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 秋水长天(出版书+温柔攻温柔受+he)-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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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的空军顾问,曾参加过一战的美国老兵克莱尔?李?谢诺尔特。如今,他已是飞虎队的队长。
〃托你的福,我很好,还认识了漂亮的中国未婚妻。〃〃看来,当初我骗你来中国工作还真是功德无量。呵呵,别说这些了,快跟我来,认识一下你的搭档。〃〃洋人把他带进旁边的小屋。屋子里,一个健硕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前东摸摸西看看,嘴里还一张一阖地咀嚼着口香糖。
〃这小子叫米格,是昆明航校的教官。这次试飞,他做你的副手。〃米格冲宋劭延歪七扭八的行一个礼。他是典型的美国大兵,自由散漫,但是胆色过人,有一种把所有矛盾都化解在傻呵呵的笑容里的天赋。
〃报务员一会就到,他也是华人。〃话音刚落,只听几声敲门声,然后一个年轻的中国军人出现在门口:〃CNAC(即中国航空公司)六号机报务员前来报到!〃
第十章
在克莱尔的示意下,那个报务员走进屋内。
〃宋,这位是陆文灏少校。〃他指了指报务员。
〃这位是宋劭延少校,我们的王牌飞行员。〃他又向文灏介绍宋。
宋劭延迷惑不解地看着一身美式军服的文灏,好半天也说不出话,待他理清了眼前的事实,不由大叫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没记错,陆先生应该是陆军!〃〃原来你们认识。〃克莱尔笑一笑,〃对。陆少校曾经从事过战地情报传输工作,所以他对远距离的无线通讯十分精通,同时,陆少校之前也接受过三个月的跳伞培训。〃这样的情景,是宋劭延做梦也不曾想到过的。
他看看克莱尔.又看看陆文灏,过了半晌,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陆少校,希望我们能。。。。。。台作愉快。〃他咬牙切齿地说。而文灏却别过头去,装作和他不熟的样子。
〃你不是退役了吗?〃夜里,回到家中,宋劭延又急又气地质问文灏。
〃我已经说服了母亲,重新参军服役了。〃文灏故意曲解他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怎么能够来做报务员!〃〃报务员的工作,即使有一只残废的手也可以胜任。〃文灏继续曲解。
〃你知不知道这趟飞行有多危险?〃宋劭延气急败坏。
〃知道。这就是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飞的原因。〃文灏浯气平静地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我不想与你机场一别,就成为永别。〃〃你。。。。。。〃宋劭延无话可说。
他看着一脸淡然的文灏,忍不住用双手捧起他的面颊,轻轻摩挲,〃文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爱你?〃〃。。。。。。知道。〃因为他的情意,也绝不会比他淡薄。
自从去年底宋劭延走后。他常常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有时想着想着,会突然间悲从中来,仿佛有一股真的就要生离死别的预感袭上心头,犹如万箭钻心,让他疼痛起来,害怕起来。那些一直隐藏不敢流露的恐惧像满溢了似的,在心脏中四处撞动却找不到出路。
最后,他想通了,只有和宋劭延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亦一起死,才能平复他即将崩溃的心。
至于身后事,他早已拜托了老好李云彤;而他的母亲,也用沉默表达了对他的行动的支持。
和陆文灏相处了这么久,宋劭延自问对他是早已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他也知道,文灏平时虽然并不算固执,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川人的〃霸蛮〃之气,一旦真的决定了做什么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即使知道,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劝道:〃也许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文灏笑一笑:〃有时候,活着的理由比活着更重要。长官不是常常教育我们说,要共赴国难吗?如果没有了这个共字,咱们的==大业又怎么能有胜利的一天?〃〃少拿这些虚无的大道理来吓我。〃宋劭延哭笑不得,只好狠狠地揉搓他的头发,〃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你这个事先也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家伙!〃文灏任由他蹂躏自己的短发,并不反抗,反而低下头暗暗偷笑,只要宋劭延不再反对,就是被〃惩罚〃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由于驼峰航线的启动已是刻不容缓,当晚就拍板通过了。于是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行就坐上了前往云南的长途汽车。
