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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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布：好啊，宽容之心，是世上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阿密纳，你 的勇士要上前线去了，你不为他担心吗？
尼玛夫人：我当然担心，这个老东西他手上还带着伤，这上了茶马古 道，一路的艰苦，晚上都没有房子睡觉，万一生起病来怎么办呀！
贡布：（转身看着尼玛）是啊！尼玛，看见你的威武 之相，我为你自豪，但是我今天到这儿来也和夫人的心情一样，我想对你说的是，现在木石 罗和格桑的情况比过去好多了，不至于打起来，你也不用操那么大的心。如果能不去，这一 次你就不要去了。
尼玛：（盯着贡布）把出征的勇士从马背上拉下来， 你还算是噶伦贡布吗？来呀！快把我的枪给我拿来。
［扎西管家捧着那支老枪，快步跑了进来，单腿跪下递给尼玛。
尼玛：（接过枪，拉开枪栓）贡布，看看这支枪，自 从我的儿子顿珠被日本飞机炸死以后，我每天都在擦这支枪，你看，我把它擦得铮铮发亮， 你们以为我是在擦一支枪吗？不，我在擦拭我的心，我把我的心擦得格外明亮，让自己牢牢 地记住，日本强盗对我们中国人欠下的每一笔血债……我近来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不怕敌 人闯进家园，就怕我们弟兄不团结。所以我这头掉了毛的老狮子还要重走茶马古道，我去干 什么呢？难道我就是去赶两匹马？运两箱货？不！只要有我尼玛老爷在 ，一定会把各族马帮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
［贡布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感动，又难过。他上前拍拍尼玛的肩膀。
贡布：老狮子，你说得对，可是我还是担心……
尼玛：不用担心，我身边有那么多的好小伙子，还有这支从江孜抗英 战场留下来的老枪。要是日本飞机来了，我就用它开枪射击天上的飞魔，我一定能够一枪打 到飞机的肚子上。喂！阿密纳，你听好了，如果我牺牲了，你别忘了把这支枪和我葬在一起 ，让我到了地狱了也做一个紧握钢枪，抗击侵略者的勇士。
［尼玛夫人走过来，扑在尼玛胸前哭了。
尼玛夫人：你去吧！你去吧！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去找你，我不但把 枪和你放在一起，我也会和你躺在一起。
［尼玛感动地点点头，拍拍夫人的背。
［老贡布举起袖子擦眼泪……
20。布达拉宫前 晨 外
［大马帮列队站在广场上，欢送仪式在进行中。
［藏戏《格萨尔王出征记》由上百人表演着，气势磅礴。
［各民族的马锅头站在自己的骡子旁接受喇嘛为出征的马帮祝福。
［噶伦贡布和大堪布在为尼玛、木石罗、格桑等送行。
［大堪布给他们每人挂上金刚结护身符，给每个人身上洒上圣水，嘴里念念有词。
［贡布给每一个人挂上哈达，用金碗敬酒，他站在木石罗、格桑面前欣慰地给两人 敬完酒道。
贡布：好小伙子们，看着你们威风凛凛的样子，我真高兴啊，希望你 们一路上要团结，相互帮助，把上一辈留下的仇恨先抛到一边，共同对付我们现在的敌人， 不要让老一代人的悲剧重演。
木石罗：（看一眼格桑）贡布大人请放心，我和格桑 已经说好，在面对日本强盗时，我们是生死兄弟，我们的枪口绝不会再对准自己的同胞！
贡布：（不太相信地看着格桑）格桑，是这样吗？
