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凝眸]by流年之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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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行,半路上遇到去攻打界江镇的辽军,两方避无可避的开打,本是赫连军占了上风,谁知半路冒出个斐然,他气势汹汹,一路杀过去,竟是帮助了辽军,重伤了宋军,更使郝平和郝威乱军中失散,怎不让郝平心内火起。
斐然却也是忿忿然的:“谁让你们打仗也不找好地方,若不是你们突然杀出来挡了道路,我怎么会没追上明阳?”
戚少商一惊,道:“你是说谢前辈在这附近?”
“他八月初三要在这里与人决斗,人当然在附近。那天我远远的看到他,只可惜被这帮人阻挡。”斐然说着仍是狠狠瞪了郝平一眼。
戚少商还是摸不清头脑,斐然是怎么知道谢青阳在这里?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女子,着一身淡粉的轻纱,虽已看来年过三十,一张脸却也如雨打海棠般灵致。
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进来对上顾惜朝是一楞。
“是你?”
随即又转向斐然问道:“你可找到他了?”
斐然摇头,她的脸色随之一沉。
“离八月初三只有两天,再找不到他就只能看他去决斗了。”
顾惜朝突然道:“和苏炎彻余决斗的就是他?”
戚少商猛醒,这件事他也有耳闻,苏炎彻余乃是辽国国师也是第一勇士,他天资异秉,自二十三岁出山,未尝有败,早已是关外武林中的神话人物。此人已有数十年未与人决斗过,到了他那个境界,本就匹敌者稀少,更何况与他决斗的是个无名之人。
那女子点点头,叹道:“明明只是去天山,谁知他怎么会和苏炎彻余遇上,还约定在月崖岭决斗。”
原来这女子正是琴韵的主人霍秋棠,她知道决斗的消息后,就失去了谢明阳的踪迹,因揣测谢明阳会回剑庐,她急急返回,却遇到了被贺神医治愈的斐然。
在那时,过去的恩怨也没心情拿出来清算了,霍秋棠始终还是在乎谢明阳的死活,她和斐然一路过来寻找,就是希望借助斐然阻止谢明阳决斗。
谁都知道,和苏炎彻余那般高手决斗,根本是九死一生,难怪霍秋棠会如此着急。
有戚少商的面子在,郝平也便没有再追究斐然的过失,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追究不起。他帮戚少商找到当地的县衙,发动衙役去四处搜寻谢明阳。
一行人被安排在县衙的驿站休息,戚少商送郝平离去,便来到顾惜朝住的房间。
敲门进去,顾惜朝正站在窗边,他已经换回了那身熟悉的青衫,依旧飘逸,背影略有些清瘦。
戚少商走近他,笑问:“在看什么?”
顾惜朝回过身,背后是一面灰色的石壁,在窗外湿漉漉的流淌着泉水,他的卷发随微风飘荡,整个人与景色浑然一体。
他轻声道:“看时间流动。”
戚少商也看那石壁:“时间流动真的能看的到吗?”
顾惜朝点头:“可以,我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过去,曾经有很多抓的住的,错过了,抓不住的,还是顺着指缝溜走,我疯后醒来曾觉得万物都很虚空,我该做什么,什么值得我去做,没有答案。”
“所以你那时就想还清欠过的债,是吗?”
顾惜朝一笑:“有这个想法,因为我突然很厌倦欠人的感觉,我想如果那时有机会让我替你或者铁手死,我会的,只要想到你们这两个大侠一辈子都会欠我这个坏人还不了的债,就够开心的了,命不过是很淡很轻的东西,有何珍惜?”
