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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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布：快把她送到藏医院看看吧！
［藏族老人点点头，众人把担架抬走。
贡布：（望一眼没有茶叶卖的店铺，沉重地对护卫说） 走，我们去尼玛府。
24。尼玛府 日 内
［豪华的藏式大厅中，尼玛靠在白熊皮的卡垫上双眼微闭吸着考究的鼻烟。
［藏式的桌子上摆着一架留声机。意大利名曲“桑塔露西亚”优美的旋律在大厅 里轻轻回荡。
［尼玛夫人在佛台前敬完水，将银壶递给女佣，朝尼玛走去
尼玛夫人：老爷别听了，我看昨天的报纸上说日本飞机又轰炸了昆明 和大理，你还不赶快派人去打听打听、咱儿子顿珠和去云南运茶的马队走到哪里了！
尼玛：哎呀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尼玛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能不操心吗？
尼玛：（不耐烦的）行了，行了，我自有安排。
［贡布无声无息地在尼玛的管家扎西陪伴下走了进来。
贡布：（注视着正在享受的尼玛）尼玛老爷，日 子过得真是舒服啊。
尼玛：（睁开眼一愣，忙起身迎接）哎呀呀，贡 布大人，你怎么突然就 驾着祥云站在我面前了，（责怪地对扎西）扎西！你怎么也不早进来 通报一声，我好出门迎接……
贡布：不要责怪你的扎西管家，是我不让他来通报，我想看看我们拉 萨最大的商人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尼玛：你都看到了，趁我儿子顿珠不在家，我也享受一下这西洋人的 玩意儿。
贡布：（看一眼留声机）又是这英格兰黄毛狗的 玩意儿！我看还是不如我们拉萨一枝花的捻琴弹唱，那才是妙音天女呢！
尼玛：（放声大笑）哈、哈、哈……您这头雪山 上的老狮子什么时候关照起益西卓玛来了？
贡布：我老了吗？我什么时候老了？今天一大早，我就骑着高头大马 ，绕着拉萨走了一大圈，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尼玛：看见什么？
贡布：满街要买茶叶的百姓就要把拉萨的天翻过来了，你应该去听听 大街上那些声音，那些要买茶叶的呼喊声，那才是你尼玛老爷应该听的音乐。
尼玛：（心情沉重起来）我有什么办法？今年四 川的茶叶受灾，日本强 盗占领缅甸，切断了运送云南茶叶的海上通道，我的儿子顿珠为了运茶，现在还困在云南境 内生死不明。
贡布：（严肃起来）尼玛，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你应该清楚，西 藏宁可三日断粮，不可一日无茶。你忘了当年拉萨断茶，绝望的人们到了饥不择茶的地步。 他们用根本不能用的草叶制成茶叶，有多少人喝了这种茶叶中毒送命？你心里比我还清楚… …
尼玛：贡布大人，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就跟你透个底吧，我已经调集 云南的木家、杨家、格桑家的马帮让他们立即送茶进藏。
贡布：远水恐怕解不了近渴，街上的茶店已经断档了。尼玛，按说你 的茶叶储备，不可能现在就断档……你如果想用断档把茶叶价升起来，我不会答应……
尼玛：（笑）贡布大人，你小看我尼玛了，我是 那种利用国家灾难赚黑心钱的人吗？你说得 没错，在我的云南会馆里储藏的砖茶足够拉萨喝上一年，我本来想把它多存一点时间，你要 是担心混乱，我明天就把茶叶全部投放市场！而且保证不提高市价。
贡布：（高兴了）好了，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赶快打开云南会馆大门，明天我 要是再见到这街上乱纷纷的人群买不到茶叶，你当心我把你这几根胡子一根一根薅下来！
尼玛：我的胡子不够长，后院奶羊倒是胡须缕缕，不过我还要留着喝 羊奶呢！
［贡布开怀大笑，尼玛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第一集尼玛府
25。尼玛府外 日 外
［尼玛送贡布出门。
［贡布骑上马满意地走了。
［尼玛的笑脸望着远去的贡布慢慢消失了。
扎西：（拿着一份电报走来）尼玛老爷， 云南木老爷来电报了。
尼玛：他说什么？
扎西：木老爷说，木家进藏的马帮遇到变故，可能要晚十来天才能到 拉萨。
［尼玛接过电报看着心情更沉重了。
尼玛：扎西，派出去寻找顿珠的人，还没有回音？
扎西：没有。（扎西犹豫了一下道）老爷， 您刚才说，云南会馆的茶叶够整个拉萨的人喝上一年……
尼玛：怎么了？
扎西：老爷可能不清楚，云南会馆那点茶叶顶多也就够半个月的了… …
