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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英烈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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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善长叙出原因。徐达俯谢说:“既蒙光召,焉敢不往?但未卜欲某何用。”太祖说:“群雄竞起,四海流离,特请公共救生灵。”徐达便说:“欲救生灵,还须扫净群雄,统一天下。但今元势尚盛,诸雄割据,亦都富强,以壕州一郡之兵,欲成六合一统之业,不亦难乎?”太祖说:“昔周得太公而灭纣,汉得韩信而楚亡;得贤公辈,仗义诛奸,且俟有德者,以系民望,何虑其难?”徐达笑道:“从来定天下者,在德不在强,明公能以仁、德为心,不嗜杀为本,天下足可平也。”便安顿了家属,与太祖、李善长三人,并马齐至礼宾馆中。太祖细问战攻之术,徐达说:“临时发谋,宜随机转变,岂有定着?但上胜以仁,中胜以智,下胜以勇。仁、智、勇三事,为将者缺一不可。”太祖又问:“为国者,有小而致大,有大而反亡者何故?”徐达说:“合天理,顺人心,受众恤物,敬老尊贤,人自乐而从之,虽小可以致大;倘奢淫暴虐,或柔而无断,或刚而少仁,或愚昧不明,或好杀不改,未有不亡者也。”太祖大喜。自后与李善长、徐达同眠共寝。次日,引见滁阳王。王授以镇抚之职。
  数日后,滁阳王以太祖为元帅,徐达为副将,赵德胜统参军,邓愈统后军,耿再成统左军,冯国用统右军,李善长为参谋,耿炳文为前部先锋,冯胜为五军统制,李文忠为谋计使,率兵七万,攻打滁、泗二州。刻日起兵,至泗州界上安营,议取泗州之计。大夫孙炎L前说:“泗州张天祐是不才放人,其人刚直忠厚,与我甚契,愿往泗州说他来降。”太祖吩咐大夫用心做事,孙炎辞了出帐,径入泗州城来见天祐。二人叙礼毕。天祐问说:“仁兄何来?”孙炎说:“某因放志飘流,近投滁阳王帐下。他馆中有个朱明公,才德英明,文武兼备。龙行虎步,必大有为。今提兵取泗州。炎知足下守此,特来相告;倘肯归附,足见达权。”天祐说:“我也慕他是一时之英,有人君之度,但我受元爵禄,背之不忠。”孙炎说:“今元顺帝以胡元而居中国,淫欲不仁,退贤任佞。、君弃暗投明,有何不可?”天祐思量了一会说:“遵命!遵命!”即列仪仗鼓乐,出城迎降。孙炎先到营中,具说前事,便引天祐到帐中相见。太祖道:“将军来归,真达权知机之士。”遂授中军校尉。太祖引兵入城,抚恤百姓,即留天祐守城。次日起兵,向滁州,以花云为先锋。那先锋怎生打扮,但见:
  头顶一个晃朗朗金盔,身披一领密鳞鳞银党。腰边系一条
  蛮狮锦带,心前扣一个盘龙金环。弓张斜挂鱼囊,革锋锋弦呜五
  色;箭羽横装象袋,钢烁烁簇聚三棱。坐下千里马,白若飞霜;
  衬着九云裘,花如映日。手中纪七八条标枪,运将来那管你心
  窝手腕;袋里藏六七升铁弹,抛将去决中着脑后胸前。喝一声
  似霹雳卷风沙,舞几回都锋芒飞剑我。正是:花貌却如观自在,
  追魂胜过大阎罗。单骑在前,恰遇着贼兵数千,那时花云盼着后军未到,便抖擞精神,保了太祖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惊得那数千贼兵,没有一个敢争先抵挡。