戚少商拉住他,沉声道:“那是以前,现在你的命不是轻淡的东西,我珍惜,很珍惜。”
他顺势拉着顾惜朝坐到桌前,带着点神秘的笑,打开他刚才放到桌上的包袱。
一面棋盘,两个细藤编成的棋篓,打开盖子,是那黑白分明,泛着莹润光泽的棋子。
戚少商道:“记得我说过很遗憾我们没有一起下过棋吗?从现在起我要把我们没做过的都补回来,就从下棋开始。”
没做过的都补回来,野心好大啊。顾惜朝瞪眼看着他,摇头道:“我现在才知道我狠却比不过你狠,我狠只在取人性命,你却取人的心,而且要全部的,一点都不剩。”
他的说法让戚少商微笑,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狠,因为我爱你。”
虽然在冰室里已经听过这样的话,但这样直面还是第一次,顾惜朝闻听脸上竟有些微红。
戚少商瞧着他有些窘意的样子,哑然失笑。
顾惜朝被他取笑,却不动声色,反而把一张脸贴到他面前,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挑逗的道:“那今晚你就做件以前从未做过的事?”
语句一顿,看戚少商眼睛里动荡的厉害,不禁忍笑接道:“在床边看着我睡觉。”
戚少商啊了一声,明白他在使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就势吻上他的唇,权把便宜占了再说。
一阵唇齿纠缠之后,戚少商把人放开,却认认真真的道:“我愿意。”
听闻镇外的一个木屋内出现过陌生男子,霍秋棠和斐然立刻奔了过去,戚少商知道此时不宜让顾惜朝看到谢明阳,便把他和两个小丫头留在了县衙,自己跟了去。
木屋外,斐然和一个高高的男子面对面的立着,看到他们俩的眼神,戚少商突然有种从心底里涌出的感动。
一对分别了十多年的爱人,终于再次相见,那是怎样复杂,隔世的心情?
他们俩的动作好象在同一刻开始,一起发生着变化,斐然投入了谢明阳怀中,谢明阳的手抚上了斐然的脸颊。
那两双眼睛里,盛着相同的爱意,相同的喜悦,相同的期盼。
“我终于在你决斗前找到你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会在你身旁。”
霍秋棠差点没被斐然气死,本来就是拉他来说服谢明阳不要去决斗,谁知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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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阳笑,这个男人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象天生就有一种光芒,天神一般的光芒,让人很想去把他放到高高的位置来仰视他。
难怪苏炎彻余要跟他决斗,只凭这气质就已配的。
他握起斐然的手,此时流露的却是凡人最普通的感情,声音沉沉的道:“有你,我不会输,更不会死,别去,等着我。”
斐然点头,两个人之间,象只有彼此一般,再也看不到旁人的存在。
霍秋棠跺足离去,气的一个燕翅翎飞出去,砍断了几棵碗口粗的树。
戚少商知道,此时什么都是多余的,霍秋棠的火更是劝不下去,干脆回了驿站。
他把那两人的情景告诉给顾惜朝,顾惜朝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话:“要是你,也同样会去,要是我,也同样不会拦你。”
戚少商惊讶地看着顾惜朝,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顾惜朝,而谢明阳为什么不能和霍秋棠,反钟情于斐然,因为他们都不会把爱当网来捆绑自己的爱人,而他们也同样不会依附于什么,这样的爱,才是让他和谢明阳那样的人无法逃脱,甘心陷入的。
斐然和霍秋棠三天后回到了县衙,两个人都是脸色不善,谁也不理谁的,一副有仇的模样。
霍秋棠说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让他去决斗吗?这下好了,人回不来了,你满意了?”
