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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9章

小说: 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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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巴乌拎来两口大皮箱,一打开,里面装的全是在索南才旦没有见到过的奇货异物。有成匹成匹的呢绒绸缎,有成串成串的珍珠项链,有成袋成袋的奶粉和巧克力,有成卷成卷的毛线,有成筒成筒的三炮台香烟,有驰名世界的威士忌酒,还有双箭牌匕首和三星牌手枪。真是五光十色,满屋生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头人,直看得眼花缭乱,啧啧有声。饶措手一摊,招呼各位任选一样,算作见面礼物。于是,那些小头目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挑选那些大个儿的和能吃能喝的。刘非等众头人拿完,才随便从箱中捡起一个不甚惹人眼目的小方盒来。饶措当众指着刘非手中的小方盒,赞赏他道:“还是这位拉萨客商有眼识货呵!别看这玩艺儿小,它可是无价之宝!”饶措从刘非手中拿过小方盒,大拇指轻轻一按,顿时,小方盒亮起一束火光,同时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乐曲。顷刻间,大厅堂里一片哗然。刘非谢过饶措,象一个比赛获胜者一样,把这个带响的打火机朝空中举了举,然后十分珍惜地揣进自己的衣袋里。那个宴会,洛桑可是参加了的呵!想到这里,刘非从头到脚一身冰凉,背脊也酥酥地冒出冷汗。他竭力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打火机掉在哪里了呢?如果要是叫洛桑捡着了,事情就会败露无余,糟糕透顶。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个带响的打火机不是掉在洛桑的寺庙里,而是掉在别的什么地方。
  大厅堂里,饶措和沙拉对索南才旦的形势正作出种种设想和估计的时候,只见巴赫又一次来到大厅堂,禀报:
  “老爷,共军到!”
  沙拉、饶措一听,象两只炸窝的鸡,都腾腾地从沙发上立起来,如临大敌,瞠目相觑。
  沙拉目光惶然地问巴赫:
  “在哪里?”
  “就在大门前。”
  沙拉胆战心寒地又问:
  “来了多少人?”
  “两个。”
  “就两个啊!”
  沙拉、饶措同时松了口气,心头的紧张顿然消逝。沙拉揩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他们来干什么?”
  “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老爷。
  “不见!”沙拉不加思索地一挥手。
  “嘎!”
  大管家巴赫刚要走,饶措一摆手道:
  “慢!”
  巴赫忙转向饶措:
  “活佛老爷,有何吩咐?”
  饶措果断地说:
  “见!”
  “见?”沙拉显然不明白饶措打的什么鬼主意。
  “对,见!”
  “人家是来摸我们虚实的,不能见。”
  “我们不也正要摸摸他们的虚实吗,应该见。”沙拉同意了饶措的主张。但又问道:
  “谁见?”
  “当然是你。”饶措十分肯定地说,“只有你这位索南才旦独一无二的土司最合适。”
  “那你呢?”
  饶措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
  “我是活佛,佛爷会安排我的行动的。”
  于是,沙拉又向一直愣立在门口的大管家巴赫发令道:
  “请!”
  “嘎!”
  沙拉庄院前庭大门前的石阶下,站着小分队队长韩喜梅和报务员钟震山。韩喜梅紧撑撑的腰带上别着一支精巧的手枪和一圈黄亮亮的子弹,显得十分英武。钟震山胸前挎着乌亮乌亮的冲锋枪,显得威武气派。
  小分队扑灭索南才旦寺的火以后,很快选定一个离索南才旦寺不远的小山坳驻扎下来。这场火是灭了,但却在耿维民心头燃得旺旺的,在他脑子闪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敌人为什么要伪装解放军火烧索南才旦寺呢?这个放火的敌人又是谁呢?对这场火,洛桑活佛是咋想的呢?索南才旦的僧俗群众又是咋想的呢?看来,要顺利地开展探索索南才旦气象,规律的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的呵!他立即召开支委会决定派韩喜梅和钟震山去河对岸会晤沙拉土司。韩喜梅、钟震山临出发时,他又对他们做了具体交代。
  这会儿,韩喜梅和钟震山观望着这座事丽掌皇的庄庄院大门的两边,一边站着一个松裆解裤的手持锈迹斑斑长枪的土兵。看那没精打彩的样子,活象两个贴在门板上的护门神。
  “你还私不私通红汉人?”
