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尼玛：（气恼地）要让我静心，恐怕需要把我绑起来 ，送进监狱，我这颗心才静得下来。
贡布：尼玛，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按说，我是应该抓你进 监狱，拉萨禁运烟土是从九世达赖喇嘛就定下的法规。几百年了，谁触犯了这条法令轻则剁 去双手 ，重则格杀勿论！你尼玛次仁身为拉萨商会会长，给你运茶的马帮中发现烟土，在你自己掌 握的云南会馆中又查出烟土，你难道没有罪？
尼玛：我有罪，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
贡布：我不抓你，是就因为你为噶伦立过功，能让西藏老百姓有茶叶 喝。也因为战争，日本强盗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尼玛：（冷冷一笑）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贡布：把你各地的马帮组织起来，把云南囤积的茶叶都运到拉萨来， 现 在日本强盗已经占了大半个中国，云南、四川也被轰炸了，如果这两个地方守不住，你敢说 日本强盗不会到拉萨来杀人放火，像当年英国强盗打进拉萨城那样！到时候你想运茶也运不 进来了。
尼玛：哦，原来你是担心战争恶化，茶叶运不到拉萨来，才不抓我。 可是我的感觉不是这样，贡布大人，我认为，你们担心日本强盗扩大战争是假，抢夺我的生 意 ，搞垮我尼玛次仁是真！
贡布：一派胡言。
尼玛：我认为就是如此，否则大敌当前，运茶叶要人马，你偏偏查封 云南会馆，驱散各路马帮，你这样做，如果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就是你老糊涂了。
贡布：（审视着尼玛）你说我老糊涂了，我问你，你 说谁想抢你的生意，谁想搞垮你？是谁？你说出来我听听！
尼玛：你是主管商务的噶伦，搞垮我尼玛次仁，对谁有利，你应该清 楚，你的干儿子陈佩雄不是已经在用木家的店卖茶叶了吗？
［罗桑警觉地看着贡布。
贡布：他是在卖茶叶，可他不是为自己在卖，他是为三大寺在做供养 。
［尼玛冷笑一下，不说话了。
贡布：你冷笑什么，有话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偏护陈佩雄？
尼玛：你有没有偏护这个汉族商人，你心里清楚！
贡布：好，既然你提到陈佩雄，我实话跟你说，就算我偏护他，你也 没 什么话好说，你当年一起跟我参加过江孜大战，陈佩雄的父亲，我们最英勇的汉族兄弟—— 陈子英，他是怎么往生的，你难道忘了？
［尼玛沉默了。
贡布：你要是忘了，我没忘，他是为了保卫国家，捍卫领土尊严，宁 死 不屈倒在英国侵略军的枪口下的。他是我们的英雄，对于英雄陈子英的儿子陈佩雄，我对他 偏护一点有什么错，我是在代表所有的藏人，还汉族英雄的情！
［尼玛望着落日一言不发。
贡布：如果你认为是陈佩雄在跟你作对，你放心，我还有明辨是非的 能力，我会把事情查清楚。
尼玛：那就烦劳贡布大人尽快查清这一连串的烟土案，我也好按照你 的指示，把云南茶叶全部调集到拉萨来。
贡布：尼玛，请你相信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始终没 有 忘记，我们是一起抗击过英军的生死兄弟……回去吧，让云南茶叶早一天到拉萨，拉萨就减 少一天茶叶带来的危机。
［尼玛默然注视贡布片刻，转身离开。
［贡布注视着尼玛。
［尼玛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金色光芒中。
26。指云寺 日 外
［寺院里杜鹃花盛开。
［活佛与静安在赏花。
静安：听说这指云寺的杜鹃乃是滇川藏寺院中最有名的花卉，黄的像 金花，蓝的如玉，粉的如霞，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果然大饱眼福啊。
活佛：玉龙雪山下的玉峰寺，还有一棵万朵茶，那茶花一树，如撑天 巨伞，每到春三月茶花盛开，那可是满树花光，映红天地啊。
静安：听说这万朵茶花的供养人是丽江城里的大施主木老爷，只是 丽江城里姓木的老爷太多，不知是哪一家木老爷？
活佛：啊，那万朵茶花的供养人可多了，从明朝年间的木天王老爷， 到现在古城里的大商家木更老爷，历代名人富商都要在花开时节为这棵茶花宴请宾客，吟诗 作 赋，传扬美誉呢！
静安：你说的木更老爷可是那位在拉萨也开有商号木家昌的木更老爷 ？前些天遭受土匪残杀，被您相救的木石罗是他的后人。
