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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正说达芬奇密码[法] 玛丽-弗朗丝-弗雷德里克-勒努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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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撒的非法收入 

    迄今,有关雷恩和索尼埃神父的法文书籍已经出版了两百多种,英文书的数量也差不多。让我们试着概括一下这些书的要点,从而为我们在大量的晦涩理论、巧妙拼凑的大杂烩、完全错误的武断说法以及那些论点无懈可击的研究成果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我们举一个例子。这项研究把索尼埃神父的秘密扼杀在萌芽阶段。这是理性主义的论点。找到的文献没什么重要价值(无论是根本就不存在,还是没有什么价值),奥拉里隐藏的东西也不重要(也许是些古钱币):神父变成了富人,是靠弥撒的非法所得。什么意思?一种古老的习俗需要一位天主教的教士能够把他主持的一次弥撒与一个特别的意愿结合起来,最常见的是为一位死去的教徒安魂。作为回报,他收取钱财或者实物的捐赠。一名神职人员设法收取更多的、并未举行的弥撒的捐赠,就是弥撒的非法所得。索尼埃是个骗子吗?卡尔卡松的主教德博塞茹尔(Beauséjour)大人对此深信不疑。1902年就任主教的他对索尼埃神父的生活方式有所警觉,他要求查索尼埃的账。因为索尼埃无法对迅速增加的财富作出合理解释。主教决定把他调到另外一个村子。主教与这个本堂神父之间的较量持续了好几年。索尼埃拒绝去另一个堂区。他被传唤到神职人员法院出庭。被缺席宣判,停止神职,退还那些未举行的弥撒的费用。他提出上诉,但第二次庭审维持了原判。他向梵蒂冈提出上诉,但那边对此事未置可否。神父至死也没能就他的收入来源给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弥撒的非法所得的论点是以文献、事实为基础的。因此,历史学家勒内·德卡代亚(RenéDescadeillas)(《雷恩的宝藏之谜》,1974年)和皮尼昂的作家让…雅克·博杜(Jean…JacquesBedu)(《雷恩城堡,剖析一个神话》,1990年)通过大量的一手资料,其中也包括神父的笔记本,澄清事实,说索尼埃神父给全球无数天主教慈善机构写信建议做弥撒。因此1893年至1915年间,他可能收到了相当于超过十万次弥撒的费用。他显然做不了这么多弥撒。按照博杜的说法,用这笔钱支付工程款和维持他的生活方式是绰绰有余的。我们可以就此住笔。让我们留一些想象的空间,并一步步地追寻传奇的线索。 

    从比古神父的秘密到清洁派的财宝 

    显然,对索尼埃神父的财产的其他解释也已经提出来了。所有的说法都汇聚到一点:神父可能找到了一笔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巨大财富。但在这一点上,诠释者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让我们来审视几个故事梗概。 

    第一个假设。索尼埃神父恰好撞上了他的前任安托万·比古神父的藏宝处,他是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忏悔神父(索尼埃竭力要抹去的就是她的墓碑上的名字)。法国大革命时期,比古神父拒绝宣誓遵守教士的公民组织法,不得不匆匆离开雷恩,流亡到西班牙。他有可能把珍贵的钱物藏进地窖,并将指明藏物处的文件藏到祭坛的柱子里,或者木栏杆的小柱子里。他还有可能把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墓碑当做指示某种追踪宝物的线索。比古神父还可能声称自己掌握着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临终时说出的一个大秘密。正是这笔“物质和精神的”(我们不知道其具体内容)财富,可能恰巧落到索尼埃的手里。 

    第二个假设。清洁派的财宝!雷恩城堡位于清洁派活动的核心地区。丹·布朗在他的小说中多次影射到清洁派:就像郇山隐修会和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一样,他们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保守着、传递着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婚姻的“大秘密”。清洁派的历史,就像圣殿骑士团的历史一样,是取之不竭的幻想的宝库。 

