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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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茨格等人噤声盯着藏兵头。
藏兵头：（来到木茨格面前）木茨格你听着——依照 圣 地法规，在我吉祥大地上行走的商旅马帮，凡带有禁品者一律抓捕归案！（对属下） 把木茨格带走吧！
［几个藏兵上前给木茨格带镣铐。
木茨格：（惊慌害怕地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 不能这样，我没有贩烟土，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拉萨商会会长尼玛次仁的亲戚！
藏兵头：只要你贩烟土，是谁的亲戚都没用！带走！
［月光下，藏兵把惊慌无助的木茨格强行带走了。
［夜色中的草原群山，石头重重的山城道路。
21。拉萨 尼玛府中 日 内
［客厅中，尼玛神情极度悲哀地呆坐在火炉旁。
尼玛夫人：（在女仆陪同下小心地走来问尼玛）老爷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尼玛：（强打精神对夫人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 是这事早晚也瞒不住你。寻找顿珠的人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不好的消息……
尼玛夫人：（紧张地）什么消息？
尼玛：（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我们的儿子顿珠，在云 南滇缅公路遇到日本飞机轰炸，在炮火中往生了。
［尼玛夫人定定地看着尼玛好半天，突然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22。大昭寺外 日 外
［八廓街香烟缭绕、法号震天，寺院前挂着用汉藏两种文字写的——“祈愿中国抗 战胜利大法会”。
［街道两旁也挂着“支援中国抗战胜利”的黄绫子。
市民甲：听说尼玛老爷的儿子被日本飞机炸死了。
市民乙：不止一个尼玛的儿子，许多藏商在内地的商号都被炸成了碎 片。死了的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汉商甲：别说是你们藏族商号，我们这些在拉萨经商的汉人更是有家 都回不去，长江两岸都是日本人。
藏族群众：可怜的汉人，愿佛祖保佑你们！
23。大昭寺内 日 内
［金碧辉煌的觉沃宝像。
［千万盏酥油灯放射着光芒。
［大昭寺活佛身披红色袈裟，头戴宗喀巴法帽，带领众僧侣在诵经祈愿中国抗战胜 利。
［庄严洪亮的诵经声回荡在大昭寺内。
24。寺院金顶 日 外
［贡布陪伴着尼玛缓慢地走着转动着经筒。
贡布：（关切地看一眼尼玛安慰）尼玛，你要相信— — 你的儿子是为雪域西藏的百姓去运茶的，他和无数的抗战勇士一起已在极乐天堂享受无限荣 光了。
尼玛：（缓缓转动着经筒）我信，我信……
［不远处，罗桑向贡布走来，看一眼尼玛，走近贡布在贡布耳边耳语了几句。
贡布：（叹了口气对尼玛）尼玛，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只能先走了。
尼玛：（转着经筒）你去吧，去吧。
［贡布满怀同情地看一眼尼玛，转身和罗桑离开。
25。拉萨 监狱 日 内
［木茨格正在接受拷问。
贡布：（走了进来注视着受刑的木茨格，顿时恼火地对狱头呵 斥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奴才，谁让你们给他动刑的，他是木家大少爷，你们还敢乱来 ……
［几个狱卒慌忙停止酷刑弓腰站在一边。
［被酷刑折磨的木茨格祈求地看着贡布。
木茨格：大人，我……我冤枉啊。
贡布：（打量着木茨格）你就是木老爷家的大少爷— —木茨格？
木茨格：我是。
贡布：你跟你弟弟长得不像，你们木家，以往送货到拉萨的除了你父 亲就是你弟弟木石罗，这次怎么是你？
木茨格：我父亲年纪大了又有病，走不了路，我阿弟出了点事 情来不了，只有我能来……大人，我实在冤枉，我们木家在拉萨做生意上百年，什么时候做 过违法之事？他们说我贩卖烟土，这绝不可能啊……
贡布：我也不相信你们木家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们守关卡的藏 兵就是在你带的货物中查出烟土了，这你怎么解释？
木茨格：我们肯定是被人暗算了！大人您应该清楚的，从我祖父开始 就 在拉萨做生意，我们进藏的马帮都有十三世达赖亲赐的黄旗，就因为我们是诚实的商人。今 天你一定要主持公道，不能冤枉好人啊。
