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观众 by 试管罂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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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上次昏迷时那样哭闹不休，吴珉这次看来是真的累了，睡得极沉，眼球都不太转动，只有起伏的胸膛和微微张歙的鼻翼让人知道他还是个活物。
方翼飞看着看着，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原本僵硬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吴珉，如果十年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今天你还会不会躺在这里呢……”压在他枕畔轻轻地说“你醒着是永远都听不进我说的话的吧，现在说了你能听见么？对不起……”
吴珉哼哼了一身，翻过身去。
醒来时吴珉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失策，方翼飞那个混账居然就这么把自己所有的衣物给拿走了！
“妈的，害怕我逃跑也不用出这种阴招吧！”再说，自己腿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船上，他有必要逃跑吗？逃的掉吗！“卑鄙小人！”
又骂了两句还不解气，突然胃里一阵雷声大作：“姓方的原来你他妈是要饿死我！”
“呵呵”人未至，笑先闻，CASS推了个餐车敲门进来“方总刚才还说，你要是醒了一定说他存心想饿死你，你们还真是有默契……”
吴珉臊了一下：“谁他妈的要和他有默契……”
女孩继续笑：“现在看上去比昨晚精神多了，这里有船上的主厨亲手褒的肉糜菜粥，还有几个酱菜，方总说都是你喜欢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他早就闻到了香味，听CASS这么一说更是饿得眼冒绿光。猛坐起身，不想那毯子一下子滑到小腹上，吓得他赶紧地钻回被洞里，只留出圆眼睛溜溜地向她望去，那感觉就像只偷吃了葵花籽的金花鼠。
想不到这个煞星般的人竟也会有这么有趣到可爱的表情，CASS笑得更欢了：“干净衣服方总也让我一并带来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我就出去了，你慢慢来……”
吴珉点点头：“你，你还是，先出去吧……”
短发女子把衣服放到床上，又把餐车推到床边：“我让人等在外面，如果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叫他，这船下午就到B国的港口了，到时候也会有专车送你去医院。”说完，看看他没什么异常，就准备离开。
“你们究竟是做什么非法生意的？怎么势力这么大？”
女子停下脚步：“小弟弟，我说了你也不懂的……”
“切，你也不见得就比我大！”吴珉嘴里含了吃的口齿有些不清。
CASS走出去关上门：“绅士可不问女士的年龄……”
吴珉也不含糊，一口气喝掉一碗冷热正好的粥：“哼，一个两个的脑子都有病！”
吃到钢锅见底，拍拍已经涨得滚圆的肚子，吴珉长出一口气，累了这么多天，睡了个饱再吃了个饱，这样的人生才像话嘛……顺手抄过衣服准备更衣，原本舒展开的脸又转眼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下来，没有内裤，没有长裤，只有一件套头白色大汗衫，就像是精神病医院里专为病人准备的“姓方的你这个大变态！”
“翼飞，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那孩子？”男人籍着甲板上明媚的阳光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神情专注的仿佛说话的对象是生长在指甲上的微生物。
方翼飞早已习惯这个自恋狂的病态嗜好，也不理他，两肘支着船舷，深邃的目光投向海平线上跳跃的波光：“你说怎么处置好呢？”
研究完最后一个指旋后，卷发男子终于忍住没有发表出“我怎么可以这么美”的言论：“我早就说过，你本来也没有欠他们什么，以前的事完全都是那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这次的爆炸事件很可能还和这小子有关联，如果继续听之任之只能演变为我们的威胁……”
“你说的没错”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阴沉，与周遭温暖适宜的环境格格不入“可是……”
陈斐也学他的样子撑着金属护栏，反身一跃坐了上去，原本就松垮垮的衬衫迎风鼓动起来：“你不是在那天就说过，我们这样的人想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需要良心这种奢侈品的吗？要是十年前你也像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的，那现在的方翼飞和陈斐也许就是那家夜总会里的MB。所以你最好不要说什么后悔的话，就是说了你自己也知道那有多么假。如果说你现在对那小子的好心肠只是你对他产生的特别兴趣，我可能还会比较好理解一些……”
方翼飞没有接话，剑眉深深地皱了起来：“你个牛郎昨天又和哪个老女人过夜了？这么难闻的香水味！”
“德州下任州长的独女，双十年华，身材标准，身手也不赖”男人背光的影子在干净的甲板上延伸开去，半长的卷发跳动着“方董事长，您看看您的部下为了您的事业帝国，任劳任怨，甚至还要以色侍人，您说这是不是鞠躬尽瘁……”
