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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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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杀了顾惜朝。
仇恨是一柄双刃剑,伤人又伤己。戚少商不希望自己被永远都解不开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所左右,但是和顾惜朝朝夕相对的境况,却让他惧怕控制不住自己叫嚣冲动的心。
话音未落,戚少商已消失在灰色的洞口。久积的尘土在日光中漂浮、舞动、坠落,最后又重归于静寂。
晦涩难辨的光影照耀下,顾惜朝轻轻地垂着眼,沉下脸色,认真地审视着自己平摊开的双手:“……我也在害怕啊。”
戚少商,我害怕的是:有一天,我会为了生存而……杀了你。

太阳的影子在青灰色的石壁上慢慢地转动,斑斓的青苔爬满了墙面。顾惜朝一手拂着清凉的岩壁,一边走回自己起居安寝的地方。天然的石台铺着厚厚的茅草,坐在上面的感觉干燥而柔软,不见天日的阴凉石洞内,只有这个地方还保存着一点暖意。
确实感到有些累了,顾惜朝一掀外袍随意坐在石塌上,揉了揉一抽一抽地暗痛着的右腿,举手投足间风华暗转,愣是将这看似散漫随便的坐姿坐出了三分意犹未尽的慵懒和七分尊贵孤清的优雅。
这时四下无人,顾惜朝方敢大大地呼出一口浊气,心神一松,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他筋疲、力乏、身残、神竭,刚才和路凝香五人的对持纯粹是强打精神弄虚作假,那帮人要是毫无顾虑一上来就动手,不出五十招他便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也实在是多亏了戚少商的及时赶到他才幸免于难,但顾惜朝一时感谢之余又觉得有一点小小的别扭——他为人极是好强,做任何事都要做得最好最风光,可是一遇到戚少商却什么窘态都出过什么侮辱都遇过,搞得自己一点颜面尊严都没有,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死了好。这么一想来想去,倒还真不知这人应算是自己的福星还是霉星了。
人都说“无独有偶”。早上戚少商还在那里哀悼自己的时运不佳误遇匪类所交非人,这一会儿顾惜朝也在感慨命运坎坷世事无常。说到底他俩是半斤八两同是天涯倒霉人,区别只在于戚少商是在霉别人的同时顺便霉自己,顾惜朝是在霉自己的同时顺便霉别人。
——这是否,也叫做一种“知音”?

戚少商在外面绕了几圈,彻底消除了附近有人烟来往的痕迹,心情也缓和平稳了许多。他估算了下时间,顾惜朝约莫已经歇息够了,便又走了进去。
按照昨天的记忆转了几转,只见这阴阴霾霾的窄小空间一直通到的尽头,那顾惜朝正襟危坐,眼白微红,意态柔倦,看神情却好似正在发呆。
戚少商一起意,问道:“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顾惜朝扬着脸,稍肿的眼睛却看向别处:“睡不着。”
戚少商啼笑皆非,他特意留下的空闲可不是要顾惜朝睡觉的。那头却见顾惜朝冲戚少商伸出手,宽大的广袖如流云坠地,苍青色的袖子镶着暗青的花边,衬得那探出的手格外的修长纤巧。戚少商定睛细看,顾惜朝的手肤色均匀细致,骨骼清奇秀气,指尖温软圆润,这样一双手的主人应该是在江南烟雨里琴棋书画诗酒茶的浊世佳公子,而不是炎炎黄沙中屠城放火颠倒伦常的杀人凶手。

风含翠筱娟娟净,雨浥红蕖冉冉香。
从来不著水,清静本因心。

戚少商忽有点失了神,脑中想到的,却是旗亭初见时那人放肆了大漠的张扬与柔软了水乡的温润的浅浅笑颜:“以前看到你,总是会想到莲花……”
顾惜朝也是一愣,继而不置可否地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一笑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戚大侠太看得起我了。莲花高洁,顾惜朝却是满手血腥……配不上的。”
戚少商回过神来,含糊地道:“莲花高洁……确是配不上你。”
莲花配不上他?顾惜朝偷偷翻了个白眼,暗骂这人当真是个无与伦比的大笨蛋——莲花太高洁而他太污秽,配不上的该是自己才对。
——可却有一种淡淡的温情,在心田慢慢地漾开了。