    于12世纪末发展起来的清洁派是古代的摩尼教和诺斯替教派①的一次复兴。(根据丹·布朗的说法,诺斯替教派公开宣布抹大拉的马利亚和耶稣已经成婚!)清洁派认为物质世界是一个坏的创世神的产物,这个坏创世神毒害着上帝创造的无形的灵魂。这个新教派的领袖自称为波梵缔(Parfaits),他们过着一种禁欲的,贞洁的生活,与当时教士的习俗截然不同。这也是对该教派所以成功的一种解释。清洁派像燃烧的导火线一样,在12世纪末至13世纪初法国的南方地区迅速蔓延。因为大部分信徒不可能具有这样的美德——尽管波梵缔们很赞赏——清洁派教会就创造了一种圣礼,康索雷门图(Consolamentum),它可以洗去所有的罪孽,并暗含着准许肉体有自然的习性,这些习性压制着那些尚未达到崇高美德的人。 

    面对此种宣教的成功,天主教教会和法国国王,出于宗教和政治方面的原因,派出由冷酷的西蒙·德·孟福尔②(SimondeMontfort)指挥的强大军队打击异教徒。清洁派被毫不留情地歼灭,残留的人躲进了难以攻占的蒙塞古(Montsegur)要塞。围攻持续了一年之久。饥饿的守城者于1244年4月16日投降。二百多名拒绝放弃信仰的波梵缔被活活烧死。十字军赢得了战争,但是没有找到清洁派带进这座最后堡垒的财富。这笔财富是史实还是传说?据一些人说,传说的财宝应该藏在伦巴第,并用做这个地区持续了一年多的清洁派抵抗者的经费。对于热衷于揭开索尼埃神父之谜的人而言,故事就简单一些了:清洁派把他们的财宝藏在了雷恩城堡,那里骄傲的领主多普尔没有屈从西蒙·德·孟福尔的军队,直至被击溃,被剥夺了土地。这一吸引人的假设从未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发现所证实。 
 


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

    第三个假设。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乍看起来这似乎是昏了头了。但是它却提出了几个说得过去的论据。大约公元前10世纪,所罗门①(Salomom)在圣地建造了一座供奉雅赫维②(Yahvé)的神殿,他是惟一的神,曾对摩西③(Mo?觙se)显形并将十戒法板交给摩西。根据犹太教口传的教义,所罗门把装着十戒法板的约柜放在这里。五个世纪之后,神殿被尼布甲尼撒④(Nabuchodonosor)毁掉,大部分犹太人被放逐到巴比伦。当他们回来后,以斯德拉(Esdras)让人在神庙原址建造了第二座神庙,接近纪元的时候,又先后得到希律一世⑤(HérodeleGrand)和希律·安提帕⑥(HérodeAgrippa)的美化。正是在这座圣殿里上演了福音书中耶稣驱逐商贩⑦的著名一幕。公元70年,提图斯⑧(Titus)占领耶路撒冷并将神殿夷为平地。提图斯并非没有掠夺它的财宝。正如在罗马参加了提图斯的庆功会的犹太历史学家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FlaviusJosèphe)所说,“在大量掠夺的财物中,最显眼的是从耶路撒冷圣殿掠来的,重达数塔兰①的金桌子和金蜡烛台”(《犹太战争史》卷七,第18页)。神殿的宝藏存放在凯撒的宫殿里。 
    公元410年,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②(Alaricl′Ancien)占领罗马并占有了那里的财产,其中就包括这笔著名的财宝。它对国王来说既有物质价值,也有宗教价值,因为国王宣布信奉阿里乌教派的信条,皈依了基督教。阿里乌教派否认基督教的神性,受到尼西亚(Nicée)公会③的谴责。阿拉里克死后,他的后人占领了高卢的南部地区,定都图卢兹,并将他们的财产存在那里。但在公元507年,当墨洛温王朝早期的一位国王克洛维④(Clovis)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西哥特人带着他们的财富撤退到设防的卡尔卡松城,正如历史学家普罗考波(Procope)在事情发生几年后所说的:“法兰克人包围了卡尔卡松城,他们听说城中藏着阿拉里克从罗马城掠回来的财宝。据说,在这些财宝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所罗门的宝藏。”(Debellogothico,I)因为东哥特人来援救他们的盟友西哥特人,法兰克人不得不撤退,他们没能染指这笔传说中的财物。此后,再没有人目睹过圣殿的这笔宝藏。 