文灏除了当年行军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长途颠簸。尤其是经过滇黔路上那著名的二十四拐时,更是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宋劭延也并不比他轻松。因为从前都是乘飞机从昆明的巫家坝直接飞到重庆的白市驿机场,而这次坐车,全是因为燃油紧缺。
沿途有稀疏的美国军人正在勘测地貌,他们是一八八0工兵营的公路工程兵,正准备给二十四拐彻上坚固的挡墙。有好些贵州山区的老百姓,都自发无偿地跑来帮助他们。
汽车正缓慢地行驶着,天空突然间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唉呀,曰本人又来炸公路了!〃司机急忙弃车逃跑,带领文灏他们躲进了路旁的防空洞。路上的老百姓,也被士兵组织着向洞|穴跑来。
这里是滇黔之咽喉,也是昆明的物资运送重庆乃至前线的必经之路,遭轰炸纯属家常便饭,所以连汽车司机的反应都练就得出奇的快。
刚刚跑到洞口,一声巨响便铺天盖地地袭来,无数的尘土被炸得满天乱飞,防空洞的洞口被炸塌了。
〃快,大家快躲到深处去。〃宋劭延拉着文灏朝里走。
这时文灏忽听身后有人用英语惊呼:〃小孩,你怎么拉着一只手在跑?〃然后只听一个小男孩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文灏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个小男孩晕死在地上的情景。
男孩的手里还握着一只大人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正在前方塌下的洞口处静静的躺着,除了这条手臂,他的头也已经不知所终了。
文灏和宋劭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由于车子被炸毁,他们不得不步行一段路,才重新找到一辆车,继续向西行去。
原本就不轻松的心情,在遭遇了半路上的变故后,已经连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了。
过了普安.地势终于变得稍微平坦。只见一层层的梯田上,种满了绿莹莹的麦苗,在每一行麦苗的间隙处,又整齐地栽着结出饱满果实的胡豆。
还有的田里,密密一大片全是黄灿灿的油菜花,就像金色的海洋。
白色的粉蝶成双成对地在花海上翩翩起舞。
本来愁眉百结的文灏,看到这妙手天成的景象,也不禁含笑。他几乎想上前去扑在花丛中,轻轻地问那些蝴蝶,你们为何这样快活?你们的祖先是否真的是那天上人间有缘无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有几个菜农,正在田间地头穿梭忙禄,更有梳两条牛角小辫的女孩子,手拿竹篮和镰刀,在田埂上挖野葱和荠菜。
〃土地最珍贵。〃宋劭延和他想得一样,〃人民是财富。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国家,自己不够,就抢别人的。〃文灏捂住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作为一名军人,这样的多愁善感是不被允许的,然而此情此景,又有哪一个炎黄子孙不为之伤感?
宋劭延则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也不管戒指突起的钻石扎入自己的手心,扎得生痛。。。。。。
什么时候,愚蠢的人类才能明白,较之杀戮,宽恕才是更伟大的力量?
* * * *
到了昆明,他们并没有多作歇息,立即就投入试飞的准备当中。因为远征军己发布奉命撤退的消息,滇缅公路和中印铁路南段全线失守,完全没时间再拖延了。
经过布署,试飞定在五月一曰,那天一早,文灏从美军招待所的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微微晨光中的昆明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实在是适合飞行的好天气。走到大门处,只见宋劭延和米格已精神抖擞地坐在吉普车里,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见他们这副轻松的样子,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文灏也跟着放松下来。
曰出时分,巫家坝机场上空国旗飘展,就仿拂也在为他们践行一般。
他们在晨光中,告别了送行的同僚,飞机很快就升空了。向下望去,昆明的市区越来越小,而美丽的滇池,就像镶嵌在平原上的一大块温润的翡翠。
文灏坐在驾驶舱的后排,俯瞰那渐渐缩小的大地,突然觉得有些似幻似真此时此刻,自己竟然真的和宋劭延一起,以并肩作战的战友身份,飞翔在几千英尺的天空。。。。。。
一思及此,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与沉重。
〃怕吗?〃宋劭延轻轻用国语问他。
文灞点点头,〃怕。〃接着又摇摇头,〃我害怕的是离别,不是死亡。〃米格忍不住抗议:〃你们不要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好不好?〃现在已经算是进入了严肃的执行军务的时间段中,所以他非常讨厌这种像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过他要是知道了这两人的关系,大概就是身在天空中,也会吃惊地跳起来吧?
在一万英尺的高空,文灏和宋劭延咋咋舌,相视而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的太阳越升越高,脚下的大地正慢慢苏醒,险峻的横断山脉在前方浮现出她的狰狞面目,那连绵不断的起伏群山,仿佛是大海里汹涌的波涛。
他们只觉得越来越冷,就像季节倒流,回到了严冬腊月一般,不可思议的是,刺目耀眼的阳光却又十分强烈地射进驾驶舱。