格桑：（突然紧握住木石罗的手道）有佛爷 做证，不管过去如何，我跟木石罗现在是走在一条道上的兄弟。
［贡布放心地笑了，点点头走到尼玛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打开来是一 个珍贵的金碗。
贡布：尼玛，我这支金碗是当年迎接九世班禅回京，雍和宫的慈成大 活佛送给我们的礼物， 据说，它是当年章嘉活佛用过的金碗。现在交给你，你把它带在身上，路上若生病遇险，用 它饮水喝药，有无上的加持力。
［尼玛接过金碗，高高地举上头顶，做了顶礼，然后装入怀中。
尼玛：放心吧！老家伙，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贡布：我等着你，等着抗战胜利的那一天，我要在布达拉宫上挂满庆 贺的彩旗，庆贺我们的胜利。
［雄壮的法号声响起，尼玛翻身上马，和木石罗的浩大马帮一起踏上征程。
［欢送的人群中，身穿袈裟的陈佩雄望着起程的马帮，心情复杂地转身离开，消失 在人群中。
第十八集古堡匪窝
21。寺院内 夜 内
［静安和小沙弥收拾着行装准备离开。
小沙弥：我们难道就这样无功而退地离开拉萨吗？
静安：需要在拉萨收集的情报，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凭我们两人的力 量要撼动噶厦服从天皇，现在看来是我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量，我们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是，利用土匪的力量毁掉他们的茶马古道，毁掉他们的联合抗日马帮……
小沙弥：我们现在是要和陈佩雄一起去和七指狼会合吗？
静安：不，我们依然是要去和木石罗会合……
22。茶马道上 日 外
［联合大马帮徐徐走来，徐徐而去。
23。山冈上 黄昏 外
［格桑牵着马矗立在夕阳下眺望着远方。
［木石罗牵着马走了过来跟格桑站在一起。
格桑：（默默望着夕阳）木石罗，告诉我一句实话 ，花依还活着吗？
木石罗：只要太阳每天还在，她就一定活着。
24。古堡匪窝 日 外
［花依靠在笼子中仿佛睡着了。
［一个丑陋的土匪端着一碗糌粑放在笼中。
丑土匪：美人，把眼睛睁开吃饭了。
［花依没有动静。
［一边，被捆在木桩上，盘着腿在打坐的烈珠喇嘛注视着花依。
［土匪看着花依突然色心大起地伸手去摸花依的脸……
花依：（睁开眼没有反抗，反而微笑地看着土匪） 大哥，你喜欢我吗？
丑土匪：（垂涎欲滴）喜……喜欢。
花依：（妩媚地）喜欢我，你就晚上来，把我放 出来，我陪你好好玩，好不好？
丑土匪：（看着花依咽了口唾沫，魂不守舍地） 你，真愿意跟我……
花依：（点点头）妹妹也是人，也寂寞啊。
丑土匪：（回头看一眼）那我晚上来，你别骗我……
［花依迷人地看着土匪点点头。
［土匪从怀里掏出一块牛干巴放在花依面前，魂不守舍地离开。
［花依看一眼离开的土匪，转头看烈珠喇嘛。
［烈珠喇嘛冲花依点点头。
25。古堡匪窝 夜 外
［土匪东倒西歪地睡了一地，丑陋的土匪蹑手蹑脚地向囚禁花依的木笼子走去。
［月光下，烈珠喇嘛注视着走向木笼的丑土匪。
［丑土匪来到木笼前注视着花依。
［花依向丑土匪露出微笑。
丑土匪：（回头看了一眼，忙打开囚笼）美人，出 来吧。
［花依弯腰钻出了囚笼。
［丑土匪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抱住花依便向一面断墙后走去。
［烈珠喇嘛注视着消失在断墙后的土匪和花依，暗暗用力想挣断绑绳。
［断墙后，丑土匪把花依放在地上，扔下枪心急火燎地脱袍子。
［花依一把抓起枪，推弹上膛，对准了丑土匪。