    面对法兰克人的威胁,财宝被转移了吗?如果是这样,它很有可能被运往西班牙和托莱多(Torède),这是西哥特人继图卢兹陷落之后的新首都。有许多迹象支持这一论点:8世纪初,西班牙被占领时,阿拉伯人发现了属于西哥特人的一些著名的珍品,当然,没有源自圣殿的珍品。热衷于雷恩城堡之谜的人由此提出第二个论点。如果西哥特人没有把圣殿的宝物运向西班牙人,而是将其藏在一个安全、近便的地方:Rhedae,那么,如今的雷恩城堡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当年的Rhedae吗?据说,索尼埃神父在可能是西哥特时代的祭坛的柱子里找 

    到那些指导他继续发掘的这些著名的手稿,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我们相信这些作者的说法,发掘可能使他找到了西哥特人埋藏的圣殿的宝藏! 

    说它完全是胡说,是过分了些。这一假设所依据的历史背景使它马马虎虎地说得过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说,没有任何真实的证据可以把卡尔卡松的宝藏和雷恩城堡联系起来。我们只能说,世上持此观点的人并没有动摇。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推翻这一理论,那它就是对的。让我们抓住这句话并想一想,索尼埃神父找到了这份无价之宝,提醒一句,里面包括纯金的祭桌和莫诺拉(Monorah)——那个著名的七枝烛台。他怎么可能卖那么著名、谁都认得出来的物品呢?为什么这位信徒要至死隐瞒这样的一次发现呢? 

    一些想像力极其丰富的作者甚至走得更远:他们确信,索尼埃可能找到了第一座神殿的宝藏、约柜和十戒法板。除了约柜的存在纯粹是假设这个事实之外,因为除了《圣经》,没在任何其他的文献提到过它,即使犹太教的口传教义也认为,为了防备尼布甲尼撒,约柜在公元前五世纪就被藏起来了,并且它从未被放进第二个圣殿(这证实了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的证言)。 
 


神秘文献显示了什么?

    弥撒的非法收入加上在坟墓中偶然发现了一笔小财富的假说让我们觉得最有可能。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完全脱离羊皮纸文献这条线索。此外,神父听从了比亚尔(Billard)大人的建议,去巴黎对手稿做了鉴定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又成了一个谜,又是一个让人们对神父的一生做出无数阐释的主题。尽管多位作者对此下过断言,但至今,我们对此次旅行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按照推出雷恩城堡神话的杰拉尔·德·塞德(GérarddeSéde)的说法,索尼埃可能会见了比亚尔大人认识的圣叙尔皮斯神学院院长比耶尔(Bieil)神父,也会见了一个叫阿内(Ané)的专门经营宗教书籍的书商。这两个人无法翻译羊皮纸文献,就让雷恩城堡的神父去找阿内的侄子埃米尔·奥菲(EmileHoffet),一位精通古文字的年轻的修士。奥菲也与一些秘密社团有联系,例如玫瑰十字会,这个组织于17世纪初创建于德国,公开宣布全力支持哈布斯堡王朝,对共济会也有影响。对羊皮纸文献很感兴趣的奥菲可能把索尼埃神父引荐到巴黎的一些沙龙里,那里有共济会的人,有信神秘术的人,也有秘传学说的信徒。 
    正是其中的某个人让索尼埃认识了一位著名的清洁派人士埃玛·卡尔维(EmmaCalvé)。她迷恋秘传学说,有可能多次拜访过雷恩城堡的神父,也因此为造谣者提供了素材。一位著名的女歌唱家,德彪西最喜爱的演员,儒勒·布瓦(JulesBois)的情妇,为什么能对一位乡村小神父感兴趣以至于多次造访呢?著名记者和作家儒勒·布瓦的朋友可都是像王尔德、马拉美、魏尔伦和罗莎·博纳尔(RosaBonheur)这样的人。 

