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羽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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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仇愈的温柔体贴、亲吻拥抱,全是假的;仇愈对他的关心疼宠、微笑呵护,全是同情,全是虚伪的同情。
两行清泪,在不自觉中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仇愈的无情之后,他仍然忘不了他、恨不了他?明明知道这是错的,为何他仍然放不下、舍不掉?即使是不正常、不应该的同性之爱,即使自己被唤为同性恋,他都不能回头了,他早已赔下一颗心,逃不掉了。
收不回的爱,只能化为一滴滴无人疼措的泪,独自落下……
* * *
“羽衣,我回来了。”
一如平常的呼唤,今天却没有丝毫的回应,空荡荡的大厅,没有天羽衣的身影,除了他自己,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
“羽衣?”会在二楼吗?扯下领带,他眼角的余光在无意间扫过手上的指环。
深沉的蓝色,一如压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哀伤。
“羽衣!”
急急忙忙的冲上二楼,打开了房门,韩仇愈因担心而狂跳不已的心,在看到床上的天羽衣后渐趋平静。
“羽衣,你在睡吗?”坐在床边,韩仇愈轻轻地问。
天羽衣转了个身,大大的眼睛已失去平日的光彩。
“我叫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应一声呢?吓我一跳。”发现天羽衣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韩仇愈急了。“羽衣,你不舒服吗?你怎么啦?”
天羽衣扶着韩仇愈坐起身,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韩仇愈,不发一语。
“羽衣?”今天的羽衣好奇怪。
爱上仇愈是一种罪恶。天羽衣的手绕过韩仇愈的颈项,轻轻地吻上韩仇愈的唇,不只是单纯的碰触,而是热情的长吻。
仿佛舍不得离开的天羽衣,又吻上韩仇愈敏感的耳际,以舌尖轻点,大胆的挑逗韩仇愈的理智。
“羽衣,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伤害到你的。”韩仇愈翻过身,将天羽衣压在身下,微微的喘着气。
天羽衣浅浅地笑了,纤细的手指轻抚上韩仇愈的脸颊,而后下滑到韩仇愈令人眷恋的胸膛,这个动作,无疑是带给韩仇愈更大的挑逗。
“羽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命地压抑自己。
“仇愈,我想要你……伤害我!”不争气的双眼又流下泪。
“羽衣……”韩仇愈低下头,吻去天羽衣眼角的泪水,双手解开天羽衣衬衫的扣子,露出白智的胸膛。
“不后悔吗?再下来……我就无法停止了。”韩仇愈以双手撑起自己,他仍在忍耐。
天羽衣主动解开韩仇愈的衣服,小巧的舌头轻轻地舔去他胸前的细汗!明显地表示不愿停止的心情。
韩仇愈于是不再强抑心中的欲望,恣意的吻遍天羽衣全身,想将他融入自己的体内。
在韩仇愈怀中的天羽衣!泪水再次滑落。
如果这是罪,就让他堕落吧!
* * *
“羽衣……”睁开双眼,韩仇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天羽衣,然而偌大的床,却只有他自己。
简单的梳洗后,韩仇愈走下楼,却在餐厅中看见不应该出现的董香绮与正在倒咖啡的天羽衣。
“仇愈,早安。”天羽衣笑着向韩仇愈道了声早。
“早!”
“你怎么会来这里?”喝了一口咖啡,韩仇愈淡淡地问。
“仇愈,我不是说过,今天要来和你谈订婚的事吗?”难道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韩仇愈看了天羽衣一眼,却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对了,羽衣,你来帮我看看,我穿哪件礼服才漂亮呢?”董香绮将一叠资料推向天羽衣。
“董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天羽衣的眼写满了恐惧,却仍然勉强笑着回答。
“羽衣,你还好吗?”注意到天羽衣苍白的脸色,韩仇愈关心地问。
“我没事,我很好。”他不能让仇愈察觉他对董香绮的害伯。
“是吗?你还是上去休息一下吧!”韩仇愈看出他的脸色实在不对劲。
“我真的没事,我吃饱了。”天羽衣急于离开。“我到花园去逛一逛。”
望着天羽衣离去的背影,韩仇愈心中充满疑虑,却不知从何说起。
“仇愈,你说这款样式好不好看?”董香绮坐到韩仇愈身旁,笑盈盈地问。
“这些小事你来决定就好了。”这女人真是烦死了。
“不行啦!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耶,一定要有共识才行嘛!”
韩仇愈叹了一口气,只有继续陪着董香绮。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仇愈也无法注意时间,只是无奈地任它一分一秒地流去。
“喂,羽衣呢?”
藤堂织突然的出现,将两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董香绮质问。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你管我怎么进来的!”藤堂织转向韩仇愈,“羽衣呢?”
“你找他做什么?”他还是无法对藤堂织放心。
“我买到羽衣一直想吃的蛋糕,特地带来和他一起分享!他人呢?”藤堂织秀了秀手上的蛋糕盒。
这家伙真无聊。“羽衣不是在花园吗?”
