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与战争 作者:[英]戴维欧文-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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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鲁道夫·赫斯曾叫他到威廉街的家里去,让他把一封写给哈密尔顿公爵的信译成英语,命令他保守秘密决不能将此事告诉里宾特洛甫。在其后的三个月中,博尔曾多次被召到赫斯的办公室,继续译这封信,1月7日译完。这时,希特勒把博尔带到一边,把赫斯留厂来的几封信给他看,让他逐段指出赫斯把哪一节带给哈密尔顿爵士了。希特勒因为这位地方长官协助赫斯而大发雷霆,可是博尔却聪明地把下级服从上级的领导原则端出来当作挡箭牌:他本来以为赫斯是按元首的命令行事。结果他避开了一场大难。
其余受牵连者的命运却并非如此。豪肖费尔被送进关押赫斯两个副官的集中营。虽然希特勒替弗劳·艾利斯.赫斯帮点忙,可是鲍曼还是把他孩子鲁道夫和艾利斯改了名,并且下令从历史书中把他的前任上司的名字删去,鲍曼的新知己希姆莱谄媚地把赫斯从英国监狱中寄来的信送来。就是戈林现在对鲍曼也是曲意奉承了,希姆莱喜欢同鲍曼装腔作势地打招呼,而对方也用双手和他握手。他们还常常互相打电话。凡是攻击过这位赫斯的干练的继承者的那些人,不是倒运遭殃,就是离开了纳粹党。正好一年之后,
1942年5月13日慕尼黑的纳粹党大本营给鲍曼打电话说,奥尔登堡那位难驾驭的地方长官卡尔罗弗打算走赫斯的老路。那天罗弗曾几次失去知觉,巫师和星相家来过几次,他就声言打算飞去看丘吉尔——第一次去元首大本营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疯了。”当天下午鲍曼的代理人已经上路,携带着“最高”指示。两天后罗弗届时死去了。希特勒可以下令举行国葬了,戈培尔也能在日记中叹息了:“又一位纳粹元老去逝了。”无痛苦死术有了用场。
5月12日,希特勒正式用以鲍曼为头领的纳粹党总理府取代了赫斯原来的“副领袖办公室”,两周之后又授予鲍曼帝国部长之权。鲍曼这时已攫取到赫斯从未有过的那些权力,希特勒不吝啬地给予了这位工作勤奋,办事谨慎又残酷无情的总管这些权力。一个秘书曾听到过希特勒命令鲍曼:“你就把地方长官从我肩上拿下去!”这位四十一岁的鲍曼(他1930年耍了一个保险的把戏,为纳粹党奠定了钱财基础。按保险规定,几百万冲锋队员每人每月付三十芬尼保险费,在一张黄色卡片上盖上印,一旦在巷战中受伤了卡片可作为付给他们补偿费的证据)就这样他再不让希特勒担负这个责任了。鲍曼同诡计多端的宪法专家拉麦斯建立一个所有国事都必须通过的民事工作狭窄要道,鲍曼巧妙地将这些事务迅速而审慎地呈给希特勒,只消他说个行或不行即可。希特勒的一时兴致,一经出口就变成了元首命令,鲍曼记下来,经召到他机关来的专门律师的苦心发挥,通过纳粹党渠道和电传打字电报机几乎立刻复制传播出去。从早上8点至很晚的深夜,鲍曼都听从希特勒的调遣,在希特勒指挥战争时期,鲍曼掌管了帝国。
鲍曼获得了最危险的属性——缺他不可。希特勒忽略了他阴险粗鲁的一面:鲍曼的唯一一次公开演说——在地方长官会议上的演说.遭到惨败;但是,他在舵轮后边却是肆无忌惮的。私下里希特勒对鲍曼和纳粹党在他的上萨尔斯堡的所作所为决不能原谅,伯格霍夫这个可能是最不风雅的未来朝拜圣地,被越来越多的建筑物包围起来,以致希特勒为此向夏勃说,他考虑把他的永久住所搬到林嗣或者孟式拜罗伊特去。希特勒还不同意鲍曼对有关教堂及有关犹太人的处理。然而鲍曼溜过去了,最后还梦想有朝一日他能捷足先登元首之位。“鲍曼和他的关系有如藤与树的关系,”罗伯特·莱伊说,“借他爬上去获得阳光,再攀到顶峰。”