活佛：正是木更老爷的孙子木石罗。
静安：贫僧一路云游，听那当地知情的人说，这木老爷家和香格里拉 的三江土司家结有世仇，但不知这仇根结在哪里？
活佛：他们两家原都是在拉萨开号的商人，还有大理杨家老爷都是世 家 朋友，三十八年前，三家富商心怀正义，为帮助西藏抗击英国强盗，一起奔赴江孜前线，听 说在那次战争中就结下怨仇，木更老爷害死了格桑的爷爷和十八勇士，从此两三代人仇杀不 断，也可真是悲惨啊！
静安：（非常感兴趣的）活佛能细细说明一些因由吗 ？
活佛：和尚打听这些事情有什么用意？
静安：既然已经相遇，又是我在去往拉萨求佛的路上，想必这其中可 能 有禅机所在，如果我能够为化解这两家的世仇，做些善事，求得四方平安，众生欢喜，岂不 也是修持佛法的一次验证吗？
活佛：和尚说的极是，真是随缘受化，悲心广大呀。
第四集大理下关
27。大理 下关 西大街 日 内
［堆积如山的茶叶垛子前，杨金鹏抽着水烟筒，后面跟着管家，围着茶垛转。
杨金鹏：……这尼玛老爷一天几封电报催茶叶上路，他哪知道我们这 的难处……这些普洱大青叶，雨水下地就发霉。这木家马帮要还不到，这茶就全完了。
管家：老爷，我看我们不能等木家马帮了，实在不行，让大老爷出面 ，请刘文辉的马队来帮帮忙？
杨金鹏：（深恶痛绝地）呸！找那些兵痞，那不如我 自己背着茶上路。
管家：哎，原来不是说我们家的茶叶全部由格桑家的马帮押运吗？
杨金鹏：原来是……可那格桑不是要娶了我家的花姑娘做夫人，才答 应 来运吗……这该死的木石罗，答应得爽快，说三月街来，现在鬼影子没见一个，这不是坑我 们吗？
花依：二叔，你最好别骂木石罗了啊。
杨金鹏：我不骂他骂谁，（突然愣住）木石罗，你， 你，总算来了。
木石罗：（一脸愧疚地走来）金鹏大叔，实在不好意 思，本来早该到了，路上遇到大雨，把时间耽误了。
杨金鹏：是吗，没有人员伤亡吧？
木石罗：人没事，病了几头骡马。
杨金鹏：那还算好，哎呀，你来了就好，快急死我了，你的马帮呢？
木石罗：我们扎营在苍山下。
杨金鹏：（迫不及待）走，我们看看去。
28。苍山下马帮宿营地 日 外
［木家旗号高悬半空，大群的骡马聚集在树林山坡中。
［木石罗带着杨金鹏和花依而来。
［杨金鹏欣喜地在马群中一通转悠，拍拍这个马背，摸摸那个马头，赞口不 绝。
杨金鹏：好啊，木石罗，你果然没有失言，你们今天到的是吧，休整 两天，我们后天上路行吗？
木石罗：（想了想）好，我们后天上路。
杨金鹏：今晚我给你们接风……哎，你舅舅那只老花雕呢？
木石罗：他，跟我的马锅头转三月街去了。
29。三月街的骡马市场 日 外
［热闹的骡马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来自边陲各地的马贩子们，在这里做着交 易，吆喝声，夸骡马的唱歌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给给和阿崩代在市场中转悠着寻找着好头骡。
［一个一个的马贩子热情地邀请给给和阿崩代看他们卖的骡马。
［阿崩代查看一匹匹的头骡后，都不满意地摇头离开。
给给：（有些着急）阿崩代，我看刚才那头骡还是可 以，你再好好看看。
阿崩代：
我的老阿哥，不用再看了，是不是能走拉萨的好头骡，阿崩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还用看第二眼，那头骡看着高大，脚杆骨头都没长硬，它翻得了雪山啊……走了，今天这 些货色，没有什么看的了……
［给给不死心地四望着，跟着阿崩代往市场外走。
［木石罗在花依陪伴下走来，与给给和阿崩代相遇。
木石罗：舅舅，咱们为什么要到大理来买马？
给给：这大理马可是西南之最啊！不论是人骑还是驮东西，都是 历代有名啊。
阿崩代：我总说呢，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到三月街来买马，哎，这些 白族人是哪辈子养出了这么好的马呀！
［几个白族的马贩子弹着大三弦，唱着夸奖马的歌，在路边卖马。看见木石罗他们 走过来，几个白族汉子冲着他们弹唱起了白族《赞马歌》。
［给给、木石罗、阿崩代听得哈哈大笑。
阿崩代：（上去拍着一个白族男人的肩膀说）行啊， 兄弟，就凭你这么唱，我不想买都要买你的马了，但是你能回答我们问题吗？
白族男人：纳西大哥，你请说吧。天下没有燕子飞不过去的云彩，人 间没有白族人回答不了的问话。
［阿崩代推了一把给给，让他提问。
给给：白族兄弟，你听我说，我这快过了半辈子的人了，来三月 街骡马市，就像到我家前院一样，我总是在想，你们大理马为什么这样出名？
白族男人：丽江阿叔问得好，我们白族的大理马之所以名扬天下，还 得多谢元世祖忽必烈大爷帮的忙。