“他不会死的,月崖岭没有任何踪迹,我相信他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听他们说的,似乎谢青阳去决斗后就没了音信,去月崖岭又没搜寻到任何线索。
戚少商皱眉,他这几日也在打听着那场决斗的消息,可据说那天黄沙漫天,遮盖了月崖岭,两个决斗的人谁胜谁负无人知晓。
如此说来,此话是真,两个人都是生死未卜。
他这里还寻思着呢,那边斐然和霍秋棠已经打了起来,霍秋棠那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而斐然显然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不但是打架,还带着杀着,燕翅翎飙了出来,满屋随手能抓到的东西也几乎都腾到了半空中,戚少商觉得,这个县衙不保啊。
顾惜朝却只有一个动作,拉起戚少商离开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拦住听到声响要进去查看的衙役,抛出一张银票。
“里面损坏了什么,买新的。”
戚少商愣完了一笑,他差点忘了顾惜朝现在很有钱,和有钱人在一起感觉就是好啊。
听通报说戚少商来到赫连军的营帐,主帅赫连春水差点没开心死,他赶忙迎出大帐,走过去就狠狠打了戚少商一拳。
“你这个混蛋戚少商,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戚少商笑,什么时候小妖也会想他,不怕自己来跟他争息红泪啊。
两人刚用这特殊的方式欢迎完,赫连春水往戚少商后面一看,好家伙,居然有这么长的尾巴。
顾惜朝,两个小丫头,还有一个长的象顾惜朝的家伙,和一个中年美妇。
这尾巴还真是花样繁多,怪异的很。
他拉过戚少商,偷偷问:“你怎么和他一路啊?”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惜朝。
戚少商苦笑,这怎么解释?干脆脸皮厚点,拉着顾惜朝的手摆高姿态在小妖面前,眉毛抖一抖,这不言而喻了吧。
“不用说了。”赫连春水在这方面脑袋还是一点就透的,他虽然觉得挺不可置信,但总不至于让戚少商在众人面前做解释吧。
“那这几位?”他赶快转移话题。
戚少商自然忙着介绍开来。
“这是小耘和依依,两个小丫头。”
“这位是斐然斐前辈,这位是霍秋棠霍前辈。”
赫连春水又是不解,那个中年美妇勉强可称前辈,可那个看起来尚年轻于顾惜朝的斐然,也是前辈?
忍住没问,把众人引入大帐,仔细的安排了住处等事宜。
晚上,戚少商和赫连春水在营帐中喝酒叙旧,戚少商不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给他叙述了一遍。
赫连春水听完,又干完一杯,摇头道:“才多久,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我可怎么也想不到,你最终会跟顾惜朝走到一起。”
戚少商笑道:“往往最不可能是也就是最可能的。其实我也想不到能有今天。”
赫连春水看着他,啧啧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对人家有意思了,看你们俩当初你杀我,我杀你的,我就奇怪,怎么谁也没把谁杀死。都放水呢吧。这要让红泪知道,她帮你逃命逃了半天,却是成全你们打情骂俏,不一箭把你射穿了才怪。”
戚少商差点没让酒呛死,不平道:“小妖,你以为我当初被追杀好玩啊,要不你去试试?亏你还是我兄弟。”
赫连春水撇撇嘴道:“兄弟那是拿来背叛的,我要提醒你,红泪担心小玉的安危,过两天就要过来,你想想怎么躲伤心小箭吧。”
戚少商啊了一声,却看到小妖那一脸的乐,这家伙看自己和顾惜朝成了一对,恐怕巴不得让息红泪来瞧瞧,好方便他抱的美人归。
有意正色道:“要不我走?”
这回被酒呛到的是小妖了,他连忙咳道:“算了,不要走,最多我答应帮你,红泪的伤心小箭我帮你挡着。”
戚少商肚子里直笑,痛快的压下去一杯酒。
“还有件事,从你这里调十几个人给斐然和霍秋棠,他们要在边境上寻人。”
辽军果然已经蠢蠢欲动,边境上屯兵越来越多,站在离辽军营地不远的山坡上,便可清楚的看见那成片的帐篷雨后春笋般滋生出来。
“十二万对七万,难道大宋缺人?”顾惜朝看着那整齐的营帐摇头。
赫连春水叹了口气:“无外乎国库空虚,军费难以筹措,现在还没真打起来,当然是能拖就拖了。”
赫连家镇守一方,如此战事不知经过多少,不是没兵,没将,没斗志,而是,朝廷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打胜仗上,只想的议和,苟安,能换一时和平就换一时和平。
所以,用七万来对人家的十二万,甚至更多,不求战胜,只是先打着而已。
顾惜朝冷笑:“当年我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杀到金殿上去,什么昏皇帝,又无才干,又无胆识,也不知要来何用?”
