什么……”
被卡珊怪异的反应弄迷糊了的达拉皱着眉头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不过风还是很凉的，别吹太久了，进船舱去吧。”一件斗篷被披到了我的肩上，回头一看，是卫风关切的棕色眼睛
“可我觉得很舒服啊。船舱里有点闷。”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平静的海面，“海的景色真的很美啊。特别是在这种海天一色的好天气，有种在空海中航行的感觉呢。”
“没有不舒服吧？听卡珊说，你似乎不太适合航海啊。”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上次的经验是不怎么让人满意的。”我点头，“不过也许是因为船的缘故吧？上次我们坐的是那种普通的货船，没有良好的平衡系统。而且是因为认识了船长才能够搭上的顺风船，自然船舱也就不怎么样了。最糟糕的是那次我们的运气不是很好，遇上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风暴，当时我还真以为自己挺不下去了呢。” 想起当时的狼狈模样，我轻笑起来。
“对了，我们还有要航行多久才能到啊？虽然景色是不错，这船也很不错，可是活动的地方毕竟小了点，呆久了还是有点无聊的。”我说。
“照这个情况看来，再三天就可以到达了。毕竟这一路上都很顺畅么。”
“北和西的航路的天气一向都那么好么？”我有点好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海上贸易一定非常的旺盛才对
“当然没那么幸运了。”卫风摇了摇头，“只是这个时间是整年中天气最好的时间了，风暴最少。等到了夏天之后，天气就会逐渐变的恶劣了，到了十月以后，大海会变的非常的不安定。那种时候想要航行的话，就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想想那回经历的风暴，虽然我根本就是在船舱里抱着木桶在呕吐和眩晕中度过的，不过记忆还是相当的糟糕。并且后来听他们说，那不过是一场小规模的风暴而已。那样的水平都已经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去体验那种真正的风暴的感觉。
其实虽然是最适合在海上航行的季节，却有一点会让人有些头疼。不过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应该不会有那种麻烦出现了吧？卫风心想。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说人永远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