“别跟我耍贫了……你这次失职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幸好货上面没出差错，不然你休想这么轻易过关！”方翼飞当胸一把就将陈斐反推了下去“进房间去，到港前，我要得到对方的具体答复。”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返回船舱去了。
陈斐抓着栏杆，两脚在洁白的船身上一蹬，轻盈地跃回到甲板上：“下手一点没轻重，我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那就让CASS接替你现在的位子……”
“冷血动物！”陈斐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再说CASS她又不是LALA，怎么接替得了我的位子呢？”
八
豪华的三层白色游船靠岸的时候，成为了整个港口最炫目的一道风景。吴珉透过舷窗向外看去，海鸥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鸟上下翻飞，乘客们鱼贯下船，最后下船的几个衣着光鲜戴着墨镜的女子纷纷和立在一边的陈斐拥抱亲吻。吴珉皱着眉头，这些乘客看上去来头都不小，起码连他都认出了其中几个在媒体上经常看到的人物。
“医院已经联系好了，初步治疗后我就联系飞机接你回国，我还是比较相信我国的医疗水平……”方翼飞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吴珉转过脸，挑眉看向他：“我是不是还要说句多谢？”
男人耸耸肩，走了过来：“谢不谢随你，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刚才接到消息，你那个教练和那个退役武警已经可以转院，我就安排他们坐我的专机回国了……”
“够小心谨慎的嘛……怕我们接上头？还是怕我把你这里的勾当抖搂出去？”吴珉咧嘴一笑。
方翼飞也不接茬，把两眼在他露在长汗衫外的两条长腿细细打量，那眼光就像是要看透这层薄薄的棉布。只把吴珉看的全身汗毛直立，禁不住将衣服又向下拽了几公分：“性方的，你他妈的变态，还不快给我条裤子！”
这次轮到方翼飞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给你裤子也行，可你的腿这样，自己能穿么？我可不放心别人，要不我来帮你？”
“他妈的，你赶快去死吧！”说话间吴珉的眼里又要喷出火来。
“这可就是你自己放弃的。”
“哎呀，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小飞耍贫嘴那……”陈斐花蝴蝶般的身影一闪就进了门“小黄狗，你福气真大……”
“陈斐……”方翼飞有些不满于自己逗吴珉的好心情被破坏。
吴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后进来的高挑男子身上：“你妈才是小黄狗！”4CF30苛没记听古旧：）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受了伤还汪汪乱叫难道不是小黄狗？”陈斐眯起眼一笑，眼梢挑起显得越发狐媚，他一条胳膊搭上方翼飞的肩膀“小飞，难道你血统纯正的高级狗养腻了，想换条小草狗玩玩……”
“我X！”陈斐话音未落，吴珉的拳头就直冲面门的招呼上来，男人只是轻轻往边上一闪，而吴珉一条腿根本站立不稳，眼见着就要狗吃屎了，却被一边的方翼飞两手一托生生止住了落势。
“受着伤肝火就不要这么旺了，影响康复的……”陈斐理了理头发笑道“我也没空陪你了，医院的车子已经在下面等着，小飞，你要玩就快些吧……”说完，施施然转身离去，临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吴珉给气得脸色铁青，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正伏在方翼飞的怀里，想起那家伙最后说的话，大骂了一声“混账！”盛怒之下把他一把推开，跌坐回床上。
看着青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自己一撕两半，方翼飞也没了先前逗弄他的兴致。暗骂了一声陈斐这家伙专门坏事，脸上却又恢复了阴冷的表情：“不开玩笑了。我很快会回去，CASS留下在这段时间负责照看你。还要告诉你的是，医院里有我安排好的人，所以即便你真的和那些家伙有勾结也劝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妈的，都说了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还有，这次你究竟是决定领了欧洲游的奖还是决定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在我们再见面时最好给我一个准确地答复。”
吴珉忿忿道：“最好你飞机再爆炸，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劝你不要这么咒，为了对外宣传我们本次比赛冠军的传奇经历，我将会亲自接你回国，如果飞机再出什么事……那，我们可能又要相依为命了……”
吴珉被说得闷住，想骂娘，又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的面皮估计比城墙还厚，自己骂得再凶也是浪费口水，倒不如养好伤将他好好修理了是正经。这么一想，脸色也缓了下来：“不是说车来了吗？还不快送我走？”
“嗯，这才是GOOD BOY……”
“妈的，说了我不是狗！”