  元兵溃散,花云因于滁州北门外屯兵。元将平章陈也先横刀直杀过来。后军左哨统制将军郭英,却好迎敌,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元阵上又闪出他儿子陈兆先与姚节、高来助战,早有汤和、邓愈、冯胜、赵德胜,一齐冲杀。只听得东南角上,一支兵呐喊如雷,红旗招展,绣带飞翻。为首一将,坐在马上,竟有五尺余高,生得面如铁片,须似钢针,坐骑赶日黑枣骡,肩挑堰月宣花斧,从元兵阵后冲杀出来。元兵三面受敌,陈也先大败,不敢入城,竞弃了滁州向北路而走。太祖呜金收兵,驻扎城外。只见那员大将,身长九尺,步到营前下拜。太祖急将手扶起,问说:“将军何人?”那将说:“小可姓胡名大海。字通甫,泗州虹县人。因芝麻李乱,自集义兵,护待乡阎。闻元帅德名,故来助阵纳降。”太祖便授他军前统制。是日,元将张玉献出城投降。太祖入城抚民,将兵次于滁州,仍分兵取铁佛冈寨,攻三河口,破了张家堡,收了全椒,并大柳诸寨,因分兵围六合。神将赵德胜,为流矢伤了左股,血染征袍,昏晕数次。太祖亲为敷药调治。随令耿再成同守瓦果垒。元兵急来攻打。太祖逐日设计备敌,探知事势稍缓,欲暂回滁州,早有哨马来报说:“元人又集大兵来攻滁州。”耿再成对太祖说:“他兵聚集而来,其势盛大,如此如此何如?”太祖说:“甚好,依计而行。”众将得令,各自整点军马行事。耿再成率了本部人马,自来应敌。正是:大将营中旗一竖,敌人惟有胆心寒!欲知后事如何,而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定滁州神武威扬
  却说诸将各自得令,四下安顿去讫。将军耿再成率了部伍,结束上马,来到阵前一望,只见那元兵,浩浩荡荡,如云如雾的打来。头一员大将,挂着先锋旗号,不通姓名,直杀过来,耿再成见他骁勇,便也不打话,两马相交,战上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再成便沿河勒马而走,那个先锋便乘机率了元兵,一齐赶来。再成见元兵紧赶便紧走,慢赶便慢走,约将二十里地面只见那柳上插着红旗一面,趁风长摇,再成勒转马来,大喝一声说:“元兵阵上来送死也!”喝声未已,火炮一声响亮,左边冲出一标白衣、白甲、白旗、白号的人马来,当先一员大将汤和,左边邓愈右边冯胜;右边冲出那皂衣、皂甲、皂旗、皂号的人马来,当先一员大将胡大海,左边赵德胜,右边赵继祖,把元兵截做三段。那先锋看势头不好,急叫回军,元军那里回得及。正惊之间,只见后面城中,又有赤衣、赤甲、赤旗、赤号的人马鼓噪而出,当先一员大将徐达,左有耿炳文,右有姚忠,杀得那元兵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再成挺出夙昔威风,驾着那追云的黑马,向前把先锋一刀,取了首级。有诗为证:
  杀气横空下大荒,海天雄志两茫茫。
  血痕染就芙蓉水,骸枕堆成薛荔墙。
  树列施旗千里目,江开剑我九回肠。
  应知潭底蚊龙现,处处旗开战胜场。元兵大败,滁州因得安驻军粮。太祖一面差人报知滁阳王,会守滁州,不题。
  却说铁冠道人,已知太祖驻兵滁州,一日竟进帐前说:“道人善相,将军要相么?”太祖因记前柳荫中邓愈六人等说,遇见道人,戴个铁冠等话,便迎入帐,问道:“道人高姓?”道人说:“我姓张字景和,江西方外之士。将军若听我,我替你说;若不听我,说也无用。”太祖说:“君子问凶不问吉,正要师父直讲。”道人说:“声音洪亮,贵不可言。但四围滞气,如云行月出之状。所喜者:准头黄明,贯于天庭,直待神采焕发,如风扫阴经,便是受命之日,然期也不远,应在千日之内。但边头驿马有惊气,南行遇敌,切须戒慎。”太祖说:“师父肯在此军中,时时看看气色,以知休咎何如?”道人说:“我虽云游天下,却时常可来,你既有盛情,便在此也可。”自此道人常在军中聚首。
