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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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谁都是一个样嘛!”陆小明拿过钟震山的话俏皮地回敬他道,“我这才真正不是说大话咧!”“钟震山,你掂掂这三条任务,不轻呀!”韩喜梅不容争辩地看了钟震山一眼,“就这样定了。”
“服从。留下。保证完成任务!”钟震山不再固执己见了。
接着,韩喜梅又特别向他交代道:
“我们大部分同志上山。在我们出发之后,你必须立即把我们的行动方案告诉格洛山口驻军的魏营长,与他们随时保持联络,以防万一。”
“是!”钟震山心里亮敞了,回答的声音也是高腔高调的。
当韩喜梅一宣布钟震山三人留下之后,郝志宇心里就有了数。他回到自己帐篷,很快提来那个鼓胀胀的皮箱,把那份刚刚整理好的索南才旦气象资料卷成一卷,装进皮箱里,指点着对钟震山嘱咐道:
“这个箱子交给你了,这个卷在一起的索南才旦气象资料,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住它!”
钟震山深深知道,这卷索南才旦气象资料,是小分队同志们辛勤劳动的结晶,更是倾注了郝志宇的心血。他向郝志宇郑重其事地表示道:
“老郝,你放心上山吧,只要有我们三个人在,一张纸片也少不了!”
韩喜梅对大家说道:
“其他同志立即作准备,由我带着上山!”
大家正要动身分头作准备,金珠阿妈开腔发话了:
“队长本部,你们非上山不不可,我们娘儿俩也留不住你们。那就让我们娘儿俩给你们带路去吧!
韩喜梅说道:“我和申光、许峰上过一次山。”
“可那是大白天呀。”珊丹芝玛附和着自己阿妈的请求,“阿姐,风大雪狂,天黑路险,就让我和阿妈给你们带路吧!”
韩喜梅望着金珠阿妈,劝她道:
“金珠阿妈,你的眼晴刚好,该好好歇着才是。”
“队长本部,花儿能红,只因为有太阳;我能重见光明,多亏了你们这些菩萨兵。”金珠阿妈深情地说,“你们为我们累受得,苦吃得,饿挨得,冷经得,命舍得。我们娘儿俩替你们带路还有什么要不得的吗?”
珊丹芝玛撒娇地晃着韩喜梅的膀子,嘟着嘴:
“咦!阿姐呀阿姐,就答应阿妈和我吧!”
韩喜梅说道:“金珠阿妈,珊丹芝玛,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
金珠阿妈见韩喜梅执意不肯让她娘儿俩带路,心情变得激动而又不安,突然提高声音道:
“队长本部,难道还要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婆子给你们下跪才肯答应吗?”
金珠阿妈说着跪在了韩喜梅面前。
“阿姐,我也给你跪下!”珊丹芝玛挨着自己的阿妈,也跪在韩喜梅面前。
所有的人都被金珠阿妈和珊丹芝玛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惊呆了;同时也被她们这种火热的感情感动了。韩喜梅急忙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金珠阿妈和珊丹芝玛,不得已,只好松口让步了:
“金珠阿妈,珊丹芝玛,你们快请起来,太感谢你们了!既然这样,就让珊丹芝玛给我们带路吧!金珠阿妈可千万不要去。”
珊丹芝玛一听,乐了,显得伶俐乖巧地依偎到韩喜梅身边,亲亲热热地喊了声:
“阿姐,我的好阿姐!”
“队长本部,我呢?”金珠阿妈愣怔怔地瞪直了双眼。
韩喜梅还是那句老话:
“金珠阿妈,你的眼睛”
金珠阿妈十分不乐意地打断韩喜梅的话:
“又是我的眼睛。你这个队长本部,就会拿眼睛堵我的嘴。”
严军对金珠阿妈说道:
“金珠阿妈,你的眼睛可再出不得问题了。”
金珠阿妈感情真挚地表示道:
“为亲人,我这双眼睛就是再瞎一次,也值得呀!”
