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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诅咒(出书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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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

  「人不多,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偏僻,没有人会注意。并且,只是一个吻而已。」

  是么,是啊,一个吻而已……

  在心底,他自暴自弃的冷笑。

  以为自己成功了,却才是败得最彻底的那一个,真可笑!

  看着对面的人坐到自己身边,他不予理会的坐在原处。

  就算,这个男人抱住了他,就算,他抬起他的脸,慢慢地接近他——

  也不过,是另一个男人的舌进入到自己的嘴里而已。

  闭上眼睛等它过去就好,反正曾经,他也这么做过。

  只是这次,他的心,为什么这么难受?

  如果是梦那就醒来,如果是错觉那就清醒!

  不要再被迷惑——

  可是,这真的只是自己的梦或者是错觉吗?

  是怎么离开的,忘了。

  是怎么走到街上的,忘了。

  只是走着走着,然后突然间发觉,自己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形色各异的人群中。

  应该是很炎热的天气,居然一阵寒风吹来,他一阵发颤。

  感觉身后—道视线在盯住自己,木然地回头,却看到人群中忽闪匆现的那抹醒目的白时,瞪大了眼。

  人群,错开,让出一道空隙,那个少年小小,略为透明的脸就这样出现了。

  或许他只是在凝视,但沈拓就是感觉他在笑,在耻笑他!

  「可恶!」指着白衣少年,他恨恨地咒骂。

  「这次,你又想要对我做什么吗!」

  应该是不管何时都冷静的人,疯了般吼叫,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第一次,他带领他见到那个没有头的女人的尸体!

  然后从此,他的灾难真正开始。

  每一次,他出现,他那身醒目的白就像鬼魅,就像招魂幡,总是预示着他的不幸,就像一个诅咒!

  「你该死的,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啊!我不怕你!」

  「你用的那些旁门左道,根本就没有用,我不会死,我沈拓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了。

  但街上,沈拓还在发疯一样吼叫着。

  「你该死的,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的!」

  「不会!」

  夜深时才回来,屋里一盏灯都没有亮。

  以为沈拓不在的程涉,把家里的灯打开后,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他。

  「拓?」有些意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异常,更因为他的神色。

  「你没有开灯,所以我以为你不在家。」他一边说,一边坐到他身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伸出手,想为他挑开贴在脸上的乱发,却被避开,「拓?」

  程涉惊讶地看着自从他回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的男人。

  灯光投射在沈拓看着地面的黑色眸子里,淡淡地反着光,照出他深沉的思想——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一直平稳低沉的他的声音,这时,沙哑的,就如同含着沙子在说话,很沉很沉。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加班,所以——」

  「你去哪里了?」沈拓猛地抬头盯住他,冷冷的打断程涉脱口而出的话。

  「拓?」惊呆了,为沈拓从来不曾出现在他面前的冰冷面容。

  却在下一刻,仿佛前一秒看到的一切是假象一样,沈拓的表情变得柔情似水,他伸出手,捧住程涉白皙精致的脸。

  「真是漂亮呢!」沈拓发出一阵阵赞叹,「知道么,一直以来,吸引我注意的是你的眼,暗黑无底,无限幽远,深不可测,而我,就这样沉浮在半空,瓢飘荡荡,活在若即若离的海洋中。想着,就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事实不容许我糊涂……」

  「我突然注意到一些事,涉,我发现我们交往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你有哪些朋友,不知道你每天夜归时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是在加班。」

  沈拓自嘲一笑「我真是个失职的情人啊!居然这么不关心你——」语气直转而下,他质问,「还是,你利用我给你的信任为所欲为?」

  「拓,你到底在说什么……」

  「回答我,今天晚上你到底去哪里了?」

  「拓?」程涉呆呆地看着沈拓变回冷硬的脸。

  很久很久,呆住表情的程涉笑了起来,就像以往,沈拓工作受挫时,他所做的一样,揽住他,让他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柔声安抚。他以为这次,沈拓在工作上又受挫了。

  但这次,他伸出的手刚要碰到沈拓,就被沈拓一手挥开。

  冷若冰霜地注视程涉的惊讶,不到片刻,沈拓一脸受够了的表情,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拓,你要去哪里?」终于,程涉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令他的心紧紧揪住的异常。

  回头,沈拓冷冲一笑「离开。」

  离开?

  是一时离开,还是永远离开?

