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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38章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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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措好不容易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一阵暗喜填补了他心内的不快。他卖弄关子,故作关心地对洛桑活佛说道:
  “洛桑活佛,据我所知,纳西扎布活佛已经在前天上午到昌都城了。”
  “感谢你告诉我这么一个大好的消息。”洛桑活佛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到达拉萨的!”
  沙拉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一咧嘴道:
  “纳西扎布活佛永远也到不了拉萨了!”
  在洛桑活佛的心目中,纳西扎布活佛是意志和力量、善良和虔诚的象征;人们都以佛门能造化出他这样的僧侣而引为骄傲。作为直接受他教诲、熏陶过的洛桑活佛对他更是抱有绝对的信任和尊敬。他不能容忍有人诋毁他的声誉。他相信纳西扎布活佛凭着他坚强的信念,完全可以顺利到达拉萨,为和平解放西藏建造起与世永存的丰碑。他盯着沙拉:
  “沙拉土司,我提醒你,不要随便诽谤我的格拉纳西扎布活佛!”
  “洛桑活佛,你别神气了!”沙拉傲慢地昂头说道,“纳西扎布活佛昨天中午已经在昌都死了!”
  “什么?”洛桑活佛不禁眉眼一抖。
  目光冷冷地看了洛桑活佛一眼,语气冷冷地说道:
  “这就是为西藏和平解放卖命的下场!”
  洛桑活佛舞着手,断然否认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谣言,是天大的谣言!我不信,我不能信!”
  激动的洛桑活佛把眼光慢慢地移到韩喜梅的脸上,仿佛是企求她能替自己证实这个消息是弥天大谎一样。
  关于纳西扎布活佛昨天在昌都被害的消息,西南军区已经作为和平解放西藏中的严重政治事件,迅速地通报到了进藏的各部队。小分队是昨天夜里十一点收到基地电报通知的。这个噩耗,把韩喜梅和小分队的每一个人都震惊了。在甘孜,行军路过那儿的小分队的同志们,与纳西扎布活佛的接触是短暂的。但他对人民解放军所表达出来的信赖与热爱的情感,对和平解放西藏所表达出来的热情与信心,却是令人难忘的。韩喜梅深知洛桑活佛与纳西扎布活佛十四年前结下的亲密友谊和亲切感情。所以,她不愿意让这个不幸的消息在洛桑活佛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过早地闯进他的心灵,蒙受巨大的打击。她思虑再三,决定暂且把纳西扎布活佛遇难的消息隐藏起来,淮备找个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他。令人感到费解的是,这个消息竟然如此之快地就传到了饶措、沙拉这些人的耳朵里,而且用心险恶地把它当做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无情地刺向洛桑活佛。从洛桑活佛此刻异乎寻常的情绪来看,他对纳西扎布的信赖简直超过了他对自己信赖的程度。她实在不忍心从自己嘴里说出叫洛桑活佛不愿听到的消息,生怕他会因此而沉入无边的苦海不能自拔。但这毕竟又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她觉得还是告诉他比隐瞒下来好,只不过应该细加斟酌,看怎样对他说更为稳妥些。悲痛诚然是在所难免的,但应该让他从悲痛中找到力量,而不应该让他从悲痛中沉溺下去。韩喜梅感情沉痛地对洛桑活佛说:
  “昨天中午,纳西扎布活佛在昌都不幸遇难了。”
  洛桑活佛不能不信了。他急冲冲地问道:
  “他是怎样死去的?”
  韩喜梅两眼闪着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声音沉缓地说:
  “纳西扎布活佛是被毒死的,并且惨遭焚尸灭迹!”
  “毒死,焚尸灭迹!”洛桑活佛觉得陡然眼前一片昏暗,心也不能控制地往下一沉,朝下倒去。幸亏旁边一位头人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扶住,把他放置回沙发上。洛桑活佛很快从一时的眩晕中解脱出来,深深地垂下头,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滴落下来。这眼泪,这从心底里涌出来的苦汁,寄托着他对纳西扎布活佛无限的感念和不尽的哀思。沉重的打击象一只巨手在搓揉着他的心,他的心在抖动;又象是一股强大的电流通过他的全身,他的全身都在痉挛。他猛然仰起老泪纵横的脸,大声疾呼:
  “这太无视佛法,太惨无人道啦!”