“再瞎可就治不好啦。”严军十分认真地说。
“那就让它瞎着吧!”金珠阿妈决心不改地说。
严军望着固执的金珠阿妈,开导她道:
“金珠阿妈,金色的大雁飞过索南才旦山,这个世道就要变了,难道你不想看啦?”
“这”金珠阿妈显然被说服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第十
二章
浓墨的夜色,黑沉沉地罩着大地;狂啸的 山风旋卷着漫天的飞雪,象无数匹脱缰的野马,放纵无羁地四处冲撞着,吼叫着,使这暴风雪之夜显得格外神秘莫测,阴森可怖。
在珊丹芝玛的带领下,小分队的同志们迎 着暴风雪,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艰难地然而是信心十足地向上攀登着。
当爬到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山洞口时,一个 个的腿脚象坠了扇磨盘似地,重沉沉地有些迈不动步子了。韩喜梅看了看表,离天亮不远 了。她决定小分队停止前进,进山洞避避风 雪,歇歇身子,等天亮了再行动。
黑暗已经过去,黎明终于到来。尽管山洞 外的天空没有朝霞,没有阳光,但光明毕竟使人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韩喜梅和同志们走出挂着冰帘子的山洞 口,站在冰雪铺成的地面上,两眼巡视着这洞外壮丽如画的景色。一夜行军,一路风雪,他们此时此刻已置身在一个新奇的境地里。雪线以上的山野,经过一场暴风雪的吹打,显得无比坚实、洁净;到处是白玉般的冰雪,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
韩喜梅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阵刺痛,她忙偷偷地收回目光,略微闭了闭,用手背揉了揉,才又睁开,用动员的口气对大家说道:
“同志们,大家细心地检查一下带来的东西,准备出发!”
于是,大家对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反复认真地检查起来。韩喜梅特别过细地看了看背在许峰身上的电台。她将通过这部电台与留守山下的钟震山、林青云、周丽他们取得联系;同时还将通过它向将要飞过索南才旦山的飞机进行对空指挥。她替许峰紧了紧连着电台的背带,嘱咐他道:
“许峰,要多加小心,这可是娇贵的玩意儿,千万别摔着了。”
“是!”许峰坚定地回答道。
韩喜梅又对陆小明交代道:
“小明,咱们要爬冰山了,你要负责照顾好老郝同志。”
“明白!”陆小明爽快地回答道。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出发前特意为郝志宇挑选了一棵直溜结实的树枝当拐杖使。
夜里行军,他几次把树枝递给郝志宇,都被郝志宇一句风趣话谢绝了:“我还不到拄拐杖的年龄嘛!”眼下行军困难更大了,他把树枝送到郝志宇面前,说道:“老郝,树枝当拐杖,这回总该拄着它了吧。”
郝志宇依旧是那句风趣话:
“我还不到拄拐杖的年龄哩,不用,不用!”
“老郝,拄上它吧,我们马上就要在冰上走路了。”韩喜梅劝着郝志宇。
“冰上走路!”郝志宇一昂头,笑吟吟地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鬓角,仍然风趣横生地说,“正当年,正当年!”
“那我只好带着它啦。”陆小明无可奈何地说道。
“出发!”
韩喜梅口令一下达,小分队又开始了新的征程,向新的高度奋勇攀登!
暴风雪后黎明时分的山野,显得分外宁静。昨天夜里,人们眼里什么也看不到,可两耳却灌满了风呼雪啸声;现在,风呼雪啸声在他们两耳消失了,可两眼却是看不完、望不断的冰雪!为了抓紧这个有利的行军时机,韩喜梅可着嗓门,向大家鼓动道:
“同志们,现在没风没雪,咱们快些走呀!
登上才旦
峰,老天就是翻脸不认人,咱们也不怕了!”