5月14日晚,里宾特洛甫紧急拜访墨索里尼归来。赫维尔去机场迎接他,并在当夜的日记中写道:“那天傍晚在山上,他向元首汇报:有积极作用。“16日和17日给希特勒看了调查局监听的有关意大利大使馆对赫斯事件的评论。同时,海德里希亲自审问了地方长官博尔。
对希特勒来说,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他又把眼睛转向东方。空军第二军已经开始调动在西线的地面部队,到5月末,在那里仅留有一个无线电欺骗组织,让敌人相信凯塞林元帅仍在西线。德国空军相继在5月10日和13日,对伦敦进行最后两次大规模轰炸,造成严重损失。然后仅留很少空军支撑局面,用以干扰英国防御力量,并且摆出入侵准备的架式。而把作为主要计划的“巴巴罗沙”伪装起来,最高统帅部指示:“进攻的日期越近,我们越是要进行赤裸裸地欺骗(情报渠道也是如此)。”对克里特那次空袭公开,被说成是对“入侵英国的化装彩排,”好些部长得到指示要着手计划立刻入侵英国。
是往与俄国有磨擦的西方邻国派出谨慎心细的试探人员的时候了。到匈牙利去,要在5月的最后几天进行,同罗马尼亚打交道还要晚些,但和芬兰打交道现在就要开始。这是有军事原因的。最高统帅部不得不拿出一个怪诞的公式:尽管德国与俄国存在友好的条约关系,但由于俄国还在边界上毫无道理地集结军队,所以最高统帅部阐明:“这就迫使德军也得在那里集结。我们打算不久的将来寻求政治解决,如果这样解决不了,并且不想把选择时间权留给俄国,几乎只好军事解决了。”人们建议的同芬兰进行的参谋级会谈,要为夏天发生战争时同他们的合作奠定基础。考虑到芬兰最近同苏联进行战争造成了伤亡,就不想加重该国的负担了,关于如何满足德国的要求,就由该国决定吧。“这次战争由于有许多小国的参与(一场肃清布尔什维主义的运动),特别是由于德国武装部队的优势,所以俄国失去了一些地区之后,将无力继续战斗。因而战争的进程被认为是:北方的失败会来的最快,波罗的海将会迅速陷入我们手里。俄国的大灾难开始之后,德国将是欧洲主要的坚不可摧的力量了,将有能力削减陆军,加强自己空军和海军建设计划并击败英国,这些仍然寄希望予入侵俄国。”
约德尔建议外交部派遣里宾特洛甫的贸易专家尤利乌斯。施努尔到芬兰去,让芬兰立刻派参谋官到德国。施努尔这个人同芬兰首相和外长关系很友好。赫维尔在5月15日的日记(因为外交官瓦尔特赫维尔的日记,以前历史学家没有得到过,所以我们大量摘引了该日记的内容)写道:
“中饭后首领(里宾特洛甫)同施努尔来到山上,给施努尔下达有关去芬兰讨论俄国问题的指示,以及同赖斯蒂(芬兰总统)进行会谈的指示。,他想经由斯德哥尔摩返回,可是元首对瑞典持敌视态度,说该国的统治阶层基本是亲英的。如果他们真地(对“巴巴罗沙”)感兴趣,那只能是因为他们会把听到的消息立刻报告给英国。除了他在芬兰谈沦过俄国问题可以透露外,他不想让施努尔暗示其他问题。(即使这一点,后来也被德国外长禁止了。)施努尔变得更乐观了。元首宣读(新闻部)保罗.施密特的一个备忘录,说备忘录过于乐观了。备忘录里说,如果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参加三国条约,那太有利了。元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说连帝国元帅(戈林)迷恋瑞典的病都被治愈了。如果德国在战争中失败,瑞典可能愿意牺牲芬兰。该国恐怕失去在斯堪的纳维亚的主导地位,害怕被芬兰、德国和挪威包围,害怕俄国有野心。”
希特勒指示施努尔告诉赖斯蒂在莫洛托夫11月访问柏林时,地就拒绝了苏联对芬兰的要求。
