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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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米铠和我相系的手被分开,一点一点的远离。
我哭喊挣扎得更凶了:“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我不要回去!铠!铠!”
无论怎麽挣扎,爸爸就像是又神力一般,没有半分动摇,直直的向车子移动。
手直直的伸向米铠,在空中挥舞著,抓握著。但是和米铠的相隔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米铠也是挣扎著想挣开桎梏,看我被越带越远,一声比一声唤得急切:“浩!浩!浩!”
挣扎著,还是被爸爸带上了车。
关上车门,马上落了锁,爸爸也放开了我。
我马上去开车门,拉扯几下,车门依然严丝合缝。这时车子抖动几下,启动了起来。
我更加慌了,拍著车窗大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行驶了起来,我焦急的转向後车窗,心碎无奈的叫著早已在心里重复过万遍的名字:“铠!铠……”
直到烟尘中,米铠的身影不再。
拉扯著爸爸的西装,拍打著爸爸的身子,我歇斯底里著:“放我下去!我不要回家!我要回到铠的身边……”
爸爸直直的盯著我,没有动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远远的,连住处的小院也淹没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心里的恐惧和悲哀更甚。
“求你!让我下车!不要带我回去……”
哀求著,哭喊著,爸爸依然不为所动。
一路上,哭闹哀求都没有用。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一马平川。
哭到流部出眼泪,叫喊到声音沙哑,拉扯拍打到双手无力,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我认命一般垂下双手,低著头无力的靠著爸爸。
见我平静下来,爸爸才把我圈进怀里,轻拍著我的背。
我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我恨你。”
听到这句,爸爸僵直了身子,愣了一下。一会又放松下来,继续拍著我的背。
23
刚进家门,爸爸就把我紧紧的抱住,力度大到让我窒息。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
我没有动作,任他抱住我。
过了很久,爸爸才慌慌张张的放开我,手足无措的说:“我,我有很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一定很难闻。这样的抱著你……我,我去洗澡。你等等。”
爸爸这样一说,我才注意到爸爸邋遢的形象。平时温文的爸爸是怎样都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形象的。
说完,爸爸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浴室。
爸爸一离开视线,我马上就去开门。却没料到门锁被换了,不仅要输入密码,还要验证指纹。眼前高科技的大锁,生生的打断了我逃出生天的出路。
见大门不行,就直奔後门,而後门的情况和大门一样。我有点挫败,不服气的查看窗户。每一扇窗子都被铁制护窗死死的封住了。
扶助渐渐不稳的身子,在房子里寻找著电话。就算自己不能逃出去,也要和米铠他们取得联系。我突然被人绑走了,现在米铠和韩书一定很著急吧。
在屋里转了一圈,原本放置电话的地方没了电话的踪影。四处找过,也没半点电话的影子。这下我清楚的认识到了,爸爸已经把我和外界隔离开了。
这座漂亮的房子从表面上看去和平常没什麽不同,但在实质它已经变成了一座牢笼──毫无疑问,这,是个牢笼──一个漂亮华贵的牢笼。
来到书房,刚才查看窗户的时候就看见从前藏起来的学习用品和一些杂物散落在地上,想来是我失踪後爸爸翻遍了整个家而找出来的吧!如果没记错,我从前用的手机应该在那里面。
在一堆物品中找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显示“请插入SIM卡”。
这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符,就像一记重锤,让我久久没有反应。
急急的取下手机电池,那个熟悉的小卡片,已经不见了。
失神的跌坐在地。愤怒,恐惧,不甘齐齐涌上心头。现在唯一的希望也被无情的打破。一转念,还有爸爸的手机。
找到爸爸的公事包,没有手机。想想平时爸爸都是把手机放在哪里的。
来到卧室,爸爸的手机爱放在枕头下面。揭开爸爸的枕头,看见下面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拿起衣服,下面什麽也没了。
希望再次破灭,心灰意冷时,视线被手上的衣服吸引了视线。那是我扔在路边垃圾桶里的──校服。
校服皱皱巴巴的,散发出一股怪味,显示它有多脏。那股味道,和爸爸身上的一模一样。