大家精神振奋地响应着,冰雪在他们脚下发出急促的“咔咔”声。
走着走着,韩喜梅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怕见到白得耀眼的冰雪。网满血丝的眼珠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地酸胀起来,眼角也不断的涌出泪水,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但她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她不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对任何人说出真情,更害怕有谁看出破绽。她低着头,只管跌跌撞撞地紧随着珊丹芝玛朝前赶路。
小分队走完一段铺着冰雪的碎石地带,一抬头,嘿呀,一个崭新的水晶世界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个水晶世界以无穷的魅力吸引住了小分队的每一个人。
在一条不足一丈宽的冰川旁,千姿百态地矗立着一大片数不胜数的冰塔。这些冰塔简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人世间难得的艺术珍品。这些冰塔,有的象破土而出的春笋,是那样的脆嫩挺秀;有的象古城堡,气势巍峨雄伟;有的象酣战的骏马,仿佛正冲锋向前;有的象凌空的山鹰,正展翅欲飞;有的象倚天宝剑,笔直地刺向天际。它们都象水晶一样透明,象银子一样洁白,象宝石一样光彩夺目。身临这样美好的境地,谁能不由衷地赞美祖国锦秀壮丽的山河呵!
人们站在这银装玉饰,玲珑剔透的冰塔林旁,虽然没有风雪,但却明显地感到有一股股寒气向他们扑来,象锋利的尖刀扎透他们厚厚的衣服,直刺肌肤,嗖嗖地往体内直蹿。
然而,陆小明的欣赏情绪却与众不同。他抛下多姿多彩的冰塔林不看,偏偏对孑然孤立在冰川旁边的一根冰柱发生了兴趣。这根冰柱明溜溜的身躯,顶着一块赫然巨石,乍一看,很象一朵褐色的蘑菇。一种好奇的心理驱使,陆小明向大家发出了请教的询问:
“同志们,你们快看,这块岩石是怎样飞上冰柱的?”
陆小明的声音在冰塔林中激起了颤悠悠的回响。他只听得就在自己说话的同时,身边这根冰柱发出一阵碎响声。
他猛地听到珊丹芝玛尖着嗓门向他疾呼起来:
“陆小明,快躲开!”
陆小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愣愣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珊丹芝玛象箭一样地冲过来,一把拉住他就往冰川上跑。跑出不远,珊丹芝玛就用平生之力把他按倒在地。
就在珊丹芝玛按倒陆小明的一刹间,冰川上响起了一阵巨响。
人们一齐朝冰川上奔来。
珊丹芝玛站起身,陆小明趴在冰川上,怀着莫名其妙的心理,掉过头来往回一瞅,他看到那根自己欣赏不已的冰柱只剩半截身子,那块岩石正好压在自己身边一米来远的地方,在冰川上砸了个大坑。陆小明直起身子有些后怕地自语道:
“我的乖乖,好玄呀!”
韩喜梅两眼模糊地看了好一阵,才找到珊丹芝玛:
“珊丹芝玛,没有砸着吧?”
珊丹芝玛拍了拍飞溅在自己身上的碎冰碴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阿姐,砸我的石头还没有长出来呢。”
陆小明感激地看着珊丹芝玛:
“珊丹芝玛,多亏你啦。”
“记住”,珊丹芝玛一脸正色地对陆小明说,“再遇到这样的冰柱,千万莫要说话!”
“哦,还有这个讲究。”陆小明的好奇劲又来了。他问珊丹芝玛,“为什么话也说不得?”
珊丹芝玛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一大声嚷嚷,天神就知道我们是上才旦峰的。天神怕我们救出才旦,就想方设法地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珊丹芝玛的解释显而易见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块岩石能不翼而飞上冰柱顶部呢?又是什么原因使这根冰柱突然断倒呢?谁也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道理来。
倒是郝志宇格外留心这个奇妙的自然现象。他围着这块摔碎了的岩石和断成几截的冰柱,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思考着。忽然,他两只手各抓起一截断冰柱,对大家说:
“你们看,这不是冰柱。”
郝志宇迥然不同的理解,立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陆小明问:
“不是冰柱是啥?”
