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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岳小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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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小玉道:“既已身无分文,居然还想借钱给朋友。”
  “就是这样才要命!”公孙咳道:“正是人穷屋漏井水涸,楣运来时万事哀,偏偏这对对混球兄弟虽然作恶多端,但却满身铜臭,不才大可以在他们身上刮个一万几千,以应燃眉之急。”
  岳小玉叹道:“人等钱用的时候,就会甚么都做得出来。”
  公孙咳道:[但先师早有明训,诊金绝不能超过一百两银,所以我只好向花鹰、花鹤两人借了八千多两,然后又再借给了朋友。”
  岳小玉道:“花鹰、花鹤曾经向你讨过债没有?”
  公孙咳冷冷道:“他们怎么敢向我讨债?但刚才我遇见这对混球,不清还一点债务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就把那六十两都还给了他们。]岳小玉道:“他们怎会在乎这六十两银?]公孙咳道:“他们当然不会在乎六十两银子,但我若不还一点点,自己却会感到不好意思。”
  岳小玉叹道:[但现在又怎样了?咱们都身无分文,岂不是快要饿死吗?”
  公孙咳摇头道:“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想办法就行了。”
  岳小玉道:[你有甚么办法?”
  公孙咳想了想,道:“借不是办法,偷也不是办法,依不才之见,最好的办法莫如抢!]“抢?”岳小玉皱了皱眉,道:[这还不是一样犯了王法吗?]公孙咳笑了笑,道:
  “这倒要看看抢劫的对象是谁了。”
  岳小玉陡地“啊”了一声,叫道:“我明白了,咱们是不是去做贼阿爸!”
  [轻声一点。”公孙咳蹙着眉,道:“贼阿爸也是贼,若给别人知道了,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岳小玉生性顽皮,闻言大感兴趣,道:“你有甚么打算?”
  公孙咳道:[在这镇甸里,有一个秘密帮会的分舵,咱们若抢杀进去,多不敢说,一千几百两银子是肯定可以唾手得到的。”
  岳小玉点点头,道:“有一千几百两银子,足够花费有余了。”
  公孙咳沉吟半晌,说道:“凭我的武功,抢杀进去那是不难的,但你不懂武功,人又细小,若进入分舵里只有送死的分儿。”
  岳小玉不禁大为泄气,叹道:“我早就知道自己窝囊得紧,甚么事情都做不出来!]公孙咳道:[不要紧,你还年轻,就算从明天才开始练武,将来仍然前途无可限量。”
  岳小玉说道:“但今晚却只怕要饿死了。”
  公孙咳道:[有不才在此,又岂会饿死了岳小哥儿?”
  岳小玉苦着脸,道:“就算不饿死,也会憋死。”
  公孙咳道:“你也很想参加这一次抢劫?”
  岳小玉道:“你既去得,我也要去,就算死在贼巢里,我也绝不埋怨。”
  公孙咳哈哈一笑,道:“难得你人小志气高,又够胆识。好!这次我和你一块儿去,你若死了,不才也绝不独活。”
  岳小玉连忙摇摇头,说道:“千万不可!”
  公孙咳道:[为何不可?”
  岳小玉道:[小岳子生死何足论?但公孙兄是当世不可多得之神医,你若陪着小岳子一命呜呼,将来不知有多少病人会死在庸医之手,正是一人身系千百人之安危,所以小岳子可以死,但公孙咳兄却一定要长命八百岁,多福多寿。”
  公孙咳不由大笑,道:“居然给你抽着后腿了,好,我答应你长命八百岁就是了。”
  两人谈笑甚欢,似乎都已忘记了饥肠辘辘的滋味。
  这里是兴云镇,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约莫有五六百户人家。
  公孙咳带着岳小玉,左转右转,走到了一条大街上。
  在这条大街上,有一家很大的镖局,只见门外插着一秆黄缎大镖旗,右面绣着一只貔貅,而左面则绣着一个斗大的“樊”字。
  在这支镖旗旁边,有一块横匾,上面黑底金漆写着“南开镖局”四个大字。
  岳小玉四周打量了一眼,道:“这镖局似乎来头不小。”
  公孙咳点点头,说道:“不错,在中原武林,南开镖局可算得上是第八流的镖局。”
  “第八流的镖局?”岳小玉楞住。
  “是的,第八流的镖局总比第九流的镖局好一点点。]公孙咳拈着胡子慢慢的说。
  岳小玉呆了一呆,道:“但看它的气派,似乎相当不错呀!”