“花园?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就是从花园进来的,花园里连个鬼影也没有!”难道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莫非……
“温室呢?”
“温室的玻璃透明到能一眼望到底,里头根本没人。”摇了摇头,他无可奈何地问道:“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羽衣去花园啊?”
抬头一看,韩仇愈这才发现,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
待韩仇愈下楼后,藤堂织从他脸上看到的净是失望与忧虑。“已经三个小时了。”
看着韩仇愈冲上二楼的背影,藤堂织在心中暗叫不妙。
“羽衣在二楼吗?”藤堂织暗自祈祷他担心的事可别成真!
韩仇愈摇摇头。
为什么?这没有道理呀!昨晚的羽衣……
羽衣的泪水!
恍如自重重迷雾中找到了出口,所有的疑惑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你昨天来过这里,是不是?”这女人一定是罪魁祸首!
“怎么无缘无故又扯到我呢?”
“如果你昨天没有来过,羽衣不可能离开我!”
“你有什么证据吗?”
“如果你没有来过,和你应该是第一次儿面的羽衣,为什么会那么怕你?以他那种天真的个性,不可能对任何人抱有敌意和恐惧。”
董香绮面对韩仇愈的指控,无言以对。
“你又为什么那么亲昵的叫着羽衣的名字?”亲昵得令人作呕。
董香绮别过头,不去理会爆发边缘的韩仇愈。
韩仇愈硬是抬起董香绮的头,语气中压抑着满满的愤怒。
“说,你和羽衣说了什么?”
董香绮甩开韩仇愈的手,冷冷的说道:“我只是请他放弃你罢了!”
“只有这样?”
“我还说,我就要和你订婚了,而你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同情他对你的爱罢了。”她说的难道有错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一他相信,羽衣听到时一定非常的悲伤。
“凭我是你的末婚妻。”她就是有资格、有条件。
“你何时成了我的未婚妻?”他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伤害羽衣了!
闻言,董香绮马上脸色大变,“你想反悔吗?”
“有何不可!”冷冷的语气,他又恢复往日的韩仇愈。
“你可别忘了,是谁帮你打垮韩氏集团,让你成为商圈中的撒旦,又是谁让你的公司成为跨国集团,让你成为商界中的帝王?是我的父亲,难道你想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吗?”她绝不能放过这个利用父亲势力以巩固自己地位的大好机会。
“既然你知道我是撒旦,那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又算什么?既然我已是帝王,又岂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董氏企业?”停顿一会儿,邪恶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脸上。“你给我听好了,羽衣没事则已,如果他有个万一,我要你董家赔命。”
说完,韩仇愈便大步走出门,瞬时消失了踪影。
“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个男人?”她不甘心,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失败!
“因为你太傻了。你明明知道,对仇愈而言,羽衣是特别的存在,你还故意去招惹他,又那么老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你太笨了!”藤堂织摇摇头,他实在看不惯那么笨的女人!“你应该很清楚仇愈的为人,他说得出便做得到,只要你乖乖的,他一定会和你结婚。结果,你居然笨到去把羽衣赶走!”
“我不相信他宁可爱他,却抛弃我!”不可能的!
“谁说仇愈爱羽衣啦!”藤堂织笑了笑。“说到这里,我可得感谢你了,是你在仇愈仍然迷惘时推了他一把,让他知道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你可能是最大功臣哦!”
难道,是她将自己推向无法回头的绝路?
“现在,带着你可笑地道具快滚吧!回去叫董识名,也就是你父亲小心点,别再惹火仇愈了。”
在藤堂织的警告下,董香绮狼狈地走出豪宅,带着羞耻与不甘离去。
“仇愈,你在哪里?”现在,他才开始感谢行动电话的发明。
(我在公司附近。)
皱了皱眉,外头在下雨,这个笨蛋不会在外头淋雨吧?“你有撑伞吗?”
(撑什么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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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痴!“韩仇愈,你要是病死了的话,就真的不用找了。”
耳旁传来嘟嘟的响声,藤堂织无奈地将手机挂上。
“竟然挂我电话?”他相信,仇愈一定是将手机丢了,唉,又一支手机报销了!
“笨啊!”仇愈怎么没想到那里?藤堂织暗笑韩仇愈大概急到昏头了。
车子在雨夜中极速奔驰。他知道,羽衣一定在那里!
06
天与海都染上深沉的黑暗,分不清天海的差别,也看不见昔日的地平线。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天羽衣的身上,温热的泪水在无意识中滑落,与雨水融为一体,自他苍白的脸颊上滴落。
这里是哪里?他又该去哪里呢?