  头人中有些至诚的佛教徒也痛心疾首地说:
  “伤天害理呀,伤天害理呀!”
  韩喜梅向洛桑活佛,向在座的头人们,揭露着事件的真相:
  “纳西扎布活佛在昌都被毒死,惨遭焚尸灭迹,是外国间谍勾结西藏上层集团中的分裂主义分子干的!”
  当洛桑活佛明白了事件的真实情况,却又深感无能为力地哀叹起来:
  “唉!我格拉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呵!”
  韩喜梅含悲忍痛地对洛桑活佛说道:
  “洛桑活佛,这是帝国主义势力和分裂主义分子对藏族同胞,也是对全中国人民欠下的一笔血债。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讨还的!”
  韩喜梅大气磅礴的话使悲痛中的洛桑活佛受到了感染,他默默地注视着神色肃穆凝重的韩喜梅。
  韩喜梅深情地赞颂着纳西扎布活佛:
  “纳西扎布活佛的一生是反帝爱国、同情支持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的一生。过去,他为红军北上抗日奔走出过力;今天,他又为实现西藏的和平解放贡献了自己的生命。
  洛桑活佛,他是你的格拉,你是他的弟子,漫长的岁月使你们结下了深情厚谊。你为失去自己的格拉而痛苦哀伤,你更应该为自己有这样的格拉而感到无尚的骄傲!”
  洛桑活佛一边听着韩喜梅对纳西扎布活佛的深情的赞颂,一边感怀万千地追思着纳西扎布活佛走过的道路,思想猛然间登上了一个新的阶梯。是的,应该象队长本部说的那样,为自己能是纳西扎布活佛的弟子而自豪。他怀着深厚的缅怀之情和崇高的敬意说道:
  “象纳西扎布活佛这样的人,永远是不会死的!”
  韩喜梅也肃然起敬地说道:
  “是的,纳西扎布活佛虽死犹生。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洛桑活佛的眼泪渐渐干了,但仇恨的烈火却在心头蓬勃燃烧。他对韩喜梅说道:
  “队长本部,敌人搞暗杀,正说明它们心虚。我相信,纳西扎布活佛致力于和平解放西藏的事业,是一定会实现的!”
  韩喜梅从这些话里,看到两鬓垂霜的洛桑活佛从痛苦的感情中坚强地站立起来了。她右手在胸前有力地一挥,声音响亮地说:
  “我们应该有这样的信心!”
  接着,韩喜梅又四下环顾大厅堂里的头人们,用奋发热烈的语言,倾诉着一个共产党人的不可动摇的必胜信念:
  “在坐的各位头人,只要你们是爱国的,都应该树立这样的信心:帝国主义、外国干涉者和他们的走狗分裂主义分子可以施展种种阴谋诡计,但和平解放西藏,统一祖国的大业终归要实现。祖国的五星红旗一定要插到拉萨城头,插到喜玛拉雅山上,飘扬在祖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西藏的天空!”
  韩喜梅激情洋溢的讲话,象雄浑有力的旋律,在大厅堂里回响着,打动着人们的心弦。洛桑活佛感奋不已地说:
  “到那天,我们再来悼念纳西扎布活佛的英灵!”
  饶措听了韩喜梅这番坚强有力的话,就象听到了最有权威的法官宣判了自己的死刑一样,肚子气得胀鼓鼓的。他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地在这些动了心思而神采异样的头人中间转来转去,拉着长脸,嚎叫着:
  “你们不要听她的赤色宣传!”
  韩喜梅嘲讽地问道:
  “饶措活佛,你是怕啦?”
