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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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布：（看着李主任）李主任，该到的人都到了，你 来主持会议吧。
李主任：（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张处长）今天的会议 是应拉萨商会会长——尼玛老爷的请求 ，经噶厦和蒙藏委员会同意举行的。开这个会的目的，是要搞清楚一些事实真相，因为尼玛 会长怀疑在抗日运输马帮里，出现了有损国家民族利益的事情……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尼玛。
［尼玛不动声色地端坐着。
张处长：（恼火地）李主任，抗日马帮是我负责的， 现在，我们的马帮已经从亚东口岸驮着 抗日物资顺利回到拉萨，格桑大首领带着马帮正等着上路，把货物送上前线。噶厦突然派兵 拦住抗日运输马帮，难道就是因为尼玛老爷的怀疑，就让马帮停下来，这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耽误了运送抗日物资，谁来负这个责任？
陈佩雄：是啊，按时把抗日物资运输到前线去，这是关系到国家命运 的大事，尼玛说抗日运 输马帮有问题，纯属无中生有，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当上抗日运输的总指挥，故意制造事端！ 企图搞垮抗日运输马帮，破坏抗日。
尼玛：（沉稳地）陈总指挥，不要那么激动，你说我 尼玛破坏抗日是吧，好，那我问你，还 有张处长，你们口口声声要按时把抗日物资运送到前线去，我请问二位，你们让格桑从亚东 口岸驮回来的货物，真的是抗日物资吗？
［所有人的眼光看着张处长和陈佩雄。
张处长：（铁青着脸）不是抗日物资？尼玛老爷，你 说我们运的是什么东西？
尼玛：（一字一句地）你们打着运送抗日物资的幌子 ，运的根本不是什么抗日物质，而是你们自己企图发国难财的私货！
［会场中一片哗然。
［张处长铁青着脸盯着尼玛。
陈佩雄：（狗急跳墙地道）尼玛，你血口喷人，你说 我们运的是私货，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你就是破坏抗日运输，你就是历史的罪人！
尼玛：（哈哈大笑）哈哈哈，陈老板，你不要着急啊 ，尼玛要是没有拿到 你们的证据，怎么敢兴师动众把噶厦的两大噶伦，把我们的李主任，请到这来主持公道。
张处长：（看着尼玛）尼玛老爷，你说说看，你拿 到了什么证据？
尼玛：张处长，别慌，我马上会把证据拿出来。（高声向外喊 ）来呀！把陈老板的抗日物资给我抬上来。
［所有人向门口望去。
［门口，木石罗、阿崩代扛上来两个箱子，放在大厅中央。
尼玛：陈老板，张处长，这两个箱子是格桑带领的抗日马帮从亚东口 岸运回来的，你说里面是装的抗日物资吗？
陈佩雄：当然是了！
尼玛：好，那我们把它打开看看！
张处长：（急忙道）这是抗日物资，没有我的命令谁 敢打开？
［蒙藏委员会李大人站了起来。
李大人：张处长，心中无私天地宽，既然里面没有装着鬼，打开看看 有何妨。（命令道）打开箱子。
［木石罗和阿崩代上前开箱。
［嘎伦贡布和众商人睁大了眼睛。
［木石罗和阿崩代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箱子里全是女人的裙子 、胸罩、香水、美国的口香糖和彩色布料。
［满堂惊讶，众人睁大了眼睛……
［贡布老爷吃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绕着那些箱子转了一圈。
尼玛：两位大噶伦，李主任，各位拉萨的爱国同胞，你们看到了吧， 这就是张处长，陈总指挥，运送的抗日前线需要用来打日本强盗的东西……
李主任：（气恼地一拍桌子）张处长，你……你给我 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处长：（铁青着脸）这……这恐怕是他 们有意栽赃陷害……
第十四集拉萨商会（2）
陈佩雄：对，李主任，这是木石罗和尼玛在设计栽赃陷害我们，这些 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运 的货。对了，格桑给我说过，他的货半路被木石罗偷了两箱，这两箱，肯定是木石罗拿回来 掉了包，故意栽赃诬蔑我们抗日马帮。
［尼玛不理睬陈佩雄，不慌不忙地走到张处长面前。
尼玛：张处长，我之所以把你们请到这里来解决这件事情，是考虑到 不让你们的行为引起公 愤，如果你们硬要说是我们栽赃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到拉萨城边打开格桑加措的马帮货箱 ，一个一个地检查，以证明你们的清白，你们愿意去吗？
［张处长满头大汗坐在那里低头不语了。