  猛然间,从门里传来这一声严厉的喝,立即使韩喜梅和钟震山的精神紧张起来。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还私通不私通火烧索南才旦寺的红汉人?”
  韩喜梅、钟震山只听到这一声比一声逼人的喝,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的声音。
  “不说,看我用鞭子把你的嘴抽开!”
  里面话音未落,就传出急落的皮鞭声。
  听着皮鞭声,韩喜梅和钟震山都感到头皮发麻心发抖。
  特别是钟震山,他有些忍耐不住地把枪一动,大有猛一下冲进去的架式。韩喜梅用眼制止住他的急躁情绪,而她心里也急得火辣辣的。
  “啪!啪!啪!”
  大门里频频传出来皮鞭的抽打声,仍然听不到受害者求救的呼喊或凄惨的呻吟。韩喜梅和钟震山内心很悲痛,同时对这位受害者充满了无限的钦佩。这是一个多么坚强不屈的人儿啊!
  这时,大管家巴赫一步一晃地走了出来:
  “大军,我们老爷有请!”
  巴赫闪到一边,弯腰迎客。而他那两只闪着凶光的眼珠子却在韩喜梅和钟震山身上滴溜溜地乱转着。韩喜梅和钟震山都是头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此时的心情都进入了临战的激动与不安之中。韩喜梅向后掠一把头发,挺了挺身子。钟震山正了正衣领,又调整了一下冲锋枪的位置。他们互相用热情鼓励的目光望了望,随后大步登上台阶。
  他们落落大方,风姿洒脱地进了庄院大门,巴赫在一旁点头哈腰地指着路。
  他们左顾右盼,心里袭上一阵阴森恐怖的感觉。这座外表堂皇的庄院前庭,两边分布着土狱,水牢,里面摆着诸如扒皮、抽筋、挖眼、剁腿之类对付奴隶的刑具,实在叫人不堪入目。他们觉得,这儿简直是人间最残忍、最野蛮、最黑暗的地方。他们再向前走,忽然看到左边一个土牢门前,悬空吊着一个女奴,有两个手执长鞭的打手正大汗淋漓地站在女奴两边。大概是抽累了吧,都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那个女奴却昂着头,睁着两只红得快要淌血的大眼睛,闪烁着无视一切的光芒。
  巴赫鬼头鬼脑地瞥了韩喜梅和钟震山一眼,随即又悄悄地向那两个打手丢了个眼色。于是,那两个打手又举起皮鞭你一下他一下地轮番抽打着那个女奴。
  长鞭,这无情的、血淋淋的长鞭,恶狠狠、重沉沉地抽打在那个女奴身上,也一下一下地抽打在韩喜梅和钟震山心上。韩喜梅强压住内心的愤怒。钟震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象一头发怒的雄狮,猛然发出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
  “住手!”
  韩喜梅强压下的感情在钟震山的引动下,也骤然象火山似地爆发出来,怒不可遏地喝道:
  “把鞭子放下!”
  “这是谁在干涉我庄院的事情呀?”
  随着这一声喝喊,从连通前庭和后院的甬道上滚出一堆肉来。看那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样子,韩喜梅暗断他就是沙拉土司。沙拉走到前庭,巴赫象条哈巴狗似的,摇头晃脑地迎上前去,献媚取宠地轻声说道:
  “老爷,这两位就是红汉人!”
  沙拉有些受惊地抖了抖眼眉,但很快又强作镇定地问道:
  “你们要干什么?”
  韩喜梅和钟震山同时怒冲冲地喊出了他们同样的心声:
  “不许打人!”
  在沙拉的记忆里,他庄院里发生的事情,从来是没人敢过问的。想不到今天这两个红汉人居然管起了自己庄院的事情。他舞着肉胳膊,蹦着肉腿,气得一身肉膘抖抖的,暴跳如雷地喊叫道:
  “打、吊、扒、剁、剜、砍、杀,由我的便!她,她是我的奴隶!”