“是石柱!”郝志宇把手上的两截冰柱用力一撞,只见碎冰脱落,露出两截石柱来。
陆小明不能不相信了。但仍不明白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
郝志宇详细地解释道:
“这根石柱与顶在上面的那块岩石,本来是一体之物。
最初它们是一块立于平地的坚硬的石头,年深日久,风吹雨打,冰侮雪欺,这块石头渐渐风化。大自然最后把它雕琢成了现在的样子。石柱外面裹着冰,乍一看去,好似一根冰柱顶着一块岩石。”
“这是大自然的演变。老郝,你说得有道理,我服呐!”
陆小明凝思片刻,又问道,“那为什么我只大声喊了一下,它就倒了呢?”
“当然不是天神听到的缘故。”郝志宇望着珊丹芝玛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说话作用于空气而出现声波的缘故。”
“声波?”
“对,严重风化的岩石经不住这种声波的冲击力量,就倒了。”
“声波这样厉害呀!”
“这还不算厉害,它还可以引起冰崩、雪崩、滚石!”
“那咱们往后是得小心点!”陆小明吐了吐舌头。
“你要特别注意。”郝志宇提醒陆小明道,“说话要低八度。”
小分队又开始继续前进了。
人们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在冰塔林里穿梭般地行走着。走出冰塔林,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道拱起的冰棱。
这道拱形冰棱虽说不算十分险要,但却十分狭窄,要走过去,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上冰棱,人们的两只脚就象踩在滑溜溜的玻璃上一样,不时有人摔倒。背着电台的许峰,在冰棱上慌乱地舞动着手,失去了平衡,要向后仰倒,眼看电台要摔坏,韩喜梅心急如焚地过去要搭他一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但许峰却挣扎着,一下子改变了方向,一头朝前扑倒在冰上。韩喜梅看出了许峰的心意,不由得心头一阵发热。
许峰爬起来,拍了拍满脸的冰雪,把背后的电台向上颠了颠,然后小心地倒过手来扶着它,又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索南才旦的天气真是稀奇古怪透了,刚才还温顺驯服得跟孩子般的可爱,现在一下子翻脸了。小分队刚走到冰棱拱起的部位,突然刮起了狂风。韩喜梅眯缝起双眼,观望着天空。在狂风的前拉后推,下拽上压下,天上的乌云顿时翻腾起来。她朝前望去,只见才旦那亭亭玉立的苗条身姿,在云里雾中时隐时现。她又朝下望去,那些在才旦峰前相形显矮的群峰,被茫苍苍的云海吞没了。雪虽然在黎明前就停了,但此刻暴烈无羁的高空风却把四周冰山雪岭的冰碴雪粒,象玉龙飞腾似地吹卷过来,搅得天昏地暗。狂风散播着奇寒,人们呵出的热气,转瞬间变成冰碴子挂在眉毛上。韩喜梅那双困乏的眼睛,在四外冰雪的映射下,本来就很不适应了,再加上这大风的吹袭和冰雪的扑打,就变得更加难受起来,泪水淌得更加厉害了。为了不让一个人掉队或发生意外,她尽着胸膛的力气喊道:
“同志们,靠紧!靠紧!”
风一阵紧似一阵,人们挣扎着,踉踉跄跄地向她靠拢过来。韩喜梅双眼向后探去,她发现风雪中还有两个人影站在原地不动,就有些生气地问道:
“后面是谁呀?怎么不靠拢来?”
“队长,是我们。老郝要在这儿测天气。”
韩喜梅听出来了,回答的是陆小明,便催促他们道:
“那儿太危险了,还是快靠拢过来吧!”
“遇到这样特殊的天气,不就地观测观测,我是不能走的呵!队长,你们头里先走吧!”
这是郝志宇坚定的声音。韩喜梅沉思了一下,只得吩咐陆小明道:
“小明,你就陪着老郝吧!”
在后面,郝志宇神情自若地观察着风起云涌、冰飞雪舞的天空,仿佛他要把这种特殊罕见的天气现象刻在自己脑子里一样,两眼久久地不肯收回来。他在用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