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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葛佩琦回忆录 葛佩琦_2-第11章

小说: 葛佩琦回忆录 葛佩琦_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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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从沈阳到山海关的火车不通。进关的行人,络绎不绝。主要的交通工具是三匹骡子拉的大车。路过黑山县时,我看到许多被打坏的坦克和装甲车。据说这是国民党新六军(机械化部队)被歼灭的地方。经过六天的寒风吹,我坐着马车进入又一个”天下第一关“ 山海关。回忆1939年我进潼关(天下第一关)时,东北大地,还被践踏在日军铁蹄之下;今天我进山海关时,东北大地已经红旗飘飘。红旗上有我的一滴血汗,我感到特别高兴! 
  从山海关步行到唐山,搭乘火车,回到北平。 
 
  六 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

  1.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 
  1949年春节前,北平和平解放。我在北平和家人团聚,欢度解放后的第一个春节,感到特别高兴。春节期间,走亲访友,见到一些从老解放区回来的”一二·九“时期的老同学、老战友,我的,心情更加愉快。这些老同学、老战友很关心我的政治前途,要我赶快争取恢复组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必须设法找到我的单线联系人赵耀斌。 
  由于在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中,我人民解放军摧毁了蒋介面的主力部队,南京局势起了急剧变化。南京法院对关押在南京监狱的李年、王书鼐、邢国彦三人,因证据不足,”宣告无罪释放“。3月中旬,他们三位同志以及李年的爱人何英芬,平安地回到北平。我准备了一桌饭菜,为他们压惊、洗尘。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1947年10月,同时被破坏的还有西安、兰州、北平、保定、承德、长春等地的地下组织;被捕的同志有七八十人;其中有几位同志被敌人枪毙了!我问:赵耀斌的情况如何?他们说:他没有回来,情况不明。 
  我在沈阳做地下情报工作时,工作上是和李年单线联系,组织上和赵耀斌单线联系。赵耀斌情况不明,我怎样接组织关系呢?!四月初,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全国总工会见到了分别将近10年的刘子久同志。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我请他给我接组织关系。他说:接组织关系,须经过组织部门。他介绍我去找华北局组织部。 
  我到华北局,见到组织部的一位刘同志(名字似乎叫刘地)。我向他说了我的经历和组织关系中断的原因。他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应该解决。他给了我几张信纸和几个信封,要我给能证明我的组织关系和工作关系的人写信。我当即分别写给刘子久、李年、邢国彦每人一封信,交给了刘同志。他说:我们把你的信,通过组织关系,转给有关人员,过一段时间,你来看看结果。四月中旬,我又到华北周组织部,刘同志说:根据调查到的材料,证明你入过党、做过地下工作;但因找不到你的单线联系人赵耀斌,组织关系还不能恢复。我说:华北局可否先给我安置个工作?刘同志说:我们可研究研究。过了几天,我又到华北局。刘民志说:你的工作我们研究了;虽然你入党己经十多年,但由于你长期在白区做地下工作,对党的一些方针政策不很熟悉,工作起来有困难。我们先介绍你到华北大学政治研究所,学习一个时期,毕业后可以给你分配工作,华大也可以继续给你调查整理组织关系。 