想到爸爸内陷的眼眶和疲惫的神情,还有这件脏脏的校服。爸爸每日每日不知疲倦寻找我的身影浮现脑海。
当爸爸发现我不见的时候是怎样伤心失望,是怎样担心焦急的;爸爸是出动怎样的人力,使用怎样的物力,在大街小巷熙来攘往的街道寻找我的;发现我隐藏的东西时,爸爸又是怎样难过痛苦的;当找到我的校服时,爸爸又是怎样害怕恐惧的。每天每天爸爸是在思念中找寻我的,每夜每夜爸爸是怎样抱著我的衣服入睡的……
在我发呆的时候,爸爸冲了进来。头发滴著水滴,只用一条毛巾围住腰身,身上还有很多泡沫,显然是洗到一般时就冲了出来。
见我站在床前看著自己,爸爸放心的呼了口气,可是马上表情又变得恐惧。爸爸缓缓的伸出手,还带著颤抖,轻轻的扶上了我的脸。触碰到我脸颊的一瞬间,我便被爸爸拥进了怀里。
“太好了!小瀚,你真的回来了。”爸爸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我还以为这又是我在做梦,又梦见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好高兴,觉得好幸福。梦一醒,你又不见了踪影,我又失去了你。洗澡的时候,我突然好怕,怕这又是我做的梦,梦见你回来了,我为了不臭著你去洗澡,就冲了出来。你不在玄关,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样,以为这真的是梦。冲进卧室看见你,我好高兴的,小瀚是真的回来了。但是我又怕了,怕我一碰你,你就又会消失不见。我好怕,好怕这一次又是我的妄想。”说到这里爸爸的声音已经带著哽咽。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十分的对不起爸爸。自己完全不顾後果的逃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在了,爸爸会怎样。自己太过自私,一心只想到自己。但是爸爸下一句话,硬生生的把我打入了死牢。
“爸爸丢了小瀚一次,不会再丢了小瀚。现在小瀚回来了,爸爸不会让小瀚离开身边了!”
爸爸说得激动,宣布了我的死刑。
24
回到家之後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踏出过家门,爸爸也没有出去过。连工作都不顾,只是一直一直的盯著我,做什麽都必须在一起,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上厕所洗澡都要事先报备,经得他同意才能行动。整个人就像被软禁一般。
虽然在这样的日子里压抑万分,但是我一直在寻找著出去的机会。
爸爸的手机倒是大大方方的随意摆放,不是我不知道去利用,而是键盘解锁的四个小小的数字轻轻松松的拦住了我的去路。
试过很多特殊的日子,我的生日,爸爸的生日,四岁的那天,十三岁的那天……就连节假日也都试过,没有一个是对的。
爸爸轻轻的拿过我手里的手机,把我紧紧拥进怀里。任我如何挣扎,他没有一点反应。
经过这一个这星期,爸爸的防备完美得令我找不出破绽,但是却有另外的发现。就是爸爸除了拥抱,就再也没有对我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就连早安的亲吻也没有。这样让我没有太大的思想负担。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爸爸拿了套新校服,在我身上比试著。
“小瀚,来看看你的新校服。”爸爸轻轻的唤著我的名,脸上是灿烂的笑,但是那笑里掩饰不了忧郁。
“小瀚出去了那麽久,都长高了好多。从前的校服都不合身了。”
看著爸爸手里的校服,镜中与爸爸并排的自己确实长高了。从前只是到爸爸的肩膀,现在已经快超过他下巴的高度了。那半年的时光已经在我身上刻上永久的烙印了。
爸爸看著镜中的我,幽幽叹口气,帮我穿上校服。
镜子中,一个体型修长的少年,一袭黑色服装,包裹出来年轻的味道。少年伸出的手掌都是漂亮的形状。
身後的爸爸使劲的盯著镜中的人儿看,目光是火热的,像是想将对方吞食入腹;但眉头却是紧缩的,带著浓浓的哀愁。
爸爸走上前,抚摸著我的发。每一个动作都是轻柔的盛满爱意,牵扯著我一下一下的疼。
“小瀚,明天去上学吧。爸爸已经联系好学校了。”
我看著爸爸,他脸上写满的是痛苦。打消心里冒出的算计,顺著爸爸的动作依进他的怀里。
爸爸叹出一口气,里面述说的悲伤教我承载不了。
25
第二天,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爸爸不慌不忙的穿好鞋才去开门。门口站了个和一个星期前分开我和米铠的人,打扮得一模一样的保镖。那身黑西装和遮住眼睛的墨镜,让我不寒而栗,不自觉的退後两步。
爸爸笑笑,拉住我的手,上了已经停在家门前的车子。坐上後座,黑衣的保镖紧接著坐上了驾驶座。
车门锁上那一刹那,我知道了,逃脱无路。
一路无语,爸爸的目光还是粘在我身上,里面的千言万语,我选择忽略。
宗北一高,一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学校。
来到校长室,爸爸和校长寒暄了几句。就几句话的时间,我的手一直被爸爸握在手里,校长室门口,那个黑衣的保镖一直驻守著。
之後领书,到教室,爸爸都牵著我的手,还有一个人也一直跟在我们身後。
高二(一)班,从前的班级。虽然有半年没有上学,爸爸还是决定让我跟随大家一起就读二年级。
