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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短篇小说(第三辑)-第21章

小说: 短篇小说(第三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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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他的声音磁性得叫人忍不住喘息。

    于是,我过去了,我在手袋里藏了一把匕首。

    我们一见面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这将是最后一次,这混蛋不知道。我们在床
上蜂狂蝶浪,翻云覆雨。我的表现前所未有的好,他简直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语无
伦次地呻吟:

    “我爱你!”

    “我要你!”

    “要!”

    “一直要!”

    “永远要!”

    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地吞噬、淹没他。我知道他正在灵魂出窍,我也在
他的灵魂出窍中灵魂出窍。两个人的灵魂扭在一起,共同盘旋、飞升,这是一种幸
福的时刻,我真愿意这一刻到永远。我到底爱谁?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这一
刻,我爱他!在这一刻,阴暗远去,他的老婆和情人远去,Y (即L )和Z (即N )
远去,只有我和他;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我和他,飞翔。我们拥抱着,飞到天
空的最高处、云霄的顶点、天堂,然后我们缓缓下降。在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又
一次上升,飞翔,又一次下降,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有时候,我们会停下来,吃一
点东西,然后继续。在这个游手好闲的大白天,我们什么事也不干,除了做爱,还
是做爱。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疯狂的生活方式,欲望像无底洞一样,我们荒淫无度,
玩命般地生活,我们是彻底的享乐主义者。

    他终于精疲力竭。他怨恨而虚弱地说:“我想杀了你!”然后,便沉沉睡去。

    我也累得无法动弹,仿佛要虚脱了、要死去了。但是,我想起了手袋里的匕首。
想起匕首,我的身体忽然注入了一股力量,那是匕首给我的力量。

    我找出了匕首,凝视着,匕首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我把目光转向了他,他正
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像个死人;他两腿间的东东,搭拉着,疲软,痛苦,受尽折
磨,阴暗生长、散发、笼罩,这是战争的发源地——战争正在那里酝酿,同时,也
是男人最致命的地方。

    我跪在床上,跪在他身边,久久地凝视着他那东东。

    操刀者必死于刀下!我这样想着。只见寒光一闪,他从梦中发出“啊”的一声
惨叫,他那东东连根滚到了床单上,血溅到了我脸上。

    他瞪着恐惧而惊鄂的眼睛,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你……是刽子手!”

    说完这一句,他便晕了过去。

    是的,我是刽子手,可你不也同样是刽子手吗?你戕害童贞,戕害我最纯真的
身体和感情!操刀者必死于刀下,男人是女人的刽子手,女人也可以成为男人的刽
子手的。

    我迅速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然后用床单给他包扎止血。

    他那脱离了身体的东东,由于失血,正在变白。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看看
那变白的东东,又看看自己的手,忽然克制不住地呕吐起来,似乎连胃都要呕出来
了,全身有气无力,虚弱极了,像20岁那年被他强奸后的感觉——感到自己像一片
支离破碎的柳絮,在风中飘零、凋落。

    他被送进了医院。他没有死,我知道他不会死的,我不想杀人——也害怕杀人,
只想惩罚他而已。是他那东东伤害了我,那里的阴暗,是战争的发源地,我把发源
地毁了,战争永远结束了。

    我到公安局去自首,在牢房里度过剩下的人生。

    他的老婆和情人离开了他。Y 和Z 也离开了我。他一个月到牢房探望我一次。

    每次探望,他都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爱你!”

    我也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小说写到这里宣告结束。我很投入,仿佛我是被小说控制的一个角色。我怀疑
自己是爱他的,小说结尾的对白不正是这样说的吗?可是,那两句对白也许应该改
为:

    每次探望,他都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恨你!”

    我也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恨你!”

    我决定不改。我想,如果我真的是女主人公,到最后我是不恨他的,也不后悔,
虽然我坐牢了;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解恨,既然做了,恨也就解了,我那严重受伤
的心获救。这样的结局我向往,我不禁越想越兴奋。忽然,一个念头像一颗手榴弹
划过我的脑际——我不投稿了,我要带着小说和匕首,去实现这个结局。我感到自
己仿佛置身于刀锋上,紧张,危险,但是诱惑,难以抗拒。天啊,我害怕极了!

    我决定暂时不理这篇小说,与这篇小说有关的所有事情,一个星期后再来考虑。
暂时,我只想彻底地放松,我实在太紧张了。

    这天晚上,我到水泥小道上散步,感到身心舒畅、神清气爽,这里的风真的很
美,如果L 出现在这里,我会在风中吻他,一直把他吻到床上去,再也不管什么处
女不处女,主动还是被动。L 为我付出了很多,而我却从来没有回报过他,噢,L ,
我终于良心发现,我希望带给你快乐呀!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出现了,L ,正大步向我走来,夜色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咚咚咚”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捧起我的脸,他不像是吻我,而像是咬我。很久
没有接吻的我感到刺激、疼痛,这种刺激和疼痛激发人的欲望。他像火一样说:
“带我到你床上!”