  经华北局介绍,我于4月下旬,到华大政治研究所报到。这个研究所的研究方式很新颖,没有课堂,没有课桌,没有导师讲课,没有大部套的课本,不考试,不记分。学员大部分是从北京各大学来的教授、副教授、讲师以及一部分社会名流。学校发给每位学员一个马扎、一本只有几十页的小册子《社会发展史纲要》。学员自由结合,10个人一组,推举一个为组长。学习地点每组在校园内自由选择,树荫下、花坛旁、葡萄架下都可以。全组坐着小马扎,围在一起,阅读《社会发展史纲要》,结合自己的认识,进行讨论。从早晨8点半学习到上午11点半,集体开饭。学校发给每位学员两个粗瓷碗、一双竹筷子。学员根据个人的食量,自己去打饭、打菜;端着饭菜,坐在小马扎上,越嚼越香。下午自由活动,溜马路、逛市场、回家都可以。全所共有四五百名学员,只有10多位年轻的指导员,负责管理工作,秩序井井有条,一点不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的变化,学习内容有所改变。学完了《社会发展史纲要》之后,还学习了列宁的《国家与革命》;结合时事政治学习,讨论过《评艾奇逊的白皮书》、《别了,司徒雷登》等文件。对于我这个长期从事地下工作的共产党员来说,参加华大政治研究所学习,受益非浅。 
  1949年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当时称为新政治协商会议)决定,10月1日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我的心情非常激动!9月下旬,为了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我们华北大学政治研究所的队伍进行了多次排练,我积极参加。10月1日,我们的队伍被指定为仪仗队,站在天安门广场的最前排。天安门经过修理,焕然--新。城楼上挂着8个鲜红的大宫灯,插着8面迎风飘扬的红旗。城门上方的红墙中央,挂着毛主席的巨大画像,像的两旁是两幅横标: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天安门的对面,正中立着孙中山的画像,两旁立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画像。整个会场,红旗招展,宏伟雄壮。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登上天安门城楼,全场掌声雷动。乐队奏起国歌,全体肃立。旗杆立在天安门广场上。毛主席在城楼上按动电钮,五星红旗徐徐升起。毛主席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I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全场高呼,毛主席万岁l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此起彼应,经久不息。毛主席讲话之后,各队开始游行,分路返校。我们作为仪仗队的华北大学师生,经过金水桥,踊向天安门。热烈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高呼:人民万岁!他由天安门城楼的东头走到西头向我们招手致意,然后离去。我有机会参加开国大典,至今犹感荣幸! 
  2。 愿为祖国培养科技人材而努力 
  我青少年时代,有一种”科学救国“的思想,因此我选择了物理系。参加革命后,我的这种思想受到批判,但我想只讲科学,不许革命,固然不能救国;但只讲革命,不许科学,像我们这样科学落后的国家,也难以富强。我的思想就转变为”救国不忘科学“。所以我在沈阳做地下工作时,还到沈阳医学院(现在沈阳的中国医科大学)教物理。 
  建国后,国家成立了情报总署,过去和我一同做地下工作的同志,大部分被分配到该署。一位领导同志也要我去情报总署工作。我想革命战争已经胜利,不需要很多情报人员了;建国刚刚开始,需要大批科技人材。因此,我没有去情报总署,而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教物理。 
  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我担任理化教研室物理组组长。我一面教课,一面钻研业务。我除编写了中国人民大学用的《物理学讲义》外;1954年我写了《实践论对于自然科学工作者的启示》的论文,在中国人民大学科学讨论会上宣读。1956年我编写出版了《电磁感应》和《自然常识问题解答》两本书,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美国向日本扔了两个原子弹;1954年苏联建成原子能发电站;这是核物理学在战争与和平方面的具体应用。当时在我国,核物理学的研究还刚刚开始。除钱三强等老一辈的物理学家,在国外做过核分裂实验外,国内尚无这方面的专门实验室;致力于核物理学研究的人,为数也不多。当时我对核物理学很感兴趣,我读了一些有关核物理学的书。结合我在煤炭工业部等单位所作的”和平利用原子能“的报告,我写了一篇介绍核物理学常识的文章,摘登在拙作《原子能常识问题解答》上。然而,我准备对核物理学进行研究的计划和为祖国培养科技人材的愿望,被打断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七、 蒙冤受屈坐监牢

