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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17章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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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救珊丹芝玛!”
  乍地,金珠阿妈听见有人在回应自己。这声音是多么有力呵。她倒退几步,有些胆怯地问道:
  “你你是谁?”
  金珠阿妈没听到回答,只听得自己脚下嗵地一声响。她急忙伸手去摸,原来有一个人跪倒在她面前。好半天,她才听得那人用亲切的声音喊道:
  “阿妈!”
  金珠阿妈终于从这一声呼喊中辨出来了。她一把抱住那人的肩膀:
  “是你呀,我亲爱的孩子,朗杰曲巴!”
  “阿妈,是我,我是朗杰曲巴。”
  ”
  “孩子,你知道珊丹芝玛
  “阿妈,我全知道了。”
  金珠阿妈一点也没想到关在沙拉高墙深院里的朗杰曲巴能出来救珊丹芝玛。如今,亲人来到自己面前,她怀着悲惨凄切的心情对朗杰曲巴说道:
  “孩子,没有珊丹芝玛我可怎么活呵”!
  粗犷暴烈的朗杰曲巴,也是心细如发的朗杰曲巴。他正是为了安抚金珠阿妈,才特意跑到这里来的。他知道,没有珊丹芝玛,金珠阿妈的生命将会很快枯竭。他断定,这个不幸的消息一定会使金珠阿妈心如刀绞,痛断肝肠。她安慰着金珠阿妈:
  “阿妈,你放宽心肠。你不能没有珊丹芝玛,我朗杰曲巴也不能没有珊丹芝玛;你疼珊丹芝玛,我爱珊丹芝玛。我一定能从红汉人手里救出珊丹芝玛!”
  “我的孩子!”金珠阿妈被感动了。她的声音哽咽住了。
  她知道朗杰曲巴有过人的力气,有举世无双的枪法,但她又不能不为她匹马单枪而忧心忡忡,“孩子,可就你一个人呀!”
  朗杰曲巴嗖地从地上立起来,用雷鸣般的声音向金珠阿妈表示着自己利刀砍不断、烈火烧不毁的决心:
  “阿妈,只要有我朗杰曲巴在,就有珊丹芝玛!”七第章  “珊丹芝玛被红汉人抢走了!佛爷有旨,  老爷有令:索南才旦的臣民们,快去救珊丹芝玛啊!”
  就在这黎明到来的时分,冷峭的晨风把哼  查的呼喊声,也隐隐约约地吹到了小分队安营扎寨的山坳里。
  最先听到哼查呼喊的是游动在三顶帐篷外  面的哨兵钟震山。犹如猛然听到惊雷炸响一  样,钟震山浑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两撇浓黑的粗眉向上一掀,大眼睛瞪得又圆又亮。他感到情况不妙,把冲锋枪一把推到背后,大步腾腾地朝他和耿维民合住的那顶帐篷奔去。
  正这时,耿维民掀开帐篷门帘,钻了出    来。
  钟震山把耿维民拉到一溜有如屏障的石堆  前:
  “耿科长,听到了吗?”
  耿维民沉稳地点了点头:
  “听到了。不出所料,他们果真借题发挥了。”
  从昨晚钟震山救回珊丹芝玛,耿维民的精神便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多年的斗争经验使他预感到,不怀好意的人是会在这个问题上兴风作浪,大做文章的。他一面布置严军等三位女同志抢救昏迷不醒的珊丹芝玛,一面布置岗哨严加防范。这一夜,他几次去探询珊丹芝玛的情况,几次查哨了解有无动静。此刻他一听到这哼查的呼喊声,便急忙走了出来。他恨不得一把撩开浓雾,看看形势发展到了何等地步。
  可是,浓雾象潮水似地一股股朝他迎面扑来,遮断了他的视线。
  “嚯,这里的气温比内地冷多了!”
  “多少度?”
  “还未入冬,就快到零度了。”
  “我的乖乖,气温这么低。”
  忽然,耿维民听到从帐篷前的坡坎下传来这一老一少的说话声。尽管雾气使他看不清人影,但他还是从话音里判明是谁。他不胜惊讶地问钟震山:
  “老郝什么时候起来的?”