    他在床上激烈地和我做爱,给我脱衣服的时候,他连扣子都扯掉了。我已经很
久没有做过爱了,这种过于激烈的动作令我疯狂地大叫。我感到自己和他的灵魂同
时出窍,正像我小说里写的那样,只不过小说里的对象是那混蛋,而现在是他——
L ,没想到L 也能这样。我想,我谁也不要了,只要L ;让N 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
;让那混蛋见鬼去吧,我再也不报复他了,现在我知道我爱谁了,我心里的爱覆盖
了恨;我要紧紧地抓住L ——抓住这一直潜伏着的、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的幸福;
我要和他结婚,就住在这个远离阴暗的乡村小镇。

    我们的呻吟纠缠在一起。

    L 一直在激烈地动作着,想不到他能够这么持久。而我却感到越来越承受不了,
我忍不住向他讨饶,我说我累了,你停下来,好不好?

    他一声不吭,面无表情,重重地压在我身上,动作越来越猛。我忽然惊恐,觉
得他像法西斯。

    一阵刀割般、火灼般的疼痛使我浑身哆嗦,我哀哀地说:“你在强奸我!”

    他冷笑着,咬牙切齿:“我就是要强奸你!”他丧心病狂般地加大了力度。

    我大骇。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会……死……的!”我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说话断断续续。

    他从我身上下来,掏出一张磁盘,“啪”的一声塞进电脑。我看到那正是我的
小说,还有我和他们三个在OICQ上的聊天纪录。

    我如同五雷轰顶,死人般地呆了。

    良久,我拼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了他,像在泛滥的洪水中抱住了一根救命稻
草,我的眼泪山崩海啸般地汹涌而出,我急切地语无伦次地说:“那不是真的!我
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

    他厌恶地一把推开我,并且上前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他鄙夷地憎恨地说:
“你这个骗子!婊子!我唾弃你!”他穿好衣服,“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我跌倒在地上,全身火辣辣地痛,嘴角流血,泪水似乎流干了。我像死去了一
般,一动也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忽然,电话铃响,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
神经质般地迅速抓起话筒。却传来了N 阴险的声音:

    “给你组装电脑的时候,我装了一个黑客软件木马进去,你在电脑里的一举一
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实在不忍心L 继续受骗下去,所以,告诉了他。”

    话筒从我手里掉落。

    我到底爱谁?我谁也不爱了,这些男人,都是阴暗的;我只爱自己——这个曾
经纯真的女孩、这个可怜的女孩,她被男人们毁掉了。我感到自己奄奄一息,正在
死去。


              我们都活得太认真

                                  旻旻

    这个世界太无聊,人们没有必要像傻瓜那么认真。

    这个夏天我快要死了

    这是个奇怪的夏天,在这个夏天里,我爱上了喝白开水。曾经在一段很长很长
的日子里,我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有白开水这种液体。但是这个夏天,我忽然记起
它来了,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白开水。

    这是个少有炎热的夏季,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一个如此让人热昏了头的夏天。
而我讨厌空调,每个日子它只能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把自己挂在墙上,用仇恨的
目光盯着我。而我乐意让我的空调就那么地晾着,带着想象的恶毒,即使在这个热
昏了头的夏天,我继续着我的热。

    整个夏天我就这样处在某种疑幻疑真的状态中—我一直在发烧,不是高烧,体
温很温柔地徘徊在三十七度半到三十八度间,既不会把我烧得不醒人事,胡言乱语,
又绝不让我有一时半刻的好日子过。

    低烧的过程像得了慢性胃炎,那种钝钝的疼,优哉游哉的难受,就像二奶们的
老火靓汤,文火地缠着绕着,除了使每个细胞都不得安宁之外,却也不再搞别的破
坏。

    而我却在虔诚盼望着高烧的早日降临,期望它是一场足够把我化成灰烬的烈火。

    但是高烧一直不来,只有低烧顽固地持续占据着我的身体。

    这是个夏天,我在这个夏天里故意跟我的空调较劲,而我的身体却在跟我的意
志较劲。

    某天我在网上跟白白提起那个持续不断而又脾气古怪的低烧,白白像扔一个皮
球那样干脆利落地就扔了一句话过来:你活不长了。

    一向以来白白都被公认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脑子的人,没人对她的言论以为然。
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的话我从来也没装进去半句,而这一次,居然连句号都整个儿全
吞进去了。

    我活不长了。当这一极具建设性的句子含义完整地被我的大脑吸收之后,我那
郁闷的胸中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振奋的感觉。

    这念头在脑海中再一次被确认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飘飘然的、类似于兴奋的
感觉,就像跋涉的人终于看见前面渐露的曙光。