18日,法国正为维希对中东的支持,反过来要求放宽休战条件,而争论不休,—时把伯格霍火闹得乌烟瘴气。“元首仍然很生气,”赫维尔有一则日记写到,“法国的问题很尖锐。元首严厉地责备外交部,特别责备阿伯茨大使对法国人的让步,尤其是对释放俘虏大发雷霆。下午7点,里宾特洛甫和阿伯茨同元首讨论。元首和蔼些了,但仍然不愿意全心全意深入讨论法国事情,不想在法国问题上多表态。(意大利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如赫维尔1941年4月25日一则日记所示。“意大利实在令人恼怒。隆美尔在利比亚陷入严重困难”——就是因为意大利没有给他运送给养。“元首使用了激烈的言词。傍晚我出席长长的元首讨论会。讨论对达尔朗的邀清问题。元首说:法国为一方,意大利和西班牙为另一方’。)他总是苦思冥想达尔朗到底是否可以坚持下去。
第二天希特勒轻松愉快了一些,甚至说了几句赞扬意大利的话。“十分清楚,领袖是现代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他从意大利人身上榨取了每一滴能榨取的东西——而且榨取出来的都是十分了不得的东西。如果没什么进展,那是因为确确实实达到了他的能力极限。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有他那样的精力和天才,所以意大利将来肯定要走下坡路。”第二天上午,即5月20日,当戈林的伞兵部队在克里特岛付出巨大代价进行突袭时,希特勒驱车来到慕尼黑自己的公寓里,十分隐蔽地度过了两天。
他两眼凝视着一张张欧洲军用地形图,忧心如焚,千方百计要预测出英国会干出一些使他大吃一惊的事来。5月初期,他就害怕英国可能进攻葡萄牙或者西班牙:他同西班牙大使进行了简短的会晤,提醒他注意英国在摩洛哥的行为,并且把谍报局对于英国计划入侵伊比利亚半岛的报告告诉了他。他把这种危险看得相当严重,——否则敌人的宣传机器重弹所谓的德国驻在那里的意图的居心何在呢?最高统帅部为赶走英国远征军颁布一个应急方案。在德国武装部队看来西班牙没问题。可是希特勒私下里对一个副官承认,“我们必须记住佛朗哥跟墨索里尼和我本人相比不一样——他上边有个专制者。比起领袖和我,那个专制者能力要大,那就是教皇和教堂。”5月末,他又为“巴巴罗沙”焦虑起来:东线现在的宁静难道不令人生疑吗?最高统帅部向作战局成员传递一个措词简炼的警告:“元首再一次提醒你们,以后的几周里,俄国很可能先发制人,对此必须采取措施对付。”
雷德尔海军上将5月22日来看希特勒时,希特勒心里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更强烈了;在讨论大西洋战役时,雷德尔几乎是随便提一下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刚刚首次启航,从戈坦哈芬到北大西洋去。这时希特勒就想起了在戈坦哈芬的战舰上,同卢琴斯海军上将进行私人谈话时,所听到的那些压低声音的告诫。他不安地埋怨说,大概要为如此蝇头小利冒大危险了,他并且提到了卢琴斯关于敌人鱼雷艇的保留意见。这时他直率地问雷德尔:“海军上将先生,难道不能把舰只调回来吗?”然而雷德尔还是劝他说,这些舰只已进入北海中的公海,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已把五艘油船和两艘辅助舰,以及一些潜水艇提前派出,进入了北海和大西洋的预定地点。现在召回这些舰艇对海军的士气会带来灾难性的影响(雷德尔知道,主力舰在海上,希特勒是睡不着觉的,所以他显然没说,前一天早晨6点20分监听到,一个英国飞机控制站报告说,刚刚派出英国皇家空军去执行搜索“两艘战舰和三艘驱逐舰的命令”)。希特勒点点头,对这位上将的经验之谈表示同意,没再提出反对意见。
