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第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挂珠道:“那么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关中雄道:“有趣抑或没趣,那却又是见仁见智的,好比尹天澜,他千方百计也要争夺帮主这个宝座,对他来说,做帮主固然是权威之极,即使是日理万机,麻烦参加牛毛,也是其乐无穷,觉得有趣万分。”
常挂珠道:“你呢?”
关中雄道:“关某也不能算是个逍遥自在惯了的人,在广西做个小小分舵的舵主,那是勉强还可以应付得来的,但若再进一步,做了丐帮帮主,那就真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连福气也会把人活活的焗死!”
常挂珠叹了口气,道:“这样说来,你是一定不会做丐帮帮主的了?”
关中雄道:“既然做不来,也不想去做。”
常挂珠忽然面色一沉,冷冷道:“既然如此,绿玉打狗棒恕难奉回了。”
关中雄道:“这可难倒关某了!你叫关某如何向其他长老、弟子交代。”
常挂珠道:“何须交代,你就说常挂珠想把打狗棒据为己有算了。”
铁老鼠已久默不作声,听到这里不禁怪叫道:“这岂不是引火自焚,不想再活了?”
常挂珠道:“大丈夫生死事等闲,怕死的就不是好汉。”
关中雄叹道:“这真是左右做人难,无缘无故把天下间最伤脑筋的事揽到身边来。”
岳小玉淡淡一笑,道:“关长老,要解决这件事,其实一点也不难。”
关中雄“噢”一声,忙道:“岳小兄弟,你有什么高见?”
岳小玉笑道:“小岳子人细个子矮,那能有什么高见呢!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要我想出解决问题的计谋,还是不怎么困难的。”
关中雄忙说道:“请说,关某洗耳恭听。”
岳小玉道:“两位说来说去,关键仍然在于无人可当丐帮帮主,对不?”
关中雄点头不迭,接着道:“正是如此。”
岳小玉说道:“那容易得很,只要找到一个适合做帮主的人,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关中雄苦笑道:“说说自然是很容易的,但这么一个人,一时间往那里去找呢?”
岳小玉道:“丐帮高手如云,怎会连一个可以做帮主的人也没有?”
关中雄叹息道:“想做帮主的人,必然不少,但可以服众看,却是找不出一个来。”
岳小玉道:“但小岳子心中却有一人,足可担当帮主之职。”
关中雄忙道:“此人是谁?”
岳小玉淡淡道:“这位武林前辈复姓诸葛,虽然他是个叫化子,但却并不隶属于丐帮……”
“是诸葛酒尊!”关中雄陡地目光大亮,接着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道:“真是越老越糊涂,怎么居然连诸葛酒尊也忘掉了?”
常挂珠一怔,道:“他可以做丐帮帮主吗?”
关中雄道:“说可以也可以,说不可以也是可以的。”
常挂珠皱眉道:“什么又可以又不可以的,到底可以不可以?”
关中雄道:“若以武功、才智与德望来说,他是最好的。”
常挂珠捋须道:“这就什么都不成问题啦!”
关中雄道:“但最大的问题,却是这位风尘奇丐,根本就不是丐帮中人!”
常挂珠奇道:“既然做了叫化子,怎么却又没有加入丐帮?”
关中雄叹了口气,道:“这就叫人各有志。”
常挂珠道:“我以前常听人说,诸葛酒尊跟任老帮主交情甚笃。”
关中雄点点头,道:“这两位江湖奇丐,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常挂珠道:“一起长大,然后一起做了叫化子,倒也蛮有意思。”
舒一照道:“怎么你不可以去做叫化子呢?”
常挂珠冷冷一笑,道:“若人人都做叫化子,又有谁来施舍他们?”
舒一照眨眨眼,道:“亦是道理。”
常挂珠又对关中雄说道:“纵使诸葛酒尊并非丐帮中人,现时加入,也未为迟也。”
关中雄道:“一加入丐帮,就做帮主吗?”
常挂珠道:“这又有何不可?赵匡胤当年一做就做了皇帝,还不是一般景况吗?”
关中雄道:“说是这么说,但要实行起来,还是大有困难。”
常挂珠道:“你反对诸葛酒尊做丐帮帮主?”
关中雄道:“岂会反对,只有赞成也来不及。”
常挂珠道。“这就是了,那又还有什么顾虑?”
关中雄道:“但丐帮还有无数帮众,他们会同意吗?”
常挂珠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
关中雄沉吟了半晌,才道:“关某知道,任老帮主生前,曾力邀诸葛酒尊加入咱们丐帮。”
常挂珠道:“诸葛酒尊没答应?”
关中雄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没答应,否则,他现在已是咱们丐帮的一份子了。”
常挂珠奇道:“诸葛酒尊既与任老帮主极具交情,何以不肯加入丐帮?是不是嫌屈居人下会大大的不过瘾?”
关中雄摇摇头,道:“绝不是为了这一点。”
常挂珠道:“何以见得?”