  “奴隶也是人!”
  这惊雷般的喊声把沙拉、巴赫吓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令人心悸的喊声。在这高原上,多少年,多少代,奴隶从古到今都是些只会说话的牛马,从来没有谁承认他们是人。
  这喊声,奴隶们听了高兴。那些带着手铐、锁着脚镣、架着木枷的奴隶们,从土狱,从水牢的小铁窗上,向这两位替奴隶说话的解放军战士投来了深情的目光。
  这喊声,使那个吊在木柱上的女奴更是激动万分。她那在皮鞭的拷打下被怒火烧得红辣辣的眼里,这会儿,爆发出一丝希望的光亮。她凝视着这两位从天而降的亲人,那在皮鞭下只有怒火没有泪水的眼里,这会儿,涌溢出一串滚热的泪珠,顺着淌血的脸颊往下滴落着。热血裹着热泪,热泪和着热血,无声地流淌着。
  沙拉这个凶残的暴君,终于从惊悸中解脱出来,又重新施展他的淫威。他举起右手,两指凶狠狠地凌空一夹。巴赫领悟,立即向那两个打手传达着主子的旨意:
  “老爷的意思:打,往死里打!”
  两个打手又一次疯狂地抡起皮鞭,更加凶狠地抽打着那个女奴。
  盛怒难容的钟震山全身在剧烈抖动,大有冲上去一拚了事的可能。韩喜梅看出来了,赶忙向他投去个严厉的眼色,强压下了他心头烈火般的感情。眼看着阶级姐妹惨遭毒打,却又不能相救,钟震山的心都快碎了。
  “唵嘛呢叭咪哞!”
  这时,甬道上传来这念诵六字真言的声音。于是,前庭里顿时变得出奇地安静。
  人们朝前一看,只见饶措活佛撩着拖地的袈裟,两条细腿象鼓捶似的,一捣一捣地朝前庭走来。从沙拉一出场,他一直在后院静观默听,终于亲自登场了。他边走边息事宁人地嘟哝着:
  “暂且住手!暂且住手!”
  饶措走到女奴跟前,双眼一闭,瘦巴巴的小窄脸上的皮肉牵动了几下,显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
  “我佛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你这个奴才,也是前生命定,孽鬼转世。我佛念你年幼无知,赦免了你的罪吧!”
  饶措说到这里,才勉强睁开似睡似醒的眼睛,斜视了显得愣眼巴睁的沙拉一眼:
  “沙拉土司,快给这个女奴才松绑,放她回去吧!”
  沙拉虽然还不明白饶措这是什么用意,但还是听从了。
  他朝巴赫一瞪眼:
  “按佛说的办!”
  “嘎!”
  巴赫向沙拉一屈身,觑了饶措一眼,走到女奴面前,抽出插在靴子外套里的一把短刀,踮起脚尖一刀割断绳子。那悬空的女奴“卟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韩喜梅赶忙伏下身子,悲痛地望着这位头发蓬乱,血泪斑斑的女奴。这女奴挣扎着把手撑在地上,感激的目光落到了韩喜梅身上。她们的目光终于交织凝固在一起了。蓦地,双方的眉眼都迅速地闪动了一下,仿佛都想起了什么一样。那女奴想起来了,这不正是自己在河边碰到的那位头发着火的女解放军吗?韩喜梅也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那位替自己扑灭头上烈火的背水女奴吗?
  巴赫凶狠地指着女奴说:
  “还不谢过佛爷的恩典。”
  这女奴眼里只有蓬勃炽烈的怒火,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她不但没谢饶措一声,反而把头一甩,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饶措象冷丁挨了一瓢凉水似的,心骤然收紧,打了个寒噤。可又无法发泄对这个女奴的气恨,还得佯装慈悲地说道:
  “你这个神不敢收佛不敢留的逆鬼,快到寺庙念经忏悔你的罪过吧!”
  巴赫从背后狠搡女奴一把。这女奴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但她终于忍住肉体的疼痛,站定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深情目送着自己的那两位解放军战士。
  巴赫催命赶魂地嚎叫着:
  “还不快滚!”