李主任：（愤恨地看着张处长）真没想到，交通部派 了你这么一个败类到这里来借战争发国难财，你……你罪不可赦，来人啊，把这个贼给我拿 下！
［几个蒙藏委员会的卫兵上来押着张处长离开了。
陈佩雄：（惊慌地看着张处长被带走，突然高声道） 我上当了，我受骗了，我 不知道姓张的运的是这些东西，他骗我说是抗日物资，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
［尼玛走上前来说。
尼玛：陈佩雄，就算你运私货的事情可以狡辩抵赖，但是你陷害木家 ，阴谋杀死木茨格的事 情铁证如山，你休想抵赖！
［陈佩雄愣了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指着尼玛说。
陈佩雄：尼玛次仁，你既然说是我杀了木茨格，那就当着各位大人和 商家朋友的面，拿出你的证据来。
尼玛：（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
［门口，藏兵带着尔甲、埋木茨格的家丁、罗桑总管等一串人走了进来。
［陈佩雄一看进来的这些人就慌了神。
［贡布懊恼万分地盯着陈佩雄。
木石罗：（走到尔甲身边）尔甲，你说吧，藏历水马 年五月七日，是谁来找你到贡布府后花园去搬运一个用麻袋装着的尸体？
尔甲：（指着罗桑身边的一个家丁道）是他，是他给 我们钱，让我们把一个死人搬到云南会馆去，完了后，他又给我们喝了毒酒，不是木少爷救 了我，我也死了……
木石罗：（看着贡布）贡布大人，这个从你府中搬到 云南会馆的死人，他就是我的大哥——木茨格，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贡布：（懊恼地走到家奴面前）你说……说……到底 是怎么回事？
家丁：（扑通一声跪下）贡布大人，这不关我的事， 我只是按罗桑总管 和陈老板的指示办事，是他们，是他们……（看一眼陈佩雄不敢说）
［所有人看着贡布。
贡布：（怒吼）说！你照实给我说，要不然我割了你 的舌头！
家丁：（恐惧地）我说……说……是陈老板，还有罗 桑总管，他们买通了监狱守备官，给了 他们好几袋银子。藏历水马年四月二十五日那天晚上，我们从监狱里把木茨格偷了出来，还 顺手杀死了两个看守……
陈佩雄：（惊慌地）他……他在胡说！
贡布：（痛恨地看一眼陈佩雄对家丁说）你接着说！
家丁：我们把木家少爷弄出监狱后，就关在老爷的地窖里，陈老板让 我们不给木少爷茶喝， 说让他自己上天堂去，最后木少爷病了，陈老板为了栽赃尼玛老爷，就让我们勒死了木少爷 ，又找人把木少爷的尸体弄到了云南会馆……
［贡布无地自容地闭上了眼。
［木石罗突然大喊一声，拔刀把陈佩雄按在地上。
木石罗：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魔鬼！
陈佩雄：（大喊）阿爸，救我啊，他们冤枉我，要害 死我啊！
贡布：（尴尬难堪地上前）木石罗，请你暂时忍耐一 下，我们把案情听完好吗？
尼玛：（上前）木石罗，你把刀先收起来，案情已经 大白，这事贡布大人自会处理！
［木石罗愤然地放开陈佩雄站了起来。
陈佩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贡布脚下）阿爸， （一指家丁）这个混账东西被他们收买了来害我，你千万不能听他们的啊……
［在场的商人愤愤不平，大家指着陈佩雄和罗桑总管议论纷纷。
商人甲：这事已经太清楚了，必须严惩罗桑和陈佩雄！
商人乙：他们在贡布大人眼皮下面还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不 加以严办，那我们在拉萨做生意的各位商家将没有安全保障。
另一噶伦：贡布，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发生在您身边的两个亲戚身 上，恐怕你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贡布一句话不说沉默着，思考着。
陈佩雄：（还在狡辩求情）阿爸，你不能听他们的， 他们是想借着整我害你啊，这都是尼玛一手搞的鬼！
［所有人看着贡布。
［贡布低头看了一眼陈佩雄，突然抬起腿一脚将陈佩雄踢开吼道。
贡布：来人啊！给我把陈佩雄和罗桑抓起来，关进大狱等候处置。
［陈佩雄铁青着脸呆住了。
［木石罗把手中的刀入了刀鞘。
第十四集拉萨监狱
4。拉萨监狱 日 内
［监狱里，陈佩雄带着手铐、脚镣被两个藏兵拖着扔进囚室。
［牢门关上，陈佩雄砸着大门喊。
陈佩雄：我要见噶伦贡布，我要见噶伦贡布，我是西藏有功之臣的儿 子，大噶伦不能杀我……
5。拉萨城外 日 外
［格桑加措的马帮等在路中。
［路边铺着的地毯上，格桑正和手下喝酒，一队藏兵来到格桑面前。
格桑：（不屑地望着藏兵）大藏兵，我们是不是可以 走了？
藏兵首领：（冷着脸）格桑大马锅头，蒙藏委员会和 贡布大人命令你把所有的马帮赶回城里去，这批货不能运走了。
格桑：（一愣）这些货物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运走？
藏兵首领：蒙藏委员会和大噶伦已经查明，你们运送的这批货物并不 是什么抗战物资，是张处长的私货。