幸好他们临出发前作了充分的准备。三人都从座位下取出毯子掖在身上。文灏向窗外望去,突然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叹:〃好美!〃这里是世界上最孤寂荒凉的地区之一,然而这里的景色竟那样的美,美得令人屏神静气,而那在阳光照耀下光芒四射的冰峰,往往山上是冰海雪原,山下是热带雨林,大片雪白中点缀着娇嫩的翠绿;还有纵横交错的河流穿插其中,珍珠般闪光的湖泊散布其中;甚至还有飞流直泻三千尺的瀑布以及万钧之势落下陡峭的绝壁。。。。。。
文灏看得呆了。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飞机还在不断地向上爬升,直至进入浓积云区。
文灏开始产生缺氧反应,视野渐渐模糊,窗户上也开始挂满冰花。
宋劭延试着向被冰覆盖住的挡风玻璃上喷射酒精,但效果似乎不大。
〃螺旋桨和发动机暂时还没有冻上。〃米格忙着检查飞机的各个部件。
他们已经进入喜玛拉雅这藏语意为〃神之禁区〃的世界屋脊上空了。
温度表显示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度,而且还在继续下降,整个机舱就像是冰窖一般,而飞机仍然在云层中穿行,缓慢地向上爬高。
〃现在高度是多少,〃米格不无担心地问。
〃三万一千尺。〃〃再升上去,只怕螺旋桨也会被埭住。〃他的话音刚落,突突两声,螺旋桨已经开始结冰r。
可是下面是片高山峡谷,飞机又在浓浓的云层中,不可能降低,只能继续爬高。
〃我必须让飞机升到云层顶部。想办法让加温系统继续工作。不然连舱内都会结满冰花。〃宋劭延命令道。
突然发动机传来啪啪啪几声响,说明气化器也结冰了。同时无线电罗盘的自动指示也已经失效,飞机陷入完全的盲目飞行状态。
文灏咬一咬牙,打开舱盖,伸出头手将机外的环形天线调转方向,以防冻结。只听唬唬几声响,从天线上落下的冰碴被劲风吹打到他的脸E,像刀划过一样痛。
幸好有护目镜和皮帽挡着,不然非受伤不可。
飞机像蜗牛一样爬升到六千五百米,终于,一线阳光从云层中透进来。
宋劭延再次启动液压泵增压直至喷出酒精,文灏和米格则用手擦拭舷窗玻璃。望出去,可以看到发动机和机翼上的冰不多了,而且正在不断融化中,应该不会再造成多大的危险。
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累计飞行时间为多少?〃宋劭延问米格。
〃接近五个小时,我们已经飞行了七百五十英哩。〃文灞突然说:〃不好,信号显示切拉齐地区正在狂降暴雨,同时伴有大风。〃〃SHIT!〃米格不由大骂,〃地上那些家伙都吃屎去了吗?怎么现在才通知?〃由于技术上的落后,那时的远距离飞行都是依靠电波传送的摩斯电码。文灏的破译速度已经是惊人的快,但就是这个时间差,让他们险些冒失地撞进低空的雷电区。
〃看来为了今后的飞行,除了导航站和机场,气象台也是必不可少的地面设施。〃宋劭延叹口气说。
他们很快就飞入了雨区。
上升和下降气流交替的高空中,机身开始剧烈地颠簸,在时速高达一百五十公里的逆风中,他们的飞机无异于风中之烛,雨丝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机身,发出可怕的怦怦 声,驾驶舱里听到的只有马达的怪叫和狂风在雨中的怒吼。
〃宋,你已经偏离航向了!〃米格看着环形天线显示的方位,叫道。
宋劭延大声说:〃在风雨中,无线电导航并不准确!〃〃可是总比盲飞强!〃宋劭延紧抿着唇,不再发言。并不是心虚,而是II前的情况需要他全神贯注的应付。
文灏却在后面支持他,〃我相信宋的经验。〃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手表定理,不论多么惊险,也不应对领导者的行为提出疑议。米格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也闭上了嘴,不再争辩。
飞机继续与暴风雨进行着搏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米格发出一声欢呼:〃杜姆杜摩'前面是杜姆杜摩导航台。〃的确,骤雨狂风中,杜姆杜摩导航台的讯号,清晰地传来。
汀江机场,已遥遥在望。
他们居然真的做到了!成功地飞越了死亡禁区!它并不是一次单纯的成功飞行而已,而是意味着中国的抗战生命线的延续啊,所以怎不教人欣喜若狂?
相对于米格形于外的狂喜,宋劭延要平静得多。他只是悄悄把手伸到后而,与文灏握在了一起。
当天晚上,〃顺利〃完成试飞任务的他们就在汀江机场里休息,大雨终于停了,但是浓云还没有完全散去。
文灏漫无目的地走到窗前,想看一看这个陌生地方的夜景,然而他失望了,这里不是山城重庆,所以站在一个不太高的地方,是看不到什么的。但是如果侧耳细昕,却可以听见夜晚的柔风在树木上飘过的呼吸声。和邻宣传来的西洋音乐。文灏也曾经听过,那是原籍德国的电影明星玛琳黛德丽在前线犒劳美国大兵时唱红的《莉莉玛莲》。
这些美国人啊。。。。。。全都对金发丰满的尤物深深着迷。。。。。。也不知宋劭延是用什么心情去看待那些美艳女郎的?不过那人只怕对梅程尚苟这样的美男还更有兴趣吧?
〃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在想我?〃一双手臂突然自后而前环住了他的腰,不用说,当然是属于刚洗完澡的宋劭延。
文灏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想着想着,已经不自觉地微笑出来。
〃是呀,我正在想你。〃他大方地承认,虽然此想与彼想有些出入。
〃回去的时候,也能这样有惊无险就好了。〃〃恐怕更难吧?一旦载满物资,就更不能高飞了。〃〃没问题的。只要不遇上曰本人,凭这次飞行采集到的资料,我有信心可以飞回中国。你也要对自己的〃老公〃拥有信心才行啊。〃〃老公?〃文灏额头的青筋一下就冒了出来。
〃看在我今天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