忽然间,一阵煞车声打断他的思绪。强烈的灯光,令他难以辨认那撑着伞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是谁。
“如果没有我优秀的开车技术,你就回天界罗!羽衣。”天界,一个自韩仇愈口中听来的名词。
大伞挡住倾盆的大雨,天羽衣抹去眼中的泪,淡淡地问:“织,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你啊!”轻叹了一声,莫可奈何的语气中带着溺爱。“怎么你和仇愈都一个样呢?伞就是制造来遮阳挡雨的嘛!淋雨很好玩吗?”
“仇愈?”他也在这片大雨中吗?
“他也在找你哦。”只是那个笨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找我?为什么要找我?我已经离开了,不会再阻碍他们,为什么还要找我?”
“阻碍到谁啦?没人要你离开啊!羽衣,你冷静一点!”看来董香绮的话已深植在羽衣的心中。
真的是这样吗?天羽衣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
“不走,难道等着别人将我扫地出门吗?”董香绮嫌恶的表情又再次浮现他脑海。“我虽然懦弱,这点骨气倒还有。”
“就为了骨气?”天啊!这小子真是单纯!
天羽衣别过头,不想被看出真正的心事。
“你爱仇愈吧?”
“才不爱!”对!他才不爱仇愈。
“是吗?那为什么董香绮的话会对你造成打击?你为什么急着离开?不就是因为你爱着仇愈吗?”难道笨会传染吗?两个大笨蛋。
“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他?他又不爱我,还欺负我,将我当玩具一样的玩弄,为什么我一定要喜欢这种人呢?”回想起过往种种,他的泪水又不争气地落下。
“好,那你凭着良心告诉我,你不爱他。”他知道羽衣从不撒谎。
“我……”天羽衣实在说不出口啊!
“既然爱他,就跟我回去。”他硬是拉着天羽衣的手走往车子的方向。
“不要。”他不要回去,也不能回去。
“羽衣!”他快受不了了!
“就算、就算我再爱他又怎样?他永远不会是我的,他的人、他的心都不会属于我,我爱他又如何?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他的心已经满是伤痕了,不能再受伤了,否则,他会崩溃的!
“羽衣……”藤堂织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和他都是男人,就算我的爱再深、再浓,这仍然是不正常、不应该的,这种感情是难以见容于世的,我已经污蔑了天帝的圣名,你不要再逼我了!”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丢下伞,藤堂织握住天羽衣的双手。“就算不正常、不应该,那又怎么样?天羽衣,我太高估你对仇愈的爱了,即使不见容于世、不被世人允许,甚至污蔑了天帝,那又如何!这不是你选择的吗!为什么你有勇气去爱,却没有勇气坚持下去!就这样逃走,你甘心吗?就算仇愈忘了你也无所谓吗?”愤怒的语气,透露出他对天羽衣的失望。
天羽衣只是摇着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羽衣。”恢复平时的柔和语气,藤堂织松开紧握的手。
“仇愈已经和董香绮解除婚约了。你跟我回去吧!回到仇愈的身边,不要再让自己痛苦了,一旦爱上,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了的!”
天羽衣只是低着头,不作任何表示。
“回去吧!你已经在仇愈的心中留下一个不可抹灭的印记了,他不能承受你你就这么走了,不要再伤害他了。”他的语气已接近恳求。
在仇愈心中,真的有他的存在吗?仇愈会在意他的离开吗?他真的可以有这样的自以为是吗?
“去找仇愈吧,他现在还冒着大雨在找你呢!”捡回雨伞,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天羽衣。
天羽衣点点头。
如果仇愈对他有一点点的在乎,只要仇愈需要他,希望他留任他的身旁,那么他愿意倾其一生的陪伴他。
* * *
“那个白痴到底跑到哪去啦?”藤堂织重重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靠着微弱的车灯,他们在大街上漫无头绪地寻找韩仇愈。
“不撑伞、不开车,又爱穿黑色系的衣服,在这种夜里找得到才有鬼哩!”
“那手机呢?”天羽衣记得那是韩仇愈随身带着的。
“他早丢了啦,我也不过念了他两句……”那家伙每次都这样!
“丢了?你怎么知道?”
“他可是前科累累罗!他每次都这样,拿其他东西出气。”也不想想是谁的错。
“我们回阳明山看看吧,也许他已经回去了。”
“好吧。”
方向盘一转,藤堂织开着车往阳明山的方向驶去。
天羽衣焦急的望着窗外,他的心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仇愈,你到底在哪里?
“停车!”天羽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你看到仇愈了?”奇怪,他怎么没注意到?
“嗯!”天羽衣用力地点点头。
停下车,将伞交到天羽衣的手上。“我们快去找他吧!”
藤堂织摇摇头,笑着说道:“电灯泡要识相地退场罗!”
天羽衣笑了笑,打开车门,快步地向韩仇愈奔去。
* * *
在这样的大雨中,他到底站多久了呢?
无情的雨滴令他想起与天羽衣相遇的那一夜。那一夜,他打败自己最恨的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心中却仿佛刺了一个大洞一样,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