  1.被错划为”右派分子
  2.被判无期徒刑坐冤狱18年 

  l.被错划为“右派分子” 
  1951年2月,我到中国人民大学之初,我就申请工业经济系(当时叫工厂管理系)党总支给我调查恢复组织关系,我几乎每月都要去找总支书记一次。总支书记总是说:你的问题时间长了,问题复杂,不好解决。我给中国人民大学党委写过三封申诉信,请求调查研究恢复我的组织关系。并把华北局经过函调,认为我入过党,做过地下工作的材料,转给了中国人民大学党委。党委是否调查研究过我提出的请求,我不得而知,但我始终没有得到有关问题的确切回答。 
  1957年春,党内整风开始后,中国人民大学党委会连续三次书面通知我,要我参加“党外人士座谈会”,帮助党整风。我想我是一个冒险犯难,为党做过十多年地下工作的共产党员,由于地下组织被破坏,单线领导人被捕,断了组织关系。党委并没有对我请求恢复组织关系的申诉信,作出任何答复,为什么要把我列为“党外人士”?我有些想不通。所以接到头两次通知,我没有出席座谈会。第三次通知送来之后,有总支的一位同志来动员我,他说:党委三次书面请你参加党外人士座谈会,你都不去,不太合适。我就勉强地去参加了座谈会。 
  到了会场,党委书记宣布开会之后,他接着说:“党的政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政之,无则加勉”。他并说,这是毛主席说的,请大家打消顾虑,踊跃发言。在一些人发言之后,我站起来发言。我根据帮助党整风的意愿,就外行办不好大学,不要脱离群众、不要看不起知识分子、党员干部不要生活特殊化,要克服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等方面,给党委提了一些意见。这是1957年5月24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党委召集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我根据“知无不言”的政策,提的意见。5月27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内部刊物 《人大周报》上,登出了我的“发言”(篡改了的发言)。其中说,“不要不相信我们知识分子。搞的好,可以;不好,群众可以打倒你们,杀共产党人;推翻你们,这不能说不爱国,因为共产党人不为人民服务”。这段话不是我说的,歪曲了我发言的原意。我当天下午,到中国人民大学党委会要求更正。党委副书记、副校长聂真同志接见的我。当时我的性情有些急躁,我指着《人大周报》上登的那段话说:这不是有意诬陷我吗?聂副校长说:葛佩琦同志,你不要着急,共产党是实事求是的,登错了,可以更正。 
  6月8日《人民日报》以葛佩琦发表“反共言论”为标题,报道说:“群众总要推翻共产党,杀共产党人;若你们再不改,不争口气,腐化下去,那必然走这条道路。总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合乎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只空喊万岁,也是没有用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段话。《人大周报》刊登的我那个发言的全文中,也没有这段话。这段报道纯属捏造。我看到之后,当即给《人民日报》写了更正信,6月9日上午,我亲自送到人民日报社。(这封更正信,现在己查出,但费了很大力气)。 
  《人民日报》对我的更正信,只字未登。却连篇累牍地发表批判我的文章。例如,6月8日《人民日报》除刊登了上述那篇诬陷不实的报道外,还发表了《要跟葛佩琦划清思想界限》等3篇批判我的文章。6月14日《人民日报》以本报南京电、保定电、沈阳电,同时发表了三篇外地批判我的报道;这一天还发表了《葛佩琦的学生痛斥葛佩琦》的文章。6月15日登出某著名人士写的《我对葛佩琦的言论发表一些意见》……。《人民日报》是党中央的机关报,这样不惜篇幅地发表批判我的文章,在社会上起了动员作用。所以全国大、小报刊纷纷发表批判我的文章,形成了一个批判葛佩琦的高潮。“使我这个无名的老百姓,一时成了新闻人物,我真有点承受不了。 
  我葛佩琦和”杀共产党人“毫无关系,不但事实上没有关系,就是从上述那段诬陷不实之词的文法上分析,也不是我葛佩琦要”杀共产党人“。有人移花接木,硬把”葛佩琦“三个字和”杀共产党人“捏合在一起造成一个新的句字 ”葛佩琦要杀共产党人“。这句诬陷不实之词,成了划我为”极右派“的主要依据,也是判我无期徒刑的主要”罪名“之一。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2.被判无期徒刑坐冤狱18年 北京草岚子看守所 
  北京市看守所 
  北京市第一监狱 
  山西大青窑煤矿 
  山西省第一监狱 

  在北京草岚子看守所 
  1957年12月24日深夜,我和孩子已经入睡,啪!啪!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了。我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穿便衣的、两位穿警服的人,有的还带着手枪。我让他们进了书房。他们问了我的姓名,然后拿出一张”逮捕证“,要我签字。我问:为什么逮捕我?他们说:”你是反革命。“我说,”我自学生时代,就参加了革命队伍,为革命作了很多工作。“他们说:”有理以后再讲,你先签字吧。“我在”逮捕证“上签了字之后,他们拿出一副手铐,铐在我的双手上。他们就开始了查抄,检查了我所有的衣箱、书箱、抽屉、五屉橱等。当他们查到我穿着国民党的军装、骑在日本的战马上照的一张像片时,他们如获至宝。他们中的一个人说:”这不是反革命的‘证据’吗?“其实,那匹日本战马是我在打游击时俘获的战利品,那套国民党军装是我做地下工作时穿的掩护服装。而今这些东西竟然成了反革命的”证据“,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检查后,抄去家属的全部首饰和小儿的百日锁等财物;还抄去我的北京大学毕业证书、我打游击时写的一本日记、国民党军装两套、军装带两条以及那张我骑在日本战马上照的像片。查抄完毕,天已拂晓。我带着手铐,扛着行李,上了公安局的吉普车,被押送进监狱。 
  我迸的这个监狱,对外保密。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在北京西安门附近的草岚子胡同,犯人们把它叫做草岚子看守所。尔后听说这个看守所的历史很悠久,原是国民党的”北平军人反省院“,关押过很多共产党员。刘澜涛、刘子久、薄一波、杨献珍等老同志,解放前,都在这里被关押过。 
  我迸这个看守所时,里面关押的绝大多数是反革命犯。这个看守所的任务,是对犯人进行预审,侦查犯罪情况,做出预审结论(结案)。然后将全案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根据起诉书,开庭审理。被诉人(犯人)与公诉人(检察员)进行辩论。法院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作出判决。判决无罪者,当庭宣布”无罪释放“,被判徒刑者,移送劳动改造单位执行。这是一般犯人进入草岚于看守所之后,必经的过程。 
  关押在草岚子看守所的犯人,没有生产任务。一日三餐之外,就是坐在监号的木板床上,反省检查自己的问题,以便提讯(过堂)时交待。每天除了放茅(上厕所)、放风(跑步)之外,犯人不能出监号。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不能接见家属;家属每月可以送一次生活必需的东西,如手纸、食盐、肥皂等。在监号里,手纸比钞票还重要。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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