［丑土匪袍子脱一半，愣住了。
花依：（声音很低很冷地）你要不想死，就转身一直 往前走，你要敢回头，我就一枪打死你。
［丑土匪恐惧地转过身。
［花依起身猛地一枪托向丑土匪砸去。
［丑土匪晕倒在地，花依迅速拔下他腰里的刀，背着枪，弓着腰向烈珠喇嘛跑去。
［烈珠喇嘛看着跑向自己的花依露出欣喜。
［花依上前利索地割断捆绑烈珠喇嘛的绳子，低下身要背烈珠喇嘛走。
烈珠：（感激地）花依，你不用背我，我可以走 ……
［花依惊奇地转身看。
［烈珠喇嘛从地上站了起来。
花依：（惊奇地看着烈珠喇嘛的腿）你的腿好了？
烈珠：没有全好，走路、骑马没有问题，姑娘，我们赶 快走！
［月光下，花依不再说话和烈珠喇嘛向一边走去。
［月光下，土匪的马在吃夜草，一个土匪站岗守护在一旁。
［花依和烈珠喇嘛躲闪着而来。
［土匪端着枪打着哈欠，烈珠喇嘛从土匪身后冒出来，向土匪脑后切了一掌。
［土匪一声不吭倒下。
［花依和烈珠喇嘛，迅速翻身上马，一人一骑向黑夜中飞驰而去。
第十八集草原经幡下
26。草原上 夜 外
［月光下，花依和烈珠喇嘛奔驰而来。
［花依回头看一眼，放心地勒住马，放慢了速度。
烈珠：（看一眼花依）花依，我是来保护你的， 没想到你救了我。
花依：（微笑）烈珠喇嘛，你的腿伤怎么好 那么快？
烈珠：土匪的子弹没有打断我的骨头，只是皮肉伤，自然好得快 。
［花依和烈珠喇嘛消失在月光下。
27。古堡匪窝 日 外
［七指狼带着几个匪徒站在空了的囚笼面前。
［两个土匪押着包着头的丑土匪走了过来。
［七指狼凶恶地注视着丑土匪。
丑土匪：（害怕地跪下）大当家的，你……你饶了我 吧，看在我兄弟的份上，你饶了我，不是我想放哪个妖精，是她施美人计让我上了当啊……
七指狼：（凶狠地）按规矩，你今天是活不 成的，不过看在你是我蝙蝠兄弟的亲哥哥份上，我留你一条命！
丑土匪：（感激地磕头）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了 。
七指狼：（凶狠地）集合人马，我们要马上出发，重 上茶马古道了。
28。草原经幡下 日 外
［山坡上，一个巨大的玛尼堆前，挂满无数的哈达和飘动的经幡。
［白玛活佛站在经幡下远远地看着骑马而来的烈珠喇嘛和花依。
［烈珠喇嘛和花依看见活佛站立在山顶，连忙下马上前向活佛顶礼。
烈珠：活佛，你怎么到这来了。
活佛：我去了拉萨，闻听你们两个失踪了，于是便来找你们。还好， 你们两个历经艰险，平安地出现在我面前。烈珠喇嘛，你经历这一段不寻常的风雨，一定有 话要跟我说，对吧！
烈珠：我……（看一眼花依，把话咽了回去）
活佛：你现在可以不说，回到白玛寺我好好听你说。
［烈珠喇嘛默然点头。
［活佛慈祥地看着花依。
活佛：花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花依：谢谢活佛派烈珠喇嘛一直护佑我。
活佛：（意味深长地）烈珠喇嘛护佑你，是他应尽的 责任……
［烈珠喇嘛暗中吃惊地看一眼活佛。
活佛：（看着花依）姑娘，你今后，准备去向哪里？
花依：（一时难过起来）我，打算去寺院出家为尼了 。
活佛：（摇摇头）不，姑娘，你的尘缘还未了，木 石罗还在你的前方等着你。
花依：不会，木石罗已经有了妻子。
活佛：（叹息）我佛慈悲，看来姑娘不知道拉萨发生 的事情，木石罗的妻子，可怜的阿撒咪，已经在云南会馆的一场大火中往生了。
花依：（吃惊地看着活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是… …是谁把云南会馆烧了？阿撒咪怎么会被烧死的？她是个好女人啊！
活佛：阿撒咪是个好女人，也许，她也是佛菩萨派来接引你和木石罗 的，来吧，姑娘，我们为阿撒咪，为善良的众生祈祷。