木石罗：谁是元世祖忽必烈？
白族男人：就是元朝的大皇帝忽必烈呀，他们原本是住在长城外面的 蒙 古族老倌，那地方可远啦，大雁从那儿飞过来，要从春天一直飞到秋天才能到我家大理。当 年元世祖南征大理，带来了草原蒙古良马的好品种。然后我们这些聪明的白王，就专门拿大 象来换元世祖的公马，让那些公马和我们大理的母马交配，所以后来生下来的马儿子就 成了天下闻明的大理马。你可不知道，我家世世代代就是养马人，我家太祖爷爷养的马专门 送到北京城，给明朝皇帝做贡品，好得不得了啊。
给给：（对木石罗说）你看看这些白族人，我们 长 的只有一个心眼，可他们偏偏长出三个心眼，我们丽江的木天王怎么就没有想着用大象去换 忽必烈的公马呢？如果是那样，咱们何必到这里来买大理马，应该是他们去玉龙雪山下买我 们的丽江马才对呀。
［几人正要转身回骡马市，一个马贩子凑了上来
马贩子：几位纳西大哥，你们是不是想买好头骡啊？
木石罗：是啊……
马贩子：我家有一匹好头骡，你们跟我去看看。
花依：你的头骡不在市场上啊？
马贩子：不在，在家里。
给给：那你去把它牵这来，我们那有工夫跟你回家？
马贩子：我家不远！几位大哥，不瞒你们说，我跟你们好半天了，知 道你们想买真正的好头骡。我敢说——这的头骡没一匹赶得上我家那匹头骡。
阿崩代：既然你的头骡好，你去把它牵来给我们看看啊。
木石罗：对啊，你去把它牵来，我们在这等你……
马贩子：几位大哥，我说实话，我家那头骡，我，我没本事把它牵这 来，它太厉害了，你们要是真想要好头骡，还是你们跟我走一趟……
花依：连主人都牵不来的头骡，能是好头骡啊？
马贩子：（尴尬地）不是！我……我也是刚从别人手 上 买的，可能是这头骡认主人，我制不服它，可是凭我这么多年买马卖马的经验，我知道这头 骡绝对不是平常的头骡……
阿崩代、木石罗：（异口同声地）走，看看去！
第四集乡村小巷
30。乡村小巷 日 外
［马贩子带着木石罗一行走来。
给给：（走得恼火）还有多远啊……
马贩子：不远了，就在前面了。
花依：你总说不远了，就在前面，到底还有多远？
马贩子：姑娘别生气，这次是真的不远了，前面就到了。
［一行人跟着马贩子向小巷里走去。
31。马贩子家马厩 日 内
［普通的白族农家，小门打开，马贩子领着木石罗一行走了进来。
木石罗：你的头骡在哪？
马贩子：（一指马厩）这那。
［木石罗和所有人转头看马厩，除花依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厩内，乌蒙花嘴上带着铁马笼子，四个蹄子被绳子拴着捆在四根柱上，依 然在奋力挣扎着。
［给给看着乌蒙花又伤心又激动地冲了过去。
给给：我的乌蒙花，我的乌蒙花，你没死啊，我可又见到你了。
［马贩子看着向乌蒙花扑过去的给给愣住了。
木石罗：（冷静地回头看着马贩子）这头骡你从哪买 来的。
马贩子：我从几个藏族人手里买来的，（有些慌）怎 么，这头骡是你们家的？
［花依有些意外地看着木石罗。
木石罗：对，这头骡是我们的，几个月前它失踪了。
马贩子：（着急地）可是，我是花钱把它买来的。
木石罗：你放心，你花了多少钱买它？
马贩子：五十个大洋。
木石罗：好，我给你一百个大洋，我把它买回来。
马贩子：（欣喜）好，好。
阿崩代：二少爷，凭什么给它一百个大洋，这头骡本来就是我们的。
木石罗：阿崩代，你就别多嘴了，你现在的任务是马上给我检查乌 蒙花的伤，找出它发疯的原因。
［马厩里，给给迫不及待地解着捆绑乌蒙花的绳子。
［乌蒙花不安地挣扎，一蹄子把给给踢倒在地。
给给：（坐在地上）这狗东西，我来救你，你就这么 对我。
花依：（注视着乌蒙花）它好凶啊！
阿崩代：（观察着乌蒙花的眼睛）姑娘，你不懂，它 不是凶，它是疼得难受！
木石罗：（走了过来）阿崩代，找到它的病症没有 ？
［阿崩代一边对乌蒙花嘀咕什么，一边用手顺着乌蒙花的脖子往耳后摸。
［乌蒙花痛苦地晃头。
［阿崩代的手继续移动着，十分气恼。
阿崩代：王八蛋下手真毒，乌蒙花是被暗算了。
［木石罗、花依、给给注视着阿崩代。
［阿崩代突然用手猛地一拍乌蒙花的脖子，一只手迅速地从乌蒙花耳朵后 抽出扎进体内的银针。
阿崩代：看见没有，就是这根针让乌蒙花痛苦得发疯。
［给给上前认真看针。
给给：石罗子，我说对了，这针是藏银做的。肯定是格桑这个狗日的 那天在路上下的狠手了。
［木石罗上前接过针认真看了看，没有说话。
花依：（心情复杂）木石罗，这事真是格桑干的吗？
木石罗：花依，看来我们都把格桑想得太好了！
给给：石罗子，你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们找到格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