进了教室,不用自我介绍,都是熟悉的脸孔,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後,爸爸和保镖才离开。
正在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身旁的人和我攀谈起来。
我转头,那是一个戴著眼镜,斯文中带点张狂的味道,有点高大的男子。
“我叫张!,是这个班的班长,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没有微笑,冷冷的声音。
从前班上没有这个人。也没有多想,对他笑笑,就没有再理睬他了。
爸爸走了,我的思绪就开始漂浮,一直没有真切的感觉。直到刚才,爸爸还严防紧守著我,这一刻却毫无顾忌的把我扔进了学校。这样的毫无防备,好像故意给我逃脱的机会。
但是,一切都没有我想象的简单。
下了课,没有特别的迹象。同学们趁著课间聊天休息准备课业;任课老师在敬礼之後就出了教室,也没有什麽特别的人来看管我,一切平静如常。
忍耐了几节课,继续观察了一下状况,确定身旁没有爸爸派来的人监视我,才趁著下课混乱的时候出了教室。
走过回廊,绕过操场,张!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我身後。这隐约让我感觉不对劲。
来到校门时,校门和平时一样紧闭,不一样的是校门旁多了一辆汽车,车旁站著两个黑衣打扮的人。
这样的情形,我知道不可能从校门出去了。转身向著围墙走去。
找到一处比较低矮的地方正准备翻越时,被人抓住了手臂。
转身看,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张!。我一下了然了──他就是爸爸派来的监视。
後来我就完全弄清楚了内幕。张!爸爸的公司一直依附我爸爸的公司,加之张!十分能干,爸爸就把他从其他学校转到了我现在的班级,在学校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虽然早知道爸爸不可能这麽简单的就把我扔在学校就不管了,但是当真正了解爸爸的禁锢无坚不摧的时候,承受的打击和所受的挫败还是深深的摧残著内心渺小的希望。
那之後,每天来到学校,爸爸就像交班一样,亲手把我交到张!手上才离开。在学校里,无论我走到哪里张!都跟著我,观察著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稍有逃跑或是与外界联系的征兆,就会被他拦下。放学後他会看管著我,在教室里等著爸爸或是爸爸派来的人来接我。我从来没有落单过。
这样的看顾,滴水不漏,密不透风。我木呐的每天接受著爸爸安排的一切,慢慢封闭起自己的内心,回到从前不问不听不看的自己,不再微笑不再说话,逆来顺受,等待著机会,肆机而动。
26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波动;犹如一潭死水;慢慢的腐烂变质。
爸爸的防备依然未减分毫,从每一个角落压迫著我,没有伸展的空间,更没有自由的气息。
这样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的死掉。慢慢的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麻木到以为自己死去多年。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张!面无表情的与我对坐在教室。看著他冰冷的脸,我打从心里害怕眼前的人。他冷酷无情,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只要和自己的利益沾上边的事物,包括人在内,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相反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刚开始我还求过他放我走,可他非但没有心慈手软,还当著我的面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没有一点忌讳。
爸爸对张!赞赏有佳,说著会重用他的话。
这样明显的暗示,只为自己考虑的张!不会被判自己的前途。从他这里,没有逃脱的生路。
张!的手机响起,打断我的思路。
接通电话,张!冷冷的瞟我一眼,这一眼,冰寒切骨。爸爸找了个很好的帮手来看管我,这帮手心甘情愿沦为权势的奴隶。
简短的应答几个字後就挂了电话,然後就是一片沈默。
同学相继回家,教室寂静异常。看著窗外渐渐转黑,时锺滴答滴答的走著。
每次当教室里只剩我和张!时,无言名状的恐惧感就会向我袭来。
在以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门的不是爸爸,而是许久未见的唐叔。
“啊,真是不好意思,公司的事务太忙,来晚了。”唐叔随和的道歉。
张!见唐叔进门,什麽话都没说,拿起书包就走了。
等张!出了教室,唐叔才拉著我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公司太忙了,你爸没空来接你,就让我先过来。好久没有见著你了,大概有半年了吧!”
见著是唐叔,我有点激动,如果是唐叔,或许还有机会。
拉住唐叔的衣袖,我恳求到:“唐叔,今天能让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