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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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沮丧地）你知足，可是我的心怎么能够安宁 。
芭拉：（宽慰地）尼玛，你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 事情，是你父亲，是命运让我们分开的……
尼玛：你真的不需要我给你一些补偿？
芭拉：（摇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份安宁和 平静，我在这儿干着活，听着女儿吹着我们吹过的曲子，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
尼玛：（看一眼远处的花依）好吧，你有你的选择， 如果你哪天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芭拉点点头。
［尼玛转身缓缓走了。
［芭拉转身继续擦着金塔，眼中的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十二集尼玛府
4。尼玛府 夜 内
［没有点灯的客厅里，尼玛在卡垫上闭目打坐，芭拉、花依的样子反复在他眼前浮 现。
尼玛：（睁开眼望着门外的月光默然祈祷道）佛爷啊，求你保佑阿月和我的女儿获得幸福吧。
［门外，扎西摸索着走了进来。
扎西：这人都哪去了？这些懒虫们灯也不知道点？
尼玛：（看着摸索着要点灯的扎西）扎西，别点灯， 让我安静一会。
扎西：（一愣，借着月光看见了尼玛）尼玛老爷，你 在啊，木茨格有下落了！一个贡布府家 奴在酒馆喝醉了酒，说噶厦要抓的逃犯木家大少爷就在贡布府中。本来以为木茨格死了，把 他扔在河边，谁知道是不是遇到鬼了，木茨格又被送回到了贡布府……
［尼玛愣了片刻后，点燃身边的灯，看着扎西。
尼玛：这个喝醉酒的家奴现在在哪？
扎西：我一听到手下人报告，立即想去把他抓回来，可是去晚了一步 ，这奴才回贡布府了。
尼玛：（沉思片刻）扎西，你给我听好了，不管那个 醉鬼奴才说的话是实话还是醉话，你马 上派人暗中盯住贡布府！你得想办法从那些家丁、仆人嘴里探听消息，一旦证实木茨格真是 在贡布府内，立即来通报我。
扎西：老爷，您说的这些我已经吩咐奴才们去做了，我让他们再见到 那个喝醉的家奴，立即就把他抓来……
尼玛：不能抓他，抓他就等于打草惊蛇，你们只能想办法从他嘴里套 出事情的真相，等我们掌握了确实证据后，才能下手……
扎西：（点点头）奴才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
［尼玛点点头。
［扎西退了出去。
尼玛夫人的侍女：（慌张地走了来施礼）尼玛老爷。
尼玛：（看着侍女）卓玛，你不陪夫人，到这来干什 么？
卓玛：老爷，夫人刚才做了一个梦，伤心地哭个不停，我劝也劝不住 。老爷，你过去看看夫人吧。
［尼玛叹息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5。尼玛夫人屋中 夜 内
［尼玛夫人伤心地靠在床上哭着。
尼玛：（走了进来，安慰地坐在夫人身边）夫人，做 什么伤心的梦了，哭成这样……
尼玛夫人：（抽泣着）尼玛，我梦见我三哥从噶伦堡回来了，他骑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匹 大花骡子，手里抱着一大把红花，就从这门进来，笑眯眯地对我说，阿密纳，我要走了，我 没有儿女，就把这花留给你，我要去找阿爸和阿妈了……（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尼玛：哎，我的阿密纳，你哭什么，梦见红花那是好事啊，汉族人不 是说花开富贵吗，看样子，你三哥是要给我们家带来大富贵了……
尼玛夫人：我们还要什么富贵啊，我只要我的儿子好好活着，要我的 三哥别这样空空 的走了，他在噶伦堡赚下天大的产业，可没一个儿女，再有钱到了天堂也是孤独的啊……
尼玛：你三哥不是收养了一个姑娘叫阿撒咪吗？
尼玛夫人：收养的女儿再好、再亲，可那毕竟是外人啊……
［尼玛无可奈何地坐在床边，默然陪伴着伤心的夫人。
6。噶伦堡木家商号 日 外
［商号门口，七八个伙计在往马车上装载货物，一个美丽、干练的姑娘——阿撒咪 站在台阶上指挥。
阿撒咪：……这箱瓷观音，先不要放上去，先装这箱银碗，你们记住 了，不管是装船还是装车，瓷器永远不能装在银器下面……
［一边，木石罗、给给、阿崩代几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阿撒咪打眼看着走来的木石罗有些发愣。
木石罗：（径直走过来问一个伙计）伙计，你们老板 ——木沙老 爷在店里吗？
伙计：（好像没听懂木石罗的话，阿撒咪迎了上来） 你们是谁啊？
木石罗：我们是木沙老爷的亲戚，从拉萨来。
阿撒咪：（盯着木石罗）你是木石罗吧？