  那女奴一撩被热血凝在前额上的头发,目光象利箭似的,直刺巴赫,吓得巴赫没有胆量再正视她了。
  那女奴慢慢抬脚举步,朝大门外走去。她走着,沉重地走着,走一步,身上淌下滴滴鲜血;她走着,坚强地向前走着,走一步,心头增添一层仇恨。这血海深仇,哪一年,哪一月才能报啊!
  饶措盯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女奴,又闷声闷气地念叨起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气得他脸上的每个部位都变形走样了。
  等那女奴跌跌撞撞的身影隐没在石阶下之后,韩喜梅和钟震山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从他们急促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沙拉的小豆眼在韩喜梅和钟震山脸上转悠着,扯着大嘴问道:
  “请问,你们就是”
  韩喜梅正色道:
  “我们就是进驻索南才旦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解放军!”饶措晃着小窄脸,“解放,太好了,解放。我记得佛经里也有‘解放’二字。”饶措眯起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起佛经来,“我佛慈悲,发愿解放一切生灵。”
  沙拉看韩喜梅、钟震山威风凛凛的气势,心里不免有些发寒打怵。他又咧着大嘴问道:
  “请问,你们哪位是头人?”
  钟震山冷冷一笑。他笑沙拉孤陋寡闻,愚昧无知。他大手朝韩喜梅一摊:
  “她就是我们的韩队长。”
  沙拉眼睛朝韩喜梅一斜,且惊且疑地:
  “你?”
  韩喜梅昂头挺胸,一派威严:
  “我就是进驻索南才旦的气象小分队的队长”。
  沙拉强露笑颜:
  “这么说,你就是队长头人?”
  饶措在一旁干咳一声,暗示沙拉又说错了。沙拉忙又纠正道:
  “哦,你不是队长头人,你是队长大人!”
  饶措微露不满地瞥了蠢笨的沙拉一眼,随即朝韩喜梅笑肉不笑地一伸手道:
  “队长本部,请里面谈。”
  于是,韩喜梅、钟震山走过前庭,穿过甬道,来到了后院。他二人略作停步,对四周稍加观望,又举步踏上一条用五光十色的鹅卵石铺砌起来的小径,穿花影,过树荫,很快行至庄院主楼台阶下。
  沙拉、饶措尾随于后。沙拉朝上一指:
  “队长本部,请。”
  韩喜梅、钟震山登上台阶,一道纹路清晰,光洁明亮的大理石楼梯,经过一个拐弯,通向二楼。他们发现,就在那个拐弯处,有一个男奴正跪在地上用一块丝绸蘸着酥油擦拭着楼板。这奴隶看上去二十左右,有着坚实宽阔的胸膛和粗壮有力的手脚,那年青的古铜色的脸膛上,闪着一双炯亮的感情复杂的眼睛。他名叫朗杰曲巴。
  朗杰曲巴有着悲惨的遭遇。他的祖父是被赵尔丰的清兵当活靶打死的。他十二岁上,父亲被沙拉土司派乌拉去给国民党军队运枪支,途中逃跑未成,被国民党兵好一阵吊打,惨死在异乡。本来就周身是病的母亲,得此噩耗,一气之下便断了气。从此,他就拜在神猎手旺堆老爹膝下,习枪练武,不出四年,才十六岁就成了全村寨最有名望的猎手。
  后来,朗杰曲巴与珊丹芝玛发生了爱情。一个多月前,这对青年男女商约着要结婚的时候,灾难却抢在了幸福的前头。
  一天,珊丹芝玛被巴赫支差去给刚从国外回来的饶措活佛背水,朗杰曲巴也突然被沙拉土司收缴了猎枪,关进庄院,做本部即官员的意思。
  乌拉即差役。
  了沙拉的家奴。从此,朗杰曲巴就象一只鹰被人束住了双翼,欲飞不能;又象一匹骏马被捆住了四蹄,欲跑不行。他失去了自由,就这样被禁锢在人间地狱里,成天跪着擦拭这个大理石楼梯。但他青春的心胸里,却燃烧着对珊丹芝玛不灭的爱情之火;激荡着对珊丹芝玛不绝的思念之情。大理石楼梯从下到上被他擦得一尘不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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