尼玛：（盯着管家看了半天，转身一边回府一边吩咐道） 扎西，你去通知各家掌柜们，茶叶 还要限量供应，半个月的茶叶，至少要卖出两个月来，我们要等到木家马帮把新茶送到后， 才能不限量供应市场。
［扎西默然注视着尼玛。
［尼玛老爷走进了自己华丽的府门。
26。雪山下的古道 日 外
［木家马帮旗帜在风中飘扬。
［木茨格带领着木家马帮缓慢行进着。
木茨格：（大声对木昆）木昆，能不能让头骡走 快一点，我们到拉萨的时间已经晚了。
木昆：大少爷，现在的头骡能带着我们到拉萨就不错了，他又不是乌 蒙花，翻雪山，过草地，跟走平地一样……
木茨格：（叹息）走这么慢，哪一天才能到拉萨 啊。
木昆：只要路不走错，早晚一天会到拉萨的。
27。拉萨市场 日 外
［茶店门前，拉萨市民排队买茶。
［尼玛和贡布在不远处视察着市场。
尼玛：贡布大人，我尼玛没有对你失言吧，在茶叶如此紧缺的情况下 ，我拿出库存上市，茶叶价格一个铜板都没有上涨，我尼玛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我明白什么 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
贡布：正是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尼玛能成为拉萨最大的商人，连 我这个管商务的大噶伦也要让你三分……
［尼玛哈哈笑着和贡布离开。
28。贡布府中 黄昏 内
［贡布心情轻松地跟干儿子陈佩雄听着拉萨头号歌女的弹唱。
［管家罗桑进见。
罗桑：贡布大人，陈老板！（贡布示意平身）属 下已经按大人命令，暗访了云南会馆。
贡布：结果怎么样？
罗桑：（犹豫了一下）尼玛把瘦羊羔说成了壮牦 牛，云南会馆库存的茶叶根本支撑不了半年。
［贡布一怔。
罗桑：……如果尼玛不能从云南及时运来茶叶，半个月后，拉萨的茶 叶就将彻底断货。
贡布：（拍案）这只老狐狸！他骗我干什么？
［歌女停止弹唱，呆立。
陈佩雄：（招手让歌女下去）阿爸何必如此动怒 ？
贡布：茶叶断货，拉萨马上就会混乱，我能不急吗？尼玛这个老狐狸 还骗我可以高枕无忧！
陈佩雄：阿爸，您是不是太依仗尼玛了？
贡布：今年四川茶叶不景气，从云南运往拉萨的茶叶一直被他垄断着 ，还有谁的手里有茶叶？我不依仗他依仗谁，依仗你，你手里有茶叶吗？
陈佩雄：（犹豫了一下）云南的茶来不了，还有 别的茶！
贡布：哪儿的茶！
陈佩雄：英国公司的印度茶……
贡布：（怒）住口！那是被我赶出去的下等货！ 自古西藏只认边茶，禁止进英国公司的印度茶。
陈佩雄：可是生死存亡关头，谁会管是哪里来的茶……
贡布：你不要再说了！规矩不能毁于一旦，你只要让牦牛把鼻子伸进 帐篷，它就会把整个身子挤进来，就是让拉萨市民再去剥树皮喝，也不能让英国公司的印度 茶进西藏！
［陈佩雄看着贡布不再说话了。
第一集森林边
29。拉萨寺庙外 黄昏 外
［夕阳下的寺庙金碧辉煌。
［陈佩雄和罗桑管家一前一后走出来。
罗桑：（担心地问）老爷不允许印度茶上市！咱 们从印度运进来的茶叶怎么办？那几个尼泊尔商人天天催着让我们付款，这事情可是再拖不 得了……
陈佩雄：拖不得就赶快了结，你立即去安排，把这批印度茶叶全部贴 上云南茶叶的标记，秘密上市供应。
罗桑：（担心地）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陈佩雄：
生死关头了还讲什么法，不把握住这次机会，永远不能绊倒尼玛这只老狐狸。
罗桑：可是，茶叶标记可以换，茶叶谁还看不出来？这样做，风险是 不是太大了？
陈佩雄：你放心，只要云南茶叶到不了拉萨，就算阿爸知道了，也只 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藏民没茶就不能活。到没茶的时候，谁还会管喝的是云南茶还是印度 茶……
罗桑：可是我听说，木家大少爷已经顶替他兄弟木石罗，带着云南茶 过来了，云南茶要是一来，咱们可就全赔了！
陈佩雄：（狠毒地说）木家大少爷，你这时候要 到拉萨来坏我的事情，你就别怪我陈佩雄对你不客气了。
30。森林边 夜 外
［月光下，木家马帮露营在森林边。
［木茨格神情懊丧地坐在火堆旁想着心事。
［木昆拿着酒壶走过来，把酒壶递给木茨格。
木茨格：（喝了一口酒看着木昆）要是二少爷带 着你们走的话，我们的马帮应该已经到拉萨了。
木昆：（想了想）差不多。
木茨格：（伤心地望着天上的星星）石罗子，你 现在到底在哪啊，你是茶马古道上的大马锅头，你不能就这样消失了啊……
31。大理城内 日 外
［伤势已经基本痊愈的木石罗柱着一根木棍，和花依一行走来。
花依：（有些不舍地看一眼木石罗）你的伤还没 全好，去我家把伤彻底养好了再回丽江吧。
木石罗：（看一眼花依）我想我还是早点回家去 ，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家里肯定乱成一团麻了……
花依：（有些生气了）你要走就走吧，你现在就 走！
［木石罗不明白花依为什么突然生了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吭声地跟着花 依走着，偷偷看着花依。