木石罗：（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叫木石罗？
阿撒咪：我阿爸经常说他有个英俊有本事的侄子，叫木石罗，我猜应 该就是你！
给给：姑娘真是漂亮又聪明啊，我要没猜错，姑娘，你叫阿撒咪对吧 ！
阿撒咪：（微笑点头）我要没猜错，你一定是多嘴多 舌的给给舅舅。
给给：（开心地笑）好啊，这老三！居然，把我的优 点传播到噶伦堡来了，我的侄女，你阿爸现在在店里吗？
阿撒咪：（笑容收敛了）他不在店里，他病了……
［木石罗和给给意外地对望一眼。
第十二集木沙家庭院
7。木沙家庭院 日 内
［蘼萝架下、一张躺椅上歪着病重的木沙老爷，旁边有女佣摇扇驱热。
［阿撒咪带着木石罗、给给走了过来。
阿撒咪：（上前）阿爸！你老家来人了。
［躺椅上的木沙睁开迷茫的眼睛。
木沙：谁，谁来了？
［木石罗和给给来到木沙身边。
木石罗：三叔，是我来了……
［木沙认出来人，顿时焕发生命的光彩，他让阿撒咪扶他起来。
木沙：木石罗，我的孩子，给给兄弟，是你们来了啊！
［木沙和木石罗紧紧拥抱后，握着给给的手泪流满面。
［阿撒咪睁大眼看着木石罗。
木沙：阿撒咪，快过来，见见木石罗哥哥，这是你给给舅舅。
阿撒咪：（大方地看一眼木石罗）阿爸，我们已经认 识了！
给给：已经认识了，好哇！好哇！
木沙：（拉着木石罗的手伤感地）木石罗，你们怎么 过来的？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呢 ！你父亲去世，我本想回去，可是日本强盗占领了缅甸，断了路，我自己也不动不了了… …哎，我们兄弟在临死前也没见上一面……
木石罗：三叔，您别太难过了，阿爸走了，我们木家的长辈就是你了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木石罗扶着三叔坐下。
木沙：我也没有多少天了，我的孩子，你来了就好，你来得是时候啊 。
给给：三哥，这一切恐怕都是佛祖的安排，虽然说你阿哥走了，可是 咱们的根断 不了，你看，木石罗现在已经是茶马古道上最年轻的大首领了，只不过他没有了马帮……
木沙：没有马帮，我们木家的马帮呢？难道也被日本飞机给炸没了？
［阿撒咪注视着木石罗。
［木石罗刚要说什么。给给把话接了过去。
给给：差不多吧，日本强盗已经打到怒江边上了。
木沙：（愤恨地）这可恶的日本强盗。（看 一眼木石罗） 孩子，没关系，你没有了马帮，三叔我给你，我把所有噶伦堡的产业和商号全部交给你。
［阿撒咪注视着木石罗。
木石罗： 三叔，你不用把你的产业给我，你只要把你的马帮租借给我就行了。
木沙：孩子，说什么话，租借，你把我当外人啊，你是我们木家惟一 的根，我不把我的产业 马帮交给你还能交给谁？不过
，我有一件心事要托付给你，我就快去和你的阿爸见面了，今 生今世
我没有生养，只有身边这个女儿阿撒咪。她父亲早年丧妻，背着幼小的阿撒咪来咱家 赶马，后来他为保护咱家马帮，掉进大江死了，我就把阿撒咪当女儿养大。如果你不嫌弃， 我想把她许配与你为妻，只要把阿撒咪和噶伦堡的全部产业交给你，我这一生也就算是圆满 了。
［阿撒咪有些羞涩地注视着木石罗。
木石罗：（尴尬地）不……三叔，这不行……
木沙：怎么不行，难道你看不上我美丽的阿撒咪吗？
木石罗：（咬咬牙）叔叔，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木沙：有了，是谁啊？是谁家的姑娘？
木石罗：大理茶王杨金荣的女儿花依。
［木沙老爷难过的闭上眼睛向后一躺，放开了木石罗的手。
8。木沙家餐厅 黄昏 内
［餐厅里，木沙由仆人搀扶坐了下来，木石罗和给给、阿崩代坐在两边，阿撒咪端 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
木沙：来，尝尝吧！这是阿撒咪专门给你们做的云南菜，看看她的手 艺合不合格？
［阿撒咪注视着大家的反映。
给给：（夸张地耸动鼻子闻着菜香）香，好香啊，我 一闻见这辣子飘香，就知道是我们 丽江的风味。（看一眼木石罗）石罗子，我们真有好口福啊，到了噶伦堡 还能吃到家乡菜。
［木石罗默默地看了一眼阿撒咪。
阿撒咪：（大方地招呼）吃吧！快吃吧！我想，你们 这一路上一定没有吃上什么好东西。
阿崩代：可不是吗？这一路风餐露宿，凉水拌糌粑，幸好别人不知道 咱是有钱人 家出来的。
给给：废话！这些好吃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木石罗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
木沙：（注视着木石罗）木石罗，怎么样？我家阿撒 咪的手艺你还满意吧？谁吃了我家阿撒咪做的菜，都想娶她做媳妇呢！好吃吧？
［木石罗默默地点头。
给给：（吃菜）好吃！好吃！真好吃！
阿撒咪：好吃就多吃点。
［阿撒咪出去做菜了。
［木沙看着默默不语的木石罗，心里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木沙：哎，佛祖给了我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儿，我真不想把她孤零 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木石罗，你说呢？