  公孙咳冷冷一笑,道:“你凭甚么认为它的气派不错?”
  岳小玉道:[这镖局规模宏大,占地广阔,连镖旗和牌匾也很壮观。”
  公孙咳冷冷道:[那又有甚么用?就算用皇宫来做镖局,倘若镖师们都是酒囊饭袋,仍然只能算是饭桶镖局而已。”
  岳小玉“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这镖局外表看来辉煌,其实镖局并没有真正了不起的高手押阵。”
  公孙咳颔首道:“不错,这镖局的总镖头叫樊金武,外号人称“铁貔貅],这厮看来高大威猛,但手底下的功夫却是第八流货色,所以这南开镖局在江湖上是没有甚么名气的。]岳小玉摸了摸脑袋,道:“但南开镖局和那秘密帮会的分舵又有甚么相干?”
  公孙咳缓缓道:“因为那秘密帮会看中了这间第八流的镖局,故利用它作为分舵。”
  岳小玉这才恍然大悟,道:[这主意倒不错,的确很容易掩人耳目。”
  公孙咳冷笑道:“要遮掩别人的耳目也许还可以,但不才消息灵通,早就知道这镖局内有乾坤!”
  岳小玉道:“那樊金武会不会和那秘密帮会有甚么关系?”
  公孙咳道:“就算本来没有关系,现在也必然变得大有瓜葛了。”
  岳小玉问道:“那秘密帮会叫甚么名字?”
  公孙咳道:“夫人帮。”
  岳小玉一怔,道:“夫人帮?难道帮中上下,全都是女子?”
  公孙咳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他们的武功也参差不齐。]岳小玉大奇,道:
  “既然有男女,怎么又会叫夫人帮?难道帮主是个女子吗?”
  公孙咳说道:“这个不才就不大清楚了。”
  岳小玉道:“怎么?你对夫人帮的事情并不怎样了解?”
  公孙咳道:[只能算是略知一二。]岳小玉楞了半晌,说道:[只是略知一二,咱们就潜进人家的分舵里去做贼阿爸?]公孙咳微微笑道:“谁叫咱们又穷又饿?”
  岳小玉道:[你肯定这分舵里一定有银两存放着?”
  公孙咳道:“一千几百两,绝对不会有问题。”
  岳小玉道:“你有把握可以成功?”
  公孙咳道:“只要没有差池,咱们就一定可以功成身退,然后一起去大快朵颐可也!”
  岳小玉大是兴奋,道:“好,就照这么办。”
  公孙咳望了他一眼,道:“你骑在我的肩膊上,咱们先潜进镖局里再说!”