    这段故事可能全部是臆造的,因为勒内·德卡代亚已经能够证实这里的中心人物奥菲神父当时刚满十八岁!即便如此,还是让我们继续追寻这条秘传的线索。根据杰拉尔·德·塞德的说法(他的作品自始至终真假混杂),索尼埃肯定找到了让信奉神秘术的那些人非常感兴趣的什么东西。他把这些文献卖了,还是做了一笔赝品交易?他本人是否也参加了某个秘密组织?塞德强调指出,教堂的装饰,特别是那组耶稣受难图中含有一些玫瑰十字会的象征符号。这是索尼埃要求的——这些可以表明他从属这种思潮,还是吉斯卡尔公司的雕塑师是一个秘传学说的爱好者,是他的个人行为? 

    杰拉尔·德·塞德毫不怀疑索尼埃神父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他很可能属于玫瑰十字会分裂出来的一个分支组织——神殿和天主教玫瑰十字会。这是由一个很古怪的人物约瑟芬·佩拉当(JoséphinPéladan)于1891年创建的。他与埃玛·卡尔维一样,也是朗格多克人。由于缺少直接的证据或者证人,这些简单的假说都无法进行核实。所有与这些羊皮纸文献有关的问题都得不到可靠的答案。再加上索尼埃身边的三位神父都被谋杀,据未经核实的消息说,索尼埃曾对他们说出了秘密。 

    隐藏的宝藏、古老的羊皮纸文献、无法解释的谋杀、秘密的社团……一本好的惊险小说的所有素材都凑齐了。或者可以说都差不多了。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点:一个可怕的动机,一个重磅的机密,它比金子还更贵重,它以一个大写的H把我们和历史联系到一起。为了这个大写的H,人们准备格杀勿论。这就是我们有待审视的,与索尼埃神父之谜有关的最后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是丹·布朗为了写《达·芬奇密码》而作为资料库的一本书讨论的对象。这本书就是由麦克尔·贝吉特、亨利·林肯和理查德·雷合著的书——《圣血,圣杯》(HolyBlood;HolyGrail)。 
 


失落的国王

    从耶路撒冷起步 
    什么样的“精神的”宝藏可以让索尼埃神父有可能同时引起教会、巴黎的秘传学团体、共济会和保王党的兴趣(或恐惧)呢?根据所有迷恋索尼埃神父动荡一生的人的说法,他的发现不能被归结为几块金币。既然让大家费了那么多的笔墨,那么它只能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宝藏,一种无价的知识,一种甚至撼动了我们的文化根基的高级的学识,我们时代所有谜 

    团的一个答案。它只能是这个答案。总之,雷恩城堡会是人类历史的首要的默祷经。 

    在这些迷恋者中,我们只考虑最重要的那些作者,那些可以让我们把法国南方的偏僻小村与新汉普夏的美国作家丹·布朗联系在一起的人。杰拉尔·德·塞德就处在这根长长的链条的起点。在文学方面,他是丹·布朗的名副其实的先驱。没有他就没有《达·芬奇密码》。 

    杰拉尔·德·塞德是个传奇人物,类似于达塔尼昂①的人物,与家庭断绝了关系。他的真名是列欧的杰罗·马利·德·塞德,生于1921年。他出生在科曼日(距图卢兹不远)的一个信奉天主教、属于保王派的古老家族。法国大革命后,家族没落了。杰拉尔·德·塞德是子爵,但厌恶父母的保守派思想。然而,他一直依恋家乡,显然,他知道诺埃尔·科尔比的故事,知道《南方快讯》提及的“亿万富翁神父”的文章。他是精明的文人,获得过哲学学士文凭,酷爱纹章学。他于1967年写了关于雷恩城堡的第一部成功的作品——《雷恩的黄金,或贝朗热·索尼埃的不寻常的一生》。 

    杰拉尔·德·塞德给我们揭示了什么?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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