赫连春水木笑,虽然他心里也有时这样想,不过毕竟是世家出身,这种话他永远不会说。
戚少商也是一笑,他是既没有保皇的概念,又没有去找皇上试试剑快不快的想法,他关心的也只是国家不沦陷,战局能不败而已。
抬头看到洁净的天空,再看阳光照耀下小蘑菇一般的帐篷,那青青软软的草地,还挺美的,他不合时宜的冲顾惜朝露齿一笑道:“景色不错,一起溜溜马去。”
顾惜朝一拉缰绳,回头看着愣在那里的小妖,随手丢过去一个锦囊,笑道:“送你的见面礼。”
见那两人并肩骑马而去,赫连春水打开顾惜朝丢下的锦囊。
银票,银票,还是银票,加起来大约有六百多万两。
哈,赫连春水又惊又喜,顾惜朝变大财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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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戚少商,赫连春水劈头就问:“顾惜朝发财了?”
戚少商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才道:“还不是宝藏里的金子。他散了一路,不在乎给你多散点。”
“也是,”赫连春水坐到他旁边,心内好笑,“顾惜朝倒是比皇上大方多了,还好宝藏在他手里。”
两人刚谈了几句军务,就见斐然和霍秋棠一脸官司的走进来,他俩找寻谢明阳又是未果,心里都火大的很。
别看这两个长的是一个美,一个俊,脾气都烂到了家,又心有芥蒂,稍有一言不和,就能打起来,只不过等他们撒完了气,就有能耐象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颇有小孩子玩耍的意味,当然这种说法要除去那每招每式都可以要人命的因素。
果然没听他们说上几句话,霍秋棠面前叭的就有一个茶碗打了过来,她偏头躲过,那碗摔到地上,立刻碎成了粉末。
玉苏流星不在手,所以裴然一和霍秋棠打架,习惯性随手乱丢,有什么用什么,招摇的霸道。
他俩打架。戚少商就当没看见,闲闲的继续喝茶,他再好心,也知道这两个人的架是不能劝的,不然碟子、碗什么的招呼到自己头上可不是好玩的,他们俩丢的碟子碗啊的,那都是要人命的。
他是见惯了,一旁的赫连春水还是初次见到这场景,只见满空的东西飚来飚去,两个人都眼里冒火,大有把对方拍扁之势。
他发现,裴然和顾惜朝象的程度有限,但两人都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生气发狠时的表情,狠绝绝的,却也透着特殊的魅力。而霍秋棠无疑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这两人打架,可观性还是很大的。
赫连春水边看边叹:“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顾惜朝的师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能夹在这么两个人中间,厉害,厉害啊。”
戚少商显然对这句话很是赞同:“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那个谢明阳看起来确实不凡,不然也招架不住。”
正说着,顾惜朝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这两个人打架,不耐烦的问:“打了多久了?”
戚少商帮他把凳子搬出来,看他坐下,小声道:“刚开锣。”
顾惜朝眼一瞟,手一扬,顺手就摔了小斧过去,发狠道:“我看那个臭男人最好死在外面,不然回来看人打架也得气死。”
这一下,霍秋棠转头,斐然也转头。
霍秋棠因为顾惜朝神似斐然,早看不顺眼了十多年,而斐然想起这个人和谢明阳一起生活了十年,也是气不顺。
这下能摸的到的东西,再加上顾惜朝没收回的神哭小斧,一股脑的有了一致的路线。
戚少商早有预料的拉着顾惜朝和赫连春水飞到一边,看着碎成粉末的桌椅,他直发苦,再来一次他们还躲的过不?
要不是他俩只把小斧当盘子一样的丢,要是换上个燕翅翎,那…顾惜朝可真能惹事。
谁知第二次不会来了,斐然猛然想起这人可是谢明阳的徒弟,被杀了怎么象话,冲着霍秋棠就道:“你干吗管明阳的徒弟?”
言下之意,谢明阳是他的,所以只有他才管的。
霍秋棠气煞:“我管不得,你就管的,要不是当初你勾引明阳,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我管的还是你管的。”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乱飚,同时还伴着口水战。
顾惜朝搅和完了,这下反而没了他的事,施施然去拣回小斧,冲戚少商和小妖道:“外面凉快,我们外面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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