  且说那滁阳王得了捷报。留都督孙德崖驻扎境州。即日自率兵到滁州,因命设宴与太祖称贺,且与众官计功行赏。次日,设计攻取和州。却命张天祐、耿再成、赵继祖、姚忠四将,领兵三千,为游击先锋前进。四将得令,望和州进发,直抵北门溺战。城中元将也先帖木儿,急领兵三万迎敌,直取再成。再成舞刀,斗上五十余合,终是元兵势大,两翼冲杀,朱兵演奔。姚忠接刃复战,恨后队不继,被元兵所杀。日暮,幸天祐等兵至,又大杀一场,元兵方才败走。再成等收兵屯于黄泥镇,损了大将姚忠,折去兵一千余人。二人忧闷,说:“必须元帅兵来,方好取胜。”
  且说滁阳王闻再成等败绩,因命太祖率徐达、李善长及骁勇数千人,来到黄泥镇。二人见了太祖,备细说了一遍,伏地请死。太祖大怒,说:“元兵既盛,只宜坚守,取兵救应,何乃轻敌,以致败误?”喝令斩首示众。李善长说:“罪固当诛,但今用人之际,望且姑容这番,待他将功赎罪。”二将叩谢出帐。太祖甚是忧恼。徐达向太祖身边说:“如此如此,不怕和州不得。此事还须耿再成走一遭。”太祖即召再成同继祖上帐,徐达便各与缄帖一纸,再三叮咛说用心做事,再成等领计而行。徐达又唤邓愈、郭英、胡大海,领兵二万,去大道深林中埋伏,如此行事。分遣已定,又对太祖说:“末将自当领兵一万,当先索战,元帅宜与众将将二万兵殿后。”次日,两军对阵,元阵中也先帖木儿出马,说:“若不急退,当以姚忠为例。”徐达说:“大兵压境,尔还不识贤愚,尚自夸诩?”二人举刀对杀。元阵上张国升、秃坚帖木儿,混兵直杀过来。徐达觑空转马便走,元兵随后赶来,未及甘里,只见元兵探马飞报说:“我们被赵继祖劫了大寨,火烧了营帐。”那也先到戈急走,只见两边伏兵并起,汤和、邓愈、郭英、胡大海夹击而来。后面太祖领了大军,又直来攻杀,也先不敢回营,竟领兵奔至和州城边。却见城上都是赤色旗帜,敌楼上徐达大叫说:“也先帖木儿,我已取此城,少报前仇,你还来甚么?”此是徐达先着耿再成,假扮元兵,待也先帖木儿出战,乘夜赚开了城门,取了和州。正是:
  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那也先回身逃命而走,太祖的兵正在追赶,只见当先闪出一彪兵来,勒马横刀,问说:“来将何人?”也先帖木儿说:“吾乃元兵,被朱兵十分追急,若将军救我,当有重报。”那将军大喊一声,将自一纵,在马上活捉了也先帖木儿,绑缚直到太祖军前,下马便拜道:“小可漾州怀远人,姓常名遇春,闻将军仁义。故来相向投。特擒元将为进见之礼。”太祖举眼一看,真个是:
  豹头猿眼,燕额虎须。挺一把六十斤大刀,舞得如风似电;
  驾一匹捕日乌雅马,杀来直撞横冲。惹动了杀人心,万马千军
  浑如切菜;奋起那英雄志,铜墙铁壁倒若摧枯。黑着一片铁扇
  脸,咤一声,那愁霸陵桥不断!矗起两只铜铃眼,眨几眨,忧
  甚虎牢关难过。飞而食肉,世罕有封侯万里威仪;义而有谋,天
  生成拓靖乾坤品格。
  太祖说:“得足下弃暗投明,三生之幸也!”喝令斩了也先帖木儿,屯兵城外,单车入城,抚恤合城百姓,欢天喜地。正是:滁和有福仁先到,神武多谋世莫知。是日,军中筵宴称贺。滁阳王传令加太祖神策将军之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兴隆会吴祯保驾
  却说滁阳王立太祖为神策将军,太祖便为各帅之主:掌文的有李善长、孙炎等;掌武的有徐达、胡大海、常遇春、花云、邓愈、汤和、李文忠等共约三十余人。却又有定远人茅成,台山人仇成来投麾下。太祖总兵和阳,与张天祐等议筑和阳城郭,以为守备之计,测限丈数,刻日完工,分兵拒守。因集从计议,授常遇春总兵之职。常遇春叩头谢说:“小将初至,未有寸功,不敢受爵,乞命为前部开路先锋,庶或可以自效。”太祖正欲依允,忽帐下一人叫说:“我来数月,尚不得为先锋,他有何能,敢来压众!”太祖急看,却是胡大海。遇春怒说:“主帅有命,乃敢搀越?你欺我无能,敢来比试否?”二人各欲相逞。太祖说:“君等皆我手足,今欲相争,便似我手足交锋,有何利益!”因令胡大海为左先锋,常遇春为右先锋,待后得头功的为正先锋,二人各拜谢去。一边令人到滁州报捷不题。此时正是新秋节候,和阳亦喜无事。