贡布：我当然不会冤枉好人，可是你现在拿什么证明自己是好人？… … 木茨格，你听着，不管你们木家过去在拉萨做过多少善事、好事，可是今天、只要你们木家 私运烟土就是违法犯罪，就要受到严罚，你懂吗……
［木茨格茫然无助地看着贡布。
第二集木家昌店铺
26。拉萨 木家昌店铺前 日 外
［一队藏兵在对木家店铺进行查封，掌柜伙计被藏兵驱赶着往外走。
掌柜：（气恼地质问领头的藏兵）……你们封我们的 店，总要说出个理由啊，我们犯什么罪了？
藏兵头：你们犯什么罪了，回去问你们的木老爷去，不想下大狱的， 就快滚！否则把你们也封里头！
［店里的伙计纷纷被赶了出来，乱作一团。
掌柜：大家不要慌，看住店面，我去找尼玛老爷。
［掌柜的匆匆忙忙去找尼玛。
［罗桑和陈佩雄从远处走来。
陈佩雄：（打量着封了的木家店）木家昌的位置是八 廓街人气最旺的地方，当年“热振昌”的大聪本出大价钱也没弄到手。
罗桑：就是这名字不好，咱们接手后一定得换个好名字。下一个
“火龙日”我请哲蚌寺大堪布好好起个名字，你们汉族不是有句话叫“名正言顺”吗？
陈佩雄：（得意地）还用起什么新名字，用我店号的 名字“鹤吉昌”不就行了。
罗桑：用你店铺的名字，你就不怕尼玛起疑心？
陈佩雄：我要是怕他，这木家店也不会被封了。
27。尼玛府上 日 内
［尼玛在大厅里难过的独自喝酒，他脚下摆放着一张牛皮制成的中国地图。
［尼玛夫人在佛龛前难过悲伤地哭泣，扎西管家在一旁相劝。
尼玛夫人：（悲切地哭泣）……我的儿子顿珠啊， 你是白度母身边提灯的童子，日本飞机怎么炸得了你啊……
扎西：夫人，那日本飞机就是飞天恶魔，那炸弹从天上掉下来，哪儿 还管你是什么菩萨，还是提灯的童子……
尼玛夫人：可恶的日本强盗，他们为什么要炸死我的儿子，我们又没 有欠他们的债，也没有把他们的牦牛赶下河……
尼玛：（看一眼悲伤的夫人，堆积在心中的愤怒爆发了， 他大吼一声）别哭了！扎西，扎西你给我过来。
［扎西管家忙从夫人身边走到尼玛身边。
扎西：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尼玛：（瞪着眼）你在这个地图上给我把那个叫 做日本的国家找出来，天杀的强盗！
［扎西管家趴在那张中国清朝版图的牛皮地图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日本。
扎西：（低声说）老爷，这张牛皮地图上全是我们中 国，没有什么叫做日本的国家。
尼玛：（一脚踢翻扎西）滚开！如果在地图上找 不到这个日本国，那它必定是在天边，我就是到了天边也要找到这个地方，去问问他们的 魔王，我们并没有伸出手去摘他们园里的果实，我们也没有用牛皮挡住照耀他们的太阳，更 没有把他们的孩子抓来做奴隶，为什么他们要来炸中国？为什么他们要炸死我的儿子？扎西 ，去，把我那支枪拿来。
扎西：老爷你要干什么？
尼玛：（大怒）叫你拿，你就拿！
扎西：（恭恭敬敬地捧来一盒手枪，尼玛打开一看，扔到一边 ） 不是这些小枪，是那支长枪，是我们自己制造的，在江孜大战中杀过英国强盗的枪！
［扎西管家又连忙从墙上取下那支自制的土枪。
［尼玛一边喝酒，一边擦枪，自言自语道。
尼玛：强盗……强盗！三十八年前，英国强盗打进了我们西藏，杀死 了我的 阿爸……三十八年后日本强盗又打进了中国，炸死了我的儿子！扎西，拿子弹来，我要到前 线去找这帮强盗算账！
［尼玛大口的喝酒，大声的叫骂，扎西和一群仆人去夺他的枪。
扎西：老爷，别这样，别这样！
尼玛：滚！都给我滚出去，不许动我的枪，这是我要上前线去的 枪，你们都给我滚！
［扎西管家忙得浑身是汗，一看劝不住尼玛连忙来到尼玛夫人身边。
扎西：夫人，你别难过了！老爷连子弹都上了膛，说要上前线，你快 去拦住他吧。
尼玛夫人：不要拦他，他本来就是一个老藏兵，就让他到前线去，让 他 去和日本强盗打仗，让他赔我的儿子，全都怪他，不是他让儿子去运茶叶，我儿子好端端地 怎么就会没了……
［“砰”一声枪响，尼玛夫人愣住了。
［扎西管家愣住了。
尼玛：（端着冒烟的枪）我的枪还能用，能用……
［尼玛端着枪又要放时，着急赶来的木家掌柜惊慌地愣在门口。
木家掌柜：尼玛老爷。
尼玛：（一愣）木家掌柜，你来干什么？
木家掌柜：尼玛老爷，我是来向你求救的？
尼玛：求什么救？
木家掌柜：尼玛老爷，真是气死人了，我们木家的店铺刚才被藏兵查 封了！
尼玛：（一愣、酒醒一半）店铺被查封，为什么？
木家掌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才来找你为我们做主，我们木家为 拉萨做过多少贡献，他们说查封就查封，说翻脸就翻脸……
尼玛：好了，你不要说了，（对扎西大喊一声）扎西 ，给我备马……
扎西：（担心地上前）老爷，你要上哪里去。
尼玛：我去找贡布那个老东西。
扎西：那你先把枪放下好吗？
尼玛夫人：菩萨，这是怎么了……（呜呜地哭起来）
［尼玛看一眼夫人，把手中的枪递给了扎西。
［扎西接过枪松了一口气。
第二集拉萨街道
28。拉萨街道 日 外
［尼玛义愤填膺地骑马而来，几个随从在马后跟随而来。
29。贡布府上 日 内
［卧室内，贡布正准备就寝。
侍卫：（走了进来禀报）贡布大噶伦，尼玛老爷急着 求见。