［山顶上，活佛放声唱起了一首经歌，那洪钟般嘹亮的歌声响彻天地。
［花依的眼前出现了云南会馆的那场大火，出现了阿撒咪在火光中对她露出的微笑 。
［活佛的经歌声中，花依，活佛，烈珠喇嘛向天际边而去。
29。白玛寺内 夜 内
［大殿里，活佛在打坐。
［黑暗中，烈珠喇嘛来到活佛面前默默地跪下。
活佛：（睁开眼睛）说吧！烈珠喇嘛，把你这三十八 年以来藏在你肚子里的话都统统讲出来。
［烈珠喇嘛趴在活佛的膝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烈珠：活佛，我的女儿死了，阿月被匪徒们打死了，为了救她 的情人尼玛，她死在昌都，活佛，你说，这是我的罪孽吗？
活佛：我记得那个没有月亮的深夜，有人拍打着白玛寺的大门求救， 我披上僧衣，打开大门，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勇士冲进门来，倒在我怀里，我当时就知道你是 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英雄，是十八勇士惟一的幸存者，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问你那 十七勇士是怎么死的，是什么人出卖了那一次刺杀英军的行动，你又是怎么逃到我这里来的 。
烈珠：佛祖在上，我掏出心来对至尊上师说话。这三十八年来， 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找到那个出卖十八勇士的真正的祸首。
活佛：你找到那个真正的祸首了吗？
烈珠：（猛地站起来，十分愤怒地讲出真话）找 到了，那个静安，他就是真正的祸首，那个当年出卖十八勇士的克里巴木。他曾经是木更老 爷的随从，但是他被英国强盗用金钱收买了。在十八勇士出发之前，他跟随木更老爷潜入敌 人内部去做内应，可是，他拿了英国强盗的钱，把十八勇士的行动告诉了英军。英军伏击了 突击队，十八勇士全部遇难，只有我活了下来。可是我却错杀了木更老爷。所以三十八年来 ，我一直怀着对木更大哥的愧疚天天念佛，我也从过路的马帮们那里打听到克里巴木已经随 撤退的英军跑到印度去了。但我相信，今生今世，我一定会找到这只恶狼，所以在白玛寺修 持，等了三十八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披着和尚外衣的克里巴木。我按照您的吩咐护送花依和 木石罗到达拉萨后，紧盯着那个和尚不放，我发现，他已经是变了形状的魔鬼。当年他跟英 国强盗，现在他是一个日本军官，他身边的那个哑巴是一个只会讲日语的随从。这就是 我要对你说的全部的话。
第十八集江孜古堡
30。江孜古堡 黄昏 外 （闪回）
［浴血奋战后的古堡战场，萧瑟寒风中，四处可见折断的旗帜、刀枪、藏族勇士尸 体、英国侵略军尸体、战马尸体、他们以各种形态交织在一起躺卧在如血的残阳中。
31。喇嘛寺大殿里 日 内 （闪回）
［幽暗的大殿里，跪满颂经的喇嘛。
［闪烁的酥油灯照耀下，十八勇士金刚般端立在佛像前。
［贡布面色严峻默然站立在大殿一侧审视着面前的勇士。
［寺院大堪布抬着金刚法王宝像来到十八勇士面前一一为勇士加持。
［喇嘛们波涛汹涌的颂经声中，十八勇士的头颅一个一个与金刚法王相碰。
［加持完毕，大堪布退到一边。
［十八勇士坚毅的目光望向贡布。
［贡布缓缓地合掌、在佛前叩了三个长头后，起身解下自己佩带的藏刀，双手托起 、来到突击队队长阿旺格桑面前道：
贡布：阿旺格桑，愿你能用此刀斩下魔鬼的头颅，挽救我雪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