医院条件果然比较艰苦，吴珉躺在硬板钢丝床上，傻看着天花板上缓慢转动着的吊扇，这小国家就这么穷，最高级的病房条件也就这样了？幸亏只是开到打进钢钉，再做个牵引，如果是遇到什么大手术，小命一定就丢在这里了。不过这么躺着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实在不是一般的酷刑。虽然以往也不是没有断手断脚地住过院，可那时候往往都有一杆兄弟相陪，架着腿吊着手说着黄｜色笑话都够他乐半天的，现在在这语言不通，空调不开，熟人不在的破地方，他真正地体会到啥叫度日如年。不过幸亏前些天CASS告诉他，今天姓方的就会带多个媒体在今天来亲自迎接他回国，所以原本郁闷不已的他，心情难得的好。
“吴珉！”在他以为自己又要睡过去的时候，CASS终于作为难得一见的故知，冲进了病房“吴珉，这里要出事，快走……”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短发女孩身后跟进两个佣兵模样的高大男人，CASS用当地话向他们说了一通后，两个人就把他从床上架了起来。
“CASS……”吴珉再天才也不可能知道将要出的是什么事，正想问，就听到医院底楼放鞭炮似的噼啪炸响。
“该死，已经晚了吗？”CASS眉一拧，从背后抽出一支黑色的小口径手枪，拉开枪栓。两个佣兵见状也拔出枪来。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一见这阵势，已趴在一个佣兵背上的吴珉怒吼。
“反政府武装今天攻击了国会，接下来就是冲击银行和公共机构。”女子的声音虽然不免紧张但还努力保持沉着“我一接到消息就过来接你先避难，想不到竟还是迟了些……”
吴珉觉得头一下涨大：“反政府武装？那不就是恐怖分子！”
CASS咽了下口水，点头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军警，下面接上火的应该是我带来的人。我们现在不能被困死在这里，据我观察，这幢楼里除了电梯还有两个消防出口，枪声是在大门那里，我们就从楼后的逃生出口尝试突围……”
“医院那么多人都是人质，那些恐怖分子杀我们做什么？这么逃出去，万一被流弹击中那不是自己找死……”吴珉觉得CASS的方案太过冒险。
“唉……如果他们不是从我们手里买到的军火，当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了……”女孩摇摇头。
“什吗！”
“没时间废话了，快走！”她朝两个大汉做了下手势，两人训练有素地端着枪，一个背着吴珉，一个断后跟着CASS除了房门。
“希望方总他们没事……”CASS自语道“飞机应该顺利降落，后来所有信号就中断了。这简直是有意为之的。”
听到这话，吴珉的表情禁不住变了一下。
医院走廊上几个护士面无人色的飞奔而过，还有很多楼下的病患相互踩踏着冲上来。有人抬眼看见CASS和军服男子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当即软倒在地上，后面的人马上连滚带爬地躲进就近的病房中。那三人也不理会，径自向医院楼背面的消防通道急速行去。吴珉趴在一个大汉背上，看到CASS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周遭的状况，一边不停地拨打着电话。他知道此时保持沉默地配合他们是自己唯一的最佳选择，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自己今年是不是命范太岁，怎么这倒霉的事就没有停过。正想着，却见前面矮个女孩的电话似乎终于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一阵哇啦哇啦的说话声，CASS回了两句，眉头略见舒展。见她挂上电话转头对吴珉道：“你不要害怕，只是几个零星的恐怖分子，下面的人还能撑住，我们赶紧下楼上车，陈总接到消息很快就会赶到的……”
吴珉惨然一笑：“我不怕，我不怕……”
下到二楼，枪声已经听不见了，吴珉想着大概这几个恐怖分子已经被制服了，正有些放心，前头的CASS却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脚步。她再次接通电话，对方还是很大声急促地说了些什么，只见女孩神色忽然严峻起来。“可能有问题……”她似乎是自语的低声说着，转身又对背着吴珉的佣兵说了两句，那人点点头，三人没有再下楼而是一转，拐进二楼的一间放射科。CASS从走廊上搬了个轮椅进来，让吴珉坐上去：“我先下到一楼，确认安全后再来接你。刚才这枪声停的太突然，回话的人声音也不自然，我怕是对方引蛇出洞的伎俩……”
“那你要是遇上伏击怎么办……”吴珉不免担心起眼前这个身材较弱的女子。
短发女孩爽朗一笑：“放心，我的枪法是方总一手教出来的，这两个人也是我可以信赖的神枪手……等下如果我开火会尽量将敌人火力引开，你就躲在这里，等我们。”不待吴珉回答，她又将一串车钥匙丢在吴珉怀里：“如果我们一直不回来，你自己想看情况逃走，这是我停在逃生出口边的黑色Chrysler的钥匙……”说完，带着两个人就跑出门去。
“你要多加小心啊……”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
女孩没有回答，两三秒后，枪声再度响起，每一下都强烈的震撼着吴珉的神经。什么枪战，恐怖袭击都也是只在电影上看过的东西，他这原本平静的生活怎么就一下子变得如此戏剧了！静静聆听着楼下的动静，明显感觉到枪声在向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转移，看来CASS他们还是有两下子的。吴珉试着靠轮椅移动了一下，他之前因为被要求卧床牵引，上厕所都是被人推着去的，现在左右转动了几圈，发现轮椅的灵活性大大超出自己的预计。本来他的运动神经就发达，过不多久，他就可以很熟练的摸清了使用方法和行动限制。左手前右手后，搓着橡胶副轮向右一转，他来到窗边向下看去，那后门不远处确实停着辆黑色的VAN，低头再看看车钥匙，他还是愿意等他们回来接自己的。不过在这里也不能保险，他四下寻找衬手的防身工具，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