  问题还没想清楚,沈拓决然的身影令程涉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拦住他。

  「够了!」身子挡住门口,已经在生气的人盯着不再看他一眼的人,「沈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明说,搞出这些花样算什么!」

  「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以对我发泄你的不满,但给我一个理由,不要让我不明不白就承受你的脾气。我爱你,但不包括,我容许你的任何任性!」

  「是啊!我爱你。」沈拓,笑了,失声而笑,「但不包括,我容许你的任何欺骗!」

  「你到底在说什么?」敏锐地嗅到沈拓笑声中的不平静,程涉狐疑地问他。

  收住笑容,沈拓静静地看着他,深深的看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不想错过,也不想,再被这张脸欺骗。

  程涉屏住呼吸的等待中,他开口了,很简单地阐述「你,我,莫氏公司大楼的二十七楼餐厅,莫颖,下午六点左右。」

  他看着他的身体他的表情因他的话,一个字一点的僵硬,最后,完全愕然。

  在心底冷笑,他推开他僵住的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

  游荡在夜晚的城市,霓虹灯的闪烁,像是在嘲笑内心冰冷的人,就连风也—样,突然一阵吹来,很冷。让裹住冷冷的心的身体,不住打颤。

  身影被拉得很长,在身后拖曳,不看它是负累,看它是折磨,张牙舞爪的一个魔鬼。

  什么在此时的服丑都是可狰的,连最相信的人都在骗自己,那陌生的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欺骗他的又有多少?

  把手贴在僵硬的脸上,感触由脸上传导到手中的冰冷,心中一股涩涩的冲动蔓延胸膛。

  路过的人,看着他看到了什么,一脸讶然?

  一滴水滴到手上,还以为是下雨了,原来,是眼睛湿了……

  呆掉,呆呆盯着手中的那一滴水液,这,就叫泪水?

  以为,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居然,由眼眶滴到他手上,只是小小一滴,却冲击他的全身。

  原来,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绝对,就像,没有绝对的爱,所以,不要相信的那么绝对。

  一直逞强的心,筑起的那中看不中用的壁垒瞬间坍塌。

  自嘲—笑,没有什么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什么人,这个世界里,少了他一个,地球还一样转动。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出生在世上时,没有带来什么,死去时,同样带不走什么。

  他是他,你是你,我是我。

  能带走的,只有自己。

  是被人在路旁找到的,被发现时,他狼钡的样子跟流浪汉完全一样,让发现他的人,惊讶下已。

  「……有人说这里睡着一个流浪汉,影响市容,就叫我们来处理……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沈律师,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倒在路旁的人居然是沈拓时,盛警官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但,不管他怎么问,沈拓的嘴就像是被缝上了一样,连动都不动—下,遑论回答他?

  想了想,盛警官没有把他带回警局,拉他到自己的警车上,他带他回到了他的宿舍。

  盛警官早已有家室,会住局里的宿舍,是为了方便办案。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他找来他的衣物,想让一身迈还的沈拓漱洗一下。

  「去洗一下身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为难了自己。」但,回应他仍是沈拓的无视与沉默,一如他刚看见他时。

  见状,盛警官只能无可奈何的另想办法,想了又想,他突然想起了—个人。

  那个人就是当初沈拓被车撞住院,他去探望时看到的程涉。

  他记得沈拓说起自己最爱的人,眼里的不容人忽视的光芒,他记得,程涉在说起沈拓时,那不可磨灭的珍爱。

  「我打电话去你家吧,看能不能找到,你……」他思索一个最恰当的词,因为他不知道程涉的名字,「你所爱的人。或许他能够帮助你——」

  话一尽,行动还未开始,就已经被一直动也不动的人用力拉住。

  「不准去……」原以为,不会说一个字的人,低着头,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诉说,「不准找他,不准提他,不准他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话,让盛警官有种顿悟的感觉。

  是啊,只有情人间的那种争吵,才会把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瞬间击垮成一个懦弱者。

  了解了原因,他了然地坐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垂下的脸,说「可以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吗?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但把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多了。」

  但这时,沈拓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不再说一句话,松开拉住盛警官的手后,他一动不动地沉默。

  无奈,只能站起来,看着他片刻,他留下,你现在可能更需要冷静一下话后,关上门,留下沈拓一个人在房间。

  让一室的寂静陪伴寂静的男人。

  说过的,最爱是你。

  说过的,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就会完全崩溃。

  说过的,我愿意出卖我的灵魂,换来你的相随。

  却没有说过,我已经把灵魂交给魔鬼……

  张开眼,望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再看了看周围,有点热悉的陌生地方

  慢慢坐起来,一阵晕眩感伴随而来,难受地闭上眼,想缓和这种感受。

  觉得稍微好过一些时张开眼,看了下放在床头的闹钟,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十点多。

  是早上还是晚上十点多,视线落在窗户,透过窗帘射进屋子的阳光时,答案就已有分晓。

  从来,都没有起得这么晚,怪不得,会觉得晕眩,睡太多了吧?