  一日忽报壕州守备孙德崖,领兵到来。太祖惊疑,与徐达说:“境州不得擅离,他来何意?多是欲分据和阳耳;不然必是涂州失守,故来归附。且容入城,再当议之。”顷刻间。德崖进城,太祖与众将迎入。叙礼毕,因问:“何事到来?”德崖说:“因无粮草,特来就食。”太祖便问:“如此,今令何人守之?”德崖说:“空城无用,守他无益。”太祖暗念:“像城是吾等本土,如若失守,取之甚难。德崖此行,是通穴鼠了。”因他同起义兵,且自忍耐。却好滁阳王驾到,太祖将取和州原由,备说一遍。王看见傍边立着孙德崖,大惊问说:“你何不守境州,却在此处?”德崖跪说:“为乏粮到此就食。”王大怒说:‘’涂州是吾乡士,安得轻舍!”喝令推出斩首。太祖与李善长说:“孙德崖之罪,虽当斩首,还望念故乡旧谊,饶他这次,仍令去守境州,以赎前惠。”滁阳王即刻与兵一万,前去镇守,吩咐:“有失,决不饶恕!”德崖领命去讫。
  却说滁阳王未及半月,偶团惊疑成疾,太祖日视汤药,十分狼狈,因召太祖及李善长、徐达等至榻前,说:“某生民间,因见元纲解坠,群盗蜂起,吾奋臂一呼,得尔等贤能,共守境州,希成大业,救民涂炭。不意遇此笃疾,我死不足惜,所恨群雄未除,天下未定耳!朱将军仁文英武,厚德宽洪,尔等可共谋翊运,以定天下。”太祖顿首说:“愚昧不堪承大王之志,然敢不竭尽股脑,以报厚恩。”少顷,目瞑。后人因有诗咏道:
  和州境上见星飞,壕郡江边掩义旗。
  同上空垂千树柳,年年春半子规啼。太祖命军中都易服举哀,哀声动地,葬于和阳城白马冈上。众人因议立太祖为王。太祖说:“我等受滁阳王大恩,今尚有子在,可共立为王,亦足见你我不背之心。”众人都道:“是。”遂立王子为和阳王,改和州为和阳郡。即日封太祖为开基侯兵马大元帅,徐达为副。众官加爵有差。
  却说孙德崖对儿子孙和说:“滁阳既殁,兵权该统于我,今朱君辈外挟公义,立他的儿子,阴窃他的威权,甚可恼恨,我当率兵以正其罪。”孙和说:“朱公如此,亦为有名。况他们一班智勇足备,若与争长,恐难取胜。不如在营中设起筵宴,名日‘兴隆会’,假贺新王,请他赴会,席上须逼他引兵来归。倘若见拒,就席中拿住。朱君一擒,权必归父王矣。”德崖大喜,即修书遣人人和9II来请。太祖正与诸将议事,却报德崖有书来到,即拆开口念说:“都统孙德崖端肃,书奉硕德朱公台下:兹者恭遇新王嗣位,继统得人,下情不胜忻仲。特于营中设宴,名日‘兴隆’,欲与公共庆雍熙。翌日扫营敬候。再拜。”太祖与李善长说:“此必德崖欲统众军。以我辈立其子,故设酒以挟我耳。不去则彼益疑;若去须不堕其计方好。”徐达说:“主帅所料极是,此会犹范增鸿门设宴之意,须文武兼济的辅从,方保无虞。”道未罢,帐前常遇春、胡大海俱愿随往。太祖不许。吴祯道:“不才单刀随主帅走一遭。”太祖说:“公便可去。”胡大海忿忿不平。太祖说:“刀砧各用,鼎鳌不同,吾择所直而使之。”
  次日,太祖遂单骑独前,吴债一身随后,径至德崖营前。德崖见太祖并无甲士相随,心中大喜,说:“中吾计了。”密令吴通说:“你须如此如此。”便即出营迎朱公。就席把盏,酒至数巡,德崖因说:“滁阳已募,兵权无统,以义论之,应属不才掌管,故借此酒相烦。”太祖说:“先王有子继统,兵权还该彼掌握。今都统既欲掌时,某回城启知和阳王,即当请在此事。”德崖大喜。孙和思量:“朱君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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