  饶措竭力想要抵消掉韩喜梅这些富有号召力的讲话在头人们中间产生的影响,在中伤韩喜梅的同时,拼命地贩卖自己的主张:
  “我劝各位头人多长个心眼为好,队长本部的宣传,信半句都得上当受骗。我们应该在独立的口号下,在我们民族极其重要的历史关头,迈出我们具有决定性的十分关键的一步!”
  在团结还是分裂,在投靠外国干涉者还是回到祖国怀抱这些重大原则问题上,韩喜梅是寸步不让的。她针锋相对地说道:
  “不,我们应该在反帝爱国的旗帜下,万众一心,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以致流血牺牲,也要实现西藏的和平解放。
  在这关键时刻,希望各位头人能深明大义,看清形势,为西藏解放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千万不要做历史的罪人!”
  饶措挥着发抖的拳头,恶狠狠地对头人们说:
  “我们的口号是独立!”
  韩喜梅气宇轩昂地说:
  “我们的旗帜是反帝爱国!”
  “西藏的前途只有独立!”
  “西藏的前途只有解放!”
  饶措象一只急了眼的疯狗一样,狂吠道:
  “你们的目的是要把我们西藏民族引入歧途、纳入你们共产党的赤色统治之下。”
  “哈哈哈!”韩喜梅爽声大笑,气势地一伸手,“饶措活佛,你能具体给大家讲一讲赤色统治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饶措咬着牙说,“首先是民族歧视!”
  “我们坚决反对大汉族主义!”韩喜梅已经适应了这个特殊的斗争环境,镇静自若地说,“我愿意再重申一遍,我们实行的是民族平等的政策。各少数民族在中央人民政府的统一领导下,都享有实行民族区域自治的权利。”
  “连西藏民族的基本情绪都不加照顾,还谈得上什么实行民族区域自治。”饶措阴沉着脸,冷斜着眼睛。
  “西藏民族的基本情绪是什么?”韩喜梅不紧不慢地问道。
  “独立!”
  饶措话一落音,洛桑活佛马上反驳道:
  “独立是阴谋。西藏民族的基本情绪是要求尽早地回到祖国的怀抱里。”
  “不,是独立。独立,独立!”饶措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开口独立,闭口独立,饶措活佛,我看你称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立狂了。”韩喜梅盯着饶措,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不是西藏民族的基本情绪,这是少数人分裂祖国、投靠帝国主义和外国干涉者的痴心妄想。”
  “你”饶措不禁打了个寒颤,脸都变色了。
  “我不愿意设想饶措活佛会是这样的人,也真心希望你不要做这样的人。”韩喜梅显得宽宏大度地对饶措指明道,“即或就是这样的人也不要紧,只要从今以后改弦更张,不再继续做这种损害祖国、损害民族利益的事,我们照样是欢迎和信任的。”
  “这”
  “这个暂且谈到这里。”停了停,韩喜梅又神色平静地问饶措道,“饶措活佛,你请继续往下说,所谓赤色统治还有什么?”
  “还有”饶措故意拖腔拉调,借机收聚着自己被韩喜梅弄得乱纷纷的思绪。终于,他刹住尾音,核桃脸一晃,严声厉色地说:
  “你们毁坏宗教!”
  韩喜梅坦荡无虑地说:
  “我们共产党人不信仰宗教,但我们不干涉别人有信仰宗教的自由。我们尊重西藏同胞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保护喇嘛寺庙。”
  “你们说得好听,做得可不好看!”
  “我们共产党人从来是言行一致!”
  “那我问你,索南才旦寺是谁烧的?”
  “这个问题在我们头一次见面时,你和沙拉土司都向我提过。我记得当时我对你们作出了回答。我说过,鸟儿飞过有影子,恶狼走过有脚印。究竟是谁放的火,自然是会情楚的。”
  “是你们!”饶措一脸凶相地指着韩喜梅,“是你们这些红汉人放火烧的索南才旦寺!”
  韩喜梅心胸光明磊落,并不急于争辩。
  饶措见韩喜梅不言语,就以为自己的话切中了她的要害。于是以惶恐不宁的状态解脱出来,有意鱼目混珠地叫嚣起来:
  “你们就是这样尊重我们西藏民族的宗教信仰的?!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喇嘛寺庙的?!”