    无时无刻,有意无意的,我开始提醒自己:我快要死了。

    死,真好。我这样想着,真的。大家都知道我不想活了,但是我还苟活着。

    自从大熊一年多前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就不想活了。白白坚持说我有病,我
需要心理医生。依她的理论,这个世界,正常的人谁没了谁也一样精彩,因为地球
一样在转。所以我是属于不正常的那类。我可不在乎她说什么,为了大熊,我已经
自杀过一次,双料,吃安眠药加割腕,但是居然未遂。我被救了过来,我谁也不感
激。


    后来我想,这一定是在天堂的大熊故意捣的鬼,一定是这样的。大熊活着的时
候曾经说过,他要我长命百岁,他要看我长到满脸皱纹,像个可爱的老太太时的样
子,在我还没活到一百岁的时候,在天堂看着我的大熊,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阻止
我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那个晚上白白才会梦到我死了,才会在凌晨四点给我打电话,才会飞奔到
我的公寓,并且破门而入……

    一定是大熊,我敢打赌。

    大熊是我唯一的爱人

    我高兴用爱人来称呼大熊。难道不是吗?“爱人”——相爱着的人。我爱煞了
这个字眼。我总固执地认为,爱人就是你生命中最爱的人,最心疼,最放不下的那
一个……为此我还写过一篇文字,洋洋洒洒几千字,只为了说明爱人是个多么惹人
爱怜的字眼,拜托全世界相亲相爱着的人好好珍惜……

    当然,那个时候大熊还在我身边。

    大熊离开的时候,是一个像今天这样炎热的夏季,两年前的八月。

    大熊并不是要漂洋过海去很遥远的地方,他只不过是参加“青年志愿者”去了。
时间也只不过是一年。大熊有组织,有领导,并且有理想,有大好的前途,总之一
句话,大熊是个优秀的青年,是社会的栋梁。而那时候大熊的理想是做青年志愿者。

    我和大熊不一样,我没有组织,没有领导,没有像大熊一样远大的理想,也没
有具体需要朝八晚五的工作,我只有大熊,和一台可以码字可以上网的电脑。我最
大的理想就是快乐和自由。

    大熊走的那一天太阳很毒,晒得人睁不开眼睛,一切都很模糊,人流,火车,
挥着的手……只有大熊的眼神,我是永远记住的。当分离的汽笛鸣起的时候,雨却
从天上突如其来的往下倒……大熊走了,和他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和大熊一
样,有领导有组织,他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他们坐着北上的列车,去西北一个偏
远的山区,做一些他们想做的,并且是对很多人都有意义的事情。

    离开火车站,我在雨中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当我浑身湿漉漉地回到租
来的孤单单的公寓门口时,我见到了一个男孩子,一个站在我公寓门前的男孩子,
搂着一只巨大的SNOOPY,很有耐性地站在我的门口,专心致志等待着的样子让人感
动。

    那是一个在精品店做PART TIME 的男孩子。他给我送来了大熊留给我的惊喜。

    多可爱的SNOOPY。 笨笨的可爱的SNOOPY,戴着一副太阳镜,蓝色工人裤的胸膛
上绣着的是他那可爱的、头上戴着花环的小女朋友。

    SNOOPY手里还握着一张卡。

    “Baby,I will be back。 ”这是大熊在卡上给我留下的字。

    我笑了。眼泪流了下来。我流着泪笑着搂着SNOOPY,就像搂着我亲爱的大熊。
我把脸贴在它宽大的胸膛上,就像贴在我深爱的大熊那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
的心跳。我把热泪滴在了SNOOPY温暖的胸膛上。

    可乐要结婚了

    可乐约我在“人生书屋”见。电话里她说有话跟我说。我很奇怪,可乐并不喜
欢书,平时一看到一大堆字就惊天动地地直嚷头疼,可乐还要把我喜欢的村上春树
当成是村子里的一棵大树,但是可乐居然约我在书店门口见。

    远远的,我看见可乐就那样蹲在“人生书屋”的台阶上,穿着黑色吊带背心和
银色的九分裤,神情颓废而迷茫,长长的头发掩住了半边脸,一只手里拿着一瓶
“喜力”,一口一口地啜着,另一只手里,举着一根香烟……

    我要结婚了。这是可乐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就那样站着,看着蹲在台阶上的可乐,我们一个站一个蹲着沉默对峙的样子
一定很奇怪,因为我能确切地感觉到身上已经落下了很多奇怪的眼睛。

    可乐是我在“KISS”捡回来的。

    KISS是一个地下酒吧。在大熊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常常是
脑袋一片空白,当我无法思考的时候,我并不爱跟任何朋友在一起,于是我就只好
夜夜一个人泡在“KISS”里,喝着我的“JAZZ”了。那是一种只有六度的苏打酒,
我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四瓶,正在喝第五瓶。我很清醒,清醒得可以感觉到酒精
分子在自己的身体上一个一个袅袅地往上飘,投奔到我身体以外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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