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少主-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微后的樱唇上漾溢着笑意,一只伸出被外的手臂,肌肤细腻娇嫩,充满着一种恬静而秘密的美。
这位无忧园的小姐,此时此刻就象是一位睡梦中的女神。
然而,她并没熟睡。只是静静地躺着,耳朵里似听得见血液在脉管中灼热的奔腾声。
她心中燃烧着火一样的意愿,思念着心中的爱人端木无忧。
爱人,她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起这个字眼,唯恐亵读圣洁的神灵。父亲也仿佛想把她这个女儿永远留在身旁,从未向她提起过择婿的事。
她已二十出头,早已超过了嫁人的年龄,但从未想过嫁人的事。她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很愉快。
只到这几天,父亲把她留在身旁,不准她和端木无忧见面,她才感到了无尽的烦恼和痛苦,感到了一直燃烧在心底的爱火。
无忧园强敌当前,在这种关键时刻,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帮助端水无忧?
今日傍晚,端木无忧执三色扎巾来后园,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见端木无忧一面?
她曾经问过父亲,但父亲的回答只是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行。”
爱,竟然是这样一种难以理解的感情,愈是压抑它,它愈是炽烈,愈是阻挠它,它愈是顽强。
父亲的举动,使她的心火更炽。同时,也生出一种莫名的疑窦。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早几天在内阁堂,为什么要对端木无忧说那番话?
“嗷……嗷……”两只猫在窗外叫春、打滚。
她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两只猫追逐着,叫声渐渐远去。
她脸上的红晕减退,心潮逐渐平静。她已拿定主意。
明天一早便向父亲说明自己的心愿,并请求父亲允许她去帮助端木无忧。
心绪平静之后,听觉得格外敏锐。
夜真静,静得听得见树叶轻柔的絮语声和月色的墙壁上移动的脚步声。
突然,一种“笃笃!”的木鱼敲击声从空中飘来。
“笃笃笃笃!”轻巧、细碎、深沉。仿佛是敲在她的心灵深处。
她翻身下床,穿上软底绣鞋,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聆听木鱼声,来自爹爹卧房,深更半夜,爹爹敲木鱼干什么?
她暗提一口气,蹑手蹑脚,穿过过道,来到蓝字靖卧房窗下。用舌尖舔湿窗纸,然后用手指戮破一个小洞。
蓝宇靖的轮椅靠在房角的小桌旁,桌上供着香火和一块亡灵碑,木鱼在不断的敲击下发出平上单调的声响。
房内本来清悠、恬淡,有一种超脱凡尘的素雅,此刻的木鱼声更添上一层隐蕴难言的冷幽。
亡灵牌上的死者是谁?
蓝宇靖的嘴角在翕动,木鱼声中夹杂着极轻的诵经声。
爹爹在为谁超度亡魂?
从未见爹爹祭奠死去的亲人,清明时节也不曾有过。
蓝文倩两眼瞪的老大,心中疑云翻滚。
“文倩,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房来。”房内木鱼声、诵经声骤停,响起了蓝字靖低沉冷漠的声音。
蓝文倩无奈地嗯了一声,绕过窗台,推门进入房中。
“你过来。”蓝宇靖宇中还担着木鱼糙,头也不曾抬。
蓝文倩被爹爹严肃的神态所摄住,屏住气,胆怯地走到小桌旁。心想,半夜擅闯爹爹的卧室,准得挨一顿臭骂!
不料,蓝宇靖没有骂她,却转过脸来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凝神屏息地望着她,那眼光仿佛要看透她内心隐处。
她感到一阵额粟,身子不禁一抖。
良久,蓝字精放下木鱼极,目光变得柔和,柔和中透着一丝伤感:“文倩,你看看这亡灵牌吧。”
蓝文倩抬起头,目光投射到这灵碑上,牌上一行小字跃人眼帘:亡妻蓝风仪之灵位。
她困惑地问:“她是……”她声音有些发抖,已经猜到了蓝风仪是谁。
蓝宇靖镇静地:“她是你娘。”
“我娘?可爹爹说我娘……”
“以前那些话是爹骗你的。”
“在内阁堂您说给我和忧哥的话,也是假的?”她眼中含着泪水。
蓝字靖顿了顿,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您为什么要骗无忧哥?”
蓝宇靖的声音突然变冷,冷得象腊月天的冰块:“我说过我在利用他。”
她眼中滚出两颗泪珠。“利用他来保护咱俩?”
“不。”蓝宇靖沉声道:“利用他来报仇。”
“报仇?”她睁圆了眼睛。
“是的,为你死去的娘和哥哥报仇。”他声音中透出一般冷酷而凶残的仇恨。
“我还有……个哥哥?”她猛地感到一阵惶恐袭上心头。
“不错,你曾经有一个哥哥,他和你是双胞胎……”蓝宇靖十指痉挛地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把手,“他和你娘都被人……害死了。
一种震颤慑服了她的心,泪水在流淌,声音在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宇靖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冷静地道:“现在你还不必知道得这么多。”
“爹!”蓝文倩尖叫起来:“您从小就瞒着我一切,从不向我说真话,直倒今天我才知道娘的真实姓名,我曾经还有个哥哥!我现在已不是小孩了,您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为什么?”