［木石罗低头不语。
［门外边，阿撒咪拿着盘子听到了养父的话，眼泪流了下来。
第十二集木沙老爷的卧室
9。木沙老爷的卧室 夜 内
［阿撒咪侍候养父上床安寝，要离开时，木沙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说。
木沙：孩子，你等等，阿爸有话跟你说。
［阿撒咪突然在床边跪下，含着眼泪抬起头。
阿撒咪：阿爸，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们不分开，我在佛 祖前发愿了，要用我的生命来换您的长寿，您会很快好起来的……
木沙：孩子，人是有定数的，阿爸不怕死，只要在走之前，把你安顿 好，我就放心了，你告诉阿爸，你愿意做木石罗的妻子吗？
阿撒咪：阿爸……我……我不想嫁给那个木石罗。
木沙：好孩子，你骗不了阿爸，阿爸能看出来，你是喜欢木石罗的， 听阿爸的话，木石罗，是一个品德优秀的好小伙子，只有把你嫁给他，阿爸才能放心……
阿撒咪：阿爸，人家木石罗不是说了吗，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木沙：我已经问过给给舅舅了，他和杨家姑娘的事情，并没有得到父 母承认，可是你和他的 亲事，几年前，我就和我大哥商量过了。所以，木石罗的妻子天经地义地应该是你，而不是 别人。孩子，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一旦机会来了，就不要退缩……
阿撒咪：（尴尬难过地）可是，阿爸……
木沙：你不要说了，这件事你必须要听阿爸的安排，你只有嫁给木石 罗，咱们家在 噶伦堡的产业才不会落到外人手里。你既然做了我木沙的女儿，你就要听阿爸的话……
［阿撒咪心酸地看着养父使劲点点头。
10。马厩 夜 内
［木石罗面无表情地打整梳理着头骡，给给舅舅在一边开导他。
给给：……木石罗，我可是看出来了，你三叔已经认定要你做他的女 婿了，你要是 由着性子来，不答应娶美丽能干的阿撒咪，你三叔就不会把他的马帮交给你带回到拉萨。
［木石罗烦恼地看一眼给给舅舅，抬起头骡的蹄子清理着。
给给：（继续）木石罗，我劝你脑子活泛点，想开一 点，你不是要参加抗日运货吗？如果我 们弄不到马帮，你怎么好意思回拉萨向你尼玛姑父交代，再说了，你三叔要你娶阿撒咪姑娘 ，继承他的财产，这完全是一片好心，一片苦心，他不想让木家的产业落到外人手里呀！木 石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木家想想，木石罗……
木石罗：（给头骡刷着毛）你别说了，舅舅，不管怎 么说，我不能为 了三叔的家产就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已经跟花依私订了终身，我不可能再娶阿撒咪。
给给：嗨！我说你真是个木头骡子，你这脑瓜子怎么一点也不开窍啊 ！在茶马古道上走的男人谁没有两三个老婆？你要老婆少了，别人还笑话你没本事呢！
木石罗：别人怎么过我不管，我要娶的人就花依一个。
给给：你啊你，真是冰山上的雪莲冻死了心，你说这阿撒咪哪里不好 ？又年轻，又漂亮，还 会做生意，你没见她今天那个架势？你三叔生病后，这边的商号都是她撑着！能娶这么样一 个老婆，也是你前世修的福！
木石罗：可惜啊，我无福消受。
给给：（着急地）哎，为了木家，为了你三叔，我求 你娶了阿撒咪行不行。
［木石罗沉默着摇摇头。
给给：哎，你，有点善心好不好，你没看到你拒绝你三叔时，他有多 难过啊，他可是一个没几天好活的人了，你就那么忍心伤你三叔的心啊？
［木石罗烦闷矛盾地牵着头骡走了出去。
给给：哎，你牵着上那去？
木石罗画外音：它吃多了，我带它消化消化去。
11。树林前 夜 外
［月光下，木石罗和头骡表演着马技，宣泄着心中的烦乱。
［月光下，阿撒咪安静地走了过来，在一边欣赏佩服地注视着木石罗。
［木石罗一脸是汗，做一个高难动作，没有做好摔在了地上。
阿撒咪：（担心地走了过来）木石罗，你没伤着吧？
木石罗：（躺在地上苦恼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阿撒咪：（看着木石罗由衷地）木石罗，你别难过了 ，我不会为难你，也不想嫁给你，只是我阿爸太可怜了。
［木石罗坐起身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纳西族姑娘。
阿撒咪：你也许都知道了，我的父母在我三岁时就死了，是你叔叔把 我从小养大，为了报答 他的养育之恩，我答应嫁给你，因为……（眼泪流了出来）因为他活不了 多久了。
木石罗：（不知所措）阿撒咪妹妹……你……你别， 你别哭……
阿撒咪：我说过了，我不会为难你，为了安慰我阿爸，在他临走前， 你 就假装娶了我吧！等阿爸走了之后，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我们互不相干。你看行吗？
［木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