  “天不亮。”钟震山说。
  “陆小明是怎么搞的嘛!”耿维民背着郝志宇,向陆小明郑重其事地交代过,要他负责关照这位上了年纪的气象学家。此刻,他不免怨怪起陆小明来。
  钟震山替陆小明抱打不平:
  “这个老郝,真是倔透了,陆小明这个机灵鬼算是拿他没法。他要拉老郝回帐篷,老郝却硬倔着不依,最后反把陆小明‘拉下水,了。看,这一老一少干得多欢呀!”
  耿维民探头张望,透过雾气,隐隐看到坡坎下有两个人影在曲背弯腰地忙碌着。耿维民被郝志宇的工作热情深深地打动了,但难测难卜的形势又使他不能不对离开驻地的郝志宇的安危分外担心。他急火火地顺着坡坎冲了下去,脚后带起一串小石子紧撵着他的脚跟。
  坡坎下不远,有一块坑洼不平的空地,空地上横躺竖立着龇牙咧嘴的乱石。郝志宇天不亮起来,领着被“拉下水”
  的陆小明在附近转悠来转悠去,最后停在了这块空地上。尽管这块空地不太理想,但比较来比较去,最终认定只有它才配做气象观测场。郝志宇把跟随自己多年的镀金笔式大气温度表别回衣袋里,把测出的大气温度记在一个绿色的小本里,然后,将软皮尺的一头抛向对面的陆小明:
  “小明,接住!只要这块空地面积够,咱们搬掉这些石头,好好平整平整,是会成为一个象样的气象观测场的。”
  他们二人牵着软皮尺,一丝不苟地丈量起来。长和宽丈量完了,郝志宇一边卷着皮软尺,一边用心默算着。忽然,他推了推眼镜,神采飞扬地说:
  “长宽各二十五米,总面积为六百二十五平方米!V陆小明兴奋地说:
  “完全符合要求!”
  郝志宇眉宇间闪着自豪的神采:
  “咱们小分队有自己的观测场了。”
  陆小明稚嫩的脸上露出一副滑稽相,    “老郝,你倔出成绩来啦,我向你致敬!”
  郝志宇也风趣地说:
  “别向我致敬了,在老耿面前,你这个小鬼别告我的”
  “别告你的状,是吗?”
  郝志宇发现自己未完的话被人十分准确地接了过去,不免惊异地定睛一瞅,才看清是耿维民来到了他的身边,两只明显带着批评意味的眼睛直盯着神色慌乱的陆小明。郝志宇赶忙声明道:
  “老耿,别屈了小明,怪我倔!”
  耿维民目光转向郝志宇:
  “你呀,你!”
  郝志宇喜形于色地指着这块被勘测出来的场地,颇为逗趣地问道:
  “老耿,有何观感?”
  “我当然应该向你致敬!”耿维民满心欢喜地说过之后,又严肃地说,“但我也得批评你。”
  “就因为我天不亮起了个早床?”郝志宇问。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耿维民的话充满了埋怨的感情。
  “我恨不得现在把百叶箱安起来,把风向杆立起来才好哩!”郝志宇向耿维民倾吐着自己的一腔感情,“老耿,我大半辈子跟老天打交道,理所当然地应该比大家多干些才对嘛。”
  耿维民懂得这个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的心意。在黑暗的旧中国,他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他的知识连同他的生命随时都遭受着反动派的暗算。当他一扑身到光明的新中国的怀抱,就象落叶归根一样,感到这才真正开始了自己生命的黄金时代,恨不得把自己的知识全部贡献出来,把自己的劲全部使出来。但眼下,作为党支部书记的耿维民必须对他的安全负责。他对郝志宇说:
  “你现在马上得离开这里!”
  “为什么?”
  “你没听到人家在喊些什么吗?”
  “听到了,纯粹是胡说八道!”
  耿维民拉他一把:
  “快走吧,人家都打雷了。”
  郝志宇挣脱道:
  “从气象学的观点看,打雷不一定下雨。”
  “可从政治斗争的观点看,这场雨非下不可。”
  “哦!”