  有的人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索南才旦寺真是解放军放火烧的吗?”
  “那天你们没有听到索南才旦寺的人是怎样在河两岸叫喊救火的吗?”饶措目光瞅到洛桑活佛脸上,突然语气一转,讨好卖乖地说道,“洛桑活佛,尽管我们此刻心里想的不尽一样,但我们都是佛门弟子。佛法和良心要求我们不偏不倚,说话公道。”
  没等饶措把话说完,洛桑活佛打断道:
  “靠欺骗和撒谎过日子的人,绝不是佛门弟子。这样的人,不仅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就是佛法也不会宽恕他的!”
  “正是的,正是的!”饶措心里好不高兴。他想,这可好了,只要洛桑活佛一说话,就会象刀子捅到解放军姓韩的心窝子上,就会让这些处于动摇状态的头人们一屁股坐到自己一边来。他向洛桑活佛投去酸溜溜的笑眼:
  “洛桑活佛,是谁烧你的索南才旦寺?”
  洛桑活佛太阳穴上的脉管在突突地跳着。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是不平静的。他声调沉沉地说:
  “我清楚得很!”
  “你可以作证吗?”
  “可以。”
  “是谁?”
  “是拉萨来的那位商人!”
  饶措一惊,脸都变了形。头人们也感到意外。有人诧异地问道:
  “什么,是那个拉萨来的商人放的火?”
  也有人且疑且气地说道:
  “做生意,跑买卖的人,怎么干这样的缺德事呢?”
  饶措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才又问道:
  “洛桑活佛,红汉人火烧索南才旦寺不是你寺庙的人亲口喊出来的吗?”
  “我的乔巴是这样喊的,是我叫他这样喊的。”
  “谁烧的索南才旦寺,这不是很清楚了嘛!”饶措吐了口气。
  洛桑活佛说:“我当时看到闯入我索南才旦寺放火的,的确是一位解放军。但后来我才弄清楚,那位解放军正是拉萨商人乔装打扮的。”
  沙拉眼看事情必不可避免地要牵扯到自己身上了,便冲着洛桑活佛,暴跳如雷地吼叫起来:
  “拉萨商人来我这儿是做生意的。洛桑活佛,你不要口吐狂言,诬陷好人!”
  饶措压了压惊,问道:
  “有证据吗?”
  “当然有。”
  饶措手一伸:
  “拿出来!”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突然间,一阵脆朗朗的乐声响了起来。人们冷丁象听到了警报铃似的,惊恐地左右张望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象遇到了磁石一样,一双双目光相继吸引到了一个方向。人们惊异地发现,洛桑活佛的右手,举着一个亮着火苗,叮当作响的打火机。有的人眯缝起眼睛,有的人皱起眉头,很显然,他们在细细地观察着,暗暗地猜断着。
  过了好一阵,洛桑活佛一松手,火星顿时灭掉,乐声嘎然而止。他愤愤不平地说:
  “这就是证据!”
  头人中有人恍有所悟地小声道:
  “这只带响的打火机象在哪里见过。”
  “是的,在坐的各位头人都见过这只带响的打火机。”洛桑活佛看着这些正在思索的头人们,提示他们道,“还记得吧,咱们在坐的各位应沙拉土司之邀,来这儿参加过一次为刚从国外回来的饶措活佛接风洗尘的宴会。宴会上,饶措活佛以无比的慷慨和大方,让大家任意挑选一件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算是给大家的见面礼。这只唯一带响的打火机被谁挑选上了,大家还能记得起来吗?”
  顺着洛桑活佛对那次宴会的追述,这些头人们的思路终于畅通了。他们纷纷记忆犹新的证实道:
  “咱们没看上这个小东西,人家拉萨商人倒选上这只带响的打火机!
  沙拉气得脸上的肉膘直淌虚汗,饶措急得眼珠子乱转悠。饶措问洛桑活佛道:
  “你怎么从拉萨商人那儿弄来的?”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洛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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