顾惜朝见戚少商还待在原地不动,索性主动抓住戚少商的手腕,把他拉了过来。接触到的体温不烫不凉,而是正正常常的,活人的温度。
他把戚少商的手隔着衣服移到自己的睡|穴:“你帮我。”
从很久以前的追杀起,戚少商就觉得顾惜朝的思维方式委实不是他这种正常人所能揣测忖度的,认真探讨他的举动及至争论反对无异于白白冷费大好光阴,所以他虽然怔了一怔,仍是很听话地将顾惜朝送入了无牵无扰的黑甜梦乡。

榻上的人很快就睡死了。戚少商在一旁看着顾惜朝的睡脸神游物外。
他睡得好安稳,又静。
这种状况下贸然中止对方难得一回的深度睡眠就太不道德了。闲得无聊的戚少商换了个目标,盯上了顾惜朝与众不同的卷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那人纠缠不尽的发丝。忘了过去了多久,恰好俯下身的戚少商明晰地听到了翻腾起伏在顾惜朝唇间的两个名字。
——一个是晚晴。
——另一个名字,是戚少商。

光……好刺眼。
“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了顾惜朝一跳。刚一睁开眼,大量明媚的光线便迫不及待地涌入眼内,照得刺痛。顾惜朝马上合上眼,视线回落于一片漆黑,他朝虚空随手去抓,却有人将一个木质的握柄塞在他的手里。顾惜朝又再勉强撑开眼,才发现那竟是一个食盒。
“什么时辰了?”顾惜朝低头整了一下衣衫,随之直起身,老实不客气地打开盒盖,随口问了戚少商一句。
那盒子里面有一碗米饭,一碟清抄的素菜和几块火腿。顾惜朝拿着银箸夹饭入口,只觉肉香米酥菜脆,还有温温的热气弥漫,显是自己被叫醒前刚做好的。这些菜清淡是过于清淡了,但以顾惜朝这几日被破坏掉的健康饮食习惯而论,他最好也只能吃这个。
等顾惜朝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戚少商又递过一壶淡茶,安抚道:“不急。你先休息好再说。”
微苦的清香随着温凉液体的流入从舌根窜到齿间,咽下后又变成暖暖的甜,宁静素雅,回味无穷。在戚少商无声地凝视下,顾惜朝称赞了一声“好茶”,又默不出声地静静品起茗来。
一时间,某种近似于温馨的氛围,在四周悄无声息地扩散开了。

'戚顾'追·杀(5)请不要跟我讨论里面提到的东西的真伪|||||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戚少商和顾惜朝一路纵马南下,快到傍晚的时分,两人入了金陵城,寻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整顿休憩。
沐浴薰香、除尘解乏,换过戚少商买来的新衣之后,浑身清爽的顾惜朝开始对付自己已经快变成一团乱麻的卷发。好多天没有细心打理过,那头发沾了水后更是曲,连拐了九转十八弯,梳理起来特别的麻烦。
在他洗浴时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戚少商一打开门,就看到顾惜朝满目气恼地用木梳一下一下地理着自己的长发,未退的热气在他脸上蒸腾出一抹薄红,那样子活像一只玩乱了毛线的小猫,正在为处理遍布狼藉的尾巴而烦恼。
好不容易把打着卷的头发妥妥帖帖地侍弄好,顾惜朝松开手一转眼,正好看见戚少商倚在门框边出神。
联系到某些令人不快的猜测,顾惜朝剑眉轻轻一皱,问道:“天快黑了,你还杵在这里,莫非怕我畏罪潜逃跑了不成?”
“当然不是。”戚少商忙不迭地解释,好说歹说总算是消了顾惜朝的怒气,他自己却一步未移,也不打算离开。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其后又安静下来,表情尴尬,只是不语。
顾惜朝眉目一挑,偏身一让,留了一半的床位空出来给戚少商,另笑问道:“你想跟我睡?”
戚少商哀叹一声,心知肚明自己清誉不保,他心一横,便放开忌惮大大方方地坐了过去:“六扇门一月的薪俸还不够五年前的一壶炮打灯,你带的钱又不多,还是省着点好。”说罢他脱了鞋袜,把外衣扔到椅背上,顺手就去吹灭了那刚燃的灯火。