  这时,重压在索南才旦上空的乌云升高了些,开始飘动起来;紧锁索南才旦的浓雾散去了些,开始游荡起来。近前的索南才旦河影影绰绰闪现出徐徐流淌的河水,对面沙拉土司的庄院和饶措活佛的普灵寺也若明若暗地显露出轮廓。但索南才旦山还是没有露脸,依然深藏紧锁在云雾里,使它更显得神秘莫测。雾气中,他们都惊讶地发现河对岸蠕动着杂乱的人影。显然,这股祸水爆发了,而且是冲着小分队来的。
  “老郝,时间不容人,别怪我缺少耐性,咱们快回驻地!”耿维民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郝志宇就朝回跑。“老耿,我倔是倔,但不会不讲理。这还用得着你拉吗?”郝志宇挣脱耿维民,跟在他后面跑起来。
  陆小明在后面提醒道:
  “老郝,小心绊上石头。”
  一爬上坡坎,耿维民对坚守岗位的钟震山交代道:
  “钟震山,你注意监视,我看看珊丹芝玛去。”
  “是。”
  “老郝,你回帐篷去!”耿维民刚迈步,又转身对郝志宇说。
  郝志宇又上了倔劲:
  “看样子得把我送进真空箱里,你才甘心。老耿,我在这里多一双眼睛有什么不好的?”
  “嗐!你呀,你!”耿维民无可奈何,只得转脸向陆小明使了个眼色。
  陆小明会意地点点头,把身子朝郝志宇移近些。
  耿维民走进了帐篷,钟震山高度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渐渐,他看见岸边散乱的人群结集起来,开始沿着铺着细砂和鹅卵石的河滩地朝这边涌来。他立即钻进帐篷把这个情况报告了耿维民。耿维民明确指出,这是一场政治性的骚乱,参加这场骚乱的绝大多数是不明真相的人。只有真相大白,这场骚乱才能平息。他一方面要求严军她们尽快把珊丹芝玛抢救过来,这是平息骚乱的关键所在;另一方面让钟震山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要坚持党的政策,这是平息骚乱的思想武器。”
  怀着党对自己无限信任的心情,钟震山牢记住党的政策,走出帐篷,紧握钢枪,雄纠纠地屹立在坡坎之上,准备迎接任何意想不到的狂风暴雨。
  象洪峰排空一样,人群冲过河滩地,哗一下涌上了郝志宇、陆小明他们刚选定的观测场地。
  散布在观测场地上的人群,中间象用刀截过似地分成两半。左边是穿戴杂乱的奴隶,右边是青一色的光头秃顶的喇嘛。眼看就要冲上坡坎了,钟震山突然大声一吼:
  “你们要干什么?”
  观测场地上的人群,不管是僧家,也不管是俗人,没有一个答话的,显得十分寂静。在这寂静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在左右两边象幽灵鬼怪似地闪动着。左边的是巴赫,右边的是巴乌。巴赫猫着腰蹿到前面,捅了一下其中的一个人,便又闪到一边去了。巴乌青着鼻子肿着脸地溜到前面,拉过其中一个喇嘛一把之后,也鬼头鬼脑地混在喇嘛堆里。
  钟震山、陆小明、郝志宇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同时密切地注视着观测场地上的动静。忽然,从两边各走出一个人来,迈步跨上了坡坎。钟震山向前迈了一步,问上来的人道:
  “你们上来干什么?”
  左边那个人点头哈腰地说:
  “我们有事跟你们商量。”
  右边那个光头喇嘛也上前说道:
  “是呀,我们有要事跟你们商量。”
  “你们是干什么的?”钟震山问道。
  “我是奴隶们的代表。”左边那个人嬉皮笑脸地自我宣称,“是奴隶们叫我来找你们的。”
  这人衣着倒
  钟震山从上到下审视着这个奴隶的“代表”。
  象是个奴隶,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上蹬的,全是破烂货。但钟震山发现他的手细皮嫩肉的,与他的穿戴很不相称,不象个服苦役、干粗活的奴隶。那人大概察觉到钟震山对他手的注意,偷偷地抖了抖衣袖,将一双手掩藏起来。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躲过钟震山那双敏锐的眼睛。钟震山暗里更加坚定地判断,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奴隶。
  是的,他是一个冒牌的奴隶。他是沙拉土司豢养的打手。他这身衣服是刚从一个惨死在沙拉土牢里的奴隶身上扒下来的。
  钟震山又问右边那个光头喇嘛:
  “你代表谁呢?”