  但,总是能睡下去,躺在床上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并且,睡眠的时间长,总会超过五个钟头。

  睡觉的时间太长的关系,一天,只吃两餐——要不是盛警官硬逼着他吃东西,他是一餐都不会吃的吧?

  坐起来没多久,一阵倦意袭来,他懒懒地躺回床上,闭上眼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好像永远都睡不够,好像要把之前为了工作占用的睡眠时间都补回来,又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又睡了……

  把门打开一条缝,从这道缝里看着沉睡的男人,盛警官叹息。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一直骄傲的男人会如此颓废,什么都不愿再想,什么都不愿再做?

  如果真是与那所爱的那个人相关,那么,另一个人现在的情况是如何?

  因为爱情,牵扯的,总会是两个相爱的人啊。

  可,他这个十么都不懂的旁观者又能做什么?

  无奈,唯有关上门,离开。

  他没想到,当他走出这间宿舍后,他关上的卧室的门,缓缓打开……

  好橡是什么在召唤他,令原先沉沉睡去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张开眼。

  什么都没有啊?

  望进眼前在夜色中空洞惨白的天花扳。他闷闷地想着。

  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人,在夜中,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的空间安静得令人心悸。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时,似乎从窗帘的缝隙中瞄到什么,纳闷地伸长手揭开窗帘,那个披着长长头发的女人的头颅就在窗外!

  她瞪着快从眼眶跳出来的眼珠子,青惨的脸含着讽刺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

  他倏地把窗帘盖上,本来想跳下床逃开这个地方的,但突然从房间外传来的声音令他冒出冷汗。

  是脚步声,一声一声,慢慢传来,越来越接近这个房间。

  就像是在考验他的胆量,半开的门外,他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并且,听着那脚步声,就好像是一个瘸子在走路,因为双脚高度下一,踏下的步伐,一声重,一声浅……

  冷汗,开始由额头滴到紧紧拽住被单的手上,早已经是汗湿的手,因而几乎湿却。

  他知道,他的心跳的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能想像他待会要看到的场面,但,又难以想像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什么?

  很快,真的,有种预感,却又完全不能把握,全身都毛骨悚然了。

  眼睛,完全不由控制,想移开不再盯着门外,但,不能!

  身体已经僵硬,瞩睛只能盯着半开的门露出的那个缝隙,听着,已经快要来到门外的脚步声……

  「啪!」一个手臂突地握住门把,令全身僵硬的人吓得跳起来。

  只是手臂,只是一只手臂!

  但它却把门推开了,一点一点……

  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瞪大,没有人站在门外,进入他视线的,是参差不奇完全不相同的两只脚。

  原先,应该是在窗户外的那个女人的头颅此刻已经紧紧贴在他的脸上,那冰冷的触感,那令人恶心反胃的腥臭都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给……我……」

  尖锐的女人的声音,令人心寒起来,她长长的黑发就如同绳索,紧紧锢住他的身体,如以往,不能动弹的无能为力。

  「……给我你的身体……」

  越来越紧了,几乎要耙他的身体分裂成碎块……

  「还差一点点……一点点……」

  他看见,他的右手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拉起,那个女人的头发几乎是立割的便缠上,然后拉扯他的手臂,往外用力地拉……

  「啊——」

  他忍不住痛呼。

  他感觉他的手臂快要脱离他的身体,好痛,他的身体好痛,被硬生生的撕裂的痛!

  「啊——啊——」

  他看到,他看到他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的被拉出他的身体——

  「不——」

  「沈律师,」

  被谁用力地拉起,那猛烈的冲击令他突地张开眼。

  「沈律师?」

  眼睛望到的,是盛警官担心的脸,身体涌上的,是无限疲惫。

  「做恶梦了吗?你一直在挣扎……」

  梦?

  转动视线,望着自己的手臂,还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体上,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是梦?好真实的梦……

  「没事吧?你全身是汗。」

  咽了咽下口水湿润干涩的口腔,他倍感无力地摇头。

  「是吗?」看他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盛警官放心了,扶无力的沈拓坐在床上。

  「我已经把晚餐放到外面的餐桌上,你待会去吃,我要立刻出去,刚刚接到报案,说市郊发现了一具尸体。」

  真的很急的模样,形色匆匆把话说完,几乎片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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