关中雄道:“任老帮主力邀诸葛酒尊加入丐帮,并不是要他做五六袋弟子,也不是八袋长老,而是有意退位让贤,把帮主之位传给诸葛酒尊。”
常挂珠一怔,道:“任老帮主为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再过着叫化子的生涯?”
关中雄道:“任老帮主此举,原因有二,第一:当时他的身体不怎么好,经常自嗟自怨,说。己无法整顿丐帮,有负师父及前任丐帮帮主所托。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任老帮主环顾左右,觉得自己一旦退位,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担当重任的人。足以继任帮主之职。”
常挂珠道:“尹天澜呢?”
关中雄嘿嘿一笑,道:“尹天澜为人心术不正,任者帮主是早已知道的,但任老帮主还是没想到,这叛徒竟然有杀害帮主,谋取大权之心。”
常挂珠道:“如此说来,诸葛酒尊若肯答应做丐帮帮主,任老帮主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反对了。”
关中雄道:“何止不会反对,还会高兴万分哩!”
常挂珠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得一力主张,非要诸葛酒尊接下绿玉打狗棒,成为丐帮帮主不可!”
岳小玉拍掌大笑,道:“这主意好极了。”
关中雄道:“诸葛酒尊如今何在?”
常挂珠道:“诸葛酒尊现在被困在铁眉楼中。”
关中雄道:“这样,便立刻去找他可也。”
岳小玉道:“此事不可太急,须知铁眉楼目下已被神通教重重围困,咱们若贸然直闯过去,势必碰得一鼻子灰。”
铁老鼠听岳小玉之言,点头不迭,说道:“请诸葛前辈做帮主,那是很好很好的,但却必须先把神通教的狗崽子打发掉,才可成事。”
关中雄面色一沉,道:“听说,神通教近来越弄越凶了。”
岳小玉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子总不相信,天下间没有人能制得住这伙王八蛋!”
铁老鼠怔怔地瞧着他,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笑容。
岳小玉道:“你笑什么?”
铁老鼠道:“我不是笑你,只是很欣赏你这种改变。”
“改变?”
“嗯,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吗?”铁老鼠又微笑着,道:“你成熟了,最少比两个月前成熟多了。”
岳小玉却叹了口气,道:“成熟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人付出较少,但有些人却付出极多。”
铁老鼠道:“你认为自己属于那一种人?”
岳小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永远记住。”
铁老鼠目光一闪,道:“是什么事那样重要?”
岳小玉道:“此事不可传六耳,所以,请附耳过来。”
铁老鼠不知道他闷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依言挨近过去。
岳小玉在他的耳边道:“不要轻信别人说的话。”
铁老鼠一怔,一时间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忽然间耳朵一阵疼痛,原来是岳小玉咬了他一口。
铁老鼠急忙退开,说道:“你怎么咬人?”
岳小玉嘻嘻一笑,道:“咬人的不一定是老鼠,被咬的也不一定是人。”
铁老鼠摸了摸耳朵,呆住半天才叹道:“看来,你成熟的速度比区区想像中慢得多了。”
岳小玉咬铁老风耳朵一口的时候,水莹儿就在不远处怔怔的瞧着。
岳小玉嘻嘻一笑之际,她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字圆 扫描,loki OCR, 独家连载
第二十四章
荒野之中,北风急劲。
天气越来越冷了,但许不醉和胡无法都不觉得寒冷。
因为他们是同道中人,都是喝酒如喝水的酒徒。
许不醉看来不像个轻功甚佳之人,但胡无法用尽全力,能一直跟在他的背后。
庄耀本来要为他们引路的,但他轻功较差,不到一刻间工夫,就已不见了许、胡两人的踪影。
所以,他只好折回去,却不料因此而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许不醉和胡无法都不知道。
这时候,这两个满身酒气,但眼光比猎鹰还更锐利的酒徒,正向魏家庄那边直奔过去。
据庄耀说,这魏家庄已落入神通教手里,庄主“金翼蜻蜓”魏渊,在半个月前死在雷金钱的豹刀之下!
魏渊在江湖上,名气并不响亮,但为人却极重信诺,也极有义气。
当许不醉听见这消息之际,立时哈哈一笑。他这一笑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愤怒。
有些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大笑一场,然后才慢慢的发作。
而这种人,往往都是城府深沉之辈。
但许不醉并非城府深沉的人,他这样笑,只是想掩饰内心的悲愤。
许不醉的朋友不多,那并不是因为他选择朋友的态度严格苛刻,而是他平时根本懒得去和别人打交道。
但魏渊认识许不醉,已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了,魏渊还是没有忘记许不醉,每当许不醉生日那一天,他都会亲身抱着两缸酒,四只烤鸭来跟他大醉一场。
二十年来,每次醉倒的都是魏渊,因为他平时根本就不喝酒。
他也统计过,在这二十年之内,他总共醉过二十一次。
除了许不醉生日之外,他只是在新婚燕尔那一晚,才喝醉过一次。
魏家庄的牌匾仍然高高悬挂着,院子门前的两座石狮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改变。
但门外的形势,却已大大的不同了。
魏渊虽然富甲一方,但却是个十分随和的人,他不喜欢摆架子,也不喜欢卖弄排场,所以,在魏家庄门外,通常都没有特别派人看守着的。
但这时候,在院子大门之外,却至少有五六十人站成了两排,个个神情严肃凝立不动,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
胡无法嘿嘿一笑,道:“好大的气派。”
许不醉回头望了他一眼,道:“秋们本来是要找云淡来的,但现在却找到雷金钱的地头上了。”
胡无法道:“既来之,则安之。”
许不醉道:“不是安之,是杀之!”