  “我吗,我”光头喇嘛是一个口笨舌拙的结巴,“我,我是代表,代表僧僧家的。”
  钟震山照例是把这个僧家“代表”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光光亮亮的脑袋,穿一身袈裟,是个喇嘛打扮,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不过,他不是寺庙中的一般喇嘛,他是普灵寺饶措的心腹。
  钟震山看到这种情况,一再提醒自己,为了斗争的需要,一定要稳住性子沉住气。他不急不忙地问:
  “你们有什么事要同我们商量?”
  奴隶“代表”看了喇嘛“代表”一眼,喇嘛“代表”结结巴巴地先开言了:
  “是是这么回事,在天的佛爷说了,要你们要你们红汉人赶快赶快离开索南才旦。”
  钟震山听了一惊。这完全证实了耿维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借珊丹芝玛做文章,要把我们解放军赶走。
  奴隶“代表”接上说道:
  “你们一来,就打乱了我们索南才旦平静的生活秩序。”
  上
  “可,可不是嘛。”喇嘛“代表”又结巴了,“你们一来,一来就烧寺庙,还让不让我们,让不让我们念经拜菩萨了?”
  这时,场地上的僧俗众生骚动起来。旺堆老爹抖着下巴上的银须,习惯地眯缝起他那双虽然已明显深陷但却并不昏花,依然不失一个猎人锐利光芒的眼睛,在这些光头秃顶的喇嘛里找寻了一阵,表示疑惑地大声问道:
  “被火烧的是索南才旦寺,怎么没见到索南才旦寺来一个人呢?
  ”
  旺堆老爹的话刚一落,立时引起一些奴隶同样的怀疑。
  有人说:
  “洛桑活佛佛基深厚,他最能分得清谁善谁恶,为啥他不来呢?”
  钟震山问那个喇嘛“代表”:
  “你是哪个寺庙的?”
  喇嘛“代表”打了个顿,知道对方问话之外还有话。他咽了口唾沫,想压住心头的惊慌。
  “我,我是,我”他结巴了半天也结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旺堆老爹在索南才旦算是个有点阅历的奴隶,这里的人没有他认不得的。他在人群中大声说道:
  “他是普灵寺的!”
  钟震山嘲弄喇嘛“代表”道:
  “呵,你是普灵寺的。好心的喇嘛‘代表’,你不光代表普灵寺,也代表起索南才旦寺来了。”
  喇嘛“代表”完全是按照饶措事先的布置来说的,没料到被这位解放军看出了漏洞。他“我我我”地再也结巴不上了,秃脑袋象歪了把的瓢一样,吊在胸前,不敢再正视钟震山一眼。
  那个奴隶“代表”看势头不对,大有败露的趋势,忙把话题从火烧索南才旦寺转到珊丹芝玛身上来。他象一头急了眼的牦牛,瞪着鼓丁丁的眼珠子:
  “你们红汉人心狠手毒,火烧索南才旦寺不够,又抢走了我们索南才旦的美女!”
  顿时,场地上人们的情绪又被挑动起来。他们指着钟震山大声地嚷着,愤愤地质问着:
  “你们为什么抢走我们的珊丹芝玛?”
  “珊丹芝玛是我们藏家的姑娘,绝不能让你们红汉人抢走!”
  钟震山听着人群中这一声声无理的斥责,心里火辣辣地蒙受着不白的冤屈。现在,他多么希望珊丹芝玛突然好转,出现在她熟悉的父老兄弟姐妹们面前。只要她一出来,罩在人们心头的乌云就会一风吹散。珊丹芝玛到底怎么样了呢?
  他真想抽身进帐篷看个究竟。但他离不开,这儿的形势谁知将会朝着怎样严重的地步发展呢?
  人群中又喊了起来:
  “快说,为什么抢我们的珊丹芝玛?”
  那个被钟震山弄得闷了腔调的喇嘛“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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