蓝宇靖沉着脸道:“你嚷什么?我瞒着你是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的复仇计划。”
她心猛地一沉,声音低了下去,“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一切。”
蓝宇靖静静地道:“待替你娘和哥哥报过仇后,爹自然会将一切告诉你。”
她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爹:“我现在能替爹干些什么?”
蓝宇靖脸色凝重的:“第一,今夜爹对你说的话和关于娘和哥哥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端木无忧在内。”
她的心格登一跳,强作镇静地点点头。
“第二,从明天起你离开爹,出去帮助端木无忧料理无忧园,共同对付金盟帮。”
“是。”她朗声回答,掩不住流露内心的喜悦。
蓝宇靖眉头一皱,目光似冷电般一闪,随即沉声道:“爹有句话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她猜到爹要问什么,心弦立时绷紧。
“你喜欢端木无忧?”冷声的问。
“是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行!”断然的否决。
“爹!”忧哥是您一手抚养成人的,他聪明、耿直、自尊、自爱、自强,我敬重他的为人品质……““住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
这并不是个充分的理由,于是,她又道:“爹,女儿认为他……”
蓝宇靖冷声打断他的话:“即使你真愿嫁他,他也决不敢娶你。”
她惊得张口发愣。
“爹在五年前就告诉过你,爹收他为义子,以父子相称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一天他想成为爹的女婿。”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宇靖板起脸:“你不必再问,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帮助端木无忧保护无忧园,寻找仇人,替你死去的娘和哥哥报仇,待报仇以后,我就会明白一切了。”
一个神秘的、可怕的谜!
小桌上的亡灵牌,在香烟,烛光之中摇晃起来。
蓝宇靖脸上飞上一层阴影。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没想到这个历来听话的温柔得像绵羊一样的女儿,居然会爱上端木无忧,这将使他的整个复仇计划蒙上一层阴影。
蓝文倩离开了爹爹的卧房。
她心中一丝喜悦,明日又可以和端木无忧在一起了。
继而,她又开始思想。
爹爹为什么害怕外人知道娘的姓名?
爹爹和娘到底是何许人物,爹爹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端木无忧难道和金盟帮的仇敌,有什么渊源?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头上打上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自从端木无忧在销魂楼赌厅赶走刁飙后,金盟帮的人就未在无忧园中出现过。
但,无忧园的生意却是一跌千丈。
往日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园内人声鼎沸,楼堂满座的热闹情景,已不复存在。
到处是一片冷清,凄凉凉的冷清。
百花依然娇艳,曲楼风景如故,却是不见了花中人影,楼堂佳丽。
歌妓苏小三走了。
五大名妓中剩下的三位佳人走了。
名师苍龙大侠邓七公走了。
赌厅的官主宝爷也走了。
凡是有谋生能力的人,也就是说有本领的人全部走了。
剩下的一些闲杂人员,则刚提升为无忧园总管家的宣燕统管着。
据端木无忧放出去的线人调查,有人出高于无忧园的雇金,挖走了三位名妓,苍龙大侠邓七公和园内一部分佣人。
有人放出话来,金盟帮不日之内要火烧无忧园,杀死林园中所有的人,于是,歌妓苏小三,官主宝爷和一部分本不愿离开无忧园的人,都被吓走了。
如此一来,无忧园的生意怎能不一跌千丈?
端木无忧断定,这全是金盟帮姻的鬼!要保住无忧园,只有摧毁金盟帮。要摧毁金盟,只有先找到金盟帮的首领万花奇士管鹏程。
但是,谁也不知道万花奇土管鸣程隐藏在哪里。
义父确认刁飙留下的那条三色腰扎巾是万花奇士管鹏程的标志信物,但他也没见过管鹏程,连管鹏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多大年纪,也都不知道。
因此,只有先抓到一个金盟帮的人,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万花奇土管鹏程。
端木无忧已用重金雇了许多的线人,到处搜寻金盟帮人的消息。
天空,日头已经高出一竿,林园还是一片寂静。
端木无忧踯躅在花圃林间。
义父近日的举动有些反常,有时说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文倩妹妹近日也是心事重重。
难道这是义父走火火魔的反应?