格桑：（气恼地）私货，怎么会是私货？陈老板呢， 你们把陈老板给我叫来。
藏兵首领：格桑，陈老板和张处长都已经被关进大狱，你还是老实地 把马帮赶回城里去，等候调查处理吧！
［格桑愣了片刻后，突然拔刀，砍开身边的一驮货。
［货箱散开，里面全是女人用品。
［格桑怒火顿时燃烧起来，他再砍开一箱，里面仍是女人用品。
格桑：（怒火万丈地挥舞着刀骂起来）这该死的陈佩 雄！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骗我，我宰了你，宰了你！
［道路旁，格桑发疯一样挥舞着刀砍着一箱箱货物。
6。贡布府 日 内
［贡布坐在大厅里，一个人喝闷酒。大厅一角，一个年迈的琴师在演奏着弦子。孤 独悲怆的旋律在大厅里低低地回旋。
贡布：喂！老索朗，你不能换一个曲子吗？热巴人那千千万万的乐曲 不是都装在你的弦子里吗？给我拉一支《黄骏马》，别让我心里这么难过。
［客厅里的老艺人又换了一个旋律，继续演奏。
［一个仆人悄悄地走进来，低声地说。
仆人：老爷，门外有一个叫静安的缅甸僧人要求见你。
贡布：（愣了一下）静安，你，带他进来吧。
仆人：是！
［仆人退了出去。
贡布：（看一眼琴师）老索朗，你下去吧。
［老索郎恭敬地收了琴退了出去。
［斜阳下，贡布闭目呆坐着。
静安：（走了进来）缅甸僧人静安拜见贡布大人。
贡布：（睁开眼）静安师傅，是为你的弟子陈佩雄被 抓的事情来找我吧？
静安：（盘腿坐下意味深长地）我更主要是为贡布大 人的安危而来，为雪域高原的安危而来。
贡布：（看着静安）静安师傅是得道高僧，你有什么 指教，不要有所顾虑，请直接 告诉我。
静安：恕我直言，贡布大人，您和雪域高原，恐怕将要面临 一场大的浩劫了。
贡布：你指的大浩劫是什么，是日本强盗要打到西藏来了吗？
静安：（表现得悲伤地点点头）贡布大人，我知道你 是个爱国者，可是天有天命，日本强盗现在势不可挡，拉萨恐怕早晚不保，这是天数啊……
贡布：（视死如归地）如果上天真要灭拉萨，那我就 只能选择和我的国家，和我的拉萨 一起跟敌人血战到底，流尽我最后一滴血，这样我就可以坦然地去面对我的汉族大哥了。
静安：（注视着一脸悲苦坚定的贡布，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改口问）你说的汉族大哥，是佩雄的父亲吧？
贡布：是他，我对不起他啊！静安师傅，我其实内心非常感谢你将陈 佩雄在多年以前就领上 修佛之路，但是，陈佩雄六根不静，贪欲太多……他辜负了我们对他的期望啊，要说，他由 羊变成一头狼，我应该付主要责任……
静安：你已经将他从一个孤儿抚养成人，该尽的责任你都尽到了。
贡布：（摇摇头）师傅知道，佛陀悲悯广大，以至于 舍身饲虎，陈佩雄再坏，我也不能按常 理论处……他父亲在江孜大战中为了护佑我雪域的众生，坚持抗英，被敌人杀害，你想我应 该怎么对待这样一位英雄的后人，面对他的罪恶，我是杀他还是不杀？
静安：贡布大人，以贫僧看，陈佩雄这个英雄之后，并没有到无药可 救的地步，所以你也不 必有舍身饲虎的打算，您只要舍出一个有罪的奴才就可以换回陈佩雄的一条生命。这样做既 惩罚了恶人，又留下了陈佩雄。
［贡布看着静安似有所动。
7。拉萨木家商号 日 外
［拉萨街上鞭炮齐鸣，木家商号前张灯结彩。
［给给舅舅和阿撒咪一起喜气洋洋地指挥木家伙计，把那块“鹤吉昌”的匾牌摔在 地上，重新挂起“木家昌”的匾牌。
［尼玛站在台阶上，满脸笑容。
［刘老板和西北马帮的黄老板送来两匹红绸挂在先匾上。许多马帮商人前来庆贺。 人群外，格桑骑马而来，往木家店前眺望片刻后离开。
［一片热闹中，只有木石罗闷闷不乐。
［尼玛把木石罗拉到一边，悄声询问。
尼玛：怎么啦？无精打采的，你不是盼着为木家昭雪伸冤的这一天吗 ？现在“木家昌”的匾牌又高高地挂起来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
木石罗：我想高兴，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尼玛：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因为花依吗？
木石罗：对，我收回了自己家的店，可又把我爱的人丢了，我怎么能 高兴……
尼玛：（叹了一口气）哎，天下的好事都难双全。木石罗，我说一句自 私的话，你要想真正成为茶马古道上的大首领，娶阿撒咪做妻子，也许比娶花依更合适。
木石罗：你为什么这么说？
尼玛：你应该明白，花依虽然美丽善良，但是要说做生意，管商号， 阿撒咪比她强十倍。若有阿撒咪给你管着后院，你在前面做起事情来就可以无后顾之忧。
木石罗：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但是我要娶的是我喜欢的姑娘，不是 能干的管家……
第十四集色拉寺外
8。色拉寺外 黄昏
［色拉寺后山上，泉水边，芭拉和花依依偎在一起，芭拉细心地给花依梳着头，仿 佛要为她梳去一切忧伤。
芭拉：姑娘，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