  就是这样,岳小玉跟着公孙咳夜闯南开镖局。
  公孙咳轻功之高明,远在岳小玉想像之上。
  岳小玉虽然骑在他的肩膊上,但他仍然轻巧得像是一只燕子,一下子就飞越过了高达丈二的围墙。
  在圆墙后面,是一座铺满了细沙的练武场,只见场上兵器架一排一排地并列着,在夜色中看来倍添森严肃穆的气氛。
  岳小玉心中暗道:“瞧这等气势,那樊金武似乎不像个真正的饭桶。]公孙咳进入镖局后,再也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岳小玉不断地向前走。
  这南开镖局既深且阔,公孙咳总共穿过了五六道楼台,才在一座大花园的水池旁边蹲了下来。
  岳小玉也立刻俯伏着,动也不动。
  只见在那座园子里,有两个人正在灯下练剑。
  他们的身形并不怎样高大,但身手却都十分了得,但见两人剑来剑往,在剑风不断呼哮之下,连挂在树上的灯笼也被影响得灯火摇曳,明暗不定。
  岳小玉不由看得有点痴了。
  虽然有灯光,但由于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致岳小玉根本无法看得清楚他们的容貌。
  而距离这两人不远之处,又有一个白衣老扫,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看他们。
  这白衣老妇的双眼好阴森,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完全没有半点表情。
  灯下两人舞剑更急,只听得“刷刷”之声响起,无数树叶被剑气逼跌下来。
  落叶四散飞舞,但却没有一片掉在白衣老妇的身上。
  只见她身外彷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可以把每一片飞过来的落叶挡开。
  岳小玉不明所以,心中自然不免暗暗称奇,只有公孙咳心中有数,知道这白衣老妇内力修为极高,所以才能在全身静止不动的情况下,凭气功把落叶挡离开去。]公孙咳呆住了,连他那样的人也不禁为之呆住。
  虽然,他早已知道这南开镖局里大有蹊跷,但他还是料想不到,在这种小镇甸里,居然会隐伏着一个那样厉害的武林高手。
  公孙咳虽然见多识广,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但他还是想不出这老妇到底是甚么来历。
  对于这神秘的“夫人帮”,公孙咳不禁又要重新作出估计。
  舞剑的两人,有如穿花蝴蝶般翻飞腾跃,岳小玉越看越是激赏。
  他心中暗道:“小岳子若有这等身手,那可不愁被人欺负了。”但心念一转,又自寻思:“常言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就算练到这两人一般身手,只怕还是会吃败仗的。”
  他越想越远,不禁又再想到:“要就不练武功,倘若练了,就一定要练成一等一的上乘武学,纵然未能天下无敌,最少也要十战九胜,那才够意思。”
  想到这里,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得马上就开始练功。
  但他现在连师父也没有,练功二字,却又是从何谈起?
  岳小玉忽然有点前途茫茫的感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练剑的两个人已停止下来。
  岳小玉忽然傻住了,因为直到这时候,他才能看清楚这两个人的面貌。
  他险些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他怎样也想不到,在这园子里练剑的两个人,原来就是穆盈盈和那锦衣少年!
  那锦衣少年是穆盈盈的师兄。
  那么,眼前这个白衣老妇,是否就是他俩的师父?
  岳小玉不知道。
  本来这一件事情,是和岳小玉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但不知怎样,他现在很想知道答案。
  穆盈盈和那锦衣少年使完剑后,就走到白衣老妇面前,神情恭谨地站立着。
  白衣老妇目光如电,首先环扫了两人一眼,然后良久才道:“这就是你们师父教的剑法?”
  两人同时点头,道:“是的。”
  白衣老妇冷冷一笑,目注着锦衣少年道:[这一手剑法,你练得相当娴熟,但却也仅限于此而已。”
  锦衣少年吸一口气,道:“师伯是不是说弟子内力不行?”
  白衣老妇道:“当然不行,简直比师伯想像中还差了一大截!”
  锦衣少年道:[弟子已尽力练功,从来不敢偷懒。]白衣老妇哼了一声,道:“你练的本是魔功,既从偏途入手,又怎会到现在还滞留不前?”
  锦衣少年道:“想必是弟子资质愚钝,故而成就有限。]白衣老妇沉声道:[你资质如何,师伯心中有数,不必你来说教。”
  锦衣少年吃了一惊,忙道:“弟子不敢!”
  白衣老妇面罩寒霜,道:[练剑之道,气为根本,你只练熟剑招,成就必然大打折扣。]”
  锦衣少年给她说得脸色铁青,只好垂头不语。
  白衣老妇目光一转,凝视在穆盈盈的脸庞上,道:“你师父近来有没有再教你甚么新的剑招?”
  穆盈盈摇摇头,道:“没有啊!”
  白衣老妇叹了一声,道:“这几年来,他为了要练功,好像甚么事情都不想管了,连传授武功这种事,也要我代劳,真是荒谬!”