“杀之,杀得了吗?”
“若杀不了他,誓不为人!”
两人来到了庄院门前,但觉四周杀气森森,五六十双目光都同时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院子大门,本来一直都是紧闭着的,但两人一到,大门立刻就打了开来。
一个身形魁伟,衣饰华丽的大汉越门而出,来到了许、胡两人面前。
这大汉向两人拱了拱手,朗声道:“来者何人,请通姓名。”
许不醉冷冷道:“你怎么不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大汉听了,似是略呆一呆,才道:“在下魏不名,魏庄主是我堂兄。”
许不醉道:“魏庄主很好吧?”
魏不名道:“他当然很好。”
许不醉道:“他葬在那里?”
魏不名一怔,继而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何出此言毒咒本庄庄主?”
许不醉冷冷道:“不要再耍花样了,魏渊已死,你到底是谁?”语声甫落,突然右腕一抖,一支钢梭有如闪电般射向魏不名咽喉。
他这一下出手势子之快,实在是难以言喻,魏不名连看也没看清楚,咽喉已给钢梭抵住。
魏不名顿时脸色铁青,叫道:“你……你这是干甚么?”
许不醉徐徐说道:“快叫雷金钱滚出来!”
“雷金钱?雷金钱是谁?”魏不名颤声道:“这里是魏家庄,又何来雷金钱这么一个人?”
许不醉冷冷道:“少装蒜,我已查得一清二楚,魏渊已给你们神通教的狗崽子害死了!”
“谁说我死了?”大门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一听见这声音,许不醉陡地呆住。
他认得,这是魏渊的声音。
“老魏,你还活着?”许不醉长长的吸了口气,惊喜地叫喊着。
但也就在这时,魏不名的身形突然在他面前急迅地矮了下去。
许不醉忽然发觉不对头了。
那不是因为魏不名的举动,而是因为他在这刹那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魏渊从八年前开始,立誓永远不在许不醉面前说“我”这一个字。
“我”这一个字,在每个人的说话中,通常都占着很重要的位置。
在八年前的一个晚上,那天正是许不醉的生日。
魏渊照例喝得七荤八素,他平时说话不多,但只要有五七分酒意,他就会开始口若悬河,说个滔滔不绝。
但那一天,许不醉心情很不好,来的若不是魏渊,只怕早已给他一脚踢出大门之外。
可是魏渊不知道,他还以为每个人在生日的时候,心情都必定会很开朗的。
尤其是等到魏渊喝了半缸女儿红之后,就更加看不出许不醉心情到底如何了。
当晚,魏渊大谈练武之道,他道:“我师父在二十九年前,给我的师母打碎了鼻梁,我问师父何以不招架,我师父说:‘我当时喝醉了,所以连闪避的功夫也使不出来。’接着,我问我师父,练武之道最重要的是甚么,我师父说……”
“我请你马上闭上你的嘴! ”许不醉忽然吼叫起来,道:“甚么我师母我师父,又我当时我问我师父的,短短几句话就说了几十个‘我’字,真是烦死我也!”
魏渊一怔,道:“你不喜欢我说这个‘我’字吗?”
许不醉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了。”
魏渊苦笑道:“但我……但愚兄实在从来都不知道。”
许不醉道:“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是太迟!”
魏渊忙道:“好,愚兄发誓,在你面前,从此不再说那一个字,倘若说了,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许不醉哈哈大笑,道:“醉话,醉话!统统都是醉话,连发誓也是醉得一蹋糊涂的。”
但魏渊却一本正经地道:“愚兄既发了这个毒誓,就一定不会反悔。”
八年了,魏渊每次遇见许不醉,都绝口不提这个“我”字。
不论在清醒或者在酪酊大醉的时候,魏渊都能够遵守誓言,再也不说这个“我”字。
每当许不醉想起这件事,都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他又再听见魏渊的声音了。
“谁说我死了?”这五个字,分明是魏渊的声音。
但这句话最大的破绽,却在中间那一个“我”字。
许不醉比谁都更了解魏渊,魏渊是绝不会忘记八年前的誓言的。
单是这一个字,许不醉就断定这声音虽然很像是魏渊的,但实际上却一定不是他!
魏渊绝不会在许不醉面前说出这一个“我”字。
只见魏不名的身形在迅速矮下去之际,许不醉的钢梭也有如离弦利箭似的,“嗖”地自大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