顾惜朝却拉住戚少商的手,劝阻道:“今晚就不要熄灯了。”
戚少商一头雾水地回过头。顾惜朝也不去搭理他,自顾自地拽过行李。他挑了挑油灯的灯芮,见里面灯油满满,便打开包裹,取出一包药粉,洒在里面,又重新点了灯——这回的焰火却暗得几乎看不清,只燃起一室幽幽暗暗的紫烟来。
戚少商看了看那诡异的火苗和烟色:“这是防范迷香的药草?你倒还真是谨慎。”
顾惜朝笑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件物什,细长如蚕丝,在床榻周围紧紧围了一圈,夜黑灯黯,外人乍一看去只觉幽黑一片,很难还会发现有此玄机。
戚少商手指一勾那银线,试了试它的弹度韧性,下了判断道:“是琴弦。”心想若是有敌人闯进来,顾惜朝一拉弦,避无可避之下,非死既伤——这还是不在上面涂毒药的结果。
见顾惜朝满不在乎地做出此等焚琴烹鹤一类有违风雅的事情,戚少商一阵怅然一阵清明:顾惜朝虽是个书生,风骨清高依旧,但他在江湖上漂泊零落得久了,连做起事来,都捎带上了几分刀口舔血的邪气和狠毒。
那厢边顾惜朝收拾妥当,他拍了拍手,挪到了靠墙的一侧,吩咐了句“你守夜”,也不管两手空空瞪大眼的戚少商,搬过床上唯一的枕头和被子和衣而睡。
戚少商上看看、下看看,身下的床具是以青竹雕制,中通空心,隔了层褥子也挡不住夜里散透的凉气。顾惜朝抢走床被连盖带卷地垫在下面,戚少商想夺来却又拿他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直挺挺地躺倒在僵冷的竹榻上。

夜深人静。
城内的打更人有气无力地敲着锣,传到客栈里,却被掩盖在水落花舞的天籁之中。他们住的是后院,和前厅间离了一个花园,里面假山嶙峋,小桥流水,满树桃花。顾惜朝看重的那庭院之内如诗如画的景致,也是让戚少商最近收入大为缩水的钱囊消受不起的原因之一。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这一夜和顾惜朝比邻而眠,人还是那一日小小酒肆时的模样,心却已然如人面桃花物是人非。桌上的灯亮得惨淡,戚少商心潮翻滚澎湃睡不着觉,又恐动静大了惊扰着顾惜朝,左右无事地盯着屋外,竟起了吟诗的兴趣,禁不住念出了半首记不得出处的小诗。
此时身边之人轻哼了两声,替戚少商补完地道:“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原来他也还没睡……戚少商心虚地观量着对方,却瞧见顾惜朝翻了个身,和他脸对着脸。那明亮犀利的眼神像是两把刀子,直戳进戚少商的心底去。
“戚大侠好高的兴致啊……”顾惜朝微微笑着,说:“半夜不睡,却在这诵艳诗!”
戚少商哑口无言。
这一晚,戚少商和顾惜朝之间心意叵测,有思无梦。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身上路,始终未曾说上一言半语。马匹跑了一道,半路遇着一片竹林。深雾飘漫,绿竹幽径,自有青箩拂衣。
这个时候雾应该早散了才是。直觉到林里的不寻常,顾惜朝下了马,在林外转了半天,神情高深莫测。
待顾惜朝第三次走了回来,戚少商也随着下了马,凑到他身前嗅了嗅,疑道:“你用的什么香料?味道又清又淡,很好闻。”
他虽然性喜洁净,但还不到像那些官家子弟涂脂抹粉的地步。顾惜朝冷眼一瞪,气道:“我看你是在胭脂堆里混长了,闻什么都是那个味!”
不会吧……戚少商使劲摸了一下鼻子,沉默、凝神、深思,郑重其事。
顾惜朝看得火起,愠怒之下他撇开戚少商自己一人走到入口处,别着头冷声警告道:“要不跟我过来,要不就别进去。”
戚少商跟到他身后,往幽深不知处的前方望了望:“有阵法?”
顾惜朝昂着头,语气里带有棋逢对手旗鼓相当的兴奋:“是武侯八卦阵的衍生。有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位;分休、生、景、死、伤、杜、惊、开八门——其中生、景、开是吉门,休、伤、杜、死、惊是死门。八阵依六十四卦结合摆设……”
顾惜朝话题一开说得过瘾,大有不到天黑不罢休的趋势。戚少商听得头晕,忙干笑地打断道:“你可不可以说得简洁些?”
顾惜朝死死地刮了戚少商一眼,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拉了马缰,大步一迈,一言不发就向里面走。
戚少商也拉着缰绳,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默无声息地顾惜朝后面,笑得开怀。