花依：（看一眼木石罗）哎，你不是要走吗，还 跟着我干什么？
木石罗：我，我既然来了大理，当然要去拜访一下你叔叔才能走。
［花依看一眼木石罗，脸上露出来一丝笑容。
［一行人向杨府走去。
杨府仆人：（迎了出来）大小姐回来了。
［花依微笑点头。
［不远处，强巴看见美丽的花依吃惊地张大嘴，紧接着他认出了跟花依在一起的 木石罗，吃惊地愣了一下后，转身骑马离开。
32。大理城边藏族马帮宿营地 日 外
［格桑加措正在驯服一匹高头大马。
［强巴飞奔而来，跪下报告。
强巴：格桑大人，杨家的大小姐花依回来了。
格桑：（欣喜地）她真的回来了。
强巴：回来了，我亲眼看见杨府仆人叫她大小姐，把她迎进了杨府。 那花依真真是太美了！
格桑：（兴奋地）好，好，总算等到她了。
［格桑上马就要走。
强巴：（一把抓住缰绳）格桑大人，还有一事我 还没说。
格桑：还有什么事？
强巴：我刚才看见木石罗了，他跟你要娶的花依姑娘在一起。
格桑：（吃惊）什么，木石罗跟我的花依在一起 ，木石罗不是去拉萨了吗？
强巴：我也觉得奇怪，但我肯定刚才看到的那个跟花依姑娘在一起的 男人就是木石罗……会不会他也来向杨老爷提亲了……
格桑：（顿时气恼地道）木家现衰败成这样，他 也配跟我争女人！走，跟我去杨家。
［格桑打马而去。
［强巴紧跟着上马而去。
第一集杨家客厅
33。杨家客厅中 日 内
［杨金鹏不冷不热地接待着木石罗。
杨金鹏：木石罗！你能从大江中拣回一条命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 幸了。
木石罗：是啊，如果不是花依相救，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杨金鹏：花依这孩子生性善良，就算你是一头骡子病倒在路边，她也 会救的……
木石罗：是啊，花依真是个好……
杨金鹏：（打断）木石罗，有件事情我想你已经 知道了吧，我大哥已将花依许配给三江土司的儿子格桑加措了！
木石罗：（一愣顿住）杨老爷，你说什么？
杨金鹏：我说，我大哥把花依许配给三江土司的儿子格桑加措了。
木石罗：（痛心疾首，随口道）怎么会这样？
杨金鹏：（尴尬地笑了一下）木石罗，我知道你 们木家跟格桑家有世仇，现在格桑就在大理等着见花依，我不想你们在我这儿闹得不痛快… …
木石罗：（笑了一下起身）杨老板的意思我明白 了，木石罗告辞了！
杨金鹏：（微笑点头）恕不远 送。
34。杨家门外 日 外
［木石罗柱着木棍大步走出来，花依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从后面飞跑着追了出来 。
花依：木石罗，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木石罗：（转身）花依，对不起，在你就要成亲 的时候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
花依：谁说我要成亲？
木石罗：你叔叔刚才亲口告诉我的。
花依：（生气地）他跟你说了什么？
木石罗：他说，格桑加措已经在大理等着见你了……
［花依怔怔地看着木石罗。
木石罗：（突然用手一指）你看，人已经来了。
［花依顺着木石罗的手指方向看。
35。大理街中 日 外
［格桑带着一群手下骑马而来。
36。杨家门口 日 外
花依：（盯着到来的格桑一行，突然转头盯着木石罗果断地 ）木石罗，你帮帮我？
木石罗：什么？
花依：我不想嫁给他！
木石罗：（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格桑，转头看着 花依）我怎么帮你？
花依：（一把抓住木石罗的手）好，你现在跟我 一起把这个家伙轰走。
［木石罗点点头和花依手拉手站在门口，等待格桑到来。
［格桑一行骑马到来，在门口勒马站住。
［格桑双眼盯着花依和木石罗看。
强巴：（用手一指）格桑大人，你看到了吧—— 那个和木石罗拉着手的姑娘就是杨家大小姐花依。
格桑：（盯着花依）你是杨老爷的女儿花依姑娘 吗？
花依：（瞪着格桑）我是。
格桑：（愤恨地）好，既然你是花依姑娘，你就 是我的夫人！
［“砰”格桑拔出枪对天放了一枪。
［枪声惊动了街边百姓，混迹在人群中的七指狼，转头注视着这边。
［木石罗和花依注视着格桑。
格桑：（把枪口对准了木石罗）木石罗，我请你 立刻放开我夫人的手，不然我会开枪把你打成肉酱！
花依：（愤怒地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木石罗）格 桑加措，请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夫人，请你不要在这里胡闹！
格桑：（哈哈大笑）哈哈哈……好一个烈性的小 母马，这样的姑娘我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