  穆盈盈道:“师伯对我们好,我们是十分明白,也十分感激的。”
  白衣老妇听见这两句话,似乎很是高兴,笑道:“师伯老了,能够在晚年和你相处多些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穆盈盈说话,她的声音听来柔和得多了。
  但也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吼一声,直闯而进。
  这大吼之人声如破锣,步履如飞。
  公孙咳不由心中暗叫一声惭愧。
  如此闯进来,本是公孙咳原先想干的事,但现在,他却只是带着岳小玉潜伏在一个角落里而已。
  “老虔婆,久违了!”这人声音难听,说话也是同样粗俗。
  只见这人大概六十岁左右年纪,穿看一身灰衣,腰间挂看一把刀柄上缠满了花布的刀。
  白衣老妇瞪看一双眼,似是感到有点诧异,道:“老虱子,你还没有死?”
  灰衣老人干笑一下,道:“没有你陪着,我又怎肯独个儿走上黄泉路?”
  白衣老妇冷冷一笑,道:[二十年前,你就已经是一个挺够混帐的人!”
  [现在呢?”
  “更混帐百倍!”
  “哈哈,我不介意。”灰衣老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你了。”
  白衣老妇冷哼一声,道:“没头没脑的,恭喜我甚么?”
  灰衣老人道:“我恭喜你得到了玉山羊。”
  (此处完全看不清楚)
  难道那只弄得满城风雨的玉山羊居然落在这老妇手里吗?]只见白衣老妇脸色一沉,冷然道:“老虱子,甚么玉山羊玉山猪?我不懂你在说甚么!”
  灰衣老人嘿嘿一笑,道:“老虔婆,咱们心知肚明就算了,想不到像老朱那样老辣的家伙,居然也会栽倒在你的手里。”
  白衣老妇怒道:“是不是神经病?”
  灰衣老人道:“我也想自己发发神经,那样反而会轻松得多,但可惜我这个人生来命贱,从两岁开始,脑筋就一直清醒得不得了。”
  白衣老妇皱着脸,冷然笑道:“不要再兜圈子了,你到底想怎样?”
  灰衣老人道:“把玉山羊交出来,大家还是一场好朋友。”
  “胡说!”白衣老妇铁青着脸,道:“我没有你这种朋友,也没有甚么玉山羊!”
  “师伯……”穆盈盈忽然叫了一声。
  但她还没有说下去,那白衣老妇已倏地喝止,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插嘴!”
  “但”穆盈盈却还是想说下去。
  可是,白衣老妇又已瞪看她说道:[这件事情,师伯自有分寸。”
  那灰衣老人目光收缩,视线落在穆盈盈的脸上,道:“小娃娃,你知道甚么,不妨直说出来,是不是你曾经看见你师伯捧着一只玉山羊?]穆盈盈摇头道:“不,师伯没有甚么玉山羊。”
  白衣老妇气得直跺脚,厉声喝道:“你甚么话都不必说,给我站开一旁!”
  穆盈盈被老妇疾言厉色地责骂,不禁两眼殷红,连樱桃小嘴也扁了起来。
  岳小玉心中大是不满,暗骂道:“这老虱子真没说错,果然是个老虔婆,盈盈又没做错甚么事,竟然也要大大的挨骂。”
  只见那灰衣老人干笑两声,又道:“纸总包不住火,依我看,你还是把玉山羊交给咱们,免伤和气的好。]白衣老妇盯着他,冷冷道:“甚么你们咱们的,倒不知道尊驾近来又和些甚么人混在一起。”
  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你是个有见识的人,相信总该听过神通教这个组合的名字吧?”
  ”衣老妇摇摇头,冷然这:“请恕老婆子孤陋寡闻,甚么神通教,我还是头一道听你提起过。”
  灰衣老人又是一阵大笑,道:[这也难怪,这几年来,你韬光养晦,潜心苦练剑法,对江湖中事不闻不问,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一个江湖组合的成立。”
  白衣老妇道:[不管你是神通教还是神经教,总之给我快滚!]灰衣老人微笑,道:
  “要我离去,那是不难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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