出口就在前面。
戚少商和顾惜朝不约而同都上了马。
眼看便要脱出迷阵,顾惜朝忽叫停了戚少商:“你猜是哪一批?宝藏——还是案子?”
戚少商托着下巴,苦笑:“是案子。”
顾惜朝歪着头,他乌黑的长发自肩垂下,沉甸甸的,似是要垂到人的心中:“那你可要小心,千万别拖累我逃跑。你要是被人拿刀架住脖子,我可是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
他说得薄情寡义、好生凉薄,全然没有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意思,仿佛戚少商只是一个对他有所作用的棋子,必要时顾惜朝自求脱身,能够毫无回转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对自己的牺牲和情义。
——顾惜朝,其实是一个很无情的人。

忆起昔日顾惜朝为了傅晚晴的倾情一跪,戚少商一声长叹很是唏嘘:“差别待遇呀……” 
顾惜朝明眸流转,笑眯眯地安慰他道:“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戚少商眨了眨眼,笑出一深一浅的两个小酒窝:“你会流泪吗?”
顾惜朝轻微地愣了一愣——戚少商死了他会不会哭?会不会?
他紧蹙着眉,非常努力地想了想,很迟疑地说:“……你死了我会很伤心。”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哭。
晚晴死了以后他是不会再为死人而哭的,顾惜朝现在看到有人死去只会微笑,因为他觉得人的死亡是上苍送给苦难众生的一件最慈悲的恩惠。
可戚少商不一样。
——他是不能用常理测量的一个奇迹。
但奇迹归奇迹,若果真遭遇险境,顾惜朝更多的还是可能抛下戚少商独自一人逃走。
——即使你死了我会为你流泪。

戚少商作了一个决定:“这个东西给你。”
顾惜朝吃了一惊,他扫了一眼戚少商扔到自己手里的金色令牌:“平乱玦?”
戚少商点了点头,笑得风神俊朗潇洒不羁:“你武功不高,带它出去,我帮你引开敌人……至于其后该做什么,我想你会比我想得更好……”
顾惜朝呆住,他忽然觉得今天太阳洒下的光芒太耀眼了,照得他的眼眶好热:“我背叛过你……你还是信我?如果我拿着它自己逍遥地逃了不管你,你——会不会怪我?”
戚少商耸耸肩,一点也不在乎地说:“不会的。”
顾惜朝又是一呆,他追问道:“为什么?”
戚少商送给他一个很迷人很阳光的笑容:“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话说回来,戚少商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我还会信任顾惜朝?为什么连想都没想过顾惜朝还会背叛?如果顾惜朝不回来,自己就只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但最起码那个人还活着……戚少商想得并不是很多,只是很本能地选择了一个可以救他们两人的办法。顾惜朝一问,他反而不确定起来——如果他因为顾惜朝死了,自己会不会怪他?
他又是为了什么那么想知道自己死了顾惜朝会不会哭?
为什么他的心情会在听出顾惜朝话里的颤音后,哪怕明知此刻前途未卜危难重重,却依旧只感到平静——甚至是——幸福?
——我知道顾惜朝不是那种人。
戚少商越想越不对劲。
他的心,好像……乱了。

'戚顾'追·杀(6)我恨武打……

绿竹幽篁,风过影动,淋冷的雾气挟着异香穿梭不息。顾惜朝当头穿出密林,视野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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