贡布：（愣了一下）你去告诉他我睡了，有事情明天 再说……
尼玛：（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明天，这事恐怕 不能等到明天说。
贡布：（看着尼玛）尼玛，我知道你失去儿子，心中 难过……
尼玛：不要跟我提儿子，贡布！今天我来找你，跟我儿子无关！我问 你，你为什么封了木家的店铺？
贡布：（明白地笑了一下）你没喝多吧？
尼玛：我清醒得很，你说吧，为什么封木家的店？
贡布：好，既然你没喝多，我就告诉你！你的侄子木茨格，利用马帮 贩 运烟土，在墨竹工卡被守关藏兵当场查获，按照藏地的法律，私运烟土的商号不许在藏经商 ，这一点你是比我还明白的！
尼玛：（有些吃惊地看着贡布）木茨格会贩运烟土， 不 可能！木家商人是噶厦上百年公认的好商人。十三世达赖喇嘛还赐给木家走马行商的号旗， 虽然说木老爷这几年因为和格桑结怨，生意有些不顺，可凭木家数代积累的雄厚家底，怎么 也还不会堕落到如此地步。
贡布：你这只半夜出来叫唤的猫头鹰，太阳底下的事情你都看不 清 ，木老爷虽然把妹妹阿密纳嫁给了你，但你也不要忘了，木家祖父可是逃不开三十八年前江 孜大战中那场血案！
尼玛：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查清，血案的谜底还没有揭开，怎么就认 定是木家祖父干的呢？
贡布：那你去问格桑为什么一直在茶马古道上跟木家的人过不去！我 看你是喝多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
尼玛：不！贡布，我告诉你，我没喝多，我的心明亮得很，我告诉你 ， 木茨格是被我用电报催着到拉萨来送茶叶的，我相信他绝对不可能贩运烟土，一定是有人在 搞鬼，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让木家蒙这不白之冤，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你不 能封木家的店……
贡布：这店必须封，我不能不秉公处理事情……
尼玛：（大声地）你封木家店就不是禀公，你是在帮 日本强盗迫害木家，不让我拉萨有茶叶……
贡布：（摇摇头）我看你一点不清醒，你酒喝多了， 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尼玛：（盯着贡布）贡布，我告诉你，你木家的事情 处理不好，我不会跟你罢休的……
［尼玛转身走了。
［贡布叹口气坐在了床边。
30。拉萨 木家店铺前 日 外
［贴着封条的木家店铺前，木家掌柜陪着尼玛走了过来。
［尼玛注视着贴在门上的封条一脸愤然。
木家掌柜：尼玛老爷，我们要不要发电报告诉木老爷。
尼玛：木老爷最近身体不好，告诉他也无济于事，还是等我把事情查 得有些眉目了，再告诉他吧。
31。丽江 木府内 日 外
［木老爷房里传来无力的咳嗽声，丫鬟端着药罐走进木老爷房。
32。木府 书房内 日 内
［木夫人、木石罗、给给舅舅在忧伤的气氛中商量着事情，画外不时有木老爷的咳 嗽声。
木夫人：（一脸忧虑）……石罗子，你阿爸可能是过 不了眼前这一关了……杨家的姑娘花依，阿妈虽然没见过，但是从她救你这件事情上看，她 应该是善良的好姑娘……
给给：（插嘴）不光是善良，美貌也是天下第一。
［木石罗瞪了一眼舅舅。
给给：瞪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
木夫人：（看着木石罗）石罗子，你是不是想娶杨家 的花依姑娘？
木石罗：她人很好，还救过我。
木夫人：可是给给说，杨老爷已经把她许配给三江土司的儿子了。
［木石罗没有说话。
木夫人：女人有美貌本来是好事，可是，石罗子，我们跟格桑家本来 就有世仇，阿妈是担心你会为了这个美貌的姑娘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糊涂的事情……
木石罗：阿妈，你小看你儿子了，如果阿妈不同意我去大理求婚，我 就 不去了，但是我要让阿妈知道，我不是因为花依姑娘的美貌才喜欢她的，她善良，勇敢，有 主见……
木夫人：好了，你不用说了，阿妈明白了……阿妈不反对你去大理求 亲，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木石罗：我知道，我并不是要现在就去求亲，我只需要阿妈不反对这 件事情就行了。
家奴：（大叫着从厅堂跑出来）夫人，二少爷，老 爷咳血昏过去了！
［木石罗一愣，起身向里屋奔去。
第二集木老爷卧室
33。木老爷卧室 日 内
［木老爷躺卧在床，脸色蜡黄，双眼紧闭，一个老中医无助地站在一边。
［木石罗、木夫人、给给舅舅慌忙走进屋来。
木石罗：（悲切地走到床边跪下呼唤父亲）阿爸！阿 爸！你醒醒啊！
［木夫人期待地看着老中医，老中医无奈地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