难道他们父女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还有那条画着土岗和古松的三色扎巾……
这些直横交错的谜,几日来一直索绕在他脑海,令他彻夜难眠。
他找到一个安静地方,冷静地仔细思索,寻求谜底的突破。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快,文倩妹来可真不是时候。
耳畔响起蓝文倩温柔的声音:“忧哥。”
“什么事?”他背手而立,并未回身。
“我一早就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蓝文倩凑身向前。
端木无忧蓦地转身,右手掌隔在胸前,说道:“我正在思考问题,你没有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我……”蓝文倩欲言又止。
“倩妹,”端木无忧正色道:“你有话就请快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办。”
他对她的态度,总是这样不冷不热。
她一双闪亮的眸子瞧着他:“你一定是在想关于如何恢复无忧园生意的事,我能不能帮你……”
他举手打断她的话:“不找到金盟帮,把万花奇土管鹏程的事了结,无忧园的生意就无法恢复,我在考虑如何设法找到万花奇主管鹏程,爹叫你帮我料理无化园。至于对付金盟帮那是我的事。”
“忧哥!”“别说啦!你走吧!去看看各楼厅是否已经收拾好了。”
她一怔,脸上的阳光顿时消失,笑容被一片乌云遮盖。
他肃容的脸上冰屑满布,举起的手做了“请走”的动作。
她噘起小嘴,默然了几秒钟,秀眉一扬道:“不管你怎么样我还是要说,你要注意身体,像现在这样日夜的操劳、焦急怎么地?说着急,你急我急爹也急,可你怎么能一整夜不睡觉?”他正经地凝视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昨夜没睡觉?”
她低下头道:“昨夜我就站在你窗下,怎么会不知道?”
他铁青着脸:“你怎么能这样?”
她的脸蓦的涨红了,轻声道:“爹向你说过什么我不管,难道我关心你也不行吗?”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他声冷如冰。
“你需不需要,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我愿意关心你,我不希望你象爹爹说的那样,是被我们在利用。”她显得有几分激动,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表露得十分深刻。
他被她大胆的表露所震惊,没想到一向温柔、含蓄的她,居然地如此赤裸裸地向他坦露少女的情怀。
他不觉有些惊慌:“倩妹,我想……”话锋顿了顿,他在想如何措词。
“忧哥,你可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歪念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她终于说出了多回来想说出的心里话,两只明眸看着他,隐隐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蓝文倩对他的情感,他岂能不知?
刹时,他的心火被她眼中的火焰点燃,双眸也透出了火焰,脸上的冰柱在融解。
然而,火焰一闪而灭。他想到了义父的话:“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文倩的哥哥,如果你待我象亲生父亲,文倩就是你的妹妹,不能有非份之想!”这话,义父在五年前说过,昨天义父又重复了这句话。
端木无忧深吐了口气,把心火压低下去,违心地说出一句话:“如果别开兄妹的情份,我并不喜欢你。”
“可是……”蓝文倩的心火并本稍减,还想说什么。
“别说啦,这已经过份了,你请回吧。”端木无忧脸上已罩起了严霜。
蓝文倩没再说话,但也没有离去。
此时,花圃林中响起了宣闹的声音:“少主!少主!”
“什么事?”端木无忧大声回答。
一阵急促的脚声,宣燕出改在端水无忧和蓝文倩面前。
“少爷!小叫花于三报告,在城西头醉仙楼发现金盟帮的人!”
醉仙楼,名号响亮,其实只是一座小小的酒店。
三间平房,一大两小。大的厅堂,小的是伙房和卧室,七、八张小方桌拥挤的厅堂里,没有楼,没有院,名日醉仙楼,其实是徒有虚名,言过其实。
不过,酒店位于城西门口,所处位置很好,加上店里的老窖酒味和劲头都不错,所以酒店厅堂也常常是座无虚席。
端木无忧踏步进人醉仙楼酒店。
“客官请!”小二满脸堆笑迎上,将他引到里面的一张空桌旁。
“四两烧酒,半斤卤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盘青皮豆。”
端木无忧看着旁边酒桌上的菜随便点了几样。
“嗯,嗯,请客官稍待,酒菜马上送来。”小二熟练地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抹了抹桌面,递上插在衣兜里的筷子,躬身退下。
端木无忧撩起衣施,缓身坐下,目光扫过四周。
左边靠店门内侧的一张酒桌旁,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少女,粗布衣裙,朴实的打扮,象个乡下女子。
她衣着虽然扑素,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清新脱俗,尤其是那双冷艳逼人的明眸,谁要是看了一眼便会一辈子忘不了。
她腰间系一条黑、白、黄三色扎巾,桌上盛倒扣,盅底上交叉搁着一双竹筷,筷头向外。
小叫花于三的情报没错,她就是金盟帮的人。
桌上盅筷的交搁,说明她正在等人接头。
“客官您请!”端木无忧要的酒菜已经送到。
不要打草惊蛇,先看看这位金盟帮的女贼与何人接头再说。
端木无忧心念疾转,片刻,主意已定,抓起酒壶自斟自饮,静观其变。
少女的眼光数次扫过厅堂,显然她在寻找接头的人。
端木无忧埋头饮酒,兀自吃喝,唯恐惊动猎物。
酒过数巡,壶空杯尽,仍不见少女的接头人出现。
少女戚紧了眉头,抓起盅筷,站起身来,小嘴翘的老高,显然她是等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