据海军副官说,希特勒焦虑的另一个因素,是他希望不要派出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在美国声称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的门槛上巡航,以免激怒美国。德国所有政策都同剥夺罗斯福得到参战的正当理由联系起来——无论如何,迄今为止是如此。“同美国迟早是要开战的,”3月末他对副官说。“罗斯福及背后的犹太金融家想要战争——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德国在欧洲的胜利会给美国犹太人带来巨大的资本损失,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可以轰炸美国城镇的飞机。我真想让犹太人尝尝那是什么滋味。”虽然租借法令人气恼,他说,但是还有一个优越性:美国人使他获得了发动战争所需的正当理由。同时,希特勒的不恶化关系政策确实结了果: 4月末德国驻华盛顿代办报告说,美国人民不象1917年那样,他们不要战争了,因为,他们不觉得德国让他们恼火。德国海军部也只好承认,这么看来,元首的政策还是有道理,但是南北大西洋上的德国潜水艇水兵受压得很厉害,继续对他们强加某些限制仍然令人讨厌,不许进攻美国军舰和商船,不许登上有给敌人运输货物嫌疑的船只,不许使用火炮,即使美国人明目张胆地破坏了中立(例如,把德国的行动报告给敌人),除非美国人先打第一枪。希特勒当真认为罗斯福得了病,甚至是由于脊髓灰质炎而头脑不好用的人,(
据尤利斯.夏勃所说,希特勒常常同他的内科医生西奥多·莫勒尔商讨这种可能性。)暗示,美国海军将为前往英国运输战争物资的船只护航,这当然要导致公开敌视。希特勒赞同雷德尔的意见,德国新闻界要立刻发表一个“访问记”,这位海军元帅将警告美国人民,罗斯福的护航方针必然导致怎样的结果。
赫维尔5月22日的日记说明对于美国,希特勒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驱车上山。同首领(里宾特洛甫),雷德尔和凯特尔讨论海军战略,护航。雷德尔的“访问记,还有达喀尔,加那里群岛和亚速尔群岛等问题!(希特勒不只一次提出要占领亚速尔群岛,把该岛作为轰炸美国的远距离轰炸机的基地,也许就在1941年秋季进行.海军认为夺得亚速尔群岛是可能的,但是面对英国,加上美国也可能进攻,要守住该岛是不可能的。)很有意思。元首对美国的态度仍然摇摆不定,因为“你看不透罗斯福头脑里想什么。”如果他要打,总是可以有办法打的,即使我们合法。这里日本是个关键。
这是因为,只要美国表明自己是侵略者,日本受三国公约的约束就得宣战。(在5月23日发出的电报中,德国驻东京的武官报告说,日本坚持说,如果美国进攻德国,他们要宣战,但是不能马上表示敌视美国,因为必须首先解决同中国的战斗。)
尽管他还未有打定主意,他还是认为最好避免美国参战。最好别把几十万吨位的战舰沉入海底。美国不卷入,战争今年就会结束,美国卷入,就得打上几年。大家一致同意这个“告诫”。
对意大利海战则持否定意见。莫斯利还在马恩岛上!
下午6时,意大利人来了,由(大使迪诺)阿尔菲里率领。为签订轴心国条约两周年讲了话。吃茶点。为卡达希的采访确定日期。
次日下午,约翰,卡达希,这位罗斯福驻布鲁塞尔前任大使,现在作《生活》杂志的记者,被领到伯格霍夫,为美国新闻社采访希特勒。卡达希是一位天真,坦率、强权世界的门外汉,希特勒回答问题时性情急躁很不耐心。话一开头,他就粗声粗气地说,“护航就意味着战争!”他还努力消除这位来访者头脑里的认为纳粹可能入侵美国的“荒唐”想法。他说,那是恶意的谎言,是为了转移美国公众注意力而散布的;他还当真放声大笑起来,认为这种说法幼稚可笑不足挂齿。他大叫,“这和宣布美国要征服月球没什么两样!”他接着说,他注意到这种宣传意在转移对“巴巴罗沙”的注意力,希特勒说他的最高统帅部不